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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4/06/16 13:28 / 1839 / 129
【小说】仙道炼心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8 03:43:47

第七章 烛影瑶光
  李瑟遇到道衍后,他前二十年的所有想法和信念,都被完全的颠覆了。尽管他处处掩饰,可是那种因为心灵愉悦,因发现了宇宙人生的一些秘密而带来的激动,都逃不过两个人的眼睛。
  一个是古香君,因为她太熟悉李瑟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细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另一个人虽然接触李瑟的时间很少,可是她太聪明了,再加上她来到了繁华的都市,凭藉她的睿智,开启她的慧眼,所有众生的喜怒哀乐,无不显现在她眼中,无不使她眼界大开,这人自然是智慧超绝的楚流光了。
  这天李瑟来看楚流光,建议道:「我不常来看妹妹,还请妹妹原谅。你如果嫌闷的话,让宝儿或者香君陪你走走,就不会闷了。外面有很多新鲜的事物呢!你应该瞧瞧。」
  楚流光笑道:「没有闷呢!宝儿家大的很,我都还没有逛遍呢!哥哥不得闲,也不用天天往我这里跑。」
  李瑟笑道:「我哪有什么事做,还不是整天乱逛!不过听到妹妹的一件趣事,就忍不住跑来问问了。」
  楚流光笑道:「是不是我帮人逃脱官司的那件事情?」李瑟道:「不错。我听宝儿说,她有一个朋友,不知为什么,以不孝之罪,被他父亲告到了衙门里。不孝当治罪,而且就算他父亲有什么错,也没有儿子告老子的道理,这官司是一定输的了。可是听说你教了他一个主意,使他免于被惩罚了。宝儿都不晓得你出的是什么主意,非要我来问你,再加上我也很好奇,就来问你了。」
  楚流光笑道:「没什么啦!我只是让他在左手写着:妻有貂蝉之貌;右手写着:父生董卓之心。然后让他在堂上只是痛哭,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把双手给那官员看就是了。」
  李瑟听了楚流光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董卓和貂蝉算是公媳的关系,董卓却贪图貂蝉的容貌,想霸占她,是古代丧德败坏的一个代表,因此审案的官员一看,立知其意,以为事实是做老人的不对呢!见这孩子很孝顺,不把家丑外扬,就把人给放了。因为此事大是不雅,所以楚流光不把这个主意告诉给王宝儿,难怪王宝儿打听不出来。
  楚流光见李瑟沉思不已,道:「大哥,你是生气了吗?我乱出主意,管别人家的闲事,欺负老人家,你定会怪我吧?」
  李瑟哈哈笑道:「没怪你啦!其实有很多老人,虽然是好心,但也是很可气的,为了子女能实现他们的梦想,或者为了让子女按他们认为正确的路走,可是不择手段呢!人人其实都有他们自己的梦,再加上时代在变化,所以有时老人体谅不了年轻人的心,这就造成了痛苦和隔膜,也是人间的悲剧呢!而且妹妹聪明的很,我相信妹妹绝不会做错事情的。」
  楚流光听了微微点头,心想:「大哥果然聪明多了,他的心里没有障碍了,真是又开通,见识又高。要是以前,说不定会怪我呢!」望着李瑟,心里甜丝丝的。
  二人正在闲聊,忽然,一个少女突然闯进屋来。楚流光站起笑道:「花妹妹是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先坐下来吧!有什么事情也得慢慢说啊!」来人正是和冷如雪闹了别扭的花如雪。花如雪也不理会楚流光,对李瑟哀怨地道:「公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地回答我。」李瑟见了花如雪的神情,奇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事请说好了,我可没骗过你啊!」
  花如雪道:「那好,我问你,你到底爱我不爱我?」李瑟虽然聪明,可是这个问题棘手的很,看了楚流光一眼,然后迟疑地道:
  「我……我虽然想爱姑娘,可是我是有家室的人,因此恐怕姑娘对我的恩情,我是不能消受了。」
  花如雪不等李瑟说完,就道:「可是冷如雪呢?你为什么就可以要她?」李瑟尴尬地道:「这个……这个是不同的。有些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花如雪道:「好,那就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我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起的和冷如雪一样?你见到我的时候,原来心里面一直在想着她,连给我起的名字都和她的一样。别的我可以忍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我的名字都要和她一模一样?我只是想要你给我起个名字,只属于我的一个名字而已!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做到吗?难道我在你的眼里,还是一个畜生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点快乐,你都不给我?你都不给。」说完泣不成声。
  李瑟目瞪口呆,花如雪一直以来单纯可爱的很,虽然李瑟知道她深爱着自己,可是因为不能爱她,只好处处躲避,不过见她单纯的很,也没什么难以招架的,也不给他增添麻烦,还处处帮他,所以对她很感激的。如今见她突然伤心欲绝,哀怨无比,不由怜念大起。
  李瑟柔声道:「花妹妹,你不必难过,我认识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世上有冷如雪这么个人呢!所以你不必伤心,你的名字,我的确是为你起的。我认识你在先,遇到冷姑娘在后,你们名字一样,只是巧合而已。就算重名,也是冷姑娘重你的,你不必因为这个难过。」
  楚流光也笑道:「是啊!妹妹平时温柔大方的很,今天怎么因为这件小事不开心了呢!来,到姐姐这里,仔细说给姐姐听,看看妹妹因为什么不开心。」哪知花如雪毫不领情,看也不看楚流光一眼,盯着李瑟道:「好,你既然说我的名字不是因为她起的,那么这是你写给谁的?」花如雪说完,手一张,就出现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李瑟。
  李瑟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字迹,一下令他想起和冷如雪初婚的甜蜜岁月,不由一阵恍惚,随即叹道:「不错,这是我写给冷姑娘的。可是……」花如雪不等李瑟说完,抢过那张纸,往李瑟脸上一抛,随即跑了出去,哭道:
  「你是坏人,你们人都是坏的。我恨你,我再也不爱你了。」纸张在李瑟头上化做无数碎片,慢慢散落,宛如烟花,又似飘雪。李瑟的心里也寒冷如冰,他无力地伸出手,可是知道挽留不了什么,又放下了。
  楚流光见了,忽地也是伤感,忙强笑道:「大哥,花姑娘气走了,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李瑟黯然道:「我以为我看破了一切,心再也不会悲伤,可是遇到事情,看到让一个好女孩伤心,我却无力改变什么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悲痛,这就是人生,悲欢离合,不可避免。」
