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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9/15 04:39 / 2808 / 104
【小说】不伦不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21:55

86
  “三十七度八。”袁振对着西斜的太阳仔细的看着水银柱,说。
  “你丫会看表么?你怎么不灯泡底下看去啊,度数儿更高!”龙语缩在被子里,骂骂咧咧。从四川回来没两天,他就被这一年的强力流感击倒了。
  袁振不搭理他,甩了甩温度计,收进了盒子里。
  龙语想继续冷嘲热讽,奈何嗓子不配合——咳嗽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袁振把水杯递了过去,龙语一通摆手。
  “喝点水压压。”
  龙语半坐了起来,骂:“喝的下去嘛!咳咳咳……”
  “你怎么就连生病都浑身带劲。”袁振摊手无奈。
  “咳咳咳……老子……咳咳咳……”
  “我再给你倒勺糖浆吧。”
  “咳咳咳……上坟烧报纸,你……咳咳咳……糊弄鬼吧!”
  “你就别说话了。”
  “咳咳咳……老子……”
  “过来吧你。”袁振捏住了龙语的下巴,顺势把一勺糖浆灌进了龙语嘴里。
  龙语勉强给咽了,还是咳。
  “晚上再给你蒸几个冰糖梨。”袁振伸手摸了摸龙语的额头,汗涔涔的。
  “咳咳咳……鸡丨巴的,我快吃一筐……咳咳咳……梨了!根本不……咳咳咳……管用!”
  “没听说过这跟先锋一号似的立竿见影。”
  “咳咳咳……那鸡丨巴东西……咳咳咳……也他妈不管……咳咳咳……”
  “躺下,别说话了。”
  门铃声是这时候响起来的,龙语不住的咳嗽,袁振站了起来,打算去开门。
  龙语很想喝住他,让他别理——怕是任伟巡演回来了,可根本张不开嘴。
  爱谁谁吧,去你妈的,龙语不管了,专心咳嗽。
  袁振走到玄关处,开了门。门口站了个妇人,你知道她上了岁数,但看不出确切多大,精神饱满,手里拎着个超市的环保袋。
  龙妈妈瞅见来开门的不是儿子,也愣了愣。
  袁振先反应了过来,“您看望龙语的吧。”就算不是百分百确定,百分之八十袁振认为这是龙语的母亲。糟糕。
  “啊,是。他还下不来床呢吧?”龙妈妈进来,脱了大衣挂上,随便拿了双拖鞋出来,袁振赶忙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
  “还烧着呢。”
  龙妈妈这会儿真切的听到了龙语要死一般的咳嗽声。循着声音穿过客厅进了卧室,龙妈妈看见龙语宛若一名肺痨患者,靠在床头上猛咳。
  龙语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气将水灌了下去,换来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来了?”
  “我去了一趟文联,顺便就过来看看你。”
  “咳咳咳……我都告诉你有人管死不了了。”
  袁振这时候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龙语只得一边咳嗽一边介绍:“我妈,咳咳咳……袁振。”
  “我都告诉你别说话了。”
  “咳咳咳……你以为我爱说啊!我……咳咳咳……贱啊!”
  袁振错身走过龙妈妈身边,去拿那只空空如也的水杯,打算再给龙语倒一杯水。
  “你赶紧走吧……咳咳咳……”龙语对着他妈说,“也不怕传染……咳咳咳……告诉你别来……咳咳咳……你老年痴呆了吧!”
  “怕传染那年你出水痘我就把你扔垃圾桶里了。”
  “咳咳咳……我爸……咳咳咳……非给你活埋了。”
  “当年大概可能,时至今日,我觉得,他肯定举双手赞同。”
  袁振没绷住,一边跟客厅接水,一边乐出了声——他妈妈实在很逗。
  龙妈妈往前朝儿子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问:“个体经营者?”
  龙语一边咳嗽一边点头。
  袁振回来,递给了龙妈妈一杯温水,给龙语倒那杯塞进了他手里。
  “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水了!”龙语掀开被子下了地,“我跟住在洗手间里头……咳咳咳……似的!”
  “你是不是特别想拿枕头给他捂死?”龙语进了卫生间,龙妈妈看向袁振问。
  “这……”
  “那样至少他就可以闭嘴了。”
  袁振故作认真的点头,“这倒是。”
  龙妈妈爽朗的笑了——他很有幽默感。
  “我去把醪糟蛋给他做上,他发烧时候喜欢吃这个。”龙妈妈喝完了水,将一次性杯子捏瘪,往厨房走去。路过客厅,拿了茶几上的环保袋。
  一进厨房,龙妈妈晕了一下——不知几时,从来不跟儿子厨房安家落户的油盐酱醋洗洁精等物品这会儿尽数入驻。
  拉开橱柜,锅碗瓢盆也有几个。
  枉费她去超市还买了一次性的。
  不用说,冰箱里有鸡蛋。龙妈妈把新买的盒装鸡蛋放进去,拿了几只冰箱里的出来。洗了锅子,将醪糟倒进去,点火。
  “你进来看吧。”龙妈妈知道袁振在厨房门口,而此刻袁振实际上也在犹豫是不是要进去,进去又要说点儿什么。
  龙语从卫生间出来了,听见厨房里有动静,看见袁振立在厨房门口,皱了皱眉:“干嘛呐?”站了会儿,他的咳嗽倒是止住了。
  “你去躺着吧。”龙妈妈从厨房里应了声。
  龙语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
  “这个做起来特别简单,超市里有现成的醪糟卖,有这样成盒的,也有袋装的,哪种都可以。等开了,打鸡蛋进去就行了。就像卧鸡蛋那样,他一般吃两个。”龙妈妈对袁振说。
  “啊……知道了。”袁振木讷的回。这还是他迄今为止从未遭遇过的情形——与对方母亲不期而遇。
  “去医院看了是吧?”龙妈妈翻搅着锅里的醪糟问。
  “去了,打了点滴,也开了药。明天还得去打点滴。”袁振毕恭毕敬的回。
  “他不容易病,病了就不爱好。”
  “这两天好些了,去看病那天都烧到了四十度。”
  “怎么不见给他烧傻了。”
  “……”
  醪糟蛋很快就做好了,龙妈妈盛了两碗出来,“你也喝一碗吧,预防预防。今年流感挺厉害的。”
  龙妈妈说着,洗了锅子,扯了厨房用纸擦了擦手,“我这就回去了,晚上要是再高烧,不行就带他去打丨针。”
  “您这就回去了?”袁振看着龙妈妈问。
  “回去了。他爸爸还等着我做饭呢。”
  龙妈妈说着,出了厨房,冲着卧室喊:“我回去了,你注意多睡。”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龙语不死不活的应了一声。
  龙妈妈走了,袁振送到门口,回来把醪糟蛋给龙语端了进去。
  本来一点儿食欲没有的这位,立马两眼放光,胡噜胡噜吃了一大碗,吃完还盯着袁振手里那半碗。他果真,很喜欢这个甜了吧唧的东西,袁振想,并马上拱手让出了自己咽不下去那半碗。
  龙语毫不客气,几口喝光。喝完抹抹嘴,钻进了被子。
  袁振一边收碗一边说:“你没说你妈要来。”
  “因为只有鬼才知道她何时会上门儿。”
  “……”
  “怎么了?”龙语露出半个脑袋问。
  “有点胃痉挛。”
  “怪不得醪糟吃的慢呢。亏了吧。”
  “不亏。”袁振很想捂脸。那东西太难吃了!
  “她做了几碗?”
  “就这些。”
  “靠……”
  “还想吃的话,我给你做,不难。”
  “很好。”龙语伸了伸胳膊腿,拉紧了被子。
  袁振很想说你睡吧,可是没绷住,曰:“你妈……知道你的事?”
  “什么事?”
  “就……”
  “什么?”
  “你是……”
  “你卡鱼刺儿了吧?”
  袁振不说话了,端着碗往出走。
  “你丨他丨妈话不说完了干嘛去?”
  “她知道你跟男的处?”袁振回头。
  “我还当你要说什么……知道!”
  龙语翻身,睡了。
  袁振举着碗,倒是明白了怎么他妈妈的态度那么……微妙。
  一边洗碗,袁振一边感慨。大城市到底不一样,白紧张了。内心的开脱草稿也白打了,虽然自始至终他也没用上吧!他本来是想说,他就是顺便来看看龙语,结果压根儿龙妈妈没问。
  越想,袁振觉得刚才那张妇人的脸越熟悉。为嘛呢?
  抱持此疑问,袁振洗了碗回到卧室,推了推半梦半醒的龙语,“我感觉……看你妈有些眼熟。”
  龙语打着呵欠回:“我现在真怀疑你有阅读障碍了。”
  袁振吃瘪,没再说话,给龙语擦了把脸,坐在床边琢磨。琢磨了好一会儿,自己去书房找答案去了。
  怪不得熟悉呢。袁振发现他跟他书架上看到过她写的书,勒口上印着那张脸呢。一细看简介,不得了,原来是一位如此了不起的女性作家。
  有其母必有其子么?
  袁振没能把那本书读下去,因为下几排有一本更加吸引了他的目光——《壳子》,作者署名:龙语。
  把手里这本插回去,袁振够下了那本,举着看了起来。看了不出十行嘴角便上扬——太逗了。
  这人的损,是有历史的。
  乐着看完三分之一,袁振无比同情龙语的“狐朋狗友”们,一个个大小也都是人物,可被他一写,就像见了照妖镜——全都现了原型。譬如,吃罐头靠砸的纯文学作家。
  若不是门铃声尖锐的响起,袁振还能继续读下去——彻底忘记晚饭这回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22:02

87
  任伟一下下的按着门铃,仿佛门开不开不要紧,这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将愤怒发泄出来的妙计。你可以不接电话、你也可以手机关机,但,我总要找你把话说清楚。你必须告诉我,什么叫做——一切结束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是龙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然而,在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中,他却越陷越深,无可自拔。无论龙语怎样辩解,但对于任伟来说,他会回头再来找他,肯定是意味着什么的。那给了他希望,也因此他绝不能接受一张便签分手。
  他要跟他讲明白、说清楚,至少他有资格知道因何他就被甩了。任伟承认,他走前,隐隐就感觉到龙语有哪里不对头,但龙语几乎没有对头的时候,于是乎,这场分手怎么说也是突如其来的。
  门铃声很有些恼人的意味,袁振把书扣在书桌上,手忙脚乱的往书房外走——这么按下去,别说病人,就是聋子也能给按醒了。
  拉开门,这一回的不速之客再度令袁振惊诧:一个男孩儿——至少在他看来,以他的年龄和自己的年龄评断,只能称之为男孩儿。他站在门口,满眼愤怒的瞪视着他。
  袁振一点儿也不想问:你是来探病的吗?硬要问的话,他也只能问:你是来找谁干架的?于是,他选择不张嘴。
  任伟绝没想到,来开门的不是龙语,也可以说,来开门的不是龙语还不是关键,来开门的竟然是……
  四目相对,愣是谁也不说话。
  任伟说不出话来,一如袁振不想说话。袁振在门内,而任伟在门外,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老实说,任伟有些搞不清方向——龙语与这个男人的方向。他曾冷嘲热讽过龙语与其的关系,龙语不置可否。他去追问,龙语就顺着他的追问说。这就导致了,任伟相信,他们不过都是在拿他调侃。实际上,他清楚就如同龙语清楚,这个男人绝不在龙语的选择范围内。于是乎,说过什么也都是风凉话而已、是他们相互攻击的话柄。
  也因此,此时此刻,面对现在的这一幕,任伟有些晕眩。
  他开始打量袁振,对面的男人穿着家居服,一副理所应当就该在这所房子内的模样。这令任伟恼火。
  任伟不说话,不代表他就可以一直模仿雕像站在门口——他可以有动作。这个动作就是,他打算进门,且,也正迈开步子行动。
  袁振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任伟入内的意思——首先,这不是他家,他也不是他的访客;其次,龙语在睡觉,并非偷闲睡一会儿,而是他病了;再三,他不是傻子,瞅这架势,他能估计出来者的身份与意图。
  “你让开。”任伟并不在乎袁振比他高比他壮,伸手就推了袁振一把。
  “你这是要干嘛?”袁振纹丝不动。
  “你让开!”任伟更加火儿了。
  “如果你要找龙语,请改天再来。他病了,在休息。”
  “什么叫如果!”任伟怒视着袁振,“我不找他难道还找你?你是谁?你住这儿嘛!”
  “他病了,在休息。”袁振面无表情的重复。
  “病了也没办法。他病之前,用一张便签告诉他BF,他要分手。因此,他病不病,我也得见他!”
  “哦……”袁振点点头。
  “让开!”
  “但你总得尊重他病了这个事实吧,他现在确实无法站在这里,告诉你,他干嘛要跟你分手,你说是不是?这就好比你不能让一个婴儿去上街给你买报纸。什么报纸也不成,无论是北京晚报还是人民日报。”袁振很淡定。
  “你少跟我废话,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任伟不依,硬要进入。
  “你最好先冷静下来。”
  “冷静?”任伟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冷静?你这人也太可笑了!我巡演途中跟我交往的男人要分手,我巡演回来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应门,倒是冒出来一个男人,一副了不起的态度挡在门口,告诉我他病了我请回。换你你能冷静嘛!”
  “这……首先我要说,我没有经历过此种情形。躺在床上那个确实没有对我说,我要跟你分手。”
  “你!”任伟的手不禁收缩握紧,“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是在告诉我,他在跟我交往的同时还在跟你交往吗?你在炫耀吗!”
