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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1/06/28 08:34 / 31187 / 524
【小说】大明天下
穿越
武侠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00:23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忠奸之辩(上)
  丁寿大笑之后,语带揶揄道:「两位兄长以为汉唐皆亡于阉寺?」
  「青史斑斑,忠奸可彰。」王廷相沉声道,他实在看不惯丁寿这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样子。
  王守仁却冷静得多,「贤弟另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一家之言罢了。」丁寿笑道:「汉际豪强并起,世家势大,遂有阉宦当权,唐自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不尊朝廷,至有内臣统兵,这其中仅是巧合?」
  不等二王作答,丁寿自顾道:「内官之权皆出于上,所谓阉党实为帝党,皇权受限,君威不存,遂有内臣势大,制衡外朝之举,虽非上策,也是无奈。
  」
  王廷相冷笑,「如此说来,阉寺迫害清流、废立君王皆是忠君爱国之举咯?」
  「宦官杀清流,清流同样杀宦官,且不经旨意一杀便株连上百,连父母宾客都不放过,清焉?浊焉?皇帝下旨缉拿,士族藏匿其迹,此不为党?」
  「袁本初劝大将军何进引外兵入京,使何进死于十常侍之手,又引乱兵血洗宫城,天子流落于外,朝廷威严丧尽,汉室倾颓……」
  「李唐虽衰,有十万神策军坐镇中枢,震慑地方,天命仍在,至杨复光病逝,宰相崔胤勾连朱温进京,杀尽长安宦官,又矫诏诛杀各地监军,呵呵,这一干清流最后被朱温投尸黄河,永为浊流,数年后,朱温篡唐自立……」
  「民贵君轻,社稷次之,汉唐阉宦虽有行废立之事者,国祚尚存,继位之君但有英主,便可涤荡内廷,现中兴之世,可世家权臣一旦得势,便是改朝换代,国之不国,这亡国之罪,究在何者?」
  二王沉思不语,他二人博学多闻,丁寿所举例子他们自然知道,不过身为士人,读史之际,想着全是阉寺横行,民生板荡,为士人遭劫、社稷倾覆扼腕,全不如丁寿这局外人从另一角度看问题,如今细细思来,似乎清流亦有不妥之处。
  王守仁长叹一声,「南山之言,也有些许道理,不过内臣眼界学识有限,治国理政,终非其所长。」
  丁寿戏谑道:「伯安兄大才,怎会有此以偏概全之论?」
  王守仁倒是不恼,「哦?愿闻其详。」
  「蔡侯造纸,千年以来世承其泽,十常侍之毕岚也曾制翻车利民,唐际内宦英才辈出,朱温矫诏杀天下监军时,惟河东监军张承业、幽州监军张居翰、清海监军程匡柔、西川监军鱼全及致仕严遵美,为李克用、刘仁恭、杨行密、王建所匿,程匡柔著书立说,承业、居翰有王佐之才,李克用等人此后皆为一方雄主,岂能说内臣无治国之能。」
  丁寿微微一笑,「便是本朝,选拔聪慧内侍就读内书堂,择博学翰林授业,末学者从重责罚,不啻寒窗苦读悬梁刺股,如正统时宦官梁瑞精于书算,营建奉天等殿功劳不浅,弘治朝内臣陈崖庵,正统时入内府,酷爱诗律,凡奏疏皆亲自起草,不假手于人,便是两榜进士又有几人有此机缘从学,如何大言内臣不读书识字。」
  「太宗时锐意进取,郑和、王景弘七下西洋,李达连通西域,海童出使迆北,侯显通使西番,亦失哈十下奴儿干,大会诸部,内臣功业不绝,怎说无安邦之才。」
  丁二爷心中得意,暗道前阵子在锦衣卫经历司里没白蹲,挖出了不少材料,不然今天还真应付不过去。
  王廷相二人却不那么好糊弄,王廷相不满道:「你这番才是诡辩,内臣万千,岂无一二能者,阉竖贪敛盘剥之处怎地不说?」
  「宦官阮安永乐年间营建京师宫殿及百司府廨,正统时重修三殿,治理杨村河,经手钱财无数,后卒于张秋河道任上,一生宦囊所积不足十两,便是外臣有几许清如水者。」
  王廷相不以为然,「文臣中岂无廉者,君不闻不私一钱之杨继宗?」
  「说得好。」丁寿拍案叫绝,「保全这位不爱一钱的杨继宗者,又是何人?」
  一句话让王廷相结舌,这位杨继宗是成化年间的名人,素有清名,但让他真正名扬天下的却是那位西厂汪直,杨继宗入京朝觐时,汪直慕名拜访,杨继宗避而不见,明宪宗问汪直朝觐官中哪个廉洁,汪厂公倒是没小心眼,直言「
  天下不爱钱者,唯杨继宗一人」,于是杨继宗任满之后超迁浙江按察使,他这狗熊脾气又得罪了镇守太监张庆,张庆于是让他哥哥张敏在朱见深面前给杨继宗穿小鞋。
  对了,各位没看错,就是《明史列传后妃卷》里那位大名鼎鼎的张敏,明史里说万贵妃迫害怀孕的宫女,孝宗生母纪氏怀孕,好心宫婢说她是肚子疼,谪居安乐堂,生了孩子让张敏溺死,张敏忠心耿耿说万岁爷没儿子,不能这么干,给藏到了别处,孩子五六岁了胎发及地还没剪,等到成化十一年借着给朱见深梳头的机会才禀明实情,宪宗当年册立太子,张敏怕万妃报复,吞金而死。
  看看写得多精彩,委婉曲折,峰回路转,小说都不敢这么编,除了没一句真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不说十全老人都觉得扯淡的逼人堕胎这事,就是朱祐樘出生的时候,武定侯郭良的小姨子柏贤妃给朱见深生的儿子朱祐极还活得好好的,轮到你个太监瞎操心人家没儿子,而且朱祐樘被立为太子三年后,这位早该翘辫子的张公公还在宪宗面前给杨继宗递小话呢。
  当然编明史的人太多,兴许写后妃的和写杨继宗的没沟通好,但是写到成化末年实在编不下去了,因为写另一个贤宦怀恩的时候,这位爷一件露脸事就是骂死了一位不干好事的叫张敏的太监,估计明史作者觉得这么抽自己脸有点难看,大笔一挥,这位死太监叫王敏了。明人黄景昉的《国史存疑》有这么一句话:御马太监张敏以马坊传奉为怀恩所叱,恚没,当非良阉。唉,大清百密一疏,书毁得不够彻底。
  张敏说杨继宗坏话时,宪宗当即反问「可是不私一钱的杨继宗」,把张公公吓个够呛,立即写信给自己弟弟,皇上知道这人了,和人家好好相处。按说这是汪直救了杨继宗一回吧,后来杨继宗服母丧,汪直又去拜访,到家里听说人在坟前,又直奔坟所,拜灵之后摸着杨继宗胡子说笑:久闻大名,杨继宗就长这模样呀。杨大人当即回顶了一句:虽然貌丑,但没有身体不全辱没祖先(继宗貌陋,但亏体辱亲,未之敢也)。
  士林都赞誉杨公不屈汪直,可拿人家太监身体缺陷说事,王廷相也觉得这位前辈有些不厚道,呐呐不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00:33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忠奸之辩(下)
  王守仁淡然一笑,接口道:「管中窥豹,只见一斑。内臣因身残故,性情暴虐,贪淫尤甚,内宦韦力转景泰年间镇守大同,因军士妻不与其奸宿,杖杀其夫,又与养子妻淫戏,射死养子,此行与禽兽何异?天顺年间又强娶所部女子为妾,此辈荒淫如何驭下?天顺六年,大同守备太监马贵,收浣衣局所释妇女为妻;天顺七年,协守大同东路都知监、右监丞阮和,娶妻纳妾,考掠军士,宦寺宣淫,触目惊心。」
  丁寿嘿嘿一笑,悠悠回道:「读书种子也未必尽是品行高洁,正统十年,福建左布政方正,诱娶福州中卫指挥单刚妻马氏为妾;按察使谢庄诱娶福建左卫指挥张敏女为妾,又在百户陈亮家挟娼饮酒,方面大员于治所宣淫,前所未闻。」
  见二人无话,丁寿展颜,「小弟无意强词夺理,只是想说内臣也是臣,宦官也是官,臣有忠奸,官分好坏,内臣里有知礼明义之人,士人中也不乏道貌岸然之徒,若阮安之廉、兴安之介、金英之知人、怀恩之持正,岂非我辈仰望?」
  「那如王振酿土木之祸,曹吉祥犯上作乱,西厂汪直飞扬跋扈又待何解?