  楚流光道:「可是你可以让花妹妹开心啊?只要你想。」李瑟道:「早晚她会伤心一次,何必呢?早伤心,早痊愈,让她去吧!」楚流光道:「不一样的。花妹妹外柔内刚,你去挽留她,她也不会留下的,但是你去哄她,她的伤心就会减轻许多。」
  李瑟听了,知道楚流光聪明绝顶,又是女孩子,定然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忙道:「好,我听你的。」
  李瑟跃出房门,往栖香居奔去,料想花如雪就算想离开,也必会先回去收拾东西的。
  李瑟才到半路上,忽然一人从道旁跃出,拦住了李瑟。李瑟见了,奇道:
  「梁弓长,怎么是你?不是叫你不要到处跑吗?我要不是有要事,就带你们离开京师了,你们等我就是,何必着急?」
  梁弓长嬉皮笑脸,在李瑟耳边耳语了几句。李瑟吃惊地道:「什么?你们又把薛姑娘给掳去了?你们失心疯了不成?不是让你们老老实实的吗?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梁弓长道:「玉大,是这样的啊!我们要炼一味丹药。」李瑟脸色一沉,道:「炼丹药?你们要把她……你们糊涂啊!快说,她现在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李瑟心急之下,伸手就抓住了梁弓长的衣领。梁弓长连忙挣扎道:「玉大别急,她可是好好的呢!您要是不答应,我们怎么敢胡乱行事,和您抢女人?再说她可是关乎您的大计啊!」
  李瑟暗怪自己鲁莽,松开手道:「那你快带我去,把她放回。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大计,还是不听话,真是不晓得你们怎么想的!」梁弓长道:「玉大请和我去玄武湖就知道啦!」李瑟一怔,心里一叹,暗道:「花姑娘,对不起你了,我要去救薛姑娘。你恨我好了,那样对你恐怕更好,你早忘记我,就能早得到幸福,我因为喜欢你,才不能害了你。看来天意也是让我们早日分离,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们见。」梁弓长见李瑟忽地发呆起来,心里暗笑,道:「玉大,您这么担心薛姑娘,看来您很爱她啊!」
  李瑟把花如雪的事情抛在脑后,道:「爱她?你怎么这么说?走吧!我去瞧她,你们老是给我惹麻烦,真是不晓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大。」心里想:
  「爱?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可能对香君是爱,希望一辈子在她身边,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一丝的遗憾?炼心之道,真是非常困难之事。」梁弓长见李瑟着急的样子,便随他去了。心想:「老大泡妞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了,让薛瑶光魂不守舍,神魂颠倒的,害了相思病,老大却还不知道呢!今天成全他们,老大到时心里一定高兴。」
  梁弓长洋洋得意,把李瑟带到玄武湖上的小舟,其余三大淫贼铁鼎等三人都恭候多时了,见了李瑟自是一番亲热。
  四人绝口不提薛瑶光的事情,只是陪李瑟饮酒,谈天说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李瑟此时心里也是定了,晓得薛瑶光无恙,既然来到这里,薛瑶光也就没什么危险了,索性陪四人饮酒。
  李瑟胡说八道了一番,胡乱吹嘘,又察看四人的意思,暗中劝他们改邪归正,四人对李瑟的话倒也很是听从,李瑟不由安慰,心想:「假以时日,说不准可以让他们脱离蝴蝶派呢!」
  直到月上林梢,五人尽兴而罢,梁弓长笑嘻嘻地把微醉的李瑟拉起,道:
  「玉大,该您入洞房啦?」
  李瑟本来就没喝多少酒,听了这话,立时清醒了,心下虽狐疑,却假意大着舌头道:「什么洞房?」
  「南荡」杜开先大笑道:「玉大,我们为您找来了一个绝美的小姐啊!让您享用,我们做兄弟的能为您效劳,真是高兴啊!梁老大还说有什么别的用处呢!
  总之,玉大快用些真本领,让我等开开眼界吧!」杜开先边说边是狂笑。接着四人不由分说,就把李瑟拥进船舱里。船舱里灯光明亮,布置的豪华艳丽之极,打磨光滑的地板,发出微黄色的光,床帏曼妙,床上铺的是艳红色的床单,极是喜庆。
  李瑟瞧见地板上伏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美貌少女,容颜之美,在灯光的掩映下,更是使人不敢逼视,正是风华绝代的薛瑶光。
  李瑟看了一惊,连把四人拉出,在舱外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都把我弄糊涂了。」
  梁弓长神秘地一笑,道:「玉大,您是不晓得啊!其实这薛丫头早迷上您了,我偷偷听她说话,知道她在想您呢!这不,我们做兄弟的就把她给掳来了,既帮了您,又帮了她,真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啊!」
  李瑟听得眉头紧锁,道:「这丫头会喜欢我?不行,我还有几个女子没迷倒呢!要是先被她缠上了,岂不是碍手碍脚的?那可是很麻烦的。你们不晓得我的计划,还是不要再自作主张帮倒忙啦!」
  梁弓长奇道:「玉大,不会啊!女孩子要是被弄上了床,就会越发的爱你了,到时您予取予夺,不是更加的得心应手吗?岂会是您的障碍呢?」李瑟心想:「这家伙看来还真有些见识。」便道:「你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过这薛姑娘的脾气你就不了解了。她可是个聪明人,再加上被我迷住了,爱上我了,岂会不嫉妒?女人如果爱上一个人,那是没有不希望意中人只爱她一个的。
  不过因为我先有了妻子,她没有办法,自不会找香君的麻烦,可是如果我再要接近别的女孩子,那是再也休想了。她聪明又干练,看管起我来,那还有什么难的?如此一来,我们的大业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李瑟说的四大淫贼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李瑟见了,有些得意,见效果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再说话,静看这四个家伙如何收拾局面。
  好一会儿,铁鼎摸摸肚皮,皱着眉头道:「玉老大,您说的确实是大道理。
  可是您是我们蝴蝶派的门主啊!您要是用上了我们门派的功夫,那女孩子被您用过之后,岂不是什么都会听您的?何来嫉妒之说?」李瑟微微一笑,心想:「几个家伙原来太笨啊!世上哪有这样的功夫!」道:
  「你们说的是小乘功夫,如果以情欲夺得女子一时的身心,倒不是难事,可是我要的乃是她们的心。女人一旦爱上,就不会轻易改变,这才是最宝贵的。我行的乃是大事业,因此不能不慎重,务必让她们全心爱我,方能助我成就大事业。」四人听了,齐声赞叹,大夸李瑟高瞻远嘱,深谋远虑。过了一会儿,梁弓长忽地把李瑟拉到一边,有些忸怩地道:「玉大,我要炼制一些丹药,需要资质极佳的女子的红丸为药引,薛瑶光是极好的鼎炉,您要是觉得她有些多余,不如把她让给我好了,我盗了她的处子之身,她定会爱上我,于我们蝴蝶派是一样的大有好处。我用其落红炼制丹药,可以延年益寿,增加功力,不过如果玉大要是改变主意,亲自用了薛瑶光,属下会更高兴的。我相信门主的功夫,嘿嘿!如果能亲眼目睹门主的功夫,属下可是荣幸之至呢!」说完一脸奸笑。
  李瑟听了一惊,道:「你这歪门邪道的东西,还是不要用好了。以女子的红丸炼制丹药之说,乃是虚妄无稽之谈,你岂可当真?」梁弓长奇道:「什么?难道师父传下来的法门是不中用的?那我更要验证啦!