  “其实,如果你了解他,你会知道,大概还有其他的什么人掺和在里头。”袁振看着任伟说。
  “你,你……”
  “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也许这么说,你会心里好受一些,也就说,被甩掉的大概不是你一个人。”
  任伟会挥拳上来,袁振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承认,他说话的方式大概能气死他,可他压根儿没想气他,出发点还是好的——告诉他,今天不是谈论这些的好时候。
  当然,他不领情。开门看到他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无论你说什么他也不会领情,就算让龙语起来跟他说什么,他也不会领情——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解决的,或者说,就因为解决完了,剩下的唯有暴力发泄了。
  不过在此期间,袁振倒是有些反应过来“他”是谁了。巡演、BF以及他的穿着打扮。他见过他,在龙语某次不幸于他门前狂吐的时候,这位陪在他身旁,且还“礼貌”的支付给他一百元清洁费。如此想来,上回弄得龙语一身吻痕的,恐怕也就这位了吧?
  “我们是否可以文雅些解决目前的麻烦。”袁振挡住了任伟挥上来的拳头,“看在……不看在某人生病的份上,就看在不打扰邻居四邻的份上。”
  “咳咳咳……怎么了?吵吵什么呢?”龙语不知几时醒了,此时下了床,出了卧室,一边咳嗽一边说。可走过来看见扭在一起的袁振以及……任伟,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任伟看见了龙语,堆积的愤怒活像火山喷发——在袁振没注意到的时刻,他拿起了玄关鞋架上的花瓶,连水带花一齐泼到了龙语身上。
  龙语一激灵,冷,且,白百合——赵昕探病时候带过来的那束,现在至少有几支挂在他身上。
  “替你送葬!”
  任伟吼完这句,手里的花瓶也要冲着龙语去。袁振挡着,横在他面前,他便不管不顾,抄着花瓶的手就往袁振脑袋上砸了下去。龙语眼疾手快,推开袁振,伸出手臂就挡了——否则,一会儿他们就得去医院挂外科急诊。
  优雅考究的玻璃花瓶撞上龙语挡出去的手臂,哗啦啦碎裂开来。
  “我……丨操!”龙语急了,恨不能揪住任伟跟他滚一起打一架——搞男人胜于搞女人的好处之一就是,女的急了你只能受着,男的急了你完全可以跟他对打。好你个任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要玩儿命啊你!有病吧!至于嘛!
  可不仅袁振从身后抱住他不让他如意,任伟也不让他如意——他不再抄东西,事实上也没的可抄了,如果鞋能算武器的话;他也不再骂人或者吼叫。他的眼睛里溢出了令人无以还击的液体,他的喉咙哽咽出了沙哑的嗓音:你太操蛋了。
  这场龙语不知几时发生的混战结束于此刻——任伟像泄了气一样偃旗息鼓,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的从外面带上了门。
  任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哭出来,他发现自己无法再选择对他们早已瓦解溃堤的感情视而不见,无法再去敷衍、欺骗自己。一意孤行走下去的勇气没有了,忘记曾经他也做不到,于是他只能选择诚实的面对自己——哭吧。
  他悲哀的发现,也许,他们一开始的相遇就错了。它就像一场烟火,在一瞬间绽放它的美丽,那美丽虽然短暂,却留下了最璀璨的一霎那。正是那一霎那,使得他无怨无悔的陷进去,并越陷越深。他和龙语之间,就像是一场恶意的催眠。他以为龙语爱他,其实也许从来没有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花瓶砸过去的一瞬间,他终于醒了——龙语挡上来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他。或者说,愤怒和不屑是对着他的;着急和关切是对着……那个男人的。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龙语的模样。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23:02

88
  袁振下楼去买绷带和药水,龙语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脑袋里空空如也。
  刚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然而,胳膊的疼、满地的碎片、地上的水渍、掉了瓣儿的百合等等等,却都在告诉他:那一切刚刚委实上演了。
  用左手摸过了茶几上袁振的烟和打火机,龙语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就觉着恶心。遂,碾灭。
  就这样枯坐着,直到门铃声响起。龙语头重脚轻的走去开门,穿一身白大褂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急救箱。
  “就是你吧?胳膊让玻璃划了?我是医务站的。”
  “哦。”龙语拉开了门,请她进来。
  医生入内,走几步看见满地的狼藉,不禁顿住了。
  “咳咳咳……没事儿,绕着走吧。”
  “你们家怎么了?”
  “没怎么……咳咳咳。”龙语不怎么想说话。
  医生见势也不再追问,只是提醒如果发生警情还要及时报警。
  龙语没心没肺的笑。
  医生看了看创口,得出结论:一针破伤风针是跑不掉了。
  龙语挨了一针,胳膊给涂了药,绷带一圈圈往上缠,袁振进门了。难为他了——准又是爬楼上来的。
  “怎么样?”显然,袁振这句问不是冲着龙语。
  “不需要缝针,打了一针破伤风,药上了,正包扎。”医生答曰。
  “那就不会感染了吧?”
  “按时换药就行。”
  医生忙完一分钟也不想多待,袁振给她送到门口,关好门,拿了笤帚和簸箕出来,清理地面。见龙语还坐在沙发上,说了一句:“去躺着吧。”
  龙语不应声,只是坐在那里。
  “去,别回头又烧起来。”袁振说着,放下笤帚,走到了龙语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行,倒是不热,想来刚刚睡觉出了不少汗的缘故。
  “见笑了,今儿闹成这样儿。”龙语想摸鼻子,右胳膊一抬,疼了,遂作罢。
  袁振没接话。
  “我是真没想到……陪我妈回老家,他在那边儿巡演,我去找他……”
  “这些没必要跟我说。”袁振在龙语身边坐了下来,“谈恋爱,不是搞侦探调查,都弄一清二楚,也不见得是你想知道的。”
  “可是你不是说,我要跟你一块儿,就不许再……”
  “是,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你也没不遵守啊。”
  “你眼瞎啊?”
  “你不是跟他断了么。”
  龙语轻笑了一声。
  两人并肩坐着,沉默着,良久,龙语才哑着嗓子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不记得我刺激他什么了,怎么就……”注视着一片狼藉,龙语思考着措辞。
  “我跟他说话不太客气。”
  “哦?”
  “但究其根本……怕是你那张便条闹的。”
  “哦。”
  “你得明白一点,我驳他,不代表我认为你做的对。实际上,你……”
  “我那天给你打电话来着,记得吗?跟成都的时候,半夜。”
  “记得。”
  “我说我干了一件操蛋事儿,你问我是什么,我说不告诉你。就这件事儿。”
  “不难想到。”
  “呵呵。”
  “你们……”袁振顿了顿,换了种说法,“他就是早先跟你处的那个男孩儿吧?早前……我记得你是跟他交往?”
  “嗯对。”
  “说跟BF分手了,也是说他?”
  “没错儿。”
  “……”
  “你想问那怎么又在一起了是吧。”
  “那倒没有。”
  “我跟他分了,因为他老说爱我,你知道这让人特别疲惫。说起来,那回分手也是赶上隔壁那商业中心往起盖。他让我住他那儿去,我不想去,说着说着,就……反正就分了。然后那会儿不是老遇上你嘛,你又说不介意我去住,我有点儿想躲他吧,就住你那儿去了。”
  袁振摸过了烟盒。
  “再然后,发生了啥,咳咳……没人不知道了。都是你那该死的……什么玩意儿来着?打着说明书的旗号,他妈的根本一毛丨片丨儿……咳咳……那之后其实也应该没什么,可不知道怎么地……”
  “你接下来不是要说,我又爱上你让你困扰了吧。我可没说过这种话。自恋也要注意分寸。”袁振别过了脸,吐出一口烟。
  “你还真说了,要不引不出后文儿。”
  “咳咳。”袁振给呛着了,“你这人……你说话要尊重事实。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你确实没跟我说过,我窗户根儿听来你跟闫力说的。”
  袁振除了捂脸,不知道还能作何感想了。这个世界是不允许谁有秘密了。
  “我就想撤了,因为你知道,你现在也知道,我这人……啧,不说了。我从你这儿搬走,我就又招惹上他了。一直到现在,这样儿。倒不是说……因为你我必须甩了他,我自己也想过这些破逼事儿,分开对他来说,更好。我不能这么一直……耽误他,让他期待什么。”
  一支烟没抽完,袁振就将其碾灭了,感冒的人闻见烟味儿会恶心。“无论如何,既然是一段你认可过的关系,就肯定不应该这样结束它。我认为,你还是应该面对面,跟他讲清楚,而不是这样……逃避开。”
  “呵……”
  “最起码,不能写张便条就把人打发了。”
  龙语斜了一眼袁振,“你对便条这事儿怎么比他还执着啊!你是也惦记来一张吗?”
  袁振没搭理龙语,起身拿了笤帚开始扫地,一边扫一边说:“收拾完我熬点粥,你喝了发发汗,然后吃药。”
  “屋儿里怎么这么他妈冷啊!”龙语裹着毯子打哆嗦。
  “因为你还烧着呐,这不是废话嘛。上床。”
  “躺烦了,你丫一动不动躺几天试试。”
  “我没病不躺,而且你也没一动不动,说话别太夸张。”
  “夸张怎么了?我也没别的可干,过过嘴瘾犯法啦?”
  袁振撂下笤帚进卧室拿了一条被子出来,给龙语又裹了一层,“你看会儿电视吗?还是打电动?”
  “我是你儿子啊?糊弄三岁孩子。”
  “你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你腿打折了,省的天天往外跑,整天整天的不着家,一露面准是惹祸了。”袁振扫着地,漫不经心的接话。
  “歇菜吧,说你胖你就喘!几岁啊,生我这么一大儿子!敢情你五岁就有我了!那只能是畸胎,我跟你肚子里头。然后你就上报纸了,五岁男童分娩男婴一名。好家伙,得多出名儿啊!”
  “你病好了吧?”袁振将玻璃碎屑、残花败叶挫进了簸箕。
  “你就让我说两句你能死啊!咳咳……”
  “别说了,你说话就咳嗽,糖浆又不爱喝,跟喂你毒药似的。”
  “鼠毒强那个级别的!你直接给我来勺儿砒霜算了,然后你就可以向世界人民宣布:‘龙语同志已经不咳嗽啦’!”
  “你贫不贫啊。”
  “我爱贫。”
  “那你听相声去吧。”抹布一挨上地板就湿透了,袁振来来回丨回拧了几趟才把地板擦干。
  龙语歪在沙发上,一直目不转睛的瞅着袁振。真是奇怪,就这么逗逗咳嗽,倒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了。袁振收拾完过来坐到了他身边,锅子坐在火上,厨房门开着,龙语甚至能听清天然气燃烧的呲呲声。袁振开了电视,新闻刚好播完了,于是他将频道换去了凤凰资讯台。两人就各类新闻闲聊着,龙语发现自己一点点的在凑近袁振,他说了什么他根本记不住,以至于几次袁振都问:你听我说呢么?龙语敷衍的或点头或嘟囔“听呢听呢”。
  真丨他丨妈邪性了!龙语想,这些愚蠢的话题他明明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可他仍旧唆使袁振说下去,而他自己却:一,眼神变得呆滞,二,特别渴望用他的嘴唇盖上他的嘴,以便截住他无聊的话头。
  吃拧了!这绝对是没有过的感觉——他居然很想亲谁,抽离于性事之外,就是亲,不扯乎上低俗欲望。这总不能是因为袁振说话动听于是想亲吧?
  龙语又不接话了,袁振扭头,一看吓一跳——那是啥朦胧眼神啊?是不是又烧高了?
  伸手摸上龙语的额头,不算热,出汗出的还是潮乎乎的。俩人靠这么近,袁振下意识的往后错了一点儿——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好像龙语离他越来越近,这可使不得。
  “妈丨逼啊,你躲什么?”龙语瞪眼。
  “躲?”
  “我往前一寸,你往后一尺!”
  “这不是太近了嘛。”袁振挠头。
  “怕我传染你感冒啊?晚啦!”龙语说着,一把蒿住了袁振。
  “传染也早传染了。”
  “那还躲个蛋!不怕传染好,老子他妈要亲你!”
  不由分说,龙语的胳膊环上了袁振的脖颈,唇贴了上去,继而舌尖也探了出去。袁振没能推开他,便只得任凭热浪袭来。
  吻漫长而又浓烈,待到唇与唇分开,龙语喘息着,呼吸的热度轻扫着袁振的脸颊。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不过十几秒钟,袁振搂过了龙语的肩膀,贴着他耳根说:“躲着你还往上凑。”
  “哈?”龙语还沉浸在那一吻的感觉里。如果他不是烧糊涂了,那么刚刚他就触摸到了幸福感。传说中的幸福感。
  “我不怕你传染,就怕你凑过来我想干嘛。结果你看……”
  “操!”
  “你还上赶着。”
  “我他妈……”龙语说不清了。
  袁振扳过了龙语的脖颈,龙语顺势往左侧头,袁振的唇就贴上了他脖颈的右侧。
  “你……饥渴啊!”
  “你可走了挺久的。这你得承认吧?”
  “你就没学会过自丨慰吧!还是你手又骨折了?”
  “那你现在教教我?”
  龙语气结——你就让我浪漫五分钟能死吗?你让我摸两下传说中的幸福感能死嘛!操嘞!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23:13

89
  龙语回到床上,被褥还有着余温,不觉得烧,但浑身没劲儿。咳嗽暂且饶过了他,先行放他一马的是鼻塞,只是……他还在病着唉,难道还必须躺下让人蹂躏么?