  」王廷相不想就此揭过。
  丁寿皱眉,怎么还没完了,「国初蓝玉、胡惟庸即行谋逆之举,祸乱朝纲者岂止内臣?」
  「汪公公边功之盛,太祖太宗后未有,土木之前,王振导上以礼,英庙雅敬惮之,三杨也称」宦官中宁有是人!「,陆式斋书中有言:本朝中官自正统以来,专权擅政者固然有,自振秉内政,未尝轻差一人出外,十四年间,军民得以休息。天下阴受其惠。」
  「曹吉祥行大逆之事,其罪可诛,自不待言,但彼曾随军南定麓川,北征兀良哈,久历军伍,熟知兵事,所行逆谋为何错漏百出,其中未必无有隐情。
  」
  「此言何意?」王守仁眉峰紧皱。
  「史笔如刀,这持刀之人全是左班文臣……」丁寿一字一顿,咬牙言道。
  「啪」的一声,王廷相摔杯而起,「在你眼中,吾辈文人便如此不堪?」
  
  酒桌前气氛冰冷。
  王廷相激愤难平,王守仁沉默不言,丁寿嘿然无语。
  酒店掌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听这三人适才话语都是当官的,自己绝对招惹不起,要是神仙打架,天知道会不会殃及自己。
  「王伯伯你怎么了?可是长今做的菜不好吃?」
  长今一身青缎夹袄,腰系蓝布围裙,一张圆脸红扑扑的甚是讨喜,额头还有细微汗珠渗出,手中捧着一盆热汤由后厨转出,讶异地看着三人。
  「无事的,你王伯伯失手摔了杯子。」丁寿笑着招手。
  王守仁拉着王廷相坐下,向长今处使了个眼色,王廷相强笑:「不错,伯伯一时手滑,与长今无碍。」
  「真的?」小长今有些不信,「那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啊,这菜都没怎么动。」
  「在等长今入席啊,没有你这鬼灵精,你小王伯伯食不甘味,杯子都拿不稳了。」王守仁到丁府走动过几次,识得丁寿这位小徒弟。
  「诶,伯安你不过痴长两岁,也敢充大。」王廷相佯怒道。
  「我便是大你一年、一月、一日,也是长今的大王伯伯。」王守仁捋着下颌短须,呵呵笑道。
  看几人调笑,长今才放下心来,将手中汤盆放在桌上,「这是长今做的野鸡仔儿汤,二位伯伯尝尝。」
  王守仁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香滑可口,小丫头可谓女中易牙,有此手艺,将来不愁寻不到婆家。」
  「大王伯伯好坏,不理你了。」长今嘟嘴嗔怪。
  王廷相也道:「伯安休要为老不尊,长今你也快些入席吧。」
  「且等等,灶上还煨着一个冬笋火腿汤,待我端来。」小丫头一蹦一跳地奔向后厨。
  看着气氛缓和,丁寿温言道:「两位兄长谓小弟对文臣有偏,那二位对内臣之论何尝不如此,小弟不才,忝列门墙,也读圣贤之书,略晓微言大义,张子有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言简意宏,振聋发聩,子衡兄有经天纬地之才,便该有济世安民之念,此番巡按山西,正可体察民情,正法纠纪,为百姓多做一些实事,岂不好过京师内扣盘扪烛,高谈阔论?」
  丁寿用气学宗师的横渠四句为据,倒让王廷相一时无话可说,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可这官缺得之有愧……」
  「刘晦庵等人之举无人臣之礼,陛下顾念先帝托孤辅政之情,准其致仕,已是天恩浩荡,吴翀、刘玉不识时务,乞留刘、谢二人也就罢了,又强求将刘公公等明正典刑,将心而论,谁能不恼?」
  大势已定,韩文等都没说什么,偏偏不开眼的刑科给事中吴翀、山西道御史刘玉俱上疏论刘瑾佞幸,弃逐顾命大臣罪,小皇帝不生气才怪,如今这二位都在北司诏狱里关着,刚好给王廷相腾出个缺来。
  「科道本是言官,二人恪守本职也不算大错,贤弟可否高抬贵手……」
  王守仁话没说完,便被丁寿阻住,「那二位在诏狱中不会受罪,不过锦衣卫奉旨行事,能否脱罪有圣意裁决,小弟不敢言专。」
  看着王守仁面露不忍,丁寿又道:「伯安兄无须担心,陛下宅心仁厚,想来那二人性命无虞。」
  王守仁点了点头,还要再言,便听长今欢快急促的声音,「师父,二位王伯伯,快闪开,汤好烫……」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6:04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幽帮主
  一骑青骡,两箱书卷,便是王廷相的所有行装。
  王廷相与几人拱手而别,骑骡西去。
  「伯安兄,若无琐事不妨再小酌片刻。」丁寿笑对王守仁道。
  王守仁苦笑一声,「愚兄要即刻返家了,今日未去给木斋先生送行,怕要吃家父好一顿排头。」
  丁寿了然,「既如此便不强留兄长了,代小弟向世伯问安。」
  王守仁连连摆手,「罢了罢了,不提你还好,不然一顿家法是逃不掉的,听闻刘、谢二公致仕,家父可是把最心爱的一套茶具都砸了。」
  「与小弟相交,让伯安兄两边难做了。」丁寿脸上难得带了分愧色。
  「你我兄弟交也,此话岂不生分。」王守仁点了点丁寿胸口,戏谑道。
  丁寿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见二位王伯伯都已远去,长今不解道:「师父为何不留下小王伯伯?」
  「不留。」丁寿摇头,「他这外放便是为师暗托吏部办的。」
  看着长今眼中迷茫,丁寿笑道:「你刘爷爷要整饬朝堂,这帮管不住嘴的科道言官必是首当其冲,以你小王伯伯的性子,不宜再留京师。」
  小长今似懂非懂,「那我们也回府么?」
  「不急,若不将这桌菜吃得盘底朝天,岂不辜负小长今的一番苦心。」丁寿笑着刮了长今鼻子一下。
  「长今知道,师父最疼徒儿了。」长今甜甜一笑,梨涡浅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丁二爷自斟自饮,口中应景地拽出两句酸文,今天小丫头被哄得开心,打算把从罗祥那儿学到的手艺都展现出来,在后灶忙个不停,他也乐得在这路边小店里多逍遥一阵。
  店内光线一暗,两个人影掀帘走了进来。
  丁寿扭头看去,当先进来的是一名黄衫少女,面容俏丽,身材颀长,体态如玉树袅娜,一双长腿尤为引人注目,左手握着一柄宝剑,右肩背了一个蓝布行囊,进店后俏目扫视一圈,便躬身请让身后之人。
  一身花枝暗纹的月白锦袍,身姿挺拔,鼻若悬胆,目若朗星,长眉斜飞入鬓,举手投足间气度俨然,显是久居人上,颐指气使的风华气派。
  「师父,请入座。」少女声音如黄莺出谷,又甜又糯,应是江南水乡孕育出的人物。
  锦袍人点了点头,坐在一张方桌后,似乎觉察到有人窥伺,举目向丁寿处看来,清澈双眼犹如夹杂利刃,寒气逼人,逼得丁二爷扭头不敢多看。
  「邪了门了,从哪儿来了这么个人物。」丁寿暗道,黄衫女子也就罢了,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可这锦袍人上上下下看起来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店家!」黄衣少女轻呼一声。
  「二位客官,什么吩咐?」这一天闲得快睡着的掌柜终于又有了买卖,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有什么精致可口的拿手菜赶快端上来,少不了你的赏。」少女雪白秀颈扬起,倨傲言道。
  「路旁小店,强求精致是难为人家,可口即可。」锦袍人的声音自有威仪。
  少女收了傲慢之态,垂首称是。
  「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内今日只有些腌菜熏肉,您二位若是不嫌弃……」掌柜有些为难。
  少女杏眼一瞪,一指丁寿桌案道:「那满桌子菜哪里来的?莫不是欺我等外乡客人?」
  「小人怎敢,那位爷的食材都是自备,包了后厨自行烹制,若没人家允许,小的连灶也开不得。」掌柜连连摆手解释。
  「相见即有缘,二位若不嫌酒冷羹残,移驾一叙如何?」丁寿微微一笑,举手延揽。
  锦袍人若有若无地一笑,话也不愿多说。
  少女俏脸露出不屑,「你是何等样人,也配与我师父同席?」
  嗨,臭丫头,给脸不要脸是吧,丁寿才要从嘴上讨回便宜,小长今已然捧了一盘炖鹅掌从后厨闪了出来。
  「师父,且尝尝新菜。」小丫头忙得不停,苹果似的圆脸灿若朝霞,兴致颇高。
  「长今不忙了,坐下陪师父吃饭。」丁寿冷哼一声,馋死那两个乱咬吕洞宾的疯狗。
  长今脆生生答了一声,挨着丁寿坐了下来。
  小姑娘身影闪现那一刻,锦袍人眼睛便是一亮。
  「俏脸红,柳腰细,纤纤玉指似柔荑;黛眉弯,樱口艳,小巧鼻头像荸荠。」
  锦袍人不请自来,自顾坐在了长今对面,「好一个美人坯子,敢问小姑娘芳名啊?」
  「小徒长今。」丁寿声音冰冷,看着锦袍人眼神不善,谁特么让你坐下了。
  「长相思,到如今。好名字!」锦袍人抚掌大赞,自始至终没看丁寿一眼。
  小长今刚把嘴里的一块鹅脯咽了下去,眼神迷茫地看着对面这人。
  被人当空气的感觉不好受,丁寿加重语气又来了一句,「这是在下的徒弟。」
  锦袍人终于发现了丁某人的存在,拱手道:「敝人司马潇。」
  「潇潇公子?!」丁寿终于发现这人哪里不对了,一个女人身着男装,举手投足间比爷们还爷们,这不见了鬼么。
  丁寿饶有兴致打量起这位秦九幽的女徒弟来,说破以后发现这位在英气之中还夹着几分姿色的,二爷不由想起了白少川,三铛头男生女相,这位却是易钗而弁,这二位凑到一起该是什么妙像,想到这儿这货自顾嘿嘿乐了起来。
  司马潇根本就没搭理他,敷衍般打了个招呼,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小丫头看,引得坐过来的女弟子慕容白怏怏不快,看丁寿师徒二人的眼神满是敌意。
  「你叫长今?」司马潇浅笑问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长今点头,「这位伯伯可愿尝尝?」
  「叫姑姑吧。」司马潇对被人识成男子不以为忤,反有些矜色,笑道:「正该尝尝。」
  慕容白连忙从包袱中取出金杯银筷,摆在司马潇面前。
  靠,好大的谱儿,丁寿见慕容白服侍司马潇的神色有些怪异,眼神中不只有师徒间的孺慕,更多像是妻子对丈夫的柔情,再联想起梅惊鹊曾对他说起秦九幽的癖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司马先生,金杯银箸唯二品以上官员可用,尊驾可是逾制啊……」丁寿酸溜溜地说道。
  「王侯公卿用得,我为何用不得。」司马潇淡然一笑,「他们比我强在何处?」
  这娘们有种,丁寿心中确认。
  「长今,你可愿随我学艺?」司马潇眼神有些火辣。
  长今缓缓摇头,「我有师父的。」
  丁二爷刷地一下展开折扇,悠然自得地轻挥了几下,看着长今的眼神里满是嘉许,宝贝儿,今晚上蜜饯让你吃个够。
  司马潇扫了一脸嘚瑟的丁寿一眼,轻笑一声,「世上不乏招摇撞骗之徒,徒具师表,胸无点墨,终究误人子弟……」
  「司马先生,请用菜。」丁二听不下去了,竹筷夹起一块鹅掌,向司马潇食碟中放去。
  「不劳兄台。」司马潇不动声色,举起手中银箸,指处正是丁寿递上的右腕脉门。
  「不必客气。」丁寿腕子一沉,竹筷去向不变。
  二人嘴上客套,竹筷银箸瞬息间已变幻七八次招式,每招都潜藏十余后手,皆被对方一一化解,不由收起彼此轻视之心。
  忽然间,司马潇银箸横扫,如星流霆击,正中丁寿竹筷,「吧嗒」一声,竹筷断裂。
  丁寿安坐椅上,反而洋洋自得,折扇一指,「司马先生请。」
  司马潇低头见食碟内赫然摆放着一块鹅掌,忽听徒弟慕容白一声惊呼,眼光上扫,面色一变,举手从发髻上取下半截竹筷。
  丁寿抚掌大笑,「以竹为簪,先生也是风雅之人啊,哈哈……」
  慕容白一声怒叱,擎剑在手,准备将眼前这个羞辱师尊的混蛋戳上七八十个透明窟窿,未等出手,便被一只修长莹白的手掌按住了雪白皓腕。
  司马潇唇角轻勾,从桌上取了一只瓷杯,斟满酒水,「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生请酒。」
  纤长食指轻轻一点酒杯,那枚酒杯便像被人托起一般,缓缓向丁寿飞去。
  丁寿收起嬉笑之色,凝神戒备,待酒杯飞至近前,才要伸手去接,忽感不妙,挥袖挡在面前。
  「啪」的一声,杯裂酒迸,虽是见机得早,丁寿还是湿了大半衣袍,狼狈不堪。
  慕容白俏脸一扬,「见识到厉害了吧,哼,一点雕虫小技也敢在我师父面前卖弄!」
  「师父!」长今惊呼一声,取出手帕擦拭丁寿身上酒渍。
  丁寿抹去额前酒滴,冷笑道:「能将气劲控制得阴阳并蓄,收发自如,看来你的九幽真气已是登堂入室之境了。」
  一直处变不惊的司马潇霍然变色,「你到底是谁?」
  「从你师父秦九幽那里论起,你该唤我一声」小师叔「才是。」丁二爷语带戏谑。
  司马潇有些疑惑,不由重复了一句,「小师叔?」
  「乖——」丁寿话接得叫一利索。
  「大胆狂徒。」寒光一闪,长剑直刺咽喉。
  丁寿屈指一弹剑脊,便将慕容白逼退一步,「怎么,想欺师灭祖么?」
  「白儿住手。」司马潇喝住还要上前的女弟子,冰冷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寿,「请教阁下尊姓台甫。」
  「问你师父去。」丁寿大剌剌一挥手,至于秦九幽知不知道他是谁,那就不是二爷操的心了,大辈能充一次算一次。
  司马潇注视丁寿良久,忽然道:「白儿,我们走。」
  见那师徒二人离店远去,丁寿才指着二人去向跳脚叫道:「呸,什么东西?