  如果玉大觉得薛瑶光还不是破身的时候,那么我去找别的女子好了,虽然资质差些,也没有办法啦!」说完摇头叹气。
  李瑟听了,脑筋一转,道:「好啦!这样好了,我去把薛姑娘迷倒吧!至于以后的计策,我想会有办法解决的。」
  梁弓长听了大喜,说道:「我就晓得玉大的功夫可是非常高深的。」在李瑟走进船舱前,梁弓长笑呵呵地递上来了一块白色的纱布,李瑟知道他的意思,笑了一下,拿着走进船舱。
  梁弓长望着李瑟的背影,忽地露出狡猾的笑容,不过随即一皱眉,面现愁容,心想:「怎么我计策得逞,却有些不开心呢?难道我……」梁弓长对他想到的事情有些恐惧,忙压下想法,摇了摇头,走了开去。
  船舱中烛影摇曳,流光闪烁,映在华丽的船板和屋中的摆设,煞是眩目。但更迷人的是船板上的一个美人,其明眸皓齿,在灯光中迷人魂魄,任是柳下惠到此,也怕要失心动意。
  李瑟盯着眼前的美人足有好一会儿,然后忽地转身出门,对着门后的四人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真要看我表演蝴蝶派的御女心法?」四人也不觉尴尬,齐声说好。李瑟不觉莞尔,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日后自会传授你们本门高深的心法。不过这御女之法却不是最上乘的,你们学来也没什么用处。若要光大我派,可不是凭藉这些东西就可以做到的。如果你们听我的话,请摆上一桌酒宴,然后下船去吧!我要和薛姑娘把酒言欢。」梁弓长怔道:「玉大,那我托您的事情?」
  李瑟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必会做到的。」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8 03:55:09

第八章 一视同仁
  玄武湖中一叶小舟,在夜风中自由飘荡,船上透出的微光,在夜色的包围中,宛如萤火,忽闪忽灭。
  此时,李瑟把薛瑶光的穴道解开,然后端坐在椅上,微笑注视着薛瑶光。
  薛瑶光轻轻扭动了下身子,让麻木的身体舒展开来,然后缓缓站起,在李瑟的示意下,轻轻坐在摆满各种食物的桌旁。
  薛瑶光秀目盯着李瑟,道:「李大哥笑什么?莫非瑶光有什么可笑之处?」李瑟鼓掌大笑道:「不是,我是佩服姑娘的大将风度呢!你被人劫持,又突然见到了我,应该满腹都是疑问才是。可是你平静如常,又什么也不问,就是大好男儿都做不到像姑娘这样的镇定自若啊!」
  薛瑶光用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笑道:「不是呀!我其实是很怕的,不过我信任李大哥,所以见到了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大哥你真是我的福星,我一有困难,大哥就及时出现。」
  李瑟苦笑道:「姑娘真会说话,你不揭穿我和那几个人是一伙的,真是给我留了好大的情面。」
  薛瑶光嫣然一笑,道:「那大哥定是有苦衷,是也不是?」李瑟道:「嗯!实情确是如此,不过姑娘这么说出来,我都觉得我好似在说谎一样。这事说来话长,姑娘半日没吃东西了吧!请边吃边听我解释好了。」薛瑶光一笑,道:「嗯!我是有些饿了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伸出白玉一样的小手,拿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姿态之美,又让人出乎意料,李瑟看得一呆。
  李瑟等薛瑶光吃了一会儿,才道:「我初出江湖,就遇到古怪的事情,如今的一些纠葛误会都是由此而来,因此我不得不从头说起。」李瑟见薛瑶光微微点头,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便把他的来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李瑟道:「或许花蝴蝶前辈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因此不惜死在我的手上。他的确是位高人,做事真是天马行空,我起初迫不得已,学了他的一些功夫,哪知越学越觉得他的功夫不像外人想的那样卑鄙、龌龊和下流,他的心法,其实也是大有用处的。我想,是不是花前辈想让我改造蝴蝶派呢?他知道我是正派的人,可是仍把他的功夫交到我的手里,大有深意啊!」说完凝神思索。
  薛瑶光听得红晕上脸,心想:「这淫贼……淫贼的功夫,能有什么用处?古香君她们……她们……」薛瑶光越想越羞,不禁捂住了脸。
  忽听李瑟又道:「薛姑娘,我的事情,如今你都晓得了。你以前对我的种种误会,我想你现在一定也都了然于胸了。你放心,今日我会让你平安地离开此地的,不过请你相信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觉得这几个淫贼人还不错,虽然误入歧途,可是看他们前些日子的表现,我相信如果我开导他们的话,他们一定可以改邪归正。姑娘菩萨心肠,必不会为难我的。」薛瑶光「嗯」了一声,然后俏皮地道:「不过那可不一定啊!看你给我什么好处啦!否则我三番两次的被这四个坏人戏弄,这口气叫我如何咽的下?」李瑟心想:「薛姑娘怎么和公主一样的脾气?难道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想法?」笑道:「好,姑娘想要什么好处,如果我能办到,一定照做。」薛瑶光心想:「他的经历原来是这样的,他必不会骗我。不过他说古香君和冷如雪她们是因为误会才喜欢他的,一定是骗我的,他若没有特别的才智,她们岂会下嫁?再说,无双公主也和他关系密切的很,他可没说这件事情。」见李瑟凝神望着她,目光澄清如水,面目大是英俊,不由心里怦地一跳,连忙低下头,支吾道:「什么好处,我还没想到,等想到再说。」李瑟大喜,道:「姑娘果然通情达理,来,你我痛饮几杯,因缘际会,我们能单独地一起在湖上饮酒,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我可不想错过。人生走上一遭,得该快乐的时候,可不要错过才好。」
  薛瑶光见李瑟豪情满怀,从不曾见他这么高兴过,欣喜地道:「大哥愿意见到我吗?为什么这么高兴?」
  李瑟笑道:「姑娘才智卓绝,令我大是钦佩。其实我是很愿意接近姑娘的,不过男女有别,以前没有见姑娘的理由,如今得此机缘,和姑娘泛舟湖上,岂不是一大快乐事?来,饮酒。」说完干了一杯。
  薛瑶光听了李瑟的话,也是高兴,就陪着喝了一杯。
  李瑟有意叫薛瑶光高兴,便着意哄她,薛瑶光又是才女,聪明伶俐,二人谈天说地,好不开心。薛瑶光原来就属意李瑟,如今得与之独处,不免情意浓浓。
  要知男女之情才开始的时候,不免带有功利色彩,或爱其才、其财、其貌等等,一旦爱上,这些也就不重要了。至于别的什么日久生情,被某一件事,或某种环境下打动等等,也都是如此。一个人爱上别人之前,都是百般挑剔的,但突然发现爱上了之后,以前的那些缺点也就不在意了。
  薛瑶光眼高于顶,可能是先对李瑟好奇,之后突然发现李瑟像自己的父亲,便在不觉间爱上了他。因此即使现在了解了他,但既然爱上了,岂会那么容易不爱呢?何况李瑟还有许多事情让薛瑶光不解,所以薛瑶光对李瑟仍大是着迷。
  二人谈笑甚欢,直到月过中天,李瑟忽地想起梁弓长交代的事情,因和薛瑶光熟了,宛如老朋友般,便笑道:「姑娘,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呢?」薛瑶光嗔道:「不是叫你唤我瑶光吗?你又忘了,该罚酒一杯。」说着举起一杯酒。
  李瑟笑道:「不错,我该罚酒。」就着薛瑶光的手,把酒喝了。
  薛瑶光酒气上脸,脸颊早布满红晕,灯下更是妩媚,含笑道:「大哥有什么事要我帮你?」
  李瑟拿出一块白布,道:「请你把腮咬破了,在此布上帮我涂上一些血迹吧!