  袁振去厨房给煮着的粥关了火,他是这么想的——本来也没提前泡好豆子,泡泡也好。
  他并不是不能克制自己,实际上,龙语回来打电话给他就已经病倒了,他显然已经无私的伺候了他好几天,没什么可忍不住的,人毕竟不是畜生。
  袁振承认,那一吻委实很刺激人,但凌驾于这一吻之上,令他想蹂躏他的绝对要算上刚刚的那场风丨波。
  挺虚伪的。他既不能对着贸然上门讨丨说丨法的男孩儿说什么,也不能对着生着病的龙语说什么。他的性格决定他就得装出优雅宽容的姿态——死要面子活受罪。对,龙语是跟那男孩儿分了,但这也不能否定他在他生日当天顶着一身红印子来庆贺;这也不能否定他在跟他交往的同时还在胡搞;这也不能否定龙语欺骗他,并欺瞒了好一段时间。他知道他不会消停,但知道和亲眼看见,效果大不同。没挫败感吗?当然有。
  虽然他知道自己有点儿阴暗,但他总归可以这么想:归根结底,要赖龙语——谁让你亲上来,还高喊着“不怕传染好,老子他妈要亲你!”。本来,他想冷脸对着他几天,稍微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结果,还没实施他就让他破功了。
  你说赖谁?对吧?
  龙语眯缝着眼看着袁振走了进来,不慌不忙的拉上了窗帘,而后脱下了卫衣。
  空气中开始凝聚性爱的味道,龙语闻得见,感冒也挡不住,因为那不是靠鼻子嗅的。
  “我跟你商量商量啊……”
  袁振栖身压下来,龙语瞪眼看着袁振说。
  “嗯?”袁振还在脱衣服。
  “我浑身没劲儿……你看……”
  “我觉得你抱怨骂人的时候挺有劲儿的。”
  “……好好好,那我现在胳膊都缠上绷带了,你让我怎么伺候你啊!”
  “这问题归我琢磨,你就别操心了。”
  龙语给噎的,就跟刚用三十秒塞进去一馒头似的。
  “喂喂喂,你丨他丨妈能体贴点儿嘛?装会儿我都感激你!”
  袁振的手伸进了他的睡衣里,令龙语猛拉警报——大哥你玩儿真的啊!
  “我觉得我一贯都挺体贴的。”
  “嗯……”龙语撇嘴,“有待商榷。”
  袁振的爱抚很有技巧,龙语承认几分钟后他就决定——爱谁谁了。大不了虚脱在床上呗。由此他确定,他想跟他做爱。
  身体紧贴着,龙语不觉得冷了,无论是唇舌还是手掌的摩挲都令他舒服。
  像个人了,龙语想,要知道,他不死不活躺了几天后,一直没敢照镜子,生怕从里头看不见人,而是看见一条虫。
  那话儿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上,没几下就来了精神,换来袁振一句挤兑——我就说你有劲儿吧。
  “你怎么不说你这么给劲儿呢?”
  “我当你夸我。”
  “我就是在夸你啊。你缺心眼儿吧!”龙语说着,吻上了袁振。
  小火儿慢炖顷刻间便发展到熊熊烈火。
  龙语兴奋的很快,手机跟床头柜上唱歌的时候,他几乎就快要攀上顶峰。说实在话,没人想这时候接电话,反正不会是通知你世界末日下一秒到来,就算是,那就来吧。死都要死了,早一秒晚一秒,没差。
  袁振也不想龙语接电话,奈何那电话一直响。
  “操。等我给丫按了!”龙语欠身,决定挂掉它,不料,晕了吧唧透着还是左手,他倒是错按下了接听。
  于是,赵昕的那一声:“喂”冒出来的时候,情形是这样的——龙语的背半抵着床头,袁振骑在他身上,他的肩被撕咬着,那话儿被人攥在手中。
  这辈子,龙语没这种状态下接过赵昕的电话。不是他避讳,别人无所谓,但……换作是赵昕,他会很尴尬。这种尴尬没理由,但它就存在。即便,赵昕那啥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给他打过电话,且,赵昕都接了。
  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接起来了。
  “喂?”没人回答,赵昕又招呼了一声。
  “啊……在。”龙语有些发慌。
  “你好点儿了吗?我听着鼻音还挺重呢。我忙完了,过去看看你啊?”
  龙语想按住袁振的手,可他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胳膊抬起来都疼……再没有制止他的富余的手了!更要命的是,龙语肯定,袁振再弄一会儿,他就会射出来。
  “我好多了,你……嗯……”
  “哈?”赵昕感觉有哪儿不对。
  “你待着吧,别过来了。”
  “我担心你啊,你一病就跟要死似的。你跟袁振吃饭了吗?要不我做一点儿给你们送过去?他看着你挺累的吧。”
  “别来,别……”
  “你干嘛呐?”
  龙语的脑袋此刻是空白的,赵昕的声音听着遥远而不真切。
  “喂!问你话呐!”
  “办事儿……”
  “办什么事儿?你没在家吗?你不是还病着呢吗?”
  “我……”这句话没能让龙语说完,打断它的是嗓子和鼻子一起呜咽出的声儿。他不叫床,但不代表射精的时候还能足够安静。
  龙语还不敢挂断,生怕一挂断,赵昕一急直接就登门——那就更操蛋了!
  袁振看着龙语,发现他几十秒内表情变化丰富多彩。此刻,他一边抽纸巾,一边给龙语擦着。
  赵、昕。龙语不出声的说。
  袁振瞪圆了眼睛——不是吧?
  “我看你是没事儿了,病好了!浪去吧!”赵昕把电话挂了,他不需要再问‘你办什么事儿呢’,还能办什么事儿!那档子事儿!龙语显然在……显然在……史无前例头一遭,这种时候龙语他居然接电话!
  电话忙音了,龙语倒是可高呼阿弥陀佛了。太尴尬了。
  “赵昕?”袁振看着龙语把手机扔开了。
  “对。”
  “呃,你要不……再给他打回去?”
  “我有病啊!”龙语气得脚踩向了袁振两腿中间。
  哪儿能容他这么胡来?袁振伸手抓住了龙语的脚踝。
  “我亏你想的出来,我还再打回去!你打炮儿想给人直播啊?你丨他丨妈演毛丨片丨儿去得了!”
  “这嘴脏的。”袁振用腿压住了龙语的腿,手捏住了龙语的下巴。
  “撒手,干嘛!”
  “你说干嘛,你欠收拾,我帮忙动手。”
  “嘿嘿!你!”微凉的手指滑进龙语的股缝间,龙语抗丨议。丨可是抗丨议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别想盼着让这事儿和平演变。
  袁振是兴奋起来的,龙语不能叫停,就算他估算出一会儿要是遂了他愿,他大抵得跟床上再多躺两天。
  上辈子准是欠他什么了!
  右手不灵便,龙语就只得用左手去取悦袁振,稍稍有些蹩脚,但显然袁振对此没什么意见——摊鸡蛋也是鸡蛋,有总比没有强。你说是吧?
  下面松弄的差不多,龙语的股缝间被润滑剂弄得湿淋淋的,被袁振翻了过去,令其侧身躺下,这时候龙语就在想:老子什么时候沦为这角色的?百思不得其解。
  那话儿顶上来,有点儿涩,但还在往进挤。
  要命。
  那东西进来的时候总会让他有种错觉:准要死了。今天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平时至少体力不错,再者,喝了酒也还麻木点儿。今儿可倒好了:一,虚脱着;二,滴酒未沾。
  这大抵是袁振跟龙语发生性关系以来,头一次听见龙语呜咽、呻丨吟。他知道那是因为他疼,可那声音委实很撩拨人,让人很有征服的快丨感。
  整根没入,袁振停下来等龙语适应一下。不料这人就着这么点儿工夫骂了起来:“你大爷个逼的!”
  “注意,你又爆粗了。”
  “我他妈还想抽你呐!”龙语说着,伸过左手就给了袁振腰一下儿,别看背着身儿,位置找的贼准,劲儿贼大。
  你还反了?
  龙语这不明智的举动可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你还别小瞧肉刃,尤其是已经捅进你身体里的。它足够给你折腾一个半死。别人半死也还活着,可你得知道,龙语本来就剩半条命了。
  再叫苦连天,那也是晚了。
  与之相反的是,袁振倒是爽了,你怎么他他不能还击不说,他还呜咽着、呻丨吟着、哼哼着,大抵就剩哭了,这让他完全掌握了这个男人。相当有快丨感。
  “你慢点儿行嘛!嗯……你丨他丨妈多久没操人啦你!要死吧……嗯……嗯……我丨操!丨我丨操你袁振!”
  “你没求饶的姿态啊。”袁振咬着龙语的肩膀在他耳际说。
  “谁他妈求饶了!做梦呢吧!”
  龙语说完这句又后悔了——迎来又是一拨强有力的冲击,抽出来顶进去。
  那他也不认栽,让他求男人,你不如让他死过去。
  拗不过的反而是袁振,这龙语太强悍,你要跟他较劲,你得确保你别心疼。他做不到,于是他投降。
  可这位更可恨的是得了便宜卖乖——渐渐适应了,倒是又有劲儿挤兑人了,于是袁振接连听到的是诸如“呦,不行啦?”、“呦,怎么没劲儿啦?”、“喂,有点儿道德好不好,你让我爽点儿”……之类云云。
  待到性事结束,袁振感觉自己也只剩半条命了——他迟早要了他老命。
  龙语倒是挺精神,丝毫不像他预计的——死过去。
  这会儿他趴床沿儿上,笑不羁的挤兑袁振,全无休战的意思。
  “再来呀。”龙语凑到袁振身旁,眯眯笑,“没劲儿啦?我现在可有劲儿了,让我鼓捣鼓捣你?”
  袁振斜眼儿看向龙语,“来呀,别光说不练。”他敢打包票,龙语爬不上来,爬上来胳膊也撑不住。
  “那你求我,求我丨操你。”龙语坏笑。
  行,找难堪,满足你。
  “求你,我特渴望。我好意思求。”
  龙语怒:“你大爷的,存心的吧!”
  “快,快来。”
  “你丨他丨妈!”龙语倒是翻身上去了,可上去也就是……亲亲罢了。亲也得趴在袁振身上亲——胳膊不争气,整副身子骨儿也不怎么争气。
  “别闹了,饿了没有?”袁振起身。
  “有点儿。”
  “我熬粥去。”
  “今儿能给点儿带咸味儿的嘛。”
  “有咸菜。”
  “除了咸菜。”
  “腐乳?”
  “让这些都去见鬼吧!”
  “反正你吃什么也没差。”
  “我想吃馄饨。”
  “吃的出味儿来吗?”
  “撒点儿香菜、多放点儿紫菜,还有虾皮,热乎乎一大碗,没治了!”
  “想吃?”
  “嗯。”
  “你还真是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
  “你让我掉肉了,我也得让你掉肉。身板儿不争气,我总能指挥你。”
  “有劲么?”袁振穿好了衣服。
  “特别带劲。包啊,速冻的不吃。超市这会儿肯定没关呢。”
  他是三十啊,还是十三?
  袁振无奈。
  “诶对了,你要是再买点儿辣椒炸上点儿辣椒油,我就更满意了!”
  “我给你炸了。”
  龙语不回嘴,靠在床头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屈成一个圆,左手的食指捅进去,动来动去。
  “下流。”袁振往客厅走。
  “别骂自己啊,你刚下丨流完。提上裤子不认人啦?不就一碗红油抄手嘛。”
  “躺好,睡觉。不睡没有抄手更没有红油。”
  “你这就是,穿海蓝衫站甲板——愣装丫丨挺的。”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49:14

90
  “枪。跑了,准备给钱。”
  龙语扔牌,往床头上一靠,拿过了水杯。
  “你丫确定你还病着呐?”
  “狗屎运!”
  “就当慈善了。”
  哥儿几个撂牌的撂牌,扔钱的扔钱,龙语心满意足——一下午,就输了两盘儿,赚翻了。
  “诶龙语,一次性杯子还有吗?”小美跟饮水机柜子里翻,翻不到,扯着嗓子问。
  “不知道,饮水机下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龙语洗牌。
  “没有了!”
  “那就厨房,有杯子。”
  “干净嘛!”
  “你放心吧,我现在是有管家的人。”
  小美冲了一杯咖啡进来,屋儿里牌局又起来了。看了会儿,心里大概其有谱儿了——听闻龙语赢了一下午,不赢才怪!“尽是书”存心的往起垫龙语。书商就没尊严!
  “稿费给你撂这儿了啊。当然我估计你也用不上了,瞅瞅这赢得。”小美把信封扔龙语旁边儿,转身出去了。
  “诶得,辛苦你啦。”龙语眼皮都没抬,紧盯着牌。
  这屋子,别看不大,这会儿挤了九个人。分两拨儿来的,全是探病的。美其名曰探病,其实都闲的蛋疼,正好儿来这儿聚会了。
  起先是书商“尽是书”打来了电话,他也不知道龙语病了,是说想约他出来聊聊,龙语不想跟他聊。他知道他干嘛打电话——循着蜜来的。为嘛啊?说起来龙语自己也新鲜,就他硬塞给一出版社那本买一送一的小说,卖出了个满堂红。那天那边儿责编致电,他还真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嘛?冲上销售榜首了?嘛?愣把年润的新书挤下去了?嘛?决定再版加印已经库房告急了?
  这也就是今儿一直不爱搭理他的“尽是书”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原因。
  龙语想给他撅回去——当初找你让你给出本书,你躲。现在闻着味儿就来,我就得搭理你?结果耐不住他真能拍呼,龙语就发话了:我病了,卧床,出不去,要不你来吧。
  这下儿“尽是书”可来了精神,不仅自己来了,还招呼上了老鬼、酒桶、落雨惊人。一行四人就杀将了过来。
  没待一会儿,小美电话就来了,问龙语他代打随笔的稿费什么时候拿走,领出来了。龙语说不是邮政汇款吗?小美说改了,麻烦,现在要不转账要不提现。问你卡号,发短信你不理我,我就给你领了。龙语哦了一声,曰:先放着吧。小美说可别放了,我抽屉锁不结实。龙语曰我真过不去,病了躺着呢。小美说啊是么,那过去看看你,给你带过去吧,正好梁泽跟我这儿呢,我俩一起。
  结果,进门以后,俩人变四人,花卷和武晓娟也来了——梁泽招呼的。
  得,好了,这一下子屋儿里就人满为患了。
  好歹有个分拨儿:龙语、尽是书、酒桶、落雨惊人四个人卧室继续斗地主;梁泽、花卷客厅打电动;小美、武晓娟、老鬼茶几边儿席地而坐,唠嗑。
  袁振没在。这些日子他倒是一直跟龙语这儿住,但他好转一些之后,他就又每天按时上下班去了。
  龙语想,人来这么多我也没想到,屋子乱了我请小时工,反正他们也不跟这儿吃晚饭,于是……就这样儿吧!