  什么样的师父能教出这样不男不女的家伙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6:16

第二百五十五章 假凤虚凰
  琉球王都,首里城。
  一处水榭,四面轻幔遮掩,微风袭来,纱幔随之摇曳,如雾如障。
  秦九幽乌丝挽髻,一身芭蕉布制的衾衣,半卧玉簟之上,看着李凤的眼神中俱是笑意。
  与秦九幽的朴素衣着不同,李凤一袭棉丝软袍,上绣垂枝牡丹,交领之下里衣内隐现云龙暗纹,再无半分宣府酒家女子的模样。
  李凤双颊晕红,手捧酒盏,眼波流转,「弟子恭贺师父凯旋。」
  「尚真以为久米岛和具志川两按司势大,在为师眼中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秦九幽支起身子,傲然道:「小国寡民,胜之不武,何喜之有。」
  「是,区区海外野人,自是难当师父神功无敌。」李凤小嘴甚甜。
  秦九幽对徒儿的恭维很是受用,侧卧支颐道:「小家伙,就你嘴甜。」
  「徒儿不过是据实而言。」李凤偎在秦九幽身侧,美目流眄,樱唇含笑,「
  这实话自然中听。」
  琉球地处大明与日本之间,琉装兼有两地风气,虽然服饰类似大明袄裙,却又和东瀛一般,裙内无裤,李凤半跏趺坐,一条修长玉腿半屈半伸,毫无遮掩地展露在秦九幽眼前。
  看着眼前纤美秀足,圆润脚踝,晶莹粉腿线条柔美,无一丝瑕疵,秦九幽不由赞道:「凤儿,你真美!」
  李凤咯咯娇笑,「师父说笑,您才是个大美人呢。」
  昏黄灯火映照下,两女皆是姿容绝世,雪肤玉肌,一个英气照人,一个娇柔婀娜。
  秦九幽忍不住伸出手去,细细地抚摸李凤小腿那片柔嫩滑腻的雪白肌肤,爱不释手。
  小腿向后一缩,李凤娇嗔道:「师父你要干嘛?」
  莞尔一笑,秦九幽道:「师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李凤酒意上涌,双颊融融,妩媚动人。
  「先喂师父一口酒,再告诉你。」秦九幽枕着手臂,慵懒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李凤伸臂取过酒壶,待要斟杯时,却被秦九幽止住。
  「不要此等俗物,要凤儿唇上香杯渡酒,才别有一番滋味。」
  「这……」李凤心中隐觉有些不妥,待看到秦九幽眼中揶揄之色,好胜心起,借着酒劲道:「好。」
  清冽酒水带着少女齿颊芬芳汩汩而下,流入秦九幽大张的檀口之中。
  口中酒尽,李凤用衣袖轻拭唇角,半羞半嗔道:「师父可以讲了吧。」
  秦九幽坐起笑道:「自然要讲,师父观你服用碧灵丹已见成效,明日便可传你魔门的」九邪剑法「」。
  「真的?!」李凤喜不自禁,扑到师父身侧,两臂环住秦九幽秀颈,撒娇般摇晃,不敢相信道:「明日便可以学了?」
  秦九幽审视着徒儿光滑粉嫩的肌肤,优美精致的柳眉,细长勾人的睫毛,娇艳欲滴的红唇,赞不绝口道:「鬼丫头,你现在的样子比你师姐当年还要漂亮,佛见了也要动心……」
  李凤被秦九幽直白夸赞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娇嗔捶着她的粉背不依不饶,「
  师父取笑,司马师姐如今统率群豪,为一帮之主,哪是我这小丫头能比的。」
  秦九幽眼里浮起丝黠意,搂着她的纤腰,朱唇在李凤幽香的粉颊上轻轻一点,凑近她耳侧道:「有师父在,你将来基业何止区区一个天幽帮……」
  秦九幽亲昵的举动让李凤红晕遍脸,粉颊酡红,「师父,不要,唔……」
  李凤话未说完,便被两片柔嫩芳唇堵了回去,二女转瞬间滚倒在铺满锦缎的玉簟之上。
  李凤软倒席上,醉意朦胧,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迟钝,看着师父贴近的面颊,美目惺忪,吁吁娇喘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师徒二人相处时日不短,秦九幽对她一向宠溺和善,李凤没想过师父会对她不利,只是单纯觉得二人行为过于暧昧,有些不适。
  秦九幽格格一笑,一只手从李凤丝袍交领下探入,轻轻抚摸着她丰满的胸部,贴着她的面颊,咬着她耳垂腻笑道:「待师父来疼惜凤儿。」
  「不,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李凤挣扎坐起,紧紧掩住衣袍,鬓发散乱,神色慌张,螓首连摇,颤声道:「我们都是女人,这样不合理法纲常。」
  秦九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半跪到李凤身边,在她红颊上低头一吻,双手从她身后搂住,亲吻着李凤精致诱人的锁骨,吃吃笑道:「什么礼法纲常,都是那些无知腐儒编出来哄弄庸夫愚妇的,魔门行事只问本心,何顾世人眼光,凤儿,你若不愿,师父绝不逼你,但你心中若有此想,就不要理会什么狗屁纲常,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
  李凤闻言神色一阵迷惘,迟迟未有开口。
  秦九幽探过手隔衣揉捏着徒儿那一对丰乳,同时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伸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细细抚摸,口中不断发出赞叹:「好白嫩的皮肤啊,摸起来好舒服,只有为师才能体会到凤儿的美……」
  说着话,秦九幽将自己白玉般的脸庞贴李凤红颊上轻轻摩擦,口中热气不住喷入她的耳鼻之内。
  李凤再次倒在了簟席之上,瘫软如棉,任由秦九幽恣意轻薄,只是取过花几上装点的一只野菊,红唇轻咬,低头闭目,强抑着不敢吟出声来。
  看着她的娇媚神态,秦九幽大觉心动,轻轻扳住李凤娇嫩白皙的下颌,将那只野菊随手甩掉,湿漉漉的香舌在她那红得发亮的撄唇上舔了上去。
  李凤半昏半醒,心中同样感到荡漾不已,情不自禁地听由摆布。
  见她并不抗拒,秦九幽开始细细品味两片红唇,待唾液沾得红唇湿润诱人后,跟着又将嘴唇压在李凤的嘴上,当四片红唇厮缠在一起时,秦九幽又将她的舌头吸吮过来,大胆地缠绕在一起,发出啾啾的声音。
  自从和丁寿春风一度后,李凤午夜梦回,虽为那日所遭羞辱含恨垂泪,但那禁果初尝的滋味却也让她回味不穷,再加上连日来服食的碧灵丹本就是亢阳之物,阳气郁结于内,此时略经挑拨,体内久压着的情欲亦如火山一样暴发出来,开始疯狂回应。
  两人开始互相撕扯掉对方衣袍,李凤的乳尖早已尖挺变硬,挺立上仰的双乳上,缀着粉红色如花蕾般的乳珠,充分散发出少女的娇艳;秦九幽身姿健美,双峰高耸坚挺,丰满的胴体异常诱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奇异的魅力,自始至终,四片红唇未有霎时分离。
  良久,李凤直到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才奋力推开对方,把头仰在一边娇喘。
  秦九幽同样面颊晕红,理了理弄乱的鬓间发丝,跪坐在李凤的面前,轻抚她滑腻的面颊,双手紧搂娇躯,手掌在她赤裸光滑的玉背上轻轻摩挲著。
  纤细的手指在李凤坚挺的乳房、平坦下腹及浑圆大腿上产生的美妙刺激,李凤不敢正视秦九幽,只是羞赧地低头微微娇喘,双颊泛红,霞映月明,听凭秦九幽在她凹凸有致的胴体上来回游移。
  身上强烈的刺激,让李凤感到一阵目眩神移,而秦九幽同样情欲炽热,不时细细地亲吻她的额头、鼻子、下颌、粉颊及耳朵,两只手更毫无忌讳地在她赤裸的背部及丰臀四下游走。
  李凤发出低低的呻吟,倦懒地闭上眼睛,任由秦九幽百般挑逗。
  两人的乳头互相逗弄,大腿也叠在一起交互摩擦,秦九幽不禁用嘴贴在李凤的红唇上大力吸吮,李凤的舌头又被嘴吸了出来。
  秦九幽的两片嘴唇含住她的舌头不断吸吮着,逼得李凤娇喘连连,吐出的舌头更是厮缠着她的红唇,饥渴地回吻。
  秦九幽鲜红的舌头缓缓地离开了李凤的红唇,两人的舌尖上拖著一条长长的唾液。
  秦九幽转舔为吻,在李凤那泛红的香颊秀颈上细细地亲吻啮咬,李凤口中不断轻哼娇吟,胴体也情不自禁地随之扭动。
  秦九幽接着又一路轻啜香汗,沿着白嫩胸膛吻到高耸的丰乳上来,继而伸出舌头在粉红色的乳晕上绕著圆圈逗弄,两片嘴唇也压在乳珠上,啾啾作声地吸吮着。
  随后又吐出湿软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东拨西挑。舌尖不断地挑逗着她的舌头,李凤被他吻得仰头微喘,一股欲火从她体内熊熊燃起,似要将她烧成灰烬。
  秦九幽将她的舌头卷了出来,不停地吸吮,双手又开始在她那坚挺的乳房上毫无忌惮地搓揉,又缓缓地一路抚摸下去,探入了腹下,用手指大胆地拨弄着草丛下的娇嫩花唇。
  李凤全身一颤,修长的双腿急忙夹紧,可是秦九幽精于此道,手指灵巧无比,不断挑弄着她的肉唇,整个花房渐渐地湿了起来。
  「师父,那里好痒……」李凤忍不住想将秦九幽推开,脸上羞得通红。
  秦九幽不加理会,手指拨弄更疾,舌头更是卖力地蠕动,两片嘴唇拼命地把她的香唇吸了又吸,吻了又吻,李凤只觉快感一阵阵袭来,整个人已毫无招架之力了。
  秦九幽这时也是兴奋得情难自制,嘴里不断发出呻吟哼叫,一边加快右手指的动作,另一边则用左手食指及大姆指将李凤两颗诱人的乳头来回轻捻着,整个头也埋在她的乳沟中细细厮磨。
  李凤的气息,也逐渐转快变粗,甚至发出低沉的呻吟,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来回扭动。两人身体磨擦不断,彼此都带给对方最强烈的刺激。
  秦九幽最后索性抱起了李凤,让她倚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搓揉著她丰腴的乳房,另一只手更在她的下体上细细拨弄,同时细细舔舐她的耳朵。
  当舌头把李凤舔得欲罢不能的时候,左手在她坚挺丰腴的乳房上规律地推移,姆指和食指更是轻捻着那对已经充血发胀的乳头,右手指则在她蜜穴内愈发用力快速撩拨。
  李凤此时早已被那愉悦的爱抚而刺激地大声浪叫,两手情不自禁地在秦九幽那坚挺的乳房及黑亮的乌草中细细抚摸着。
  「好凤儿,就是这样……再往里一些……啊……」
  秦九幽大声尖叫淫哼,如蛇般扭动,配合着徒儿的动作,同时拉过李凤的小手,教她如何在自己的下体挖抠插动。
  在的秦九幽引导下,第一次尝试女欢之乐的李凤,非但没有产生厌恶感,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对方玩弄挑逗下产生了新鲜的快感,对方光滑的肉体也奇妙的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就在秦九幽卷起的舌尖插入耳朵里,搓弄自己乳头时,李凤忍不住浪叫发出哼声。
  秦九幽的手指开始活动加快,李凤清晰感觉到师父的手指正拨开阴毛,把两片蜜唇分开,「啊……师父……别……喔……」李凤难为情地扭动香臀,也用力摇头,嘴里不断发出娇媚入骨的哼声。
  秦九幽用左臂搂紧李凤娇躯,不让她挣扎,右手的中指毫不犹豫地插入徒弟的小穴中。
  「凤儿别怕……有师父在……」
  秦九幽一边在李凤的耳边不断喃喃轻哼,一边手指则继续在温暖的肉洞里尽情活动,姆指和食指夹住李凤敏感的阴核揉捏,或强或弱的手指力道迫使李凤爬上了快感的高峰。
  「啊……师父……好师傅……我要泄出来了」快感强烈,李凤难以自抑地哽咽抽泣。
  秦九幽爱怜地吻著她的红唇,喘着气道:「乖凤儿,先别泄出来,为师再教你一招更好玩的……」沾满徒儿淫水的手指从李凤的肉洞中拔了出来,便一路从脸上吻了下来。
  李凤在恍惚的快感中,感到秦九幽吻著自己的粉颈、乳房、乳头、香脐、下腹部、阴毛,最后一张软软的嘴唇停留在湿透的阴唇之上。
  一波波的快感侵袭着李凤全身每一个角落,秦九幽每一个挑逗淫猥的动作都不断带给李凤同性的淫靡气息,秦九幽拨开了李凤修长的双腿,自己健美有力的双腿也紧紧夹住她的胯间,便开始一波波有规律地蠕动。