  叫你受苦,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请你原谅。」薛瑶光任是聪明绝顶,到底是个姑娘家,一时不晓得李瑟让她这么做之后,李瑟有什么用处!
  薛瑶光想了一会儿,实在弄不清楚,便道:「李大哥,你让我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我一点也不知道啊!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李瑟支吾起来,最后脸色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后来干脆道:「你照做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啊!」
  薛瑶光听了,脸色一沉,道:「那好,这件事情你自己做好了,我困了,想睡了。」说完之后,薛瑶光便走到床前,睡了下去。
  李瑟暗怪自己鲁莽,不过难道真要告诉她实情?
  李瑟踌躇不已,走到床前,堆笑道:「瑶光,我知道你怕痛,不过我也是为你好……」
  薛瑶光背向着李瑟,也不转身,道:「我才不怕痛呢!哼!为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我可不能平白无故地领你的情。」
  李瑟见薛瑶光生气了,知道若不让她清楚原因,她是不会帮忙的。如果要是用他自己的血,那些家伙精明的很,一定能瞧出破绽。
  李瑟越想越气,怒道:「这几个家伙,真是叫人厌烦,若不是看在花前辈和我刀君一派有些渊源的份儿上,我真想杀了他们。梁弓长那死家伙说处子血可以炼制丹药,说你资质绝佳,定要你的红丸。姑娘冰清玉洁,岂可受他们的侮辱,因此我想要姑娘骗骗他们算了。如若要我用自己的血,原无不可,可是多半骗不过他们……」
  薛瑶光忽地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那……那如果我不答应,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做到吗?」
  李瑟失声道:「什么?」隐约猜到了薛瑶光的深意,不过立即暗骂自己卑鄙,忙道:「这个……别的办法我可不知,姑娘还是按我说的来吧!或者你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不成?」
  薛瑶光道:「我不知道,不过要我咬自己,我可不干!」李瑟怔住,柔声道:「瑶光,你不要因小失大,请帮我这个忙吧!」薛瑶光却道:「你才因小失大,你不用再说了,我一定不会那么做的。」李瑟呆住了,见薛瑶光背着他,也不理他,似乎生气了,就道:「莫非你生气了吗?」
  薛瑶光道:「是呀!你才知道吗?」
  李瑟奇道:「那为什么啊!你可是聪明贤慧,知书达礼的姑娘啊!你定是生那四个淫贼的气,我答应你,以后会替你报仇,整治得他们死去活来的。」薛瑶光嗔道:「我才没生他们的气,他们几个粗人可不值得我生气。」李瑟「啊」的一声,道:「那是生我的气了?」薛瑶光道:「我可不敢,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李瑟奇道:「那为什么?」
  薛瑶光道:「我气我自己丑啊!又没有魅力,一点也不吸引人。别人宁可作假,也不想睬我!我真是没用,难过的要死。」薛瑶光的最后几句微不可闻,不过李瑟听了,可是宛如巨雷在耳边响起,一下惊呆了。
  孪瑟颓然坐在椅上,可再不敢理会薛瑶光了,心里感慨万千,实在想不通薛瑶光如何会说出如此情深意重的话。女孩子若不是心甘情愿,情之所钟,断不会说出这样一番会带来严重后果的话。可是李瑟却如何处之?他已有两位爱人,就觉得每天忙碌不已,如果再沾惹上一位姑娘,那他可是生不如死了。这倒也罢了,李瑟是个宁可天下人负他,也不会负天下人的人,如果娶了薛瑶光,可是却没时间陪她,那他可是会内疚死的。再说薛瑶光那么聪明美丽,李瑟在她面前都觉得配不上她,因此是绝不想沾惹,兼且他和古香君两情如一,别的女子就算再美,他也不会动心。
  李瑟想了一会儿,便不敢再搭理薛瑶光,心里只想着如何应付那四个淫贼的事情。渐渐地,屋中再无声息,薛瑶光似乎睡着了一样。
  天渐渐亮了,曙光初露,李瑟一跃而起,把船划到岸边。四大淫贼早已等候多时,见船靠上岸来,无不欢声雷动。
  李瑟让他们在外面等候,回到船舱,正想把想好的主意悄悄告诉薛瑶光,忽见那块白布已沾了血痕,不由大喜,见薛瑶光坐在床头,脸若冰霜,看不出是喜是忧。
  李瑟见了薛瑶光的行动,就晓得她原谅了他,配合他的行动,当下一笑道:
  「瑶光,得罪了。请你还是再委屈配合我一下吧!『嫂溺援之以手,权也』,请不要在意。」说完不等薛瑶光回答,一下把她拦腰抱起,大踏步就往外走。
  薛瑶光一个冷不防,不由嘤咛一声,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待到了外面,忽然见到了外面的人影,更是害羞,把头埋在李瑟的怀里,再也不肯抬头,在李瑟宽阔温暖的胸膛上意乱情迷,至于李瑟何以前倨后恭,更是想不透了。
  李瑟把那块白布丢给梁弓长,也不说话,抱着薛瑶光径直去了,只听四人道:
  「恭送门主。」
  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李瑟把薛瑶光放下。薛瑶光脸上的红潮未褪,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只是喘气。
  李瑟道:「我怕那几人看出破绽,因此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姑娘和妇人走路的姿态有些不同,一般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来,四大淫贼是此中老手,自然可以看得出来,所以李瑟便把薛瑶光抱着离开了。至于以后会否被发现,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薛瑶光到底是女孩子,又沉浸在情欲之中,对李瑟的解释半懂不懂,心想:
  「他……他到底还是喜欢我,故意抱我呢!」如此想着,便害羞不说话。
  李瑟见薛瑶光不说话,一味害羞,还欲再说,忽地林后转出一人,抚须朗声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李瑟见来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眼如日月,声若雷霆,鼻额如山岳,留着三寸短须,身材高大修长,其气度风韵,扬扬威势,大是迫人,如许英雄人物,李瑟看得呆了。
  却听薛瑶光含羞叫道:「爹爹,您怎么来了?」李瑟惊道:「薛冠带?」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李瑟自从前几日被他师叔道衍点化之后,心志定力非先前可比,不说坚强如铁石,也是相差不远。可是薛冠带气势实在惊人,李瑟心志被其所夺,竟然惊慌失措。
  薛冠带对李瑟微微一笑,然后回身招了招手,远处走出两个婢女,搀着薛瑶光走了。薛冠带见薛瑶光频频回头观望,笑道:「乖女儿不必担心,我知道你的心事,还会把他怎么样不成?」薛瑶光这才含笑放心去了。
  此时李瑟也是恢复了冷静,见薛瑶光去的远了,欠身行礼道:「薛伯伯安好,小子无状,请您海涵!」
  薛冠带扫了李瑟一眼,笑道:「方今天下,少年英才无数,不过你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物,我观察了你很久,发觉你虽纵意鲜花丛中,但的确毫无动心,这点出乎老夫意料,就算我年轻时面对美女,也是不能毫不动心的。」李瑟见薛冠带说话和蔼可亲,浑身舒服多了,不禁暗自佩服。薛冠带是名闻江湖的一代宗师,武功修为高深莫测。他开始时运足气势,力压李瑟,逼的李瑟惊讶出声,测出李瑟的修为深浅之后,便突地变换气势,又让人如沐春风,真是掌控自如,如此本事,果然叫人心惊。
  李瑟暗自警惕,道:「前辈是一代宗师,能得见尊颜,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小子做事糊涂,又颠三倒四的,前辈不治罪已属万幸,您的夸赞,可是万不敢领受。」同时心想:「薛冠带的威名绝不是凭空得来的,难怪薛瑶光两次轻易地被擒都有恃无恐,原来薛冠带都在暗中窥视,我要是真有什么异动,定会身首异处。
  京师高人甚多,几个淫贼还能平安无事,那都是多亏了我,他们真要做出什么坏事,此刻说不定性命已是不保。」
  薛冠带道:「你行事颠三倒四也好,乱七八糟也罢,和我却没甚干系!只不过我是为了我的乖女儿才找上你了。否则就算你把京师闹了个底朝天,我也懒的瞧上你一眼。」
  李瑟听了这话觉得奇怪,本来以为薛冠带侠名满江湖,定会是个正义人物,要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做为一代宗师,他还会坐视不理?