  小美从屋儿里出来,老鬼跟武晓娟聊得正欢,她插丨进一杠子,一开始没听懂话题。咖啡喝下去半杯,听明白了:这俩挤兑龙语呢。
  按他们分析,龙语的新书《Dog Leg》得以冲上销售榜首,完全是因为纯爱作家年润深陷绯闻之苦。
  嘿,那你们俩怎么不说,咋偏就龙语的书冒上去了?你武晓娟不是刚写了一本《烟花散》嘛,你怎么没上去?
  当然,这话小美不会说出去。说出去就没劲了。不过说起来,小美倒是有些替龙语庆幸——得亏时间来不及人出版社放话:改不出来那就单出《单身生活》一本吧,这才逼得龙语兑出去了那本《Dog Leg》,他本来想递出去的是《死角》,奈何他自己改来改去定不了稿儿。当然,这是虚话,有一回聊天龙语透底了:《死角》那傻丨逼出版社不收,说阴暗,我一生气,就把《Dog Leg》给丫的了,其实《Dog Leg》更他妈阴暗!
  但无论如何,你看,这是个明智选择。
  别看与龙语合作时间不长,但作为朋友他们处的时间够长,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书也挺对她胃口。梁泽说龙语擅长都市怪谈,不假。《Dog Leg》足以证明。当然,她要感谢他的随笔没写都市怪谈,而是规规矩矩写都市生活。
  《Dog Leg》的书名源自故事中酒吧的名字,那个酒吧狭长有个拐弯儿,酷似狗腿,于是酒吧取名:Dog Leg。书里头是一个个小故事,各式各样的来客进入Dog Leg留下他们的经历。起先小美就看好这本书,但那时候没书商肯做。当然小美承认,里面确实有几个故事过于惊悚了。
  “你说呢?到底是不是啊?”武晓娟推了小美一把。
  小美回神:“嗯?”
  “我说你觉得年润是不是Gay啊?”
  “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也惨了,偏偏写纯爱小说的。”老鬼喝了一口甜酒。
  “写书卖字儿不卖人。”小美拿过了烟盒,点烟。
  “看你写什么书了。”武晓娟喝了口咖啡,“你换龙语,他准不怕。”
  “诶你们聊什么呐~”梁泽端着茶杯过来了,刚续上了茶。
  “说年润呢。”武晓娟挪了挪地儿,示意梁泽坐。
  梁泽一屁股坐了下去,“谁?”
  “写纯爱小说那个。”
  梁泽摇头。
  “你就呆吧!”小美撇嘴,“去年,他的小说《献给妖娆的吻》给你挤下去,得了雨林文学奖。”
  “噢噢,他啊!诶,他书写的真好!我就是记不住他名字。年润,年润,我多念几遍。诶,他怎么了?”
  “你是不看杂志不看网页啊?”武晓娟服了。
  “哈?”
  “诶,你接着打不打啊?不打换人!”花卷举着手柄嚷嚷开了。
  “我来我来。”老鬼起身,“梁泽我替你了啊,你陪妞儿们吧。”
  “诶行。我打不过他。你上!”
  “要我说,”老鬼的手按在了武晓娟肩上,“这事儿准有人存心的,没事儿谁盯着作家炒绯闻啊!还是这些个事儿!”
  “滚蛋,别趁机占我便宜!”武晓娟打了老鬼的手。
  “到底咋啦?”梁泽还是不明所以。
  “年润被曝是个Gay。”小美起身去接开水。
  “啊?Gay怎么啦?”梁泽拿烟,“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最近不都说好些人抑郁症嘛。我还以为他抑郁症了!”
  “你这什么思维啊?”武晓娟捂脸。
  “靠,你不看他书啊?你不觉得他特抑郁嘛!”
  “就属你丫嗓门儿大了。”龙语又一轮牌局告捷,出来接水,赶着小美正接,于是蹲等。
  “大吗?”
  “吵吵什么呢?”
  “他们说年润是个Gay。”梁泽直接转达刚听到的消息。
  “年润?”
  “你刚从排行榜上挤下去那个。”武晓娟接话。
  “哦。听说过,不认识。他是个Gay,怎么了?”
  “你们俩双胞胎。”小美无语。
  “谁?我跟……梁泽?”
  “我刚问完,他是个Gay怎么了。”梁泽喝茶。
  “是啊,怎么啦?写书的不许是同性恋啊?”
  “他写纯爱小说的。”小美回到了地毯上。
  龙语跟着坐了过来,“恭喜他,他不会失去我这个读者。”
  “哦?”
  “我本来就不看。”
  “哈哈。”
  只有梁泽一人儿笑了。
  袁振拎着一大袋食材外加医务站开的药进门,人还有些喘——19层爬倒是爬习惯了,关键,再习惯也累。
  只是,一进门,马上迎来的是:瞠目结舌。
  一屋子人让他瞠目结舌,他也让一屋子的人瞠目结舌。
  到底多少人啊?这一屋子烟!一屋子烟不说,地上空酒瓶堆积如山。
  男男女女,一个不认识。
  更令人诧异的是,病人龙语叼着烟,握着酒杯,穿着个睡衣坐在地板上。
  你到底有病没病啊你!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除了电视里传来的游戏机的声音,鸦雀无声。
  龙语立马儿碾灭了烟、放下酒杯,还心虚的回头往卧室看——门没关,床上全是扑克,以及,他的赌资……
  袁振循着龙语的视线看了过去,微微皱眉。
  “那什么……”老不说话可不是事儿,龙语操着沙哑的嗓音开口:“咳咳……这是我管家。”
  众人望向龙语。且,袁振也看着龙语。
  “咳咳……我相好儿的。”
  哄笑。
  “介绍一下呗。”龙语摸着鼻子说,“这是小美,我给写随笔那家杂志社的编辑。这是武晓娟,写小说的。唉咳,除了那人,”龙语指向尽是书,“他是书商,其他的都是作家。一个个跟你说。花卷,落雨惊人,老鬼,酒桶,梁泽。”
  袁振一一点头打招呼,“都是笔名?”
  “代号儿,我就说你傻!”
  “我是真名儿!”梁泽举手。
  “早知道我该说——二子。”
  “我不二!”
  “你最二!”酒桶踢了梁泽一下儿。
  龙语补充,“这就是那个吃罐头靠砸的。”
  噗……袁振乐了。
  “诶嘿,你看他那本儿《北京损友》啦?”花卷乐,“我是他写的那个骑车去西北差点儿没回来的。”
  谁也没拿袁振当生人,这让袁振有点儿惊诧,沙发上腾出了点儿地儿,书商同志拍着沙发喊他过去。
  三五句话说上,他就开始融入了他们,并,根据《北京损友》一一对号入座。
  “他们来探病,说是探病,其实吧。”龙语又摸过了烟盒,“你旁边儿那个是来收书的,早前我追他,现在他追我,是说追书稿哈。”
  “你小子!”尽是书笑骂。
  “其他的,小美是给我送稿费,剩下都是凑热闹的。我们打了几手牌,有人打了会儿游戏,后来这帮人就一起说另外一个写书的。”
  袁振笑呵呵的——这小子还挺乖,主动坦白。
  “还没说出所以然呢。我们正说梁泽跟龙语是双胞胎二。”武晓娟说。
  “哦?”
  老鬼接话,“年润丑闻缠身,被指是同性恋,他俩一起问:同性恋怎么了?”
  “年润你知道吧?”尽是书看向袁振,“写纯爱小说的。”
  “呦,那可麻烦了。是写《纯蓝》那个吗?去年拍成电影的。”
  “对对对!”酒鬼附和。
  “丑闻了。”袁振接过了小美递过来的水杯。
  “你看,这才是正常反应!”武晓娟曰。
  袁振喝了一口水,“不过你们可真够八卦的。”
  一帮人聊了会儿,尽是书说散了吧,让龙语养病。袁振说没事儿,我看他挺好的,你们待着吧。武晓娟提议:干脆咱一起出去吃饭吧,我想喝老鸭煲!大江南好不好?得到全体同意。
  龙语进屋儿换衣服,小美在他身后喊:“病了都拦不出你出去野。”
  龙语回:“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袁振把食材放进了冰箱,推门进了卧室。
  龙语正穿线衣,“真去啊?”
  “你这不都捯饬好了么。”
  “你要不愿意我去,要不就算了。”
  “看你,不难受就去吧。”
  “我还以为你得生气。”
  “哦?”
  “没什么。”龙语系扣子。
  “一会儿别再喝酒了。你下午没少喝吧?”
  “不多。不信你验验。”
  “没警察那吹气的。”
  “扯鸡丨巴蛋。”龙语一把勾住了袁振的脖颈,唇贴了上去。
  吻毕,换来袁振一句:“那也别喝了,吃药不应该喝酒。”
  “边儿靠。”
  “把你床上的钱收收,也不怕警察来抓赌。”
  “有你呢,来了就给你丫推出去。”
  “没用,我报的警。”
  “大爷的!”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49:24

91
  开车回去的路上,下雪了。龙语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昏昏欲睡。
  袁振开车,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都有点儿说累了。
  要不是梁泽的朋友拎着一袋子书过来给他领走,大概还没有人萌生散场的念头。说实话,袁振都有点儿感谢梁泽问龙语借了书,大抵,梁泽他朋友也挺感谢的。总归,有个散场的由头。
  龙语很给袁振面子,说不喝就不喝,杯子里装的一直是铁观音。对于他的劣习,袁振是这么想的:度。有一个度。
  但龙语不喝不代表那帮子人不喝。喝,还是往死里喝。于是乎,我们都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其实挺寡的。
  龙语是个细致体贴的人,他跟他们不熟,他就坐他边儿上,有什么话题都帮着往里带,好让自己不太没意思,袁振想。但实际上,龙语低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并非所有话题都有意思。
  但袁振并不在意,唯独让他在意的大概就是他们讨论着龙语把谁睡了,而谁没能让他得手。
  大了,丫喝大了。
  龙语只得一遍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他生活委实丰富多彩。袁振通过这场饭局,再一次深切的领悟到了这一点。知道的、不知道的,龙语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怕是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袁振尴尬,龙语也尴尬。但尴尬归尴尬,嘴长在别人鼻子底下。
  “雪可真够大的。”冷不丁,龙语看向袁振说。
  “是啊。”袁振应声。
  “无聊吧?”
  “嗯?”
  “跟他们吃饭。”
  “还行。”
  “行屁啊,我都觉得无聊。”龙语掏出烟,点上了。
  “不咳嗽了是吧?”
  “闲着也是闲着,抽一根儿呗。”
  “跟他们一起,你觉得无聊?我怎么觉着你挺爱跟他们聊的。”袁振稍稍放下车窗开了一道缝。
  “偶尔还行。”龙语吐出一口烟。
  “今天不是偶尔?”
  “武晓娟各种挤兑你听不出来啊?”
  “有吗?”
  “没是吗?”
  “呵呵。”
  “没劲。尽是书也没劲,你瞅他谄媚的。”
  袁振没接话,龙语那天听闻自己的新书问鼎销售榜首,丝毫没表现出开心,倒是冷嘲热讽了自己几句。你让他说什么呢?
  “什么鸡丨巴玩意儿啊。”龙语抽烟,不说话了。
  “你是特希望自己的书卖不出去么?”既然他说起,袁振就不能这么不说话,说也没的可说,于是乎就冒出这么一句。
  “我缺心少肺啊?”
  “你看你,矛盾吧。滞销你骂人,热卖还骂人。”
  “不想写的热卖,想写的没人要。搁你,你高兴是怎么地?”
  “这可不就是市场嘛。”
  “嗯,所以无奈。”
  “我倒是觉得,没你想的那么糟。”
  “还不糟?”
  “不糟。总归你有被认可的东西,你说是吗?还有那么多人干什么都不被认可呢。”
  “你看啊。我从十几岁,写到我三十几。”
  “你还没到三十一呢,勉强说三十吧。”
  “还差几天啊?”
  “那也没到。”
  “诶得。反正是十几年。正正经经写的东西,操,没人认可。你看梁泽,这几年,两届百花奖,一届雨林。”
  “所以你就觉得他写的比你好。”
  “我从来没觉得他比我写的好。”龙语吐出一口烟,把烟掐了。
  “那不得了。”
  “但评委认为他比我写的好。”
  “那你贿赂贿赂评委?”
  “去你妈的!”
  “衡量不一样而已。我倒是觉得你比他活的清闲。”
  “你让我痛苦点儿吧。”
  “好办啊,去,下车,跑回去。”
  “跟你就说不通。”
  “我不懂。我又不写东西。要是我哪天写出篇小说,我得高兴半天。”
  “为嘛啊?”
  “我超越自己了啊。李宗盛那歌怎么唱的来着?在那时侯我们身边都有一卡车的难题,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就在超越自己。”
  “嘁。”
  “可不就这样嘛,你说是不是就这么点事。”
  “呵呵,是吧。你怎么不说他那首啊!一天又过一天,三十岁就快来,往后的日子怎么对自己交待。”
  “你别断章取义,人家还有后半句呢。时光不再,只有自己为自己喝采,只有自己为自己悲哀。”
  “我投降,我让你带着走了,说鸡丨巴什么李宗盛啊!”