  两个女人的双腿相互交杂,在秦九幽的带领下,两人充血的阴唇也互相摩擦着,一个紧致结实如两瓣蜜桃的翘臀和另一个圆如玉盘的香臀也你来我往地扭动着,淫水潺潺而下,湿透香衾,整个玉簟都变得水淋淋的。
  这样的动作,对李凤而言既新奇又刺激,她扬着头,喘着气,配合秦九幽的动作奋力扭动,秦九幽也不断引导李凤动作,让彼此的下身隐密处都能密切地紧贴着相互厮磨。
  两人磨得满身香汗,娇喘连连,在秦九幽的带领下,李凤终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啊……来了……我不行了……」李凤哆嗦着下体,快乐地升了天;秦九幽两腿用力一夹,也在哼哼唧唧的喘息中得到了高潮。
  身体好似被抽干了一般,李凤委顿不堪,轻轻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入梦之际仿佛看到一个长着一对桃花眼的清秀男子正冲他坏笑不已……
  
  红烛燃尽,曙色破晓。
  秦九幽被一阵轻轻啜泣声惊醒,翻身而起,见徒儿李凤正拥衣低泣。
  「凤儿怎么了?可是后悔昨夜癫狂?」秦九幽见李凤哭得伤心,怜惜之心大起。
  李凤摇头哭道:「半年!不过半年!半年前我还想着寻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如今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竟然……竟然喜欢起女人!」
  秦九幽朗声大笑,「女人有何不好,男人能做的女人无一不可做,还可做得更好,便是皇帝宝座,也有则天女帝珠玉在前……」
  「至于男人?」秦九幽不屑一笑,「他们又算些什么东西,为女人所生,却轻之贱之,太平之时,视女人为尤物玩物,王朝更迭,又将女人比作亡国祸水,把男人做的孽摘得一干二净,哼!」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李凤,秦九幽柔声道:「凤儿,生为女子,当自立自强,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再与我有床笫之欢,却不要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这世间多一个贤妻良母并无大益,我邪隐少一门徒,天下便缺了一个搅动风潮的奇女子,其中得失,你自己思量。」
  李凤哭声已收,神色渐渐坚定,轻轻拭去眼角泪水,「徒儿明白,请师父为徒儿赐名。」
  「赐名?」秦九幽诧异。
  「李凤昨夜已经死了。」李凤面容坚毅,双目晶晶。
  秦九幽豁然醒悟,点头道:「不错,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略一沉吟,便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既然李凤已死,从今天起,你便叫李灵犀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6:27

第二百五十六章 紫气东来
  皇城,西苑。
  刘瑾捧着一摞奏疏过了金海桥,老远便看见太液池畔的小皇帝与丁寿二人。
  这二位都是一身窄袖短衣,脱了帽子,仅用网巾笼着头发,在池畔空地上大呼小叫地各自摆弄着一个「健色」(足球)。
  朱厚照的健色高低飞舞,起伏不定,小皇帝除了用脚踢外,头、肩、臀、胸、腹、膝等部位无一不用,花样缤纷,煞是好看。
  相对朱厚照的「飞弄」,丁二这个不要脸的玩得是「滚弄」,运用内力调控全身肌肉,将球吸附在身上翻滚不停,无片刻离身。
  他二人的这种踢法俗称「白打」,从一人场到十人场不定,球先落地者为输,瞧丁二的意思,若不有心放水,怕累也能累死小皇帝。
  「陛下,老奴刘瑾觐见。」刘瑾恭敬施礼。
  「老刘,有什么事快说。」小皇帝兴致颇高,专心颠球。
  「通政使司递来群臣奏疏,都察院左都御史张敷华上言:政令纷拏,百臣争之不足,数幸竖坏之有余……」
  朱厚照冷哼一声,「老生常谈。」
  「大理寺杨守随谏言……」刘瑾停顿了一下,「言老奴等八人罔上诬下,恣意肆情,而老奴尤甚……」
  「留中不发,他们爱说就说去吧。」小皇帝把气都撒在了健色上,球越踢越高。
  刘瑾偷观小皇帝脸色,继续道:「刑科给事中吕翀言刘、谢二臣去留,系国家安危,刚正者既去,柔顺者必进,大祸不可言……」
  「户科给事中刘蒨陈言:用新人不若用旧人,犹养饥虎不若养饱虎,上疏请陛下召回刘、谢二臣……」
  朱厚照一声怒喝,开了一个大脚,直接将球踢到了太液池里,旁边伺候的小内侍连跪带爬地跳进水里去捡球。
  朱厚照脸色不善地看着刘瑾。
  刘瑾躬身垂首,不发一言。
  丁寿却没心没肺地大笑,「陛下你输了,说好的彩头呢?」
  没好气地瞪了这小子一眼,朱厚照吐出一口浊气,「老刘,从内库里取二十匹松江三梭布,送到丁大人府上给他做内裈. 」
  「那臣就谢过陛下了。」丁二可没觉得把皇帝用来做内衣的布料拿去做内裤有什么不得了。
  这副惫懒样子也让朱厚照发不出火来,无奈道:「老刘,朕将司礼监交给你,这些聒噪之言自行处置便了,怎地还来烦我?」
  「祖宗家法如此,老奴也不敢擅专,何况内阁现只有李东阳一人,恐有疏漏,唯请陛下御览圣裁。」
  朱厚照好生无趣,没了内阁成天没事找事地教训人,还是不得清闲,这大明皇帝当得真是心累。
  「陛下……」丁寿将手中健色抛了过来。
  朱厚照用肩膀一顶,顺势将球拿到手里,「还有什么事?」
  「陛下要在豹房演兵,身边岂能无有近卫护持,臣想着就在此处建一平台,拣选军中锐卒考验武技骑射,择其优者充作陛下演军亲卫。」丁寿指着这一片空地比划道。
  朱厚照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丁寿摸了摸鼻子,有些肉疼地说道:「既然要建,索性就造大些,再着工匠在平台上修个黄瓦殿阁,平日弯弓骑射,到了每年端午,宫中贵人太液池赏龙舟吃粽子也有个去处不是。」
  「好是好,只是……」朱厚照为难地搓了搓手,有些窘迫,「暂时怕筹措不出这笔银子。」
  知道你丫是个穷光蛋,丁寿暗翻了个白眼,「修建豹房的工匠是现成的,让他们顺手做就是了,银子嘛老规矩,微臣垫付,陛下夏税秋粮的金花银到了,一并结算。」
  「好,够朋友。」小皇帝拍着丁寿肩膀当当作响。
  丁寿咧着嘴揉揉肩膀,「还请陛下为阁子起个名字,臣也好预先筹备。」
  正德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得有个好彩头,嗯,紫气东来,霞光朝元,就唤」
  紫光阁「吧。」
  「好彩头,好名字,嗯……」丁寿突然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没等丁寿脑袋转过弯来,朱厚照是想到就做的性子,急火火地拉着他去找工匠画图纸。
  「陛下,这些奏疏……」刘瑾匆忙问道。
  「你和李先生商量着快把阁员补齐,今后内外奏章都由老刘你处置了。」
  朱厚照拽着丁寿一路小跑。
  「陛下放心,老奴必当让文臣束手,科道结舌。」刘瑾躬身领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牢房虽小,却还干净整洁,桌椅具备,床褥齐全。
  曾经统率大明内廷二十四衙门的司礼监四大秉笔与一位掌印太监便分别安置在这相邻的几间牢房内。
  「王公公,这里可还住得惯?」
  王岳神态萎靡,听到声音缓缓睁开混浊的双眼,看着槛外之人,「刘瑾?」
  「怎么,不过几日光景,王公公竟然识不清在下了?」刘瑾笑道。
  「几日光景?怕我们的子子孙孙已经被你收拾干净了吧?」李荣脸色苍白,语气却是不弱。
  「李公公,您老身上有伤,最好还是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刘瑾蹙眉。
  「刘瑾,我们要见陛下!」身后牢房内的范亨手握栏槛用力摇晃,大声呼喊。
  「范公公,你毒性未解,少用些气力的好。」刘瑾衣袖轻挥,震开了聒噪的范亨。
  「王公公,你可有什么话要对咱家说?」刘瑾扭身,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王岳。
  「咱家与你无话可说。」王岳语气冰冷。
  沉吟一下,刘瑾道:「刘健将矫旨的罪名都推到了你们身上,而今与谢迁致仕归里,陛下也不会追究了。」
  被震倒在地的范亨刚刚爬起来,闻言又身上发软,颤声道:「那我们如何发落?」
  看王岳仍然无动于衷,刘瑾叹了一声,「王公公,你与范亨、李荣,还有徐智谪戍南京海子口净军,待调理好身子便动身吧。」
  又看了看另一间牢房内在榻上盘膝而坐的戴义,刘瑾道:「戴公公,你去提督武当山宫观,即日动身。」
  自永乐皇帝大修武当山,武当山已成了大明皇帝的家庙,常设太监为皇家奉祀,虽说不如司礼监权重,也是位尊名显,非同一般。
  五人之中气色最好的戴义,此时也露出几分诧色,「刘公公何以独厚戴某?」
  「凡事皆有因果,阿音在我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咱家当给他这个面子。」
  刘瑾说完举步欲走。
  「刘瑾,我要向陛下谢恩。」王岳突然开口。
  「陛下不愿见你。」刘瑾止步,头也不回。
  「胡说,陛下最是念旧,我也是东宫旧人,怎会不愿见?」王岳嘶哑着嗓子喊道。
  缓缓转身,刘瑾凝视王岳,「既是旧人,当晓陛下脾气,最恨背主恶奴!」
  王岳看着刘瑾身影消失在内狱甬道尽头,无力瘫坐于地,泪流满面,「陛下,奴婢有罪!!」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6:48

第二百五十七章 厂卫易主
  眼见刘瑾出了内狱,丁寿立即迎了上来。
  「督公,就这么放了他们几个?」
  刘瑾眄视丁寿,「你还要怎样?」
  丁寿搔了搔鼻子,「小子觉得这么做便宜他们了……」
  刘瑾负手望天,「陛下重情念旧,适可而止吧。」
  丁寿不好再说,讪讪随在刘瑾身后离开。
  「寿哥儿,王岳虽素来与内阁相睦,可毕竟内外有别,此次联手是谁居中联络呢?」刘瑾紧了紧身上大氅,忽然问道。
  丁寿一时没反应过来,「哦?许季升不是说是由刘大夏奔走策应么。」
  兵部尚书许进如今是彻底不打算要脸了,既然在都督府惜命倒戈,在文官那里已得不到什么好果子了,索性干脆投靠刘瑾,将己方密会商量的事一股脑儿交待个干净。
  「刘大夏又不是他王岳的亲爹,凭什么听他使唤?」刘瑾诘问道。
  「督公是说这里还有人搅局?那还放王岳等人离去作甚,严刑逼供,得出幕后主使才是。」丁寿急声说道,除恶务尽,二爷可不想再留下后患。
  刘瑾漠然一笑,「咱家与王岳斗了这些年,深知他刚愎自傲的性子,他若不愿,别想逼出半个字来。」
  丁寿还想再问,被刘瑾挥手止住,看前方谷大用正拎着袍子匆匆赶了过来。
  「刘公公,可找到您了。」谷大用圆脸上满是汗珠,瞧起来也是跑了好大一圈。
  「廷议结果出来了?」刘瑾扫了眼谷大用手中奏本。
  「是。」谷大用神色有些不自然,「廷议还是主推王鏊补阁,焦芳列在其后。」
  「那帮大头巾疯了,不推六部九卿,反一而再选一个侍郎入阁?」丁寿对那位把自己列入被诛奸党名单的震泽先生怨念满满。
  「这些酸子精着呢,韩文、闵珪等老朽之流在陛下那里碍眼,王守溪却有东宫讲学的情分在,万岁前那一关先是过了。」刘瑾冷笑。
  「驳回去,让他们重新选。」丁寿气鼓鼓说道。
  「别费那事了,批红用印呈报陛下吧。」刘瑾道。
  「公公,您这……」丁寿有些不解。
  刘瑾轻笑,「哥儿你如今也是锦衣卫掌印了,这官场中的猫腻也该用心琢磨一二,人家将焦芳列为陪推已是开出了条件,咱家已没有还价的必要了。」
  「老谷,通传李阁老,票拟吏部尚书焦芳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仍掌吏部印;吏部左侍郎王鏊兼学士入阁。」