  李瑟思之不明,拱手道:「请前辈训示。」
  薛冠带道:「前些日子,我的乖女儿突然造访我的凝丝居,三年来,这是她第二次有事情问我。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却见她来了只是低头不说话,还未开口脸就先红了。我的女儿掌管我薛家生意,官商兵武,各种人物都经常打交道,什么大事没见过?如今这副神情,是我以前未曾见过的。是呀!她十八岁啦!已是大姑娘啦!」
  李瑟隐隐猜到,薛瑶光要和她爹爹谈论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系,心里一叹。
  薛冠带也叹了口气,接着道:「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心里矛盾的紧,欲待远离,可是却很痛苦。也许,她是个要强的人,越是难度大的事情,越是叛逆的事情,她才喜欢做。」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盯着李瑟,眼睛澄清如水,晶莹剔透,道:「我一听之下,大是好奇,方今天下,能令我女儿如此动情的人物,到底是何模样,居然还是个有妇之夫!」
  李瑟抵受不了薛冠带的目光,仿佛自己被看穿一样,忙拱手低头道:「所以前辈就想见见我,是吗?」
  薛冠带道:「不错,我暗中探看过你几次,可是叫人大失所望,我不明白瑶光为什么喜欢你,你迂腐有余,胆识不足,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李瑟听了却松了口气,道:「前辈眼高于顶,小子无德无能,不能入前辈法眼,那是自然。至于薛姑娘喜欢我,那一定是误会,也许她风华正盛,一时意动也是有的,可能过了几日,也许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呢!」薛冠带听罢,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我的女儿喜欢你,自有她的道理。她问我如何处之,我告诉她,只要她喜欢,就去做吧!」李瑟惊道:「什么?我既不入前辈法眼,这也罢了,可是我已有妻室,前辈还这么说,是何道理?」
  薛冠带冷笑道:「怎么?任凭你可以有三妻四妾,我的女儿就不可以喜欢一个人吗?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我女儿喜欢就成,等她不爱你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你了。否则她越是远离你,越是发现不了你的缺点,那样她会更爱你,也会更痛苦。」
  李瑟道:「可是一个人经历过痛苦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感情的,前辈让瑶光接近我,虽然可以让她暂时感受到幸福了,可是痛苦的事情在后面,等她发现不爱我了,还可以再选择新的生活吗?」
  女子失贞再嫁,就是现代,若要追求所爱,也多受限制,更别说古代了。
  薛冠带仰天长笑,然后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怎么不可以?她如果不喜欢你了,自然就会去寻找新的幸福,难道会为你守贞一辈子吗?那些愚弄愚夫蠢妇的假仁义,难道还想糊弄我的女儿不成?既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所欲为,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你以为女人选择了一个男人,就必须以一生为赌注吗?」李瑟是个聪明人,所谓的世俗法规风俗,也是并不放在眼里的。不过既然在红尘中厮混,想法自不免以世俗法规为准则看人,如今听了薛冠带离经叛道的话,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心想:「不错,我以前的确是想的左了,男女有何不同?
  我何苦给自己背负上那么多无谓的重担?她们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发现所得到的不是幸福,那么自然就会再去寻找了。她们都是智慧超群,冰雪聪明的奇女子,自不是一般别的女子可比。」
  听薛冠带又道:「俗语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来各自飞。『此话历来被人传诵,被视为真理,其中透漏了许多对人生的无奈和对人性的悲哀,可是世人却几曾认真地好好想过?一般结婚之前,男女互相爱慕,多半关心体贴,可是婚后呢?几多男子以为妻子娶到手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不仅不再体贴关心,甚至此后把她们当做牛马。平日里虽有孩子家庭等因素牵制,她们不容易发生变故,可是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自然就会为自己打算了,这怪不得别人。所谓因果报应,大是有道理的。「
  李瑟每每遇见高人,听了他们的言论,都仿佛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如今听了薛冠带的话,也是震惊不已。
  薛冠带见说得李瑟呆了,抚须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道:「你日后好自为之吧!
  情之一字,变化莫测,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日后失去了再悔恨莫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完飘然而去。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8 04:02:10

第九章 红尘如梦
  李瑟等薛冠带离开良久,才回过味来,忽然想起花如雪的事情,便把此事暂且搁下,忙回到王家,匆匆到了栖香居。
  古香君迎上前道:「你怎么一夜未归?到处找不到你。出了大事啦!」李瑟颓然道:「是花姑娘走了吗?唉!该走的终究要走,勉强不来的。」古香君道:「是的,她是走了,我也劝不住。不过昨晚有人捎信说,师叔病重,要你赶紧去瞧瞧呢!」
  李瑟道:「什么?居然有这等事?」想起前几日见他,师叔那时可是精神矍铄,宛如四十许人的样子,好好的怎么会就病了?师叔修为又那么深厚,绝无道理突然染病的。不过道衍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天命难违,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李瑟想到这里,忧心如焚,当下便携古香君同去庆寿寺。
  永乐皇帝朱棣御朝,几日未见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姚广孝,不禁浑身都不舒服。虽知少师姚广孝因病请了几日假,可是他十几年犹如一日朝来晚去,已是见惯了的,如今才数日不见,就觉少了脊梁骨一样,参与政事也是提不起精神。
  朱棣对群臣道:「少师几日未见来朝,以行,你曾去探看过,不知少师病情如何?你要如实禀告,朕虽老了,可并不糊涂,朕有不祥的预感,派去的几个太监,回来都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你是朕的爱臣,下朝后再去探看,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回来直说,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办理就是,务必要让少师安好才是。」
  杨士奇(字以行)扫了杨荣和解缙一眼,突地跪下,道:「臣等昨夜已是探望过少师了,陛下明烛万里,少师确实病入膏肓,三日未曾进食了。他想见陛下一面,可惜不能下榻,所以……所以请皇上移驾……」朱棣霍地站起,白须颤动,双手也是颤抖不已。群臣跪下喊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自古就有规矩,皇帝除非见大臣最后一面,方才可以探看病中的大臣,一经探看之后,大臣就算病好,也必须得死,因此道衍说出想见皇帝一面的话,其含义不问可知,再说臣子逾规请见皇上,若非命在旦夕,岂会如此?