  “我觉得你挺好的,有一份收入,有一份生活,有一份收获。好与坏,别人说那是别人说,你怎么看归你自己看。”
  “淡定。不愧得比我早五年进棺材。”
  袁振伸手给了龙语后脑勺一下儿。
  “那时候我肯定挺寂寞的。”龙语没还手。
  “没人开导你了是吧。”龙语这话说的袁振心里暖呼呼的。
  “错。又没人管饭了,还没人烦你了。”
  到家,十一点快半了,袁振简单拾掇了一下屋子,龙语把药吃了——袁振曰:好了也得坚持吃完这个疗程。
  后来袁振去洗澡,龙语趴床上看书,看了没两页,掀开被子下了床。
  光着脚走在地板上,有点儿凉,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浴室的门没别,一推就开了,浴帘又是拉了一半。
  “你跟我浴室有仇儿吧?”
  “你要方便?那我暂时拉起来。”
  “你不嫌擦着费劲啊!”
  “又没让你擦!”龙语家由于是老式格局,卫生间比较小,于是乎,洗澡的地方就更狭窄,浴帘杆好死不死还是四方形结构,都拉起来,袁振的幽闭恐惧症得犯了。
  “你到底方便不方便?”袁振洗着满身的泡沫,没听见龙语整出动静儿。说完再一看,好么,这位衣服脱了挤过来了。
  “往里往里,冷。”
  “你看这块地挤得下俩老爷们儿嘛!”袁振崩溃,“你要洗等等不行啊?我这就洗完了!”
  “我帮你洗。”龙语嬉皮笑脸,手也不老实,往袁振的股沟里摸去了。
  “嘿!”
  龙语不管袁振的不满,手该干嘛干嘛——透着浴液还挂皮肤上,热水也让人足够放松,他的手指很容易就钻了进去。
  “你……”
  “一会儿让我爽爽呗。”
  “躲开,挤死了。”
  “来嘛,我帮你好好洗干净。”
  “你是没病了。”
  “结实着呢。”
  水把龙语全打湿了,头发贴在前额上,水珠挂在他脸上,无一不在烘托着他的性感。
  “你可以告诉梁泽了,你健身不健身问题不大。”
  “嗯。”龙语敷衍的回着,牙齿已经啃咬上了袁振的肩窝。
  “我有毛巾架了,你那副收起来吧。”袁振回手给了龙语一下。
  “还他妈跟我贫呐。”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0:20

92
  滚到床上,两人身上还都潮乎乎的,吻湿热的纠缠在一起,就好像还都在水里似的。
  被子本够大,但前提是两人老实躺着,这会儿动作幅度一大,四处漏风。
  袁振不停的拽被子,惹得龙语骂人:“你有那么冷嘛!这屋儿至少二十六度!”
  “怕你再着凉。”袁振诚恳的回答。
  龙语看着他,什么他妈对不对路子啊,是不是那杯茶,他弄得他愈发的想干他。这还跟以往那种为性而性不同,这行为跟他的心连接在一起。
  “于是你能不能稍微老实点?”
  龙语俯下身,亲吻上了袁振。说什么话啊,没那个闲工夫儿!
  但他并不急于攻城掠地,而是很有耐心的伺候着袁振——这也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袁振躺在龙语身下,喘息着,这一位的嘴上功夫实在了得。
  然而,当他分开他的腿,舌尖向下滑,袁振把手伸下来,按住了龙语。
  龙语在被子里闷声问:怎么了?
  袁振尴尬的回:那里就不用了。
  龙语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你害臊啊你?
  袁振答不上来了。
  舌尖触碰到最为私密的一处,袁振不由自主的向后错。
  龙语只得以蛮力压住了他,心想,老子难得这么上赶着伺候谁!你还他妈的给我躲!
  那话儿被龙语握在手中,唾液已经将其完全洇湿,被上下的套丨弄,本就很兴奋,再加上股缝间那一处被吸吮,袁振不能自已的闷哼出声音——实在很爽。
  不过一会儿,他就让他泄了出来。
  “你还挺浪。”龙语从被子里探出头,瞅着袁振,一脸的戏谑。
  被袁振回了一句:“你不是难得犯贱么,我怎么也得配合一下。”
  “行,说,怎么说都行。”龙语翻出了润滑剂,淋在勃丨起硬挺的阴丨茎上,还要故意往袁振眼前凑凑以示勇猛,“我看你两分钟以后还能叫嚣什么。”
  “那我再说两句?你还有什么不爱听的?诶对了,是谁说我肩宽胸厚,往橱窗里头一搁,能冒充塑料模特的?”
  “你就是啊。越是我干你越暗爽,行吗?”龙语扳开了袁振的腿,那话儿顶了上去。
  一开始没入的很不顺利,还是有些涩,不好进去,又挤了一些润滑剂,结果导致一次次滑脱。龙语恼了,并发现一个操蛋事儿——你越小心谨慎,越他妈磨难重重。
  行了,您还得疼一下儿。
  下定决心,一鼓作气,龙语顶进了袁振身体里面。
  袁振疼的不善,倒是不言语,只拿眼神刺棱人。
  你看我亲死你丫挺的,让你瞪!
  耳鬓厮磨,交合也就这么开始了。袁振承受着龙语的粗野——他再怎么小心谨慎也藏不住他身上那股子野劲儿。一开始很不舒服,甚至可以说痛不欲生,但渐渐的情形还是好转了起来。
  龙语始终盯着袁振看,就像豹子窥视着自己的猎物,虎视眈眈。
  他亲吻他、揉搓他的皮肤、啃咬他、摩挲他已经软了的阴丨茎。
  袁振渐渐觉得有些疲惫,身体疲乏、肌肉松弛、大脑甚至都有些空白。到底是这把年纪了。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配合着龙语。
  龙语跟他正相反,浑身是劲儿、跃跃欲试、精力充沛,且,越做越兴奋。
  要命了。
  袁振肯定不能让他停下来,也必然不能对他说:差不多你可以收兵了,我并不需要你表现这么好。
  愁。
  “诶,你是不是累了?”半晌,龙语停了下来,看着袁振。
  “……”
  “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龙语撑着双臂,紧盯着袁振的眼睛。
  “……”
  “我有这么糟糕吗?没人跟我说过啊!”
  “……那你照顾照顾我,让我稍微歇会儿行么?”
  “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上啊?”
  “不是。大抵就是有些累。”
  袁振明显感觉到龙语软了下来,他的那话儿滑出他的身体,人趴在了他隔壁。
  “你生气了?”
  “没。”龙语说的漫不经心。
  “扫兴了?”
  “感觉有点儿操蛋。”
  袁振伸出手臂环住了龙语,“用手帮你弄行吗?”
  “……”
  “嘴?”
  “我、等、你。歇着,可劲儿歇着,你等歇过来,你看我让你明天站的起来的。”龙语懊恼,早知道就不让他射出来了。
  被子里热烘烘的,龙语趴在床上,袁振的胳膊挂在他腰上,再加上先前吃的感冒药,他觉得困,困还不甘心睡,煎熬的唉。
  就闭眼一会儿,他这么对自己说,就一会儿。正好让丫这个不中用的歇歇。
  而后,大脑就没意识了。
  袁振也困,觉察到身边人睡了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不由分说——陪睡。
  龙语再睁眼,是想撒尿,坐起来,裹上睡衣,下了床。方便回来,看了看闹表:四点一刻;再看看袁振:睡的倍儿香。
  他点了颗烟,蹲在床边,日光灯把什么都照的白惨惨的。
  孙子,你丫钻我睡着了的空子是吧?
  龙语抽了半颗烟,碾灭,故意重重的跳上了床——袁振没醒。
  你还欠我下半场呢!龙语也不能解释自己干嘛这么执着。他钻进被子里,爬到袁振身上,从上往下看着袁振的睡脸,得出一结论——自己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俯身,啃咬上他的皮肤,换来袁振一阵哼哼。下面儿那话儿弄了几下就挺起来了,挺起来龙语就摸过一边的润滑剂涂抹上,不带跟身下睡着那人商量的,就顶了进去。
  这一下儿,三天没睡觉的也能醒过来。别提不缺觉的袁振了。
  袁振醒过来却也不怎么清醒,就发出一个音节:你……
  龙语冲撞了起来,袁振想说话,他就捂住了他的嘴。袁振想拿开龙语的手,惹恼了龙语,他顺势将食指和中指塞进了袁振嘴里,袁振呜咽了起来。
  龙语动着,下面儿由于交合而兴奋、发烫。
  做了一会儿,袁振下面那话儿也处于了半勃起的状态,龙语伸手下去,握住,揉搓。
  袁振的脑子开始清醒过来了,龙语粗鲁的性丨交方式令他不清醒也不成。那东西坚硬、灼热,且,越顶越深。
  阴丨茎的顶端渗出了爱丨液,龙语满意袁振的反应。
  他凶狠的侵丨犯他,稍觉干涩便就挤上润滑剂。
  袁振兴奋了起来,那股子兴奋还不仅仅是由于龙语施加给他那话儿的刺激,他埋在他体内的凶器冲击着某一点,更加令他欲罢不能。
  这场性丨事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龙语将那话儿抽出来,白浊的体丨液射在袁振身上,袁振几乎同时射丨精了。
  气喘吁吁的两人叠在一起,哪一个都在喘息。
  “你怎么这么执着啊?”躺了一会儿,袁振摸过了手机,看表,并感慨。
  “你折我面子,我还能饶的了你?居然敢趁我睡着了,就想粉饰太平。”
  这不是真心话。龙语知道。实际上他比袁振更好奇自己的执着,从他跨在他身上,动手自丨慰想要占有他,他就在思考——你怎么这么执着。
  其答案是:因为他想跟他做爱。
  “你这人……太记仇了,容易老。”
  龙语拿了湿纸巾给俩人擦着,听见这句挤兑了回去:“至少还没老。”
  “我累,不是因为我老了。”袁振斜了龙语一眼。
  “哦?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有的是解释。”袁振很不爽。不再说话了。
  “那你说说啊。”龙语推了袁振一把。
  “下回还是我跟你上面,不议了,睡。明天八点我准时叫你。”
  “打击报复。”
  “你有异议?”
  “雪还下呢,明天你早点儿起吧。”
  袁振笑了笑,环住了龙语。
  “前提是,你起的来,下的了地。”
  “……”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0:32

93
  被堵个正着。
  袁振牵着来福和阿花拐进胡同,就看见了院儿门口站着的闫力——就站雪堆边儿上。围着条厚围巾、穿着件儿厚大衣、脑袋上顶着帽子,脸上遮着口罩。大衣里伸出的两只手,被毛线手套捂得严严实实,此刻正捧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纸杯。
  他显然不能从岔路口走下去——没说服力,除非你敢说自己罹患了青光眼。白内障也行。
  小闫脸上唯独露在外面的俩眼珠子紧盯着袁振,一只手腾出来打着招呼。
  “你也感冒啦。”袁振硬着头皮上前。
  “我等你呢。”小闫哆哆嗦嗦的说。有备而来也扛不住,天儿太冷了。这一年的北京冷的反常。这不是他第一次堵袁振了,却是唯一成功的一次。
  一个多月了,袁振跟他玩儿失踪。电话不接、去电不回、家里没人、办公室早退。就跟要人间蒸发似的。
  干嘛呐!小闫再怎么粗线条,也觉察出不对来了。
  “大冷天你站这里等我干嘛?小许呢?你没带钥匙啊?”
  “开门开门,先让我进去,冷死我了!”闫力喝了一口热奶茶,接近半吼的催促。
  袁振一直就没回来住,龙语病好利索了也没回来——人老先生讲话了,你让我再缓两天。伺候一天也是伺候,多几天也就是多做几顿饭。反正你总得吃饭,哪儿吃不一样啊!再说了,楼房比平房暖和,爷再收留你几天,你不用太感激。袁振懒得跟他掰扯,也没有一定要回去办的事儿,于是每天通勤中。就算天天开车游车河、就算天天19层爬上爬下,就算虎子它们照样儿用各种行动迫使他开着电暖炉一点儿不节约,就算隔三差五得工作时间遛狗,就算……
  总之,千金难买他乐意。
  袁振喜欢龙语在身边,于是乎,就这样耗一起了。
  小闫进了屋儿,换了鞋,围巾摘了,手套脱了,帽子挂上了,大衣却不脱,喝完最后一点儿奶茶,他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袁振进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你最近忙什么呐?”小闫摸出烟,拿过了烟灰缸。
  “没忙什么。”袁振出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没忙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闫点上烟,收起了打火机。
  “龙语病了,照顾他来着。”
  “什么病啊?一病病个把月?怀上你骨肉啦?”
  以往袁振肯定会笑,但此刻仍旧面无表情。他实在不知道,眼下他还想跟他说些什么。他和景燃是早结束了,闫力没节操他也不是才知道。但,无论怎样,这事儿确实让人难堪。不知道无所谓,知道了没法当没所谓。
  “聊聊吧。”闫力看着袁振,登门之前他就有觉悟了。谁心里都有一个大概其。
  “聊什么?”袁振掏出了烟盒。
  “咱俩多少年朋友了?甭装了,我哪儿得罪你了,你张嘴跟我说。”
  袁振点烟,不说话。
  “还能有点儿劲么?”
  袁振吐出一口烟,虎子跳到了袁振怀里起腻——这家伙最近不容易逮着。
  来福嚼着狗粮,阿花躺在窝里,眼睛盯着沙发处的两人。
  “你怎么这么爱养猫啊。”小闫瞅了瞅虎子,又瞅了瞅正从猫道进来的大黄猫妞妞,“以前上学时候,就老瞅见你喂流浪猫。”
  “女人和Gay才养猫。”袁振起身,拿了妞妞的食盆,添饭。虎子老大不乐意——你让我腻味会儿怎么啦!