  谷大用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
  「怎么,还有事?」刘瑾奇道。
  「还是老丘那事……」谷大用干笑了一声。
  刘瑾冷哼一声,「有些人就是能共患难,不得同富贵,丘聚就这么急不可耐想让咱家滚蛋?」
  谷大用陪笑道:「别怪老丘心急,这张永提督京营,魏彬领了三千营,连马永成都成了司设监掌印,这些老哥们鞍前马后忙碌一番,总该有番犒赏才是。」
  刘瑾沉吟一下,「寿哥儿,你说这东厂该不该交给丘聚?」
  我说?我说给谁也别给他啊,丁寿对那位成天吊着眼睛看人的丘公公好感缺缺,可这话却没法当着谷大用说,老谷成天笑眯眯的,谁知道会不会转身把他给卖了,至于顺水人情说同意,呵呵,天知道谷大用刚才那番话是不是给自己说的。
  「公公,这厂臣之职位高权重,单独奏事之际,虽元揆也须规避,国朝惯例掌司礼监者不可兼领东厂,您老再继续担着此任确是于理不合……」丁寿苦心琢磨用词。
  大明朝玩分权制衡已经是熟门熟路,内廷也是如此,明末那位权势滔天的九千岁,是放弃了司礼监掌印的名分,以司礼监秉笔一职提督东厂,更别说前期的王振、刘瑾了,不过这规矩么就是让人坏的,大明朝不讲这规矩的就是那位《明史》里不重用内宦的嘉靖帝朱厚熜,嘉靖年间先有麦福,后有黄锦,同时掌管着司礼监与东厂,这么大权力竟然没那几位同行出名,也是够亏的。
  听了丁寿的话,刘瑾眼中精光一现,「喔,那你说该交给谁?」
  「丘公公一向办事得力,在东厂素有威望,接您老的位置也是才尽其用…
  …」
  丁寿说到这儿,不经意地瞥了谷大用一眼,果然谷太监显出一丝紧张之色。
  「这么说这东厂该交给老丘喽?」刘瑾拖长声音道。
  「小子以为如是,不过么……」丁寿故意停顿了一下,引得二人注意,「
  谷公公这些年兢兢业业辅佐督公,与丘公公同是您老的左膀右臂,若是让丘公公接掌东厂,又如何酬劳谷公公呢?」
  「哪里哪里,咱家那点微劳算得什么。」谷大用好似松了口气,连连摆手谦让。
  刘瑾轻笑,「你小子不会只抛个难题给咱家吧,打的什么主意,说吧。」
  「小子这点心思总瞒不过公公,」丁寿看看周围,轻声道:「小子想起当年汪公公用事时,与东厂并立的还有个西厂……」
  西厂!谷大用小眼睛里都快冒出光来,当年汪直显赫一时,西厂可是稳压东厂提督尚铭啊,若是自己掌了西厂……谷公公看着丁寿的眼神无比热切,恨不得抱着这小子亲一口。
  刘瑾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好好好,再开西厂,咱们的耳目又多了一倍,好主意,哥儿你本事见长啊!」
  「谢公公夸奖。」丁寿泰然受之。
  「老谷,你去寻摸个地方,回头我便向陛下请旨,有成化年旧例,陛下应会恩准。」
  谷大用脸上都快乐开了花,嘴上却一个劲儿谦辞,「哎呦,咱家这肩膀窄,怕是当不得这般重任……」
  打发走了碎碎念的谷大用,刘瑾饱含深意地看向丁寿,「你给丘聚找了这么个掣肘,不怕日后麻烦?」
  「为皇上办事,为您老效力,小子怕什么麻烦。」丁寿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刘瑾点头,「嗯,懂事,咱家该怎么赏你?」
  丁寿眼珠一转,「小子斗胆,向您老求个恩典……」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6:58

第二百五十八章 锦衣秘辛
  北镇抚司,诏狱。
  丁寿屏退狱卒,对着栏槛内轻声道:「呼延焘死了。」
  盘坐在干草堆上的牟斌缓缓抬起头来,待看清他的模样,丁寿顿吃一惊。
  原本牟斌虽年过五旬受刑坐监,但内力深厚,气血旺盛,年余来老家伙在狱中活得有滋有味,精神矍铄,但此时看这位锦衣缇帅,却是姿容枯槁,头发灰白,仿佛苍老了十余岁。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丁寿真的有些佩服这位老前辈,身陷诏狱,内外隔绝,锦衣卫更是几经清洗,狱卒换了几茬,还是没办法阻拦外界消息传入,这老儿果真神通广大,想到这儿二爷心里不由多了几分热切。
  「呼延焘畏罪自戕,丁某也没有办法。」
  「你还来寻老夫做什么?」牟斌声音沙哑低沉。
  「您老开出盘口,这交易还没结束。」丁寿歪着脑袋,笑容玩味。
  牟斌不屑一顾,「人都死了,还谈个什么。」
  「牟大人,别着急把话说死,先听听丁某的报价。」丁寿扭头看看身后牢房内探头探脑的邓通,笑道:「让贵翁婿免了这牢狱之灾,作为交换,您看如何?」
  牟斌嘿然不语。
  「令嫒在外面一番折腾,邓府产业已去了七七八八,还拖累了一干朋友,若再没人看顾,怕是不久就要在狱中一家相逢了。」
  「丁寿,你敢对惜珠下手,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邓通在牢房内嘶吼道。
  丁寿对这种毫无实质的威胁全当耳旁风,只是梗着脖子盯着面前的牟斌。
  「老夫这些年来树敌不少,便是重见天日也少不得被旧敌构陷,安坐狱中正少了出去进来的麻烦。」牟斌倒是沉得住气,半晌才来了这么一句。
  丁寿扭了下有些发酸的脖子,咬着牙道:「缇帅您是做不成了,去南京做千户吧,天高皇帝远的,没人找您麻烦。」
  「一言为定。」牟斌抬头,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锦衣卫后堂书房。
  天子亲军流年不利,一年多时间换了三任指挥使,如今这位新掌卫事的丁二爷正对着书房中堂悬挂的太宗皇帝《出猎图》出神。
  画中群山之间,旌旗招展,大队盔甲整齐的锦衣卫簇拥着一身金甲的永乐大帝,百官仪仗列于两旁,气势壮观,栩栩如生。
  目视画卷,丁寿回忆起了宫变前夜诏狱中的那番谈话……
  「老夫用锦衣卫与你交换。」
  已经起身的丁寿听了牟斌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牟大人莫不是和丁某说笑?」
  牟斌眼帘微垂,「老夫无此习惯。」
  「身为楚囚,处境堪忧,牟帅哪来的自信与丁某做这笔交易,哈,莫不是白日做梦?」
  不理丁寿言语讥诮,牟斌淡然一笑,「丁大人在锦衣卫时日也不短了,对缇骑办事可还满意?」
  「差强人意吧。」丁寿撇嘴,一年多了,大哥丁龄影儿都不见,锦衣卫这帮家伙连个人都找不到,几万人都是他妈废物。
  「丁大人言不由衷啊。」牟斌轻抚乱蓬蓬的须髯,「可是觉得锦衣卫凶名满天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在下要说牟帅是丁某肚里的蛔虫,可算言语不敬?」丁寿「嗤」地一笑,拍了拍交椅扶手。
  对丁寿挑衅之言充耳不闻,牟斌继续道:「老夫若有法子让丁大人羽翼大张,行事事半功倍,对锦衣卫如臂使指,可否换得呼延焘平安?」
  丁寿叹了口气,「唉,牟大人,丁某也知道您老心气高,关在诏狱里有些委屈,这也是没法子,谁教您得罪刘公公,又恶了两宫呢,今后在下自会嘱咐狱卒关照一二,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丁大人可是觉得眼前人老奴狂态,痴语妄言?」
  丁寿不语,显是默认。
  牟斌仰天大笑,震得牢顶四壁灰土簌簌而下,丁寿更加确认:老家伙要疯。
  笑声倏止,牟斌屈指一弹,一枚土块挟风激射,对面牢内的邓通闷声倒地。
  牟斌出手时,丁寿一动未动,此时才开言道:「牟帅可是有话对丁某说?
  」
  牟斌点头,「邓通是个本分人,有些事情的确不该知道。」
  「在下洗耳恭听。」
  牟斌闭目沉思片刻,似乎回忆些什么,良久后才说道:「国朝初立,天下百废待兴,然官场舞弊,旧习难改,上下贪腐成风,功臣骄纵不法,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太祖高皇帝乃置锦衣卫,授巡查缉捕之权……」
  「锦衣卫初立,便以铁血手段震慑天下,洪武四案,人头滚滚,胡蓝之狱,株连数万,公侯将相,人人自危,我锦衣卫之名可止小儿夜啼……」牟斌脸上神采焕发,已陶醉在锦衣卫往昔风光之中。
  丁寿咳了一声,他没那闲工夫陪牟斌回忆峥嵘岁月。
  牟斌蓦然惊醒,苦笑一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洪武二十年,太祖爷焚毁刑具,裁减锦衣卫,罢缉捕刑讯之权,专司銮仪之职。」
  「百年旧事,与当下何干?」丁寿有些不耐。
  「当年高皇帝一声令下,无数锦衣儿郎摘下绣春刀,隐身市井,化身密探,数代蕃息下来,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已是无处不在,只等密令唤醒,这才是天子亲军的真正实力。」牟斌颇为自得。
  「果真如此,牟帅如何会落到今日境地?」丁寿有些不信。
  看着对面昏睡的邓通,牟斌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丁大人李代桃僵之计甚为高明,牵扯邓通确是拿住了老夫的七寸,老夫一是来不及发动,二么,这股力量老夫也不敢轻动。」
  见丁寿面露不解,牟斌继续道:「锦衣卫百余年凶名赫赫,锦衣缇帅早已是众矢之的,奸佞不法之徒畏罪欲杀之,天下臣民自危欲杀之,天子忌惮为息众怒还要杀之,太祖时故指挥使毛骧、蒋𤩽勾连胡蓝大案,太宗时纪纲诛杀建文遗臣,手段酷烈,杀孽深重,终究难逃一死……」
  牟斌摇头苦笑,「锦衣卫是柄百炼宝刀,天子用之,便是锋芒毕露,血光冲天;若嫌刀利,便要藏锋敛锐,免遭忌恨。揣测圣意,虽非臣子之道,却是自保之机。」
  「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奉君自保情有可原,听命文臣却是吃里扒外。
  」丁寿冷冷道。
  「丁大人不必讥嘲,老夫自有难言之隐。当年英庙宠信王振,以师礼待之,指挥使马顺俯首听命,土木之祸,天子北狩,堂堂锦衣亲军指挥使竟被文臣活活打死在朝堂之上,景帝避之不得;景泰年间卢忠欲借」金刀案「以邀上宠,结果装疯避祸,下场难言;而今左班势大,老夫已无当年血气,只想保家人平安,和光同尘,也是无奈之举。」
  顿了一顿,牟斌凝视丁寿,「丁大人比老夫运气好,今上不甘束缚,既有少年意气,又有天子抱负,若再得襄助,必能如虎添翼,宏图大展……」
  
  思绪杂沓,当日旧景仿佛就在眼前,丁寿无暇细想,郑重地将那副《出猎图》取下,在墙后壁上轻轻敲击,寻到空声后,在那处位置用力一按。
  「啪嗒」一声,墙上出现一个小洞口,几本名册整齐摞放在一起,丁寿唇角缓缓勾起,一双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辉。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7:11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两处闲愁
  松鹤楼,雅轩。
  韩守愚等一干贵胄公子众星捧月般将焦黄中奉在席间上首,恭维不断。
  「焦世伯短短数月既升尚书,又入内阁,圣上加恩不断,真是荣宠至极,羡煞旁人。」刘鹤年举杯相祝。
  焦黄中满饮,随即笑道:「家父宦途数十年,今日才算苦尽甘来,足见好事多磨。」
  「是极是极,令尊以阁臣之尊兼掌部务,国朝未闻有此先例,可见圣上垂意。」韩守愚急忙起身为焦黄中再满上一杯。
  大学士品级不高,入阁者身上多有加衔,如刘健的户部尚书,谢迁的礼部尚书,李东阳还兼着吏部尚书的名头,不过这都是虚名,像焦芳这样内批兼管部事的,确实凤毛麟角。
  这几人云山雾罩一通吹捧,将焦大公子忽忽悠悠捧到云端,还没等清醒过来,忽听一阵桌椅挪动,身边人又全都挤向了门口。
  「南山兄到了,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诶,丁大人已经执掌卫事,今非昔比,怎能还用旧称,言语失敬。」