  朱棣尽量平静下来,用颤抖的声音道:「移驾庆寿寺!」朱棣百战得国,威武赫赫,此时居然大是失态,可见道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朱棣从一个王爷到如今的九五之尊,道衍出力最大,他不仅出谋划策,还举荐良才,练兵训武,安抚百姓,运筹帷幄,堪比张良。
  朱棣一登基,便封道衍为太子少师,亲自呼少师而不名,宠荣终身,在中国的历史上都是异数。不过在诡秘凶恶的朝廷争斗中,道衍的殊遇和他渊博的知识,睿智的谈吐,论证严密的佛理分不开的,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的道心。
  朱棣四十岁得国,慢慢地变老,又加上后宫里许多美丽妃子在床榻上吸着他的阳气,耗费他的精力,和时光的毒手一样,把他压榨成了一颗空心的老核桃。
  如今快六十岁的皇上除了怕如狼似虎的娇美的妃子们,就是怕死,虽然他外表还是那么勇武干练,但骨子里却是怕死怕得要命。像所有在富贵奢华的境遇里度过了大半生的人一样,总会有点长生不老的奇想。朱棣虽是靠拚搏性命才得来皇位的勇武皇帝,可也是一个普通的人,身心都很懦弱,而道衍恰恰是他的精神支柱。
  朱棣需要什么,道衍清楚的很,他向皇上进过房中术。一些儒臣仰慕姚广孝的学问,钦佩和惧怕他的道术,可仍对他进献房中术颇有微词。虽然他们为对付姬妾,卧房里并不缺少海马狗肾之类的物什,也喜欢姚少师随手写下的几个行之有效的方子,但跟皇帝谈论闺房之乐,他们总以为是不合适的。
  道衍的智慧之高深,道行之莫测,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因此道衍的行为,许多大臣是理解不了的,都认定他是一个弄臣,敷衍皇上求得荣耀,当然,其中更多的是为了利益。想迫害他的大臣,当时汉、赵两王权势倾天,在宫中和朝廷多布内线,以收罗消息。汉王早有九五之意,在靖难之变时,他率兵冲杀在前,因此天下武将多与汉王交好,势力很大。
  朱棣答应过要立汉王为太子,后来变卦,就是因为道衍反对的结果,所以汉王想尽办法欲除了道衍而后快。
  还有一些在山林苦修的和尚,也诟詈道衍在富贵荣华中还有脸面侈言佛理。
  这里来自两种人,一是来自势利小人的嫉妒,他们不愿意看见过着好日子的人;一是来自被极端的信念束缚的和尚们的执拗,他们以为只有在苦寒的境遇中得道,不知在万丈红尘里修得的真身更令佛陀欣慰。他们才不管道衍持戒的严谨,修下了天大的功德。功德不仅来自他对皇上的劝诫,也来自他为无数的黎庶指点过迷津,为无数百姓安乐的生活出过多少力。
  如果想迫害一个人,那么谣言就是最好的武器了,道衍偷藏女人在寺庙里的事情传遍了京师,最后连朱棣都听到了传闻,在召见道衍时笑眯眯地查问,道衍倒真没有一点点的惊慌,少师毕竟是有道的高僧,敛神道:「老衲的德行就像村妇即将织就的白绢,在最后的关头,用没有洗净的脏手去点染的道理。何况我早已修为到了不动心的境界,即便有了魔念,以我的年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朱棣像所有喜欢一尘不染的圣人,又巴不得圣人做两件伤风败俗的事情的人一样,盼望着他的圣僧真有这样的风流事,但他知道这个不动心,一心要成佛的少师的道行,因为已经有好几趟,他让臣子引着美貌可人的女子,在半夜到姚广孝的禅房里去,指望引动精通房中术的老和尚的凡心,却从没有成功过。
  朱棣不由叹道:「是啊!是啊!这桩子事也无甚乐趣,朕也感到厌烦了,少师比我年长二十多岁,更没有道理动心了。」皇上摇着头叹息道。
  道衍说道:「就是这样,臣在知慕少艾之前就剃掉了头皮上的黄毛。我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酒没有喝一口,经文上说它是穿肠的毒药,我不相信;肉未曾吃一块,如果不是口腹的美味,为什么那么多人甘冒屠羊宰狗,杀生堕业的大不韪。色是指女人,观世音菩萨就是美女,她在马郎滩头施舍度人,那些男人一夜工夫就听从了佛法,可见男女的交合是美妙的事情,当然,这也不是我这个童男子所能知道的。」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道衍越发受皇帝的宠信,渐渐地,再没有人敢直接加害道衍了。但道衍年纪越来越大了,他们明白,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不过他们还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样快。
  当六十多岁的朱棣皇帝来到道衍的禅房时,见病榻上的道衍眉塌目陷,面容枯槁,须发皆白,闭着双目,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想起初见他时貌似猛虎,气宇轩昂,一团英气,如大罗神仙降世一般的模样,朱棣不觉慨叹,长叹了一口气。
  道衍听见声响,睁眼见皇帝亲自驾临,连忙起身,朱棣抢步向前把他扶住。
  道衍在榻上道:「贫僧何德何能,敢劳皇上的金身大驾,罪过,罪过啊!」朱棣听见道衍二十年来第一次不再称臣,而是以僧自居,知道他们的尘缘到了尽头了,叹道:「昔年你劝我起兵,说了一副对联:」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国乱民忧,王不出头谁作主。『我至今都还记得。如今我皇位已经做了快二十年,你却要离开了吗?「
  道衍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日月轮流,转眼已是八十余年,我这副皮囊在人间已是沾染了太多的灰尘。我知大限已到,过几日恐怕就要离开这红尘世界了,和皇上相识一场,这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皇上有什么话要说,请尽管说吧!和尚微薄之力,能够知道的,会尽力助皇上最后一次的。」朱棣愀然不乐,默然良久,才道:「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安居乐业,刚过上好日子,可仍是百业待举,不知少师有何良策,能使万民乐业,国家富强呢?」姚广孝心知这些不过是些题外话,微微一笑,仍是认真答道:「陛下,贫僧乃化外之人,贪恋红尘若干年,只为天下苍生谋福,蒙陛下言听计从,内心真是感激涕零。今天又蒙陛下驾临敝寺,不耻下问,贫僧也不能不尽点忠心。以贫僧愚见,陛下若想使国势昌盛,仍然首要在内修政治,外整军旅,与民休息,保护农桑。对于元人余孽呢!应予彻底打击,以肃边患。招抚百姓,安顿流亡,薄徭轻赋,如此何愁民之不富,国之不强呢!不过陛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一切仍是以稳为上。」