  “嗯,我老这么说你。挺壮一老爷们儿,你跟猫不搭配。我的哥哥。”小闫笑。
  “景燃搭配,可他嫌猫掉毛儿。跟你一样,你也嫌。”袁振蹲在DVD架前,看着妞妞狼吞虎咽。虎子跳下了沙发,也扭搭过来了。
  闫力盯着袁振的背影,吐出一口烟,“噢,你愿意说说正题了。”
  袁振没吭声。
  “真丨他丨妈丨操丨蛋了。”闫力弹了弹烟灰,“我终于明白景燃干嘛跟我睡觉了,就为了告诉你,他跟我睡觉了。简单、直接,有杀伤力。”
  水壶啸叫起来,袁振起身,去厨房,把火关了。
  闫力起身,跟到了厨房门口,看着袁振沏茶。
  “袁振。这事儿我就说这一遍,你愿意怎么想怎么想。”
  “说什么啊,有意思啊。”袁振背对闫力,往水杯里倒开水。
  “别介,你让我说吧,不说我他妈憋屈。我跟景燃,要不是你,肯定不认识。我对他没什么特别感觉,既不好也不坏,你跟他处,我才跟他当哥们儿。就这么简单。”
  袁振沏好茶,递给了闫力一杯,自己捧着一杯。他不看闫力,而是盯着厨房的地板,心想,这土落的。
  “他现在来来回丨回两头折腾,说实话我没理由替他忙前跑后,我看的还是你面子。是,你们俩分了,但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说,我也不觉得他人坏。能帮就帮了。”
  “别说啦。”袁振喝了一口茶。
  “上回,他过来,临走,约我喝点儿。我就去了。他不开心,跟我说了好多以前的事儿,一杯一杯往下灌我。我喝多了,再醒过来,他就躺我边儿上,一丝不挂的。我都疯了。换个衣服都不愿意谁看见的景燃,他居然会……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一脸不在乎的跟我说,咱俩干了。我当时就觉得头昏脑胀,他说没事儿,有什么的啊。我当时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可我生气啊,我说他妈你没事儿,你这是害我呐!”
  “……”
  “我是一不忌讳的人。但问题是,我有伴儿了,我对那孩子挺上心的。再者,景燃是谁?是你袁振掏心掏肺爱过的那个。我跟他睡,我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图什么啊?后来我们俩就掰扯起来了,我说咱再喝的多,也不能办这档子事儿。他说办都办了,反正你也没拒绝。我说废话,我喝的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还是你灌的!他说你别假正经,你是洁身自好的人吗?昨天晚上做的时候你可挺来劲的。他把话说难听了,我也当然没客气,给了他一句:我还以为你是我情儿,否则绝对不会碰你,我对你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我说景燃你别拿我当枪使,袁振不跟你睡你就跟我睡啊,你作啊你,你没人爱啊!总之,后面全是难听的话了。一来二去,就吵起来了。不欢而散。”闫力看着袁振。
  “行,我知道了。别往下说了。”袁振的声音不冷不热。
  “别介,你别知道,你不知道!前阵子,他又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后来又打了几个。这样儿也不是事儿,我就接了。挺僵的,说来说去也是片儿汤话。后来我就跟他说,景燃,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咱以后不提了。说过的难听话也都是气话。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咱俩本身没瓜葛,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我不猜。”
  “他说,闫力,我没有我的生活。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听见他哭。他跟我说……他越活越不知道想要什么。他……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他。那么脆弱。那天我们俩讲了挺长时间的电话,他说了很多他现在的事儿,现在的生活,不如意、BF、工作……”闫力顿了顿,“我之前还能说服自己,他那天那样儿,就是因为喝多了,行为不理智,跟他BF这些日子又总不在一起,再矜持的人也会有胡来的念头。我就这么说服自己的,我不想搅和到你们俩的事儿里面去!但,那天接完那个电话,我就没法这么自我催眠了。他空、他迷茫,他……袁振,今天我看见你这样儿,我忽然全明白了,他之所以胡来,就想让你这样儿、让你不痛快!因为在他那儿,他跟你就没完过。他从来没放下过你。他对你不是什么余情难了,他是始终没走出去过!”
  袁振靠在橱柜上,视线移到了闫力身上。
  “你想象不到,他有多糟糕。”
  “你让我怎么办呢?”袁振放下了茶杯。
  “你们俩,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不知道,答不上来。我只知道,他放不下你,可这不是你的错儿。”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1:56

94
  龙语打开更衣柜,看见手机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赵昕打的,一个是陈修杰。
  头发还有些潮,穿好衣服拿好东西,他出了更衣室。
  外面起风了,龙语不想冒险再感冒,于是选择先不出去,索性就对着游泳馆的门打上了电话。
  “嘛事儿,言语。”
  陈修杰的电话接通很快,龙语一句话扔了过去。这阵子他给他发过几个消息,龙语一个没回过——没时间也没心思,对方想干嘛他一清二楚。但今天来的不是消息是电话,龙语估摸他是有事儿。
  “颁奖你去吗?”
  龙语正往出掏烟,“去。”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颁奖,也是邪门了,去年跟剧组跑楠溪拍的那连续剧获奖了,台里折腾那老半天,荣获的竟然是最佳编剧。接电话时候龙语就听出来那边没好气,这颁奖他去,也是被胁迫的。
  “那到时候碰呗。”
  “你也去?”
  “嗯,过过场。”
  “这可怜见的。”
  “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从来不回啊?”
  “忙。”
  “后头的酒会你就甭参加了呗。”
  “干嘛?”
  “你说干嘛。”
  “我是不参加,不参加是回家。”
  “……”
  “没别的事儿了?”
  “你这人还真是操蛋不改。”
  “最近重病缠身,谢绝一切胡搞。”
  “挂了,上通告。”
  “挂吧,白。”
  龙语挂了电话,继续给赵昕打。
  他不是不想跟陈修杰胡搞,他是不想节外生枝——这弄不好让什么狗崽子快门儿一按,袁振非给他生吞活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搞也不能让丫知道。
  “哪儿呢?”赵昕有一会儿才接电话,上来就扔出这么一句。
  “游泳馆呢。”
  “嚯嚯,不畏严寒锻炼身体啊。”
  “你丫什么事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急什么啊?”
  “我都出来了,准备去新光天地。”
  “逛街啊?”
  “不许啊?”
  “逛街你急个屁!”
  “你到底嘛事儿?闲的难受啊?那出来呗。”
  “我忙死了。”
  “那你打什么电话啊?”
  “我圣诞去德国。二十二号走。”
  “啊?看你爹去啊?”
  “还有我爹的女朋友。”
  “嚯!”
  “他非让我过去,说必须见见。”
  “要结婚啊?”
  “可能是吧。”
  “成,又一春!”
  “别废话了,我今年就不给你过生日了。”
  “你忍心啊?扔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小白菜儿啊,地里黄啊~”
  “你就扯吧,袁振不是人啊,叔叔阿姨不是人啊?”
  “那也不是你啊!”
  “装吧你就。”
  “你再晚一天走,能死啊?”
  “能。我爹急,这要不是店里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我已经在德国了。废话少说,今儿晚上涮肉吧,就算给你提前庆祝了。”
  “我去你妈的,今儿刚十八号!”
  “我就今儿有空,还是挤出来的,明后天全是急活儿。”
  “二十一号呢?”
  “也有事儿,还得打包行李。”
  “我丨操,你丫去多久啊?”
  “至少过完新年。”
  “鸡丨巴了。”
  “就这么定了啊,有人来取车。晚上八点吧,我过去,菜我买。”
  “你把火锅带过来,我们家没那玩意儿。”
  “知道,挂了。”
  “诶,袁振在啊。”
  “知道!早上我俩还打招呼了。”
  “操,都他妈几点起啊。”
  龙语挂了电话,摸摸头发,差不离干了。推门出了游泳馆,一边往外走,他一边给袁振打了过去。
  “今儿八点火锅,赵昕置办。”电话一通他就开始说,“你嘛呢,没事儿走吧。”
  “家呢。”
  “啊?你都到家了?”
  “雍和宫。”
  “哦哦,又遛狗呐?”
  “遛完了。”
  “那出来,唉咳,算了,我过去接你吧,陪我逛逛,要置装。”
  “……小闫在呢。”
  “哈?”
  “嗯。”
  “哦……尴尬着呐?我这电话是不是来的特是时候?挂了吧,我过去接你。”
  龙语正好走到停车处,不等袁振说完就挂了。上车,起步。
  到袁振那儿不到四点,龙语把车扔胡同里了,开院门,上楼,一进屋儿,没看见小闫,就瞅见袁振坐沙发上抽烟,也不回头。
  换了鞋过去,虎子趴袁振腿上喵喵叫。
  “你瞅你丫那贱相儿。”龙语在袁振对面坐了下来。
  “你说什么?”袁振回神,看向龙语。
  “说它呐,没说你。走啊咱?”
  “哦。”
  “哦什么哦啊,浑身没劲儿啊?”
  “嗯,有点。”
  “呦嗬,干嘛啦?给小闫办了泄愤?”
  “说什么呢。”袁振皱眉,碾灭了烟。
  “哈哈。嘿你,小贱丨人,过来。”龙语抱过了虎子,“你丫怎么又胖了?”
  虎子伸爪子,挠之。
  “妈丨了丨个丨逼,我这皮夹克你给我抓坏了你让谁赔啊?”
  “你别折腾它了,刚睡一会儿。”袁振拍了龙语脑袋一下儿,起身,“走吧,您不是置装吗?”
  “走。”
  俩人走到门口,虎子扯着嗓子抗丨议龙语拐走它的“暖炉”。
  “叫春儿啊你,看家吧。”
  “你不如嘱咐来福看家。”
  袁振无奈。
  一路上袁振不怎么说话,龙语讲了几个笑话,被袁振指:“一个比一个冷”。龙语也不跟他抬杠,知道他准不痛快。
  闫力去了——睡了他前男人的那位去了。
  这种事儿在龙语看来就不叫事儿,但他知道,对袁振这种“纯情男生”是件大事儿。你想吧,对于一个企图送人一样礼物私底下希望对方看到礼物就能想起他的人来说,什么事儿不叫事儿?
  这种沉默始终贯穿于他们逛百货公司的过程中,这可让龙语真有点儿烦了——差不多得了,这是干嘛呐?
  于是乎,龙语进了试衣间,把要死不活的袁振也拽了进来,拿他当衣帽架使。
  袁振曰:“这挂衣钩挺结实的。”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去拽。
  龙语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没你结实。你忘啦,你是橱窗里的活模特儿。”
  袁振笑了笑,把领带递给了龙语。
  “我丨操丨你丨妈丨的。你是让我光膀子打领带嘛!”
  袁振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弦儿。明明是想伸左手递给他衬衫,结果一走神,愣把右手伸了出去,手上搭的正是那条倒霉的领带。
  龙语倒是接了过去,而且还真就一板一眼把领带打上了,“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种恶趣味,行了你赶紧看看完了,试衣间不怕。不带让我这么上台的。现场观众不干,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能够干。当然,不排除跟你有一样恶趣味的主儿。”
  袁振被龙语寒碜的无言以对。
  “差不多得了。”龙语上前一步,拍了拍袁振的脸,“是闫力让你特痛苦啊,还是陪我逛商场让你这么痛苦?要是后者,我马上将其结束。前者,你丫收敛点儿,我没道理承受你的不痛快。”
  袁振亲了龙语的额头一下,“你先把衬衫穿上吧,我真不好这口儿。”
  “真的,你要特纠结,听我的,给丫闫力办了。他不是生事儿嘛?让丫承担!”龙语扯过了衬衫,穿上,“你说是搭配领带还是领结?唉咳,我也多余问你,你要知道,这世界也就不需要时尚指南了。”
  “你不介意我跟别人睡觉?”
  袁振脱口而出的这句让龙语小吃了一惊。嘛?你来真的?听不出来我损你呐?
  “问你呢。”袁振弹了一下儿龙语的下巴。
  “不介意。”龙语扣着扣子说。
  “我说真的呢,正经的。”
  龙语抬眼,对上了袁振的视线,“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随你高兴。”
  咚咚。恰巧服务小姐这会儿轻敲试衣间的门,“先生,可以吗?”
  “不可以,我刚把另一位先生的裤子脱了。”龙语学着这位小姐的腔调说。
  袁振捂脸。
  你跟他吧,就急不起来。
  到最后,龙语也没决定是要领带还是选领结,显然他自己有些烦了,一股脑都让小姐包上。袁振想,这多少弥补了刚才他带给人家的刺激。
  逛到六点半两人出来的,龙语让袁振开车,自己跟那儿摆弄手机。
  后座上扔的是琳琅满目的袋子,袁振挤兑龙语堪比孔雀,龙语回嘴:那你记住了,哪天我死了,你也给我捯饬好。死也得有个样儿。别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袁振乐了半天。
  龙语好打扮,但谢天谢地,只好打扮他自己。袁振从来不怎么在意外表,龙语也从不横加干涉。他愿意穿什么样儿穿什么样儿,就好比龙语自己愿意穿什么样儿穿什么样儿,他也从不横加干涉。
  “你干嘛呐?”
  龙语半天不吭气,袁振看向他问。
  “哎呦,您愿意搭理小的了?”
  “这话说的。”
  “可不是嘛,我悲戚。”
  “别鼓捣你那手机了,按键都按不利索。”
  “你不说这鸡丨巴键盘小!”