  丁寿拱手微笑,「无妨,我与诸位皆是旧识,不碍公事,以兄弟相称即可。」
  众人又是一阵吹嘘,什么不忘贫贱之交,有古君子之风等等,让丁寿都觉得自己逼格突然升高了。
  焦黄中此时也已站起,让出上首,请丁寿入席。
  「今日是为焦兄道贺,哪有喧宾夺主之礼。」
  丁寿再三推辞,焦黄中才坐了回去,众人依次落座。
  「听闻为焦兄设宴,小弟备下薄礼一件,望请哂纳。」丁寿取出礼盒,递与焦黄中。
  焦黄中连声称谢,双手接过,见内是一件玉兔镇纸,形质古雅,冰凉沁骨,显是一件古物。
  焦黄中爱不释手,连称贵重,旁边韩守愚也凑趣道:「丁兄虽为武臣,仍不改风骨雅趣,和这古玉相比,小弟那方端砚却是寒酸了。」
  刘鹤年故作不喜,「希哲这话却不厚道,你那方古砚若是落了下乘,小弟送的那块松烟老墨怕该扔到大街上。」
  几人哈哈大笑,待要推杯换盏,却听一声冷笑。
  「亲近阉竖,礼貌卑屈,谈何风骨雅趣。」
  丁寿眉毛一挑,未曾说话。
  焦黄中却是脸上变色,沉声道:「用修,此言过了!」
  一直坐在位上对着几人恭维客套冷眼旁观的杨慎,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朗声道:「而今朝廷正人去位,奸佞当道,不能仗义执言,去奸讨佞,已是愧对圣贤教诲,却又不顾名节,贪位慕禄,曲意逢迎,士人风骨何在!」
  焦黄中冷哼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案上,杨慎这话已不止说丁寿了,连他老子也一起捎带上,焦大公子怒火渐生。
  韩守愚连忙打圆场,「用修醉了,李阁老位居首揆,焦、王二公补阁,何谈奸佞当道。」
  「是啊用修,今日我等是为焦兄摆酒相贺,你此番却是失了礼数。」刘鹤年连打眼色给这位小老乡。
  「用修这话是酒后失言,还是令尊石斋先生的意思?」丁寿把玩酒杯,不阴不阳地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家父的事。」杨慎胸脯一挺,大义凛然。
  「意气风发,确是少年人的脾气,可刚则易折,李西涯尚识时务,通晓变通之道,用修深蒙李相垂青,这为人处世么,也该仿效一二。」丁寿笑意不减。
  「宁在直中取,不在弯中求。西涯先生一念之差,必为世人所诟,届时悔之晚矣。」
  杨慎又向焦黄中拱手施礼,「焦兄,小弟今日来贺为全昔日朋友之谊,道不同不相为谋,恕在下失礼了。」
  言罢杨慎又向韩、刘二人作别,扬长而去。
  刘鹤年阻之不及,尴尬地看着焦黄中与丁寿,「用修年轻识浅,言语孟浪,二位休要怪罪。」
  「孩子话,谁会与他一般见识。」丁寿摆手笑道,不以为意。
  丁寿这么说了,焦黄中也做无所谓状,长脸上挤出几分笑来。
  几人连连点头,齐声数落杨慎小屁孩妄言国家大事,四六不懂,杨廷和家教不严等等,几位公子突然发现,抱着善心说别人小话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文思泉涌,比做文章畅利得多。
  「顺卿呢,怎地不见?」丁寿突然发现席间少了往日那位大金主。
  「说是今日我等合为焦兄道贺,顺卿却是遣人推脱身子不便,怕是在温柔乡里酥了骨头,起不来床了。」韩守愚说笑道。
  刘鹤年附和笑了几声,又摇头道:「顺卿也真是的,人即便不能来,心意也该到的,这平康巷里红温翠润,连礼数都忘却了。」
  「咱们几人平日里也未少吃顺卿的白食,一时大意失礼,料来焦兄也不会怪罪吧。」丁寿打趣道。
  众人哄堂大笑,推杯换盏,酒宴开席。
  
  宜春院。
  玉堂春所居小楼上,王朝儒与苏三对坐而食。
  美人当面,王朝儒食不下咽。
  眼前玉人的确秀色可餐,可王三公子面前的东西是真的吃不下。
  一碟萝卜条,一碗粗粝饭,王朝儒将筷子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如是再三,就是不吃到嘴里。
  玉堂春看着三郎这般样子,轻叹一声,将碗筷放下,向楼下唤了声「坠儿……」
  小丫头噔噔噔跑上楼来,「三姐,什么吩咐?」
  「去松鹤楼要几个菜送来。」玉堂春拔下头上的簪子塞给丫鬟。
  「这……」丫鬟坠儿看着后面眼巴巴瞅着这里的王朝儒,低声道:「又要拿去当啊?」
  玉堂春螓首微点,眼神催促。
  不想坠儿却不接簪子,为难道:「我……我不敢,妈妈说再发现一次便打死我……」
  扫了身后一脸希冀之色的王朝儒,苏三只好软语央求道:「好坠儿,便当是帮三姐一个忙……」
  一阵香风,雪里梅拎着个食盒转上楼来,看二人推搡的情状便已了然。
  「姐姐,别当首饰了,看妹妹与你和姐夫带什么来了。」
  食盒打开,不过家常菜肴,一尾醋鱼,一碗炖鸭子,一盘猪肉烧麦,还有两大碗米饭,这些东西在往日王朝儒肯动一筷子都是心情好,此时却吭哧吭哧拼命往嘴里刨食,活像恶鬼投胎。
  看着情郎毫无风仪的吃相,玉堂春手帕拭泪,心中泛酸,无以名状。
  「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雪里梅蹙额道。
  「是不是办法。」一秤金不知何时不声不响地站在楼内,惊坏了二女。
  正在胡吃海塞的王朝儒更是受惊噎着了自己,瞪大眼睛猛捋脖子,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妈妈……」雪里梅对一秤金心中惧怕,小声支吾道。
  「别害怕,妈妈不打你,花了脸盘儿没法接客。」一秤金看看没个吃相的王朝儒,圆润朱唇略微一撇,「三姐夫也别着急,慢慢吃。」
  「你们两个随我来。」一秤金款步下楼,二女也只得跟在身后。
  「雪丫头,既然你嘴里能省出食来,看来往日是吃得多了,今儿明儿两天就别吃了。」
  「妈妈,这与妹妹无关……」玉堂春抢声争辩。
  「是与她无关,她是替你受罪。」一秤金冷声将苏三争辩的话都压了下去,又对丫鬟坠儿道:「去把楼里的细软首饰都收拾干净,漏了一件扒你的皮。
  」
  坠儿喏喏应声,低头不敢看玉堂春。
  「妈妈,三郎三万余两银子都扔在院里,您又何苦如此催逼……」玉堂春悲声低泣,如梨花带雨。
  「院内账目清楚,这一笔笔银子来去有踪,我何曾黑了他,他又起园子又盖绣楼,日日饮宴,夜夜笙歌,自己败个干净,怪的谁来?」一秤金反唇相讥。
  「宜春院又不是养济院,几时白养过闲人。」香帕一挥,一秤金抱臂冷笑。
  「三郎已遣家人回南京取银,您此时怠慢,却失了厚道。」玉堂春悲声哀求。
  「一日三餐,老娘可短了他的。」一秤金美目一翻,诘问道:「他自己还摆着公子哥儿的排场,粗茶淡饭下不了口,又不肯放下身段求助那班酒肉朋友,这般境地不是咎由自取么?」
  看着低声抽噎的玉堂春,一秤金叹道:「三姑娘,妈妈有自己的难处,也是逼不得已,勾栏之内从无只出不进的买卖,你若想养他,便挂牌接客……」
  苏三猛然抬头,「不,我已与三郎永结秦晋,岂能再张艳帜,败坏王氏门风,此事断断不可。」
  去他娘的门风,一秤金暗骂一声,冷冷道:「既如此,你们就慢慢挨日子,等南京送银子来吧。」
  送走一秤金,玉堂春擦干泪水,强颜欢笑,上得楼来,见桌上早已杯盘空空,王朝儒捧着肚子坐在那里运气。
  见了玉堂春,王三一声「三姐」还未唤出,呃的一声,一个饱嗝先被顶了出来。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7:21

第二百六十章 有债有偿
  城郊古道,秋风萧瑟,落叶飘飘。
  长风镖局一干人等与荣王朱祐枢,正在为牟斌及邓通夫妇送行。
  「老朽身陷囹圄,小女蒙诸位多方看顾,不及于祸,此恩此德,老朽铭感五内,容后再报。」牟斌长揖到地。
  「牟大人客气了,我等与令婿相交莫逆,情同手足,区区小事,何须挂怀。」朱祐枢微笑言道,他身份尊贵,与方旭邓通之间不拘礼节,牟斌一揖却可坦然受之。
  方旭则闪身避让,爽朗笑道:「此言正是,以王爷身份之尊与小财神之豪富,尚肯折节下交我这穷措大,方某略施援手又何足道哉。」
  邓通与挽着自己胳膊的妻子相视而笑,故作愁容道:「唉,此番我倒成了穷措大了,今后少不得要到你方大少府上蹭吃蹭喝。」
  方旭抚掌大笑,「妙极妙极,财神爷登门打秋风,方某求之不得,恰好可以旺旺财运。」
  卫遥岑不理几人说笑,凑上前来,柔声道:「惜珠,此番阖家安然脱离京城是非之地,已是不幸中的大幸,盼你能讷言敏行,莫要再授人以柄。」
  牟惜珠紧咬下唇,半晌才轻声道:「惜珠知道,谢过遥岑了。」
  牟斌抚髯颔首,「遥岑姑娘说得不错,朝中风云变幻,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远离这漩涡中心,未尝不是幸事,惜珠,你要记牢了,莫再多事。」
  知女莫若父,牟斌如何看不出女儿对家中丢官散财之事郁郁难解,牟惜珠若是多谋深沉之人也就罢了,深思熟虑做长远计,未尝不可,但女儿偏偏是个大愚若智,爱耍小聪明的,若是一时冲动再闯下什么祸事,牟斌如今已没什么本钱可输了。
  听父亲词锋严厉,牟惜珠心中虽不愿,还是点了点头。
  寒暄已毕,几人待要辞行,却看官道上烟尘滚滚,好像有十余辆马车赶来。
  「爹,可是昔日同僚送行?」牟大小姐受人奉承惯了,对这冷清的送别场面本就有些不满。
  牟斌摇了摇头,他自知现在尴尬处境,圣宠已失,政敌势大,便是有几个锦衣卫的旧部,怕也不敢此时来触霉头,待车马渐近,看清车厢上并无饰物花纹,皱眉道:「来人并无品级。」
  待车上快被颠散架了的人俱都晃晃悠悠地下了马车,邓通夫妇面色难看,债主追上来了。
  「听闻牟大人携家眷南下赴任,朱某赶来送行,还不算晚吧?」
  朱瀛怡然自得,走在最先,一干人见了朱祐枢与牟斌,还是规规矩矩行礼。
  「草民拜见王爷,见过牟大人。」
  朱祐枢面色冰冷,「朱瀛,你来做什么?」
  「回王爷话,小人等与邓财神有些生意纠葛,特来理清。」朱祐枢不挑明,朱瀛也乐得装糊涂。
  「本王不是已将王府庄田抵给你……」朱祐枢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其时邓爷未归,王爷这些田契暂作抵押,今正主当面,抵押之物自当奉还。」朱瀛将荣府庄田地契双手奉上。
  朱祐枢不去接手,冷笑一声,「可是嫌少?」
  朱瀛低眉顺眼,头也不抬,「实话说,确是不足。这十余家商户与邓府往来银钱巨大,若只收回这五百顷庄田,不但担上天大干系,背后主家也饶不过草民,请王爷开恩,给小民等一条生路。」
  「尔等可是以为老夫不掌缇骑,便整治不得你们!」牟斌沉声言道。
  狱中经年,牟斌气色虽不如前,但虎老雄风在,十余年缇帅威风,名动京城,此时不怒而威,气慑全场,一干商贾无不心惊肉跳,两股战战。
  朱瀛也是心中打鼓,强咬牙关,道:「草民不敢当牟大人虎威,只是在商言商,但求一个公道,若是贵婿不认以前账目,我等扭头便走,再不叨扰诸位。」
  朱瀛也是光棍到底,他赌的是邓通多年经商的诚信口碑,不过这次把话彻底说死了,若邓通真的豁出去不认账,他也不用回去见国公爷了,直接找根绳把自己吊死算逑。
  牟斌庞眉一挑,勃然变色,待要发作却被女婿拦住,邓通对荣王等人歉然一笑,深深一拜,「些许小事,累得诸位费心了。」
  「休得理会这些奴才,本王自会寻朱晖说个明白。」朱祐枢急声劝阻。
  「王爷厚意,通愧领了。」邓通淡然一笑,走在朱瀛等人身前,「我与诸位生意往来,心中也有个大概,实话说因家中变故,确实筹措不出现银交付,不知诸位可有个章程?」
  「邓爷名下还有二十余家绸缎庄……」一个商贾急忙道。
  「还有三十余家米行……」
  「贵府名下还有近百间质库……」
  一个个争先抢后,七嘴八舌的将邓通产业一一说了出来。
  牟惜珠脸色越来越难看,邓通却是面不改色,不时欣然点头。
  「朱老板,凭这些产业怕是还不够吧。」
  面对邓通发问,朱瀛干笑一声,「的确还差一些。」
  「直言无妨。」邓通笑意仍在。
  「加上遍布两京十三省的四通钱庄么,该是差不多够了。」朱瀛心一横,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直接说出打算。