  朱棣道:「少师高论,不过眼下北平破旧,社会紊乱,元人余孽入侵,盗贼蜂起,你我君臣苦心经营十多年,奈何北平离京师太远,物质匮乏,人丁不旺,经济仍是不见起色,敌人仍是不断骚扰,这样下去,朝廷多受钳制,不知少师可有良策?」
  道衍深吸了一口气,不慌不忙,一字一顿地说道:「迁都!如今开凿运河,北上调集物资已不甚难,迁天下富户去北平正是时候。三年之内,务农者免粮,经商者免税,缺钱者贷钱,使城市繁荣起来。第二,还要大量招兵,修复万里长城,修复烽火台和驿站。第三,要设立特别的衙门,使其专此责,处置此事。」朱棣吸了一口冷气,道:「迁都?」道衍「嗯」了一声,朱棣沉默良久,然后霍然站起,道:「那么敢问少师,我们大明的陵地应该选在何处呢?」道衍道:「我曾陪陛下去过北平的黄土山那个地方,风水先生和金忠等人也都说好。我看黄土山明堂广大,藏风聚气,可以埋葬皇上的万子重孙。」朱棣听了高兴异常,道:「少师使朕顿开茅塞,如拨云翳而见青天啊!少师真乃上天赐给朕的珍宝。」朱棣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似的搓手不已。
  以后他果然把陵地定在了黄土山,改山名为天寿山,破土选陵。他却不知道衍说的是句隐语,意思是到万历皇帝的孙子崇祯,明朝就要灭亡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过了一会儿,朱棣清醒过来的时候,见道衍微闭双目,似乎睡着了一般,心知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再要不问关键的问题,恐怕就再没机会了,当下轻唤道:
  「少师,敢问您也参悟不了生死吗?朕还有多久的寿命?」道衍闭目道:「死并不是特别可怕,肉身如同火宅一般,死就是拔宅飞升,参加到新的轮回中去。这有什么不好呢?」
  朱棣又问:「那朕下一辈子能继续做皇上吗?」道衍道:「做鱼有做鱼的乐趣,做飞鸟有做飞鸟的乐趣,世世代代做皇上,并无趣味啊!」
  朱棣想了一想,想起批阅奏章,处理繁多复杂的事情,还要提防臣子,真是没什么趣味,尽管有许多好处,但要几生几世总当,真是厌倦。虽然觉得不做皇上有些遗憾,但姚广孝的话也大有道理,便不再问了。
  朱棣见道衍精神越发困顿,就道:「少师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吗?说给朕知,朕能办到的,定不负所托。」
  道衍睁开浑浊的双眼,道:「陛下记得方孝孺之事吗?」朱棣作声不得,良久才道:「少师请说,少师的临别心事,朕还不会答应吗?
  朕辜负了你一次,这次定不会违背,君无戏言,你说吧!」原来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举事大举南犯时,留道衍辅佐世子,就是现在的太子朱高炽,居守北平。道衍送燕王出郊,跪下说道:「臣有密事相托。」燕王问是何事?
  道衍道:「南朝有文学博士方孝孺,素有学行,倘殿下武成入京,万不可杀此人。若杀了他,天下读书种子,从此断绝了。」燕王点头答应了,记在心里,打进京师之后,大索罪人,虽列方孝孺为首犯,私心里很想保全,迫他降服,便召他的门徒廖镛、廖铭等人,入狱相劝。
  方孝孺怒叱道:「小子侍我数年,难道还不知大义吗?」廖镛等返报燕王,燕王也不以为意。
  不久之后,燕王要草拟即位诏,廷臣举荐方孝孺,乃复令出狱。方孝孺仍缞绖登陛,悲恸不已。
  燕王下殿降座慰问道:「先生不要自苦!朕欲效仿周公辅成王呢!」方孝孺答道:「成王何在?」
  燕王道:「他自焚死了。」
  方孝孺又道:「何不立成王子?」
  燕王道:「国赖长君,不利冲人。」
  方孝孺道:「何不立成王弟?」
  燕王语塞,无可置词,勉强说道:「此朕家事,先生不必与闻。」方孝孺还想再说,燕王已顾令左右,递与纸笔,又婉语道:「先生为一代儒宗,今日即位颁诏,烦先生起草,幸勿再辞!」方孝孺投笔于地,且哭且骂道:「要杀便杀,诏不可草。」燕王也不觉气愤,便道:「你何能遽死?即便你不怕死,难道不顾念九族吗?」方孝孺厉声道:「便灭我十族,我也不怕。」说到这里,拾笔大书四字,掷予燕王道:「这便是你的草诏。」
  燕王不瞧犹可,瞧着纸上,乃是「燕贼篡位」四字,触目惊心,不由大怒道:
  「你敢呼我为贼吗?」喝令左右用刀抉方孝孺口,直至耳旁,再驱使到狱中。下令收方孝孺九族,并及朋友门生作为十族,每收一人,便给方孝孺看。方孝孺毫不一顾,于是一律杀死最后将方孝孺牵出聚宝门外,加以极刑。方孝孺慷慨就戮,赋绝命词道:「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呜呼哀哉!庶不我尤。」方孝孺的弟弟方孝友,也被逮就戮,与方孝孺同死于聚宝门外。临刑时,方孝孺对他泪下,方孝友口占一诗道:「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华表柱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到家山。」这就是成语难兄难弟的来历。
  方孝孺妻郑氏,及二子中宪、中愈,皆自刭。二女年未及笄,被逮过淮河,俱投河溺死。宗族亲友及门下士连坐被诛,共八百七十三人,廖镛、廖铭等俱坐死。
  道衍提起往事,见逼得朱棣亲口答允他了,当下勉力坐起。朱棣见了,惊道:
  「少师但有心事,说出来就是,不必如此!」
  道衍咳道:「陛下,和尚最后求您一事,请您下令宽恕建文帝主录僧,令他们自由吧!」
  道衍的话一出口,朱棣一下作声不得,抚须沉思起来。
  道衍说的事大有来历,朱棣打败了侄子建文帝朱允炆,攻进京师应天。建文帝朱允炆听闻之后,便欲拔刀自尽。少监王钺在侧,忙跪下道:「陛下不可轻生,从前高皇帝升遐时,曾有一箧,付与掌宫太监,并遗嘱道:」子孙若有大难,可开箧一视,自有方法。『「
  程济插口道:「箧在何处?」
  王钺道:「藏在奉先殿左侧。」
  左右闻了此言,都说大难已到,快取遗箧开视。建文帝忙命王钺取箧,一会儿,有四个太监扛一红箧入殿,这箧很沉重,四围都用铁皮包裹,连锁心内也灌生铁。
  王钺取了铁锥,将箧敲开,大家注视箧中,都以为有什么秘缄可以退敌。谁知箧中藏着度牒三张,—名应文,一名应能,一名应贤,连袈裟僧帽僧鞋等物无不具备,并有剃刀一柄,白银十锭,朱书一纸,纸中写着:「允炆从鬼门出,余人从水关御沟出行,薄暮可会集神乐观西房。」建文帝叹息道:「命该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程济取出剃刀,与建文祝发。吴王教授杨应能,因名符度牒,与建文帝一起落发。
  监察御史叶希贤道:「臣名希贤,宜以应贤度牒属臣。」也剃了头发。
  三人脱了衣冠,披着袈裟,藏好度牒,整备出走,一面命令纵火焚宫。顿时火光熊熊,把金碧辉煌的大内尽行毁去。皇后马氏,投火自尽,妃嫔等除出走外,多半焚死。