  “那也是你买的。”
  “诶,是,我多贱啊。”
  “你不痛快吧?”袁振在红灯处停下。
  “巨不痛快,用这么个破玩意儿给伍岳发信。”
  “嗯?”袁振一愣。
  “赵小0圣诞去德国,看他爹,我正教育伍岳。告诉他,你看赵小0不畏艰难险阻追你,又不畏血雨腥风甩你,你个大老爷们儿,也有点儿出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也赶紧不畏艰难险阻追他,再不畏血雨腥风甩了他。这样你俩就一比一平手了,谁也不欠谁的了。一了百了。”
  “……你这是劝和吗?”
  “不劝,我就是捡实话说。让他赶紧报复报复赵小0。当然,前提是,丫这邮箱还使着。”
  “你想让他去找赵昕和好?”
  “我更希望他找赵昕、毁赵昕,最好干了他提上裤子走人不说,还撂下一句你比妓丨女还贱。”
  “……”
  “这事儿,了了,就行。好不好随便,我就想它,配上一句号儿。”
  袁振起步,还在看着龙语——还有比他更另类的情感教练吗?
  “我不想赵小0继续这么生不如死下去,没意思,干嘛呐!”
  袁振看着前方,心想,赵昕的事儿原来龙语全知道,且,比谁都放在心上。
  “你怎么不跟赵昕谈恋爱啊,救他于水深火热。”
  “甭跟我逗咳嗽。”
  “我说真的呢。”
  “那我也认真回答你,我爱他,就像爱我的心脏。你见过谁跟自己心脏谈恋爱吗?再说了,就他?我估计都挺不起来,左手摸右手,好玩儿啊?”
  “……”
  “嘿,你咋阴脸啊?我跟他了,你哪儿凉快去?偷着乐吧,大树底下好乘凉,我这片树荫,你占上了。”
  “呵呵。”
  “你说……多来几个也没事儿吧?就路过的那种。”
  “满员了。”
  “好家伙,您什么体格儿啊?”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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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轻点儿,这不是案板!”龙语趴在床上看报纸,袁振按背的力道大了点儿,惹得他抱怨。
  “肋排是吧?”
  这人,享受着还抱怨!
  “通脊。”
  “……”
  “嗯,现在力道适中。你简直太笨了,按此发展,一辈子也甭想摸着按摩师的边儿。”龙语翻了一版。
  “我不当按摩师,你要再抱怨,下楼去找盲人按摩吧。”
  “说到这儿,你说,要是我给你捅瞎了,你是不是就能按的好点儿?”
  “兴许会,但那时候你都残废了,对付褥疮比接受按摩要紧。”
  “妈的。”龙语笑,“诶,报纸上这广告,登着包治脊椎,不开刀、不吃药、一次就好!”
  袁振皱眉,“你敢去让他治吗?”
  “有什么不敢的?”
  “显然是江湖骗子,去了也是白去。”
  “唉咳,治不好脊椎,管别的也行啊!”
  “别的?”
  “好比说愿意提供口丨交服务,那也不算白跑一趟。”
  袁振一巴掌拍在了龙语背上。
  “哎呦喂!嘛呐!”
  “我看你没事儿了,起来活蹦乱跳去吧。”袁振从床上下来,解床头柜上摸过了烟盒、打火机。
  “好吧,说真的,兴许管用呢?广告都登到报纸上来了。”
  “那你费心再给看看,有没有包治幽闭恐惧症的。”
  龙语翻报纸的手僵了一下儿,转而说:“都他妈八点一刻了,丫赵小0也不是死哪儿去了,饿死我了!”
  “我看你以后别游泳了,又是背疼吧、又是饿吧,腱子肉没锻炼出来,光锻炼胃和通脊了。”
  “滚你妈蛋!”龙语由趴着变作了侧卧,拿过手机,给赵昕去电话。
  电话好半天没人接,接起来就是暴骂:“你催命啊!”
  “这火气,我关心关心您,买菜呐?”
  “你们家楼下呐!小猛捣乱,我往西他往东,手里还全是东西!”
  “诶得,我听出来了,这就下楼接您!”龙语坐起来,勾过拖鞋,挂了电话,“我下楼,傻丨逼跟狗较劲呢。”
  “你背行吗?我去吧。”袁振吐出一口烟。
  “别了,我去能使用现代化运输工具,你去我回来还得手动给您揉腿。”
  “呵呵……”
  龙语到玄关换鞋,心里不是滋味儿——袁振提幽闭恐惧症就提吧,他自己个儿乐意,我跟着挤兑什么大劲!哪壶不开提哪壶!
  下楼,赵昕把狗绳塞他了,“管不住了!”
  “孙子,犯浑是吧?”龙语照着狗头给了一下儿。
  “谁让你打它了!”赵昕瞪眼。
  “那你说他妈什么片儿汤话啊!”
  “我真不敢想,这狗跟着你,还有活路儿么。”
  “扯淡,别说的我不管养似的。小猛,”龙语牵着狗一边走一边说:“你表个态,跟谁日子滋润。”
  龙小猛这会儿嗅着赵昕手里拎着的羊肉片儿,不搭理龙语。
  “看看,看看。”赵昕按电梯。
  “你换我手里拎一烧鸡试试!”
  “别废话了,这个,你拿着。”赵昕把手里一只纸袋递给了龙语。
  “什么啊?”龙语接过来看,是几本相册。
  “昨天我收拾,好多小猛小时候的照片儿。”
  电梯开了,俩人进去,龙语看着赵昕问:“你走了,店怎么办?”
  “关呗。”
  “就这么几天,让小杨他们顾着不行啊?”
  “算了吧,麻烦。反正也年底了,春节之后再说。”
  龙语低着头,翻看着抽出来的那本相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丫不会一去不回吧?”
  赵昕看了看龙语,笑笑,没说话。
  “你别吓唬我!”
  “这有什么吓唬的,我走那些年,你不是也过的挺滋润嘛。”
  “……”
  “再说了,现在还有袁振了,你也不缺伺候你吃喝的了。”
  电梯叮一声打开,龙语扶着电梯门问:“你不是说真的吧?”
  “不知道。”赵昕走了出去,“谁知道呢。”
  龙语牵着狗,摸出钥匙,心里翻江倒海,他知道,赵昕是因为伍岳想换个环境才回国的。
  伍岳走了,赵昕也想离开?
  莫名的孤独感席卷上了龙语。
  “给我吧。”
  进屋儿,袁振接过了赵昕手里大大小小的塑料袋。
  龙语撒开了龙小猛,拿过火锅,往客厅走。
  龙小猛巡查似的跟屋儿里疯跑一圈,而后就趴在了地毯上。
  “狗窝什么的,你晚上跟我回去拿吧。”赵昕进了厨房,开冰箱,找可乐——没有,“可乐没了?”
  “哦,没买。打电话让小卖部送一箱。”
  龙语不喝可乐,袁振也不喝,以往买了也是给赵昕准备着。
  “不用,拿几听就够了。”赵昕关上了冰箱门。
  龙语更郁闷了——几听就够了。够今天晚上的。多了不要。因为不再来喝了。
  袁振洗菜,赵昕要帮手,袁振说不用,你客厅歇着吧。赵昕看了看食材,顿感自己委实多余了起来。
  打电话让送了可乐和烟,赵昕在龙语身边坐了下来。
  龙语摸过相册,继续翻看。
  “时间过得快哈。”赵昕也斜眼看着。
  “可不是嘛!”
  “那么只小不点儿,现在如此壮硕。”赵昕说着,用脚丫逗龙小猛。
  “狗嘛。仨月一个模样。”龙语看着照片,伤感真切的涌上来——当初,也是赵昕和伍岳陪他去买的狗,这些照片也都是伍岳拍的。
  “呵。”赵昕笑了笑。
  龙语随意的往后翻,翻到了这么一张——自己背着袁振,他那挂着石膏的腿白晃晃的,背景是胡同里,尽是人。还有正冒着火光的挂鞭。两人的表情特别自然,透着一股子亲昵劲儿。
  “伍岳很会拍人。”赵昕看着这张照片说。
  龙语想到伍岳拍过很多赵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你看,你俩那时候就跟一对儿似的,问你你还不承认。”赵昕调侃龙语。令他没想到的是,龙语环住了他的肩膀。
  “嘛呐!”赵昕看向龙语。
  龙语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
  赵昕将头靠在了龙语身上。
  “你丫在哪儿都没所谓,总在我心里。但……”龙语摸了摸鼻子,“别再闷闷不乐。就算没了伍岳,你也还是赵昕,你还是你自己。”
  “什么叫就算,已经没了。我也接受现实了。现实就是,我跟他完蛋了。”
  “你个傻蛋。”
  “一直不就是么。”
  “愚蠢。”
  “嗯,比你强点儿有限。”
  “滚你妈的。”
  “你搂着我,我怎么滚。”
  “往我怀里滚啊。”
  赵昕把靠垫按到了龙语脑袋上。
  “妈丨逼别闹!我背疼着呐!”
  晚饭三人一起吃的,龙语喝多了。赵昕和袁振一直都按着他的酒杯,可他还是喝多了。喝多了嘴不闲着,一直跟赵昕说话,全是肝胆相照的话。赵昕无奈的听着,频频应和。
  直到那句:“明年你丫无论在哪儿也得飞回来给我庆生,今年你差着我的呢,今天不算,不到日子。”袁振这才听出两人间的不对头。
  赵昕苦笑。
  袁振把基本睡过去的龙语扶到床上,让他躺下,回来坐到了赵昕对面。
  赵昕喝着可乐,尽量不去看袁振的眼睛。
  “要走?”半晌,袁振不得不问出这句。
  “不知道。”赵昕闷声回答,“也许吧。”
  袁振倒不知该往下接什么了。
  “是因为伍岳,我才……回来的。他从小在荷兰长大,跟着姥姥、姥爷,俩地道北京老人,他一直听他们说北京。”
  “嗯。”
  “我们当时都觉得,换个环境会不一样,然后,就一起回来了。”
  袁振喝了一口酒。
  “现在一个人在这儿,除了龙语,北京对我来说也挺陌生的,我想不如……回我爸身边。他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龙语需要你在他身边。”
  “哪儿啊。”赵昕笑,“他就是缺个管家,管饭管收拾屋子,管陪聊管给他收拾烂摊子,譬如,喝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家。唉你是不知道,他呀,时不时就喝的跟王八蛋似的,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问你:团结湖怎么走啊。”
  “……”
  “现在好了,认识你,也不那么喝了不那么瞎闹了。你也能伺候他吃喝,陪他说话……”
  “你是觉得……我让你找不到在这里的位置了吗?”袁振看着赵昕问。
  “什么话啊。”赵昕干笑,仍旧不抬头。
  “赵昕……你是不是喜欢过龙语?”袁振确定自己也喝了不少,否则这话不会从嘴里滑出来。
  赵昕噤声,良久,他抬起头,看着袁振,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袁振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反正龙语这个大包袱甩给你了,你就背着吧。背不动也没事儿,往路边儿一扔,齐活儿。”赵昕哈哈笑。
  袁振却笑不出来。
  “他这个人,劣迹斑斑,但,”赵昕按住了袁振的手,“他是个好人。他干混事儿的时候,你就这么想一想。就不会太跟他生气了。狗改不了吃屎,你不能跟狗一般见识,非要见识,你也得寻思寻思平素它多忠诚。你说是吧,小猛。”
  袁振又喝空了一杯酒。
  他不知道该对赵昕说些什么,肝胆相照的话免了,龙语说了一晚上。一路顺风这样的废话更显得肤浅。赵昕的心裂了一道口子,别人谁也填不满,除非是伍岳。可,他该对他说什么呢?伍岳很爱你?这话比什么都不着调。
  人在情感里,都是孤独无助的,都会失败、犯错,直至无法挽回,却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成长起来,以便能成熟的对待下一份的感情。
  他自己就是这样的。
  景燃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让他失去了很多。
  我们分手吧。
  袁振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电话,并真切的听到那时候的自己在沉吟了几分钟后说:那好吧。
  不是他不爱他了,也不是他瞬时间的决定。实际上,从打景燃离开,袁振就在等这一天,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又深切的知道它一定会到。
  那好吧。
  看似平静,实则一颗心裂开了口。
  袁振我爱你。
  我也爱你。
  ……
  我们分手吧。
  那好吧。
  ……
  感情不是轻易消散的东西,就像它并不容易获得一样。
  袁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去回忆那些往事,他想,这多少和闫力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关:在他那儿,他跟你就没完过。他从来没放下过你。
  那你当初干嘛要说分手?你不愿意承认这是唯一的结局吗?