  「朱瀛,你欺人太甚。」牟惜珠粉面煞白,这些人是要敲骨吸髓,将邓家产业一口吞下啊。
  「够了便好。」邓通笑得坦然,「立字据吧,银货两讫,从今以后,概不相欠。」
  事情如此顺利,却是出乎朱瀛预料,看着即将一贫如洗的邓通依旧面色如常,一挑拇指,衷心赞道:「好,邓爷,拿得起,放得下,是条汉子。」
  「朱老板谬赞,邓某白手起家,胼手胝足创下这番家业,如今无债一身轻,不过是回归本我,谈何放下。」
  「邓……」朱祐枢替老友着急,出声阻止,却被身边方旭拦住。
  「王爷,邓通平日性子随和,生意场上却是一言九鼎,独断专行,劝不住的。」方旭眼中俱是赞赏之色。
  朱祐枢瞧一旁牟惜珠虽万般不愿,也没有上前阻止,知晓方旭所言不假,有些酸溜溜地说道:「三人相交,你二人却更像知己。」
  方旭不语,放肆地拍了朱祐枢肩头一掌。
  朱祐枢对这无礼之举也未怪罪,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朱瀛这边着人从车上取下早已预备的笔墨纸张,文书拟就,请邓通过目,随即两方便要签字按押。
  朱瀛心中正美滋滋地盘算着此番谋得这么一大笔家业,保国公该如何打赏自己时,忽见京师方向,又是一阵烟尘扬起,蹄声阵阵,向这里奔来。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7:30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诚信为本
  二十余匹骏马风驰电掣,转眼间便冲至众人身前,骑士之后还有两辆驽马挽着的厢车吱吱呀呀向这方驶来。
  看清马上骑士后,牟斌面色微变,暗道他怎来了,难道出京之事又有波折不成。
  牟惜珠脸色苍白,紧紧握住了同样紧张的邓通衣袖,一颗心儿咚咚乱蹦。
  卫遥岑蛾眉轻颦,与方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色,对方与镖局有恩在先,若来生事,镖局众人又该相帮哪方。
  「看来丁某人不受欢迎啊。」丁寿勒马停步,已将众人神情看在眼中,呵呵一笑,翻身下马。
  朱祐枢冷哼一声,「某人倒有自知之明。」
  「荣王爷也在,恕下官礼数不周。」丁寿好似才发现荣王般,觍着脸凑了过去。
  丁寿率众向朱祐枢施礼,「下官等拜见王爷。」
  「本王不敢当,丁帅不在北司纳福,来至荒郊野外却是为何?」朱祐枢面沉如水,斜睨丁寿。
  「王爷眼线广布,一向消息灵通,何必明知故问?」丁寿表面毕恭毕敬,却句句戳心。
  「本王乃闲散宗室,客居京师,一向循规守矩,何来眼线,你休要血口喷人!」朱祐枢勃然变色。
  「北司钱宁几次到府上通风报信,难道是假?」丁寿故作惊讶状。
  「钱宁心系故旧,自发传信,岂能算本王的眼线。」
  「可呼延焘犯上作乱,以此相挟,又是谁告诉他的呢?」丁寿若无其事地反问一句,「莫不是荣府有人与逆贼暗通款曲?」
  「你……」朱祐枢哑口无言。
  「牟大人今日离京,只想早离朝局风波,丁大人何必苦苦相逼?」卫遥岑眼波流转,婉言相劝。
  丁寿马上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遥岑说的是,丁某今日本是为牟大人送行,顺便与邓兄商量件小事。」
  「丁寿,你我之间已做了断,还要对邓通纠缠不休,欺人太甚!」牟斌怫然作色,威风凛凛。
  「牟大人错怪在下了,丁某只想与贵婿做笔交易,公买公卖,童叟无欺,邓先生若是不愿,在下绝不勉强。」
  邓通闻言有些意外,「不知什么买卖,请丁帅明言。」
  丁寿向身后锦衣卫示意,众人掀开后面马车上的轿帘,只见车上整整齐齐摞放着十数个木箱,两名锦衣卫合力搬下一个放在地上。
  看着众人诧异之色,丁寿微微一笑,挑开箱盖,银光闪闪,箱中满是雪花银锭。
  「纹银二十万两,丁某欲购邓先生名下的钱庄质铺。」
  邓通微微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连连摇头道:「不想邓某名下些许浮财,竟有这许多人惦记,丁大人,请宥邓某不能成人之美。」
  「可是嫌少?」丁寿皱眉,「恕丁某直言,二十万两银子在邓财神眼中或许不多,可也绝不算少,已是我大明中富之家的全部身家。」
  「丁大人所言甚是。」邓通点头。
  「贵府屡经变故,尊夫人又多次行止失当,原本豪富十停怕也去了七八。
  」
  邓通阻止住恼羞成怒的牟惜珠,轻拍妻子手背安抚,随即苦笑道:「两三成也是高估了。」
  「牟大人阖府南迁,花费之处甚多,况南直隶人烟稠密,商贸云集,素为繁华之地,有此本钱,凭邓先生眼光手腕,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丁大人客气,这笔银子对邓某来说无异雪中送炭。」邓通颔首称是。
  丁寿纳闷,「既如此,邓先生何故拒绝?」
  「无他,不想连累大人。」邓通一扬手中契约,「邓某产业虽大,与各方纠葛也多,仓促入狱,未经长足筹划,而今已欠下许多债务,正打算以店铺产业抵偿诸位掌柜。」
  丁寿这才扭头打量缩在一边交头接耳的一群商贾。
  「本官锦衣卫指挥使丁寿,你们是过来向邓府讨债的?」丁寿负手问道。
  「正是,正是。」
  「小人等确是和邓府有些银钱往来。」
  与其他人七嘴八舌点头哈腰回话不同,洋洋得意的朱瀛自是引起了丁寿注意。
  「你是领头的?」
  「回大人的话,是。」朱瀛身子微躬,礼貌恭敬。
  「字据借我看看。」丁寿伸出一只手,还催促地勾了勾手指。
  锦衣缇帅张嘴说个「借」字,朱瀛也不好拒绝,双手献上。
  丁寿简单浏览一番,扭身问道:「邓先生,如此你可是一两银子也得不到?」
  邓通应是,「经商之道,信义为先,虽无银钱进账,却全了邓家诚信之名。」
  「有此胸襟气度,不愧京城三少中的小财神。牟大人,你选了一位好女婿。」丁寿点头称赞。
  后半句是说给牟斌的,牟斌尽管城府甚深,此时也不禁露出欣慰之色。
  「文书还未签押,丁某愿与邓兄再定下一份字据,二十万两白银买下邓府名下所有产业,店铺所欠债务转由丁家承担,若有一笔欠债未清,损及邓兄诚信之名,所有门店如数奉还,分文不取。」丁寿不觉间已是改了称呼。
  丁寿脱口而出的大手笔确实把众人惊住了,连邓通也蓦然色变,「大人如此做,不嫌太吃亏了么?」
  「大出大进大发财,邓兄尚有千金散尽的气魄,丁某又怎甘人后。」丁寿朗声大笑。
  「丁大人,我等文书在先……」朱瀛急了,邓通的产业都是会生金蛋的老母鸡,就算债务交割清楚,己方不会吃亏,可却少挣了不少,更何况在国公爷那里还夸下海口。
  「什么文书?」丁寿两手一搓,那纸字据便如同翩翩蝴蝶般,随风片片飞去,踪影不见。
  「你……」朱瀛指着丁寿,气得直哆嗦,一时也顾不了许多,「你敢坏了保国公的大计,吃罪得起吗?」
  丁寿眼睛一翻,犹如利刃出鞘,寒光闪闪,「怎么,用朱晖的名头来来压我?」
  朱瀛被这渗人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么?当着王爷的面,你还想动武不成?」
  早憋了一肚子气的朱祐枢身子一转,「本王最近犯了眼疾,什么也看不清。」
  「王爷!?」朱瀛哀嚎一声,腿肚子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丁寿笑得很和善,「别担心,二爷心情好,今天不打人——」
  朱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打算服软说几句小话,回头再到国公爷那里搬弄是非,忽然觉得肉脸上一下火辣辣的剧痛,伴随着耳朵嗡嗡蜂鸣,整个矮胖的身躯霎时飞了起来,滚落道边。
  「他妈的就打你。」丁寿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一拥而上,围着朱瀛拳打脚踢。
  该,人贱有天收,其余那十几个商贾平日也没少受朱瀛的气,此时看他挨打,心中莫名快意,可看到揎拳捋袖奔他们过来的丁寿,这些人又暗暗叫苦,不等丁寿说话,便跪地一片。
  「大人,我等从来没有写什么文书。」
  「小人其实与邓府没什么生意来往,今日不过被拉来凑数而已。」
  叽叽喳喳声中,各人将自己的文书全都撕个干净,噤若寒蝉地偷望着丁寿,他们当初惹不起执掌锦衣卫的牟斌,此时同样惹不起丁寿,不是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保国公的,何况背靠国公爷那位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这是干什么,二爷说过不还你们银子么,邓大少诚信当先,待账目盘清后,每家该还多少过来领就是。」丁二爷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
  「正是,正是,与邓府做生意我等最是放心。」
  「一切听凭大人安排,大人说如何我等便如何。」
  「我早说了邓爷做人最是实诚,你们就不该听那姓朱的鼓噪,失了买卖人的厚道本分。」
  直到丁寿不耐烦地挥手撵人,这帮人才千恩万谢,连跪带爬地上了自己马车,头都不回地扬长而去。
  听了另一边朱瀛那杀猪般的惨叫,丁寿皱了皱眉,「捂住嘴,接着打。」
  转过脸来,丁寿春风满面,张臂笑道:「邓兄,立字据吧……」
  注: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 ,江北则推山右。新安大贾,鱼盐为业,藏钱有至百万者,其他二三十万,则中贾耳。山右或盐,或丝,或转贩,或窖粟,其富甚于新安(明代谢肇淛《五杂俎》)。明代人是真有钱,只不过钱不在皇帝手里。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7:47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别样心思
  车辚辚,土飞扬。
  牟斌一家三口坐在宽大的车厢内,随着车轮颠簸不住摇晃着身子。
  「爹,你还看这劳什子做什么?」牟惜珠见自己老爹上路后一直捏着那纸文书发呆,忍不住出言道:「那丁寿自己做了冒失鬼,背下这天大的窟窿,有他哭的时候。」
  「夫人,你还觉得他吃亏了不成?」邓通靠着车厢,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然呢?」牟惜珠狐疑反问。
  邓通得意一笑,「为夫经商多年,从来都是和气生财,宁可利薄,也要双方得益,那丁寿虽与咱家有些龃龉,也不好因为他破了先例。」
  「咱家打理的生意字号信誉卓著,天下人都认得邓家的金字招牌,此番他丁某人替咱还债,看似吃了大亏,但借鸡生蛋,消息传出,无形中竖起了丁家的招牌大旗,甚或告诉天下,丁家诚信之名,更在我邓通之上……」
  邓通哑然失笑,「这笔交易他实是不亏。」
  「该死。」牟惜珠本以为丁寿吃了个大亏,心中不无快意,此时听了丈夫解释并非如此,不由胸中郁郁,狠狠捶了车板一下,「这小子误打误撞,竟白捡了个便宜。」
  「误打误撞,分明是有备而来。」被女儿捶车的动静惊醒了的牟斌,哂然一笑。
  「爹,您是说……」邓通心中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来。
  「二十万两银子,须臾间如何筹措得出,他怕是早将你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了,至于那些外债……」牟斌冷笑,「想必他也知道个大概,才会如此大包大揽,即便此番你不答应,他也会想方设法让那些商贾们吐出来,无非麻烦些就是了。」
  「看看这文书。」牟斌将字据往车板上一拍。
  「文书上可有什么不妥?」小财神邓通有些不安,其中条款他曾细细推敲,并未发现有何漏洞。
  牟斌摇头,一指落款。
  「丁寿代长兄丁龄立约于此。」邓通默念了一遍,扭头问道:「丁寿不是说他蒙长兄自幼照料抚养,特为其兄置办这份产业,代兄立约,兼做保人,为邓家偿还债务么?」
  「他大哥失踪多久了,没准骨头都凉了,用得着他来置办!」牟斌沉声道。
  「按《大明律》,四品以上官员不得经商,虽自太祖太宗以后,这律法名存实亡,但毕竟国法昭昭,这小子连这点口实都不落下,足见深思熟虑,少年老成。」
  「那小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惫懒样,会有这般城府?」牟惜珠半信半疑道。
  「老夫当年不也被他那副表象所惑,措手不及吃了大亏;钱宁几次报信,想来也是他暗中布置,呼延焘大意轻敌,身死名灭,这教训还不够么!」想起心腹子侄,牟斌痛心入骨。
  见老父悲痛之色,牟惜珠与邓通不敢再言。
  
  丁府。
  「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丁寿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心道哪个王八蛋在嘀咕二爷。
  「老爷英明,承下邓家这笔债务,看似吃亏,却将咱府上的名声扬了出去,这天下张眼睛的买卖人谁还不知老爷的诚信,谁还不夸您老的仁义!咱府上生意蒸蒸日上,指日可待。」程澧躬身赞誉,句句由衷。
  「啊?啊!爷也就是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因势利导,就坡下驴,反正钱来的容易,花的也就大方,这个……你懂么?」丁寿被夸得一愣,随即夸夸其谈,云山雾罩扯出一通。
  「明白明白,这财去的如大江决堤,来时才如山崩海啸,要不说您是爷呢,这魄力手腕,小的拍马也赶不上。」程澧满脸堆笑,继续恭维。
  被程澧这顿猛夸,原本觉得冲动是魔鬼,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的丁二爷突然觉得心境开朗了许多。
  「老爷,只是这么大一份产业,您都划到了大老爷名下,恕小的多句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有道是财帛动人心……」程澧毕竟是丁寿名下的奴婢,眼看着接手打理这么大的生意,最后可能还要拱手让人,忍不住多说几句。
  「老程,做好你自己的本分,我同大爷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听了丁寿语气转冷,程澧连道知罪,矮身凑上,「回爷的话,您上回交待找的人,已经有些眉目了。」
  
  马蹄声碎,车辙印浅,一行人马沿着一条纵贯中原的古老官道缓缓向南而行。
  巍峨的洛阳城墙已然在望,队伍中间的一辆青幔马车内,致仕的刘健与谢迁两位阁老厢内对弈。
  「于乔,陪着老夫一路辛苦,且到舍下盘桓数日,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刘健落下一子,注视谢迁。
  「希贤兄好意心领了,老夫归心似箭,不好在路上耽搁,容后有暇,再来滋扰。」谢迁凝视棋盘,良久才放下一子,抬首笑道:「也免得给朝中小人留下攻讦我二人结党的口实。」
  刘健心领神会,「于乔此番归里,作何打算?」
  「闭门读书,东山携妓,总有消闲之法。」谢迁老神在在,悠然自得。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而今你我远离庙堂,就此寄情山水,有悖先贤教诲。」刘健白眉轻锁,语意不言自明。
  「庙堂之上,按位序班,自有成法;江湖浩瀚,鱼龙混杂,强者为尊。」
  谢迁对着棋局连连摇头,似乎无法可解。
  刘健心思一转,已明其意,「洛阳毗邻嵩山,老夫与少林慧远方丈为方外至交,如今卸却案牍劳形之苦,正可谈经说法,以涤俗尘。」
  「秦溪山名剑山庄位居浙东,盗贼匿迹,奸邪潜行,乃乡梓之福,年节之时老夫多遣族人拜谒,算来也有几分交情。」谢迁拈着棋子,优哉游哉。
  刘健哈哈一笑,投袂而起,「谢公之谋,不弱于人。」
  
  南京守备衙门。
  日已西斜,天色不明。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两个人影相对枯坐。
  「公公可想清楚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清不清楚的,一条命罢了。」
  「如此,告辞。」一个身影站起离去。
  良久,剩下的一个身影突然发出犹如枭啼的惨笑,「刘瑾,你们断了咱家的根,咱家与你誓不甘休!!」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9 08:17:56

第二百六十三章 数学长材
  巍峨的雕砖门楼庄严肃穆,朱漆大门上的铜饰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门口一对石狮子龇牙咧嘴,配上八名凶神恶煞的锦衣校尉,令人望而生畏。
  王文素递上门贴后,便局促不安地在门外转着圈子,没有门敬,门子也懒得请他进门房歇腿。
  程澧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一见王文素便大老远地打招呼,「尚彬,你总算来了,我这几日在老爷面前正念叨你呢。」
  「程先生……」,王文素整襟施礼,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程澧拖着进了府门。
  「别来这套虚礼了,你再不来,我都没法交代了。」
  府邸宽大深邃,王文素不知走了多久,穿庭过院,向右折过一间月亮门,绕过花畦、假山,迎面又是一处香阁。
  「老爷在可人姑娘院里歇着,一会儿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乱看、乱打听,出去了也别乱说,知道了么?」程澧不停嘱咐着。
  王文素连声称是,跟在程澧身后。
  「程先生来了。」声音柔和清脆,动听至极。
  王文素偷眼望去,见是一个身穿粉缎对襟袄裙的清丽女子,气度娴雅,眉目如画,真如画中人一般。
  「小的见过可人姑娘。」程澧连忙行礼,王文素也随着作揖。
  「程先生客气了。」女子温柔如水,万福还礼。
  「这位想必就是爷念叨着的王先生了,快请进吧,老爷这阵子可是翘首以盼,望穿秋水了。」女子掩唇轻笑,侧身让路。
  「姑娘说笑,您这是哪里去?」程澧躬身问道。
  可人双颊晕红,带着几分羞涩,轻声道:「爷耍玩半日,有些饥了,我去后厨备些点心,二位可自便。」
  可人说得客气,程澧二人还是驻足先请她离开后,才转身入内。
  世间竟有如此佳丽,王文素虽年过不惑,仍是心旌神摇,犹豫了下,小心问道:「这位可人姑娘是府上什么人?」
  「老爷的内眷。」程澧答道。
  「缘何不称奶奶太太?」
  我他妈哪知道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啊,程澧心道,面上还是摆出一副不悦的样子,「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大宅门里的事少胡乱打听,一点规矩都不懂。」
  王文素嗫喏应声,乖乖地跟了进去。
  香阁内烟气缭绕,温暖如春。
  程澧二人在屋外停步,听着里面女子调笑之声,程澧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房内笑声渐止。
  「谁啊?」慵懒的男子声音由内响起。
  「回爷话,小人程澧,带王文素来进见老爷。」程澧规规矩矩地回道。
  房内暂没了声息,房门忽然打开,一个红裙女子闪身而出,「爷让你们进去。」
  这女子声音甜腻,一股酥进骨子里的味道,王文素擦身而过之际,闻到一股诱人香气,忍不住看了一眼,只见这女子烟视媚行,神态妖冶,没合拢的衣襟下,露出大片雪白香肌,吓得他连忙闭上了眼睛。
  「你就是王文素?」丁寿从镶嵌珍珠的雕花罗汉床上坐起,支着下巴问道。
  「草民正是。」王文素垂手肃立,心脏乱跳,隐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眼前人虽年轻,却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何况还执掌着凶名赫赫的锦衣卫。
  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年约四旬,满面风霜,一身青衫已然浆洗发白,看来日子过得不算宽裕。
  丁寿起身抻了个懒腰,「王文素,字尚彬,山西汾州人,成化二十年山陕旱灾,随父王林(这名字好吊)迁居真定,为生计故,弃儒从商,精通算学…
  …」
  展颜一笑,丁寿道:「宗大兄来信举荐,想必果有实才。」
  王文素口称不敢,「马大人断狱清明,守土安民,地方安靖,百姓安居乐业,能效微劳,实草民之幸。」
  听了王文素的自称,丁寿剑眉轻挑,「你身上没有功名?」
  「是。」王文素脸色涨红,「草民终日奔波,无暇专研经史,三考无缘。
  」
  丁寿踱到他近前,「却还有心思钻研算学。」
  二爷倒没什么恶意,只是上辈子在大学时没少受基础部那几个老家伙的气,对理工学霸有点怨念,不想却触到了王文素的痛处。
  「大人所言大谬。」一时间王文素也忘了礼数,侃侃而谈,「数学古已有之,六艺之道,实数成之。河图、洛书开发秘奥,八卦、九畴错综精微,极而至于大衍、皇极之用,上古圣贤犹且重之,今之常人岂可以为六艺之末而轻忽!」
  「数学之用,普天之下,公私之间,不可一日而缺者也!」王文素掷地有声,混不顾面对的是当朝缇帅。
  「尚彬,休得无礼。」程澧脸色苍白,自家老爷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当前春风满面,转眼间便翻脸无情,这家伙不是找死么。
  丁寿略微惊讶,随即不怒反笑,笑声越大,程澧心悬得越高,待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蹦出来时,笑声忽止。
  「好好好,今人有此眼界,确是不俗,宗大兄好眼力,老程,你这位朋友有点意思,不错不错。」
  程澧长吁一口气,一颗心总算回到原位,抹了把头上冷汗,「谢老爷夸奖。」
  「宗大信上说你在写书,工资匮乏,难以出版,这都是小事,缺多少银子去和程澧说,著书立说么,咱怎么也要帮上一把。」丁寿回榻上坐下,翘着腿悠闲自得地说道。
  「谢大人援手。」多年夙愿即将得偿,王文素难掩激动之情,「小人书只编了二十余卷,还未大成,只是有个不情之请,烦劳大人。」
  见丁寿示意他说,王文素有些忐忑道:「小人斗胆请大人为拙作作序。」
  话一出口,王文素便期盼地盯着丁寿,一本书火不火,全看有谁来推,历史上王文素求告无门,正德八年才央了一位举人作序,反响寥寥,嘉靖三年书成之时,惨到自己提笔写序,无力雕版印刷,只以手写传世,最后更湮没在十全老人那场毁书浩劫里。
  听了王文素的央求,丁寿有些犯难,作序?他肚子里那几两干货自个儿清楚得很,写出来保准贻笑大方,这丢人现眼的事二爷可不干。
  看着丁寿连连摇头,王文素大失所望,讪讪道:「是小人孟浪了,得陇望蜀,不识进退,伏请大人见谅。」
  「没那回事。」丁寿摆了摆手,「本官虽有个御赐功名,却不是科举正途,对你的书助益不大,回头我请焦阁老动笔吧。」
  「焦……焦阁老?!」由当朝阁老写序,王文素想都不敢想,身子发软,舌头有些打结。
  丁寿却会错了意,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焦老在文坛名声是浅薄了些,这样,我再拉着李阁老一同署名,反正李阁老到处给人题字,也不差这一次……」
  「扑通」一声,王文素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