  袁振相信,不是他悲观,事实也能证明:他和他,终究不会走相同的一条路。怎样,也逃不出一个分手的结局。他向前,而他只能原地踏步。没有爱或者不爱都没意义。
  他明白,所以他放下了。
  可显然,景燃不明白,或者说,拒不接受事实。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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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景燃电话的时候,袁振正在纸上写菜谱——照着屏幕上的文字抄。尝试新的菜式,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雀跃的事。
  景燃约他出来见一面,他对他说:聊一聊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语气平和、语调温婉。
  “你在哪儿?”袁振问。他相信,他会想见见他,并不单单是由于景燃良好的态度,而是这邀约与他的潜意识不谋而合——自打闫力跟他聊过那一次,实际上,袁振就很想坐下来,跟景燃说一些话。不能进行的原因是:勇气它一直不来。
  “还是那家酒店,809房间。”
  袁振把纸翻过来,用笔记下。
  景燃并没有马上收线,而是问他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他可以提前叫客房服务,于是袁振用圆珠笔一次又一次的勾着“美爵809”字样,框子套框子。他不安的时候,特别喜欢这么干——给什么东西框住。这跟他的幽闭恐惧症一样难解。
  与此同时,袁振知道,今天晚上他没机会实践背面记录的菜谱了。有没有心情吃饭都成问题。幸好,龙语今天不在家吃饭——赵昕今天的飞机飞往德国,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一走就不再回来,抑或回来打包彻底离开。于是龙语昨天晚上就住在了赵昕家,听闻今天中午龙语妈特意做了践行午餐。龙语说,晚上也是回他父母家,就别等他晚饭了,生日明天一起庆祝。
  想到这儿,袁振又想到了赵昕给他语音信箱的留言:多照顾龙傻子,他生活不能自理,犯错你就想,其实他是病人。
  呵呵。
  会回他这里住是龙语提出来的。这位先列举了一万个不应该回来的理由,譬如冷吧,譬如小猛可能不习惯吧,譬如又得搬一堆资料书、参考书吧,譬如、譬如,而最后以一个必须的理由结尾:但你丫可以不用再爬楼了。
  令人哭笑不得,却是百分之百龙语的方式。
  且,令袁振欣慰的是,龙语想跟他一起住,而不是各住各家。实际上龙语病好了袁振或多或少就有些堪忧,等他发话“你再伺候我两天”也令人困扰,直到那句“诶,商量商量咱往下怎么安排呗”袁振的心都还在嗓子眼儿扑腾,生怕龙语接下来说: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以他对龙语的了解,这人独来独往一点儿不奇怪。
  虽说不至于喜极而泣吧,但袁振委实兴奋了几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非要说他爱起腻他也不否认——在他看来,两人就该腻歪在一起,吃饭、睡觉、聊天、看电影怎么都行,各干各的也无所谓,在一个屋檐下,那才叫家。
  家对袁振来说,既不是一座房子,也不是一件摆设,家是,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始终,袁振渴望有个家。以他为中心,属于自己的家。至于除他之外那位家庭成员的不着调,袁振一定程度上可以忽略不计。慢慢改造就是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所期待的生活,他的家,他的伴侣。这也是景燃所不能赋予他的那份梦想。
  袁振时常想,如果他不是个Gay,那大抵现在他太太已经给他生了至少三个孩子。不过这不太让他遗憾,他还是称家庭成员的,譬如虎子、譬如妞子、譬如春天、譬如黑子、譬如来福、譬如阿花,譬如天气暖和时候成群成群结伴而来的流浪猫咪——当然,它们更应该算虎子的客人,也当然,虎子如今越来越不爱举办猫族聚会了。
  而现在,他的家庭又壮大了,出现了人类——龙语,以及狗类——龙小猛。
  常驻成员总共八个。加上他自己九个。
  袁振挂了电话,喝了一杯茶定定神,走到门口拿钥匙。
  龙小猛起来了,阿花和来福也起来了,虎子睁眼,春天喵喵叫。袁振想,如果它们会说话,这会儿准是异口同声:你走好。
  走不好。袁振对大家说着,带上了门。
  袁振没开车,坐的地铁——经验告诉他,切莫周五去挑战这座大都市的交通,你只能泪流满面。
  询问大堂服务员楼梯间所在的时候,袁振再一次遭遇了他熟悉的“别人惊奇的眼神”,但他不在乎。已经不那么在乎了。龙语介绍他去的心理诊所并没能医好他的幽闭恐惧症,但至少宽慰了他的内心: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心理顽疾,你并不特殊。要说收获,这得算一个。是的,你没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
  顺着楼梯爬上八层,袁振再一次领略了金碧辉煌的藏污纳垢。实际上,在我们一般注意不到的角落,无论是哪儿都存在着肮脏与灰暗。就像我们本身。谁也无法由内至外的被人观察,身体不是拉链衫,不能翻过来穿。于是,皮肤光洁、五官端正就会被看做好人;于是,言谈举止就代表了百分之八十的你;于是,披挂在皮囊之外的衣物、首饰、金表也就成了“良好”的帮凶。
  袁振非常庆幸他与龙语的“不解之缘”,无论他是否想,他也从里到外的把他看了一个遍——除去他的浮夸、他的高傲、他的愤世嫉俗与对自身的否定和悲哀,这人骨子里是着调的。否则,若是擦肩而过,他也许会看看他,毕竟他“好看”,但除了看一看,他绝不会有下一步——龙语是典型的脸上写着不能与之相处的标准类型。看吧,你很容易被眼睛蒙蔽。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若是这样错过,袁振想,后悔谈不上,但他一定还在菜市场瞎踅摸,高标准、严要求、左顾右盼,那颗冬瓜烂掉他也不会问津。
  那么,他将会错过的是什么呢?
  袁振要承认,龙语让他懂得了——人不该时时防备,也不该随意的去评判谁,更不该以空想度日。不去尝试、不去接近、不去付出,你会一无所获。感情也是这个道理。好的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伸手,并抛弃刻薄与严厉。
  也是他,彻底让他走出了景燃所留给他的后遗症——爱情非得三思而后行。那行不通。你三思的时候,机会已经溜走了。
  爱情也不是一锤定音,说落挺了就落挺了,它一样也会走掉。这不是你当初的选择对错与否,就像齿轮,一开始是匹配的,但在作业过程中,掉个齿儿你也防不住。这一点是景燃教给他的。
  结合二者,袁振想,抓住当下,比什么都实在。
  既然失去的不会重来,那么珍惜所有吧。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2:28

97
  敲开那扇门,景燃站在门口,对袁振嫣然一笑。
  那笑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悲伤。
  “随便坐,有点乱。”
  袁振没假客气,在单人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来的还挺快,我让他们送餐吧。”
  “我不饿,真的。”袁振摸出了烟。
  “我都让他们准备了。”景燃说着,拿起了电话。
  袁振点烟,没再推辞。景燃安排好的事,就要按照他安排的那样上演。这是他一贯的强势使然。
  十分钟后,饭菜就入内了,景燃开了一瓶酒,倒了两杯。
  这是没开车的第二明智——看吧,酒是免不掉的。
  景燃不说话,低头吃饭。袁振也不开口,饭吃不下酒总可以喝。
  这一餐沉默的晚宴结束于景燃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拭嘴角。到这会儿,袁振已经喝下了半瓶酒。
  胃烧灼着,快酒伤身。
  “以前我从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对着我寝食难安。”景燃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
  “没有,我确实不饿。”袁振昧着良心说。
  “好吧,我们就当作你不饿。你也许下午四点才吃过饭,跟你亲爱的Honey一起。”景燃喝了一口酒。
  “你喜欢挖苦人这个毛病,看来要伴随你一辈子了。”
  “挖苦吗?没有吧。”
  “那就没有。”
  “我不是特意约你来抬杠的。”景燃放下了酒杯,“真的没有这种企图。”
  袁振点燃了一支烟。
  “我有两件事想对你说。”景燃替袁振推了推烟灰缸,“一,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北京;二,我没跟闫力睡觉。”
  袁振愣了愣。
  景燃继续说道:“他父亲的病一点也没起色,我们还是说服他去国外治疗了。”
  “嗯。”
  “你没什么想要问的吗?”景燃看向了袁振的眼睛。
  袁振想了想,“没有。”
  “那好像我真多余让你跑一趟,电话里说就好了。反正你也不想看见我。”
  “我没不想看见你,否则也就不会来了。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呵呵。”
  “呵。”
  “袁振。”
  “嗯?”
  “你没有问题的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是个很无聊的问题。”
  “那也不妨碍你想问。”
  “嗯,是……一直都想知道,但从来没机会问出口。”
  “那就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爱我的?是我走了以后吗,还是从我决定要走开始?”景燃问的异常认真。
  袁振只能严肃回答:“都不是。”
  “那是?”
  “实际上,到你说出分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想象不到那有多长,我都爱着你。”
  “那你干嘛同意我说的分手?”景燃不可置信的瞪视着袁振。
  “因为你提出了分手。而事实也证明,当初能令你为他说出分手的那个男人,他适合你。你看,至今他都还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你很幸福。”
  景燃握着酒杯的手用力收紧。
  “你真的很幸福,也很有魅力。每一个人都可以无限期的为你着迷。于是,你给闫力下的绊,还请你亲自、诚实地、好好地对他说一声抱歉。他比我更在意你有没有跟他睡觉。因为他要对你、对我,都有交代。这不是他可以笑骂着一笔带过的事。”
  “你比我更会挖苦人。”景燃抑制着情绪说。
  “我是就事论事。闫力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他对你如何,你不会不知道。”
  “我没有说闫力,这件事我也会对他说明白。”
  “那我挖苦你什么了?”
  “我并不爱李威。”
  “哦?”袁振吐出了一口烟,“我真的不介意你爱他。咱们分开了,都有各自的感情生活。”
  掴过来的一耳光令袁振措手不及,挨了一个结实。而后,他看见了景燃溢满眼眶的泪水。
  “我除了你,再没爱过第二个男人!”
  袁振还处在惊诧中,只能看着这般的景燃。
  “我不是想跟他在一起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既然跟谁在一起都一样,那不如跟一个爱我的人在一起!你认为我是因为爱上他才要跟你分手的?你到底有没有懂过我!”
  袁振放下了揉着脸颊的右手。
  “我不是想要跟你说分手,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分手!”
  “可确实是你打电话告诉我,你要跟我分手。”
  “那是因为……我不安、我彷徨、我孤独、我……我只是想试探你。我只是想听到你说,你无论如何也不想跟我分手,无论距离有多远、无论我多久才能回国、无论我在不在你身旁,你都爱我、你都会等我,你永远都会跟我在一起!可是你呢,你拿着听筒沉默了五分钟,然后对我说,我知道了,那咱们分手吧!”
  袁振有些哑口无言。
  “你从来都没懂过我!”
  碾灭了手里的半支烟,袁振左手摸着下巴,思踱着他该说些什么。难道真的是他误解景燃了吗?他又为何当初会固执的认为他会一去不返?
  当时就此的对话是哪样的?
  袁振,我想要出国继续读学位,已经申请了那边的学院。
  哦……是么。
  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过去。
  挺好的。但我不能一起。
  我知道。
  嗯,呵呵。
  大概是这样的吧?
  “追名逐利,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呵……”景燃用手掌擦了擦溢出眼眶的眼泪。
  “我没那么说过……”
  “算了吧,闫力什么都告诉我了。” 景燃顿了顿,“我承认,我不甘于平庸的生活,不甘于一辈子无所作为,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拼命读书、会挤破头也要挤进北京的名牌大学、会拿出全部的所有去争去抢。但,我想往上爬,和你在我的生活里,从来不冲突。我本以为……本以为……”
  袁振拿过了纸巾想要递给景燃,景燃却不接。他只得起身,走到他身旁,再一次递出去。
  “拿开!”
  景燃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情绪起伏剧烈。
  袁振从身后环住了他,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景燃并没有推脱,而是坐在那里,沉默着。
  “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呢?问你……怎么不早说?它毫无意义。”
  “对,毫无意义。”听着袁振在耳畔的低语,景燃无意识的重复。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说不说都改变不了事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为了告诉你,你是个多么糟糕的男人。”
  “我已经知道了。”
  “糟糕透顶!”
  “呵。”
  “我说这些……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本来也不想说……到这一步我不是要挽回什么,什么也无可挽回了。只不过是想陈述事实吧,有点不太甘心。本来这不甘心,随着时间慢慢蒸发了,谁也不是没感情的人,我跟他在一起……说实话,并没有什么不快乐,也很稳定,也有感动的时刻……其实一切就这样下去了,也就这样下去了。偏偏……我又遇上了你,我真的是想极力回避的,我知道……我一看到你,肯定会……可,就那么遇见了,而你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再之后,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就是一口气憋在心里,我向你示好,你拒绝我……我越想要接近你,你越是跟我拉开距离,我一想到,你是顾及那个人的感受,我就……包括那天,我心里特别难受,找闫力陪我喝酒……咱们明明离着那么近,却想见不得见……我喝了很多,闫力也被我灌得一塌糊涂……他回不去了,我就拖他回了房间……并排躺在一起,我确实想跟闫力做爱,可……我就是想气你,我就是……明知道你不会在乎了,我……可是我悲哀的发现,我不能。我不能还要硬装出我能……我其实真的不想把闫力卷进这场无聊的风波……他真的帮到我很多,他……”
  袁振轻拍着景燃的手臂,认真的倾听着。
  “很荒唐,是吧。我自己都知道荒唐。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每次飞来,我就会心情恶劣,一边照顾他父亲,一边想着你。每次飞回去……躺在他怀里,我又一整夜一整夜的内疚。反复的翻身,他就会醒过来,抱着我,问我怎么了,我根本无言以对。明明知道我有了现在的生活,可是好像飞机一落地,我就……我就进入了旧日的时间里。”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接受了你的示好,你要怎么办?”
  “最可怕的就在这里,我想过。而且在想象中,它进行的异常顺利——我会辞掉国外的工作,然后收拾行李回国,再然后……可是,每天我醒来,他做好早餐在餐桌上看报纸,我端着咖啡杯在他对面坐下来,眼睛总会红,还要推脱说是没有睡好。他什么都不多问,只是将餐盘放到我面前。那一刻,我清楚的知道,其实我根本不会顺利的跟他分手,我一样会难过……”
  “那现在我们知道你说出来的原因了。你要结束一端。而这一端,是已经流逝掉了的我们,你跟我。”
  景燃靠在了袁振的怀里,像是赞同一样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你还是幸福的。我真的不是挖苦你。你并非,不爱他。你只是,太恨我了。”
  “如果真的是恨,为什么我现在又恨不起来了?”
  “不值得吧。不值得为我打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呵呵。你值得我爱,在一起的那些时候,每一刻,我都知道。我不恨了,是因为,全说出来,我发现,它就是这样了,结束了,没有谁对了、谁错了。后悔或者不甘心,无济于事。”
  景燃慢慢平静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说了许多话,直面的、理智平静的。
  在此期间,袁振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时间仍在,是我们飞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