  建文帝痛哭一场,便欲动身。在殿尚有五六十人,都伏地大恸,愿随出亡。
  建文帝道:「人多不便出走,你们各请自便。」鬼门在太平门内,系内城一矮扉,仅容一人出入,外通水道。建文帝伛偻先出,其余几人也鱼贯出门。门外适有小舟待着,舟中有一道装老人招呼建文帝乘舟,并叩首口称万岁。
  建文帝问他姓名,他道:「姓王名升,就是神乐观住持。昨夜梦见高皇帝命臣来此,所以舣舟守候。」
  帝与九人登舟,舟随风驶,历时已至神乐观,由王升导入观中。时已薄暮,俄见杨应能、叶希贤等十三人同至,共计得二十二人。
  建文帝道:「我已为僧,此后应以师弟相称,不必行君臣礼了。」诸臣涕泣应诺。
  廖平道:「大家随师出走,原是一片诚心,但随行不必多人,更不可多人,就其中无家室牵累,并有膂力可以护卫者,方可随师左右,至多不过五人,余俱遥为应援,可好么?」
  建文帝点头称是。于是席地环坐,由王升呈进夜膳,草草食毕。约定杨应能、叶希贤、程济三人,陪伴在建文帝身边。应能、希贤称比邱,济称道人,郭节、宋和、赵天泰、牛景先、王之臣数人,往来道路,给衣运食。彼等俱隐姓埋名,改号称呼。余十数人分住各处。建文帝又与诸人计议道:「我留此不便,不如远去滇南,依西平侯沐晟。」
  史彬道:「大家人太多了,敌人耳目众多,而且不知动向,倘或有人告密,反生滋害,不如往来天下,东西南北,皆可为家,何必定去云南?」建文帝觉得大有道理,是夜便寄宿馆中。天将晓,建文帝足痛不能行走,便由史彬、牛景先二人,步至中河桥,觅舟往载。
  正好有一艇到来,船夫是吴江人,与史彬同籍。史彬和他相识,问明来意,才知是史彬家人差遣来探消息的。史彬大喜,回去报告建文帝,建文帝便到了史彬家,同行为叶、杨、程、牛、冯、宋、史七人,其余的都告别各自回家,只是订了后会之期。建文帝在史彬家,居室西偏曰清远轩,建文帝改名水月观,亲笔用篆文书写。
  等到燕王即位,削夺逃亡诸臣官衔,并命礼部行文,追缴先时诰敕。苏州府遣吴江邑丞巩德,到史彬家索取诰敕等件,史彬和他相见,巩德道:「建文皇帝听说在你家,是否属实?」
  史彬惊道:「这是没有的事!」巩德不信而去。
  建文帝闻着此信,知道难再住了,于是与杨、叶两比邱,及程道人,别了史彬,不知去向。
  建文帝好文章,善作诗歌,曾经过贵州,题诗壁间,留有二律云: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心。
  凤返丹山红日远,龙归沧海碧云深。
  紫微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沈。
  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
  阅罢楞严磬懒敲,笑看黄屋寄团瓢。
  南来瘴岭千层迥,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辇,袈裟新换衮龙袍。
  百官此日知何处,唯有群乌早晚朝。
  朱棣知晓建文帝当了和尚,便命给事中胡潆等人专管此事,寻遍天下,在和尚中物色建文帝,久之不得,都已经十余年了。
  道衍见朱棣想了良久仍是犹豫不决,就又道:「相传先帝高皇帝襄助他,陛下何必赶尽杀绝,日后在地下怎么见先帝?」
  朱棣听了,震惊不已,咬牙道:「好,明日我就下令宽恕天下所有和尚!」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8 04:14:57

第十章 蛊惑皇帝
  朱棣离开庆寿寺,走到半路,忽然下令摆驾回寺,到了寺里,见照顾道衍的和尚道:「陛下请进,少师在等候呢!」
  朱棣也不多言,疾步来到禅房,走到道衍榻前。见道衍似乎沉沉睡去,朱棣不敢打扰,等了许久,见道衍仍不醒来,便轻声道:「少师,快快醒来,朕还有一事没有相教呢!」
  过了良久,朱棣见道衍的嘴唇微微抖动,连忙伏耳过去倾听,那声音微不可闻,朱棣听了良久,才听道衍道:「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朱棣不明所以,还欲再问,见道衍再无声音了,只好无奈回宫。
  夜半,朱棣霍地惊起,不及穿衣,便往外闯。侍候的太监连忙披衣上前,朱棣怒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这时,一个太监跌了进来,泣道:「少师……少师仙去了!」朱棣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昏迷不醒。
  朱棣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便信步乱走,也不知去往什么所在。不觉间来到了湖畔,见残月在天,参横斗转,湖上浩浩波光,清风欲动,一副清幽美景。而湖边绿萝翠蔓,丹桂苍筠,繁荫幽香,扑鼻而来。
  朱棣见此景色,不由迷醉,忘了内心的惶恐,观赏起景物来。正观赏间,忽见湖中摇来一叶小舟,小舟慢慢靠岸,舟上下来一个童子,弯腰施礼道:「累陛下久候了,请陛下登舟吧!」
  朱棣吃了一惊,正要开口询问,抬头见舟上笑呵呵走出一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正是道衍。
  朱棣惊道:「少师?你……这是何地?」
  道衍和那童子搀扶着朱棣上舟,道衍笑道:「陛下在红尘中时间太久了,难道不厌倦吗?请随和尚去鄙处一观。」
  朱棣忽然遇到道衍,心中的欢喜真是难以形容,初时还有些难以置信,这时见道衍神清气爽,好端端地陪他泛舟游湖,不禁大喜,喃喃道:「少师,我还以为红尘一别,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道衍笑道:「红尘浊世,我和陛下的缘分尽了,可是仙缘未了。我和陛下创建了万世不朽的基业,如今大功告成,陛下也该为身后之事打算了。」朱棣听了,知道道衍有点化他成仙的意思,不禁高兴,心情放松起来,不由浑身舒泰。但见小舟在湖面上划过,清波荡漾,月明当空,好风如水,真是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小舟到了一处岸边,系舟登岸,经过芳香的鲜花丛,忽见一石门洞开,里面路径平坦,欣然前往,但觉风日暄妍,天气清淑,竟然别有洞天。
  朱棣知道到了异境,更是高兴,再往前走,过了里许,只见桥林佳树,华屋林立,流水飞花,云窗雾阁,非复人间,瑶树琼林,自同天上。
  朱棣年高六十,虽雄心不减,但越来越见衰老,不免有成仙的念头,可是他一直深信的道法深厚的高僧突然离他而去了,不由心里大是悲哀。没料及峰回路转,不想他突然归来,又带他来到了宛如仙境般的地方,心里怎能不高兴?
  道衍引朱棣来到一个轩房,但见石枕竹床,清芙纱帐,一副清凉景象。道衍命手下童子进茶,那茶清冽可口,朱棣以九五之尊,都未曾见过。一会儿但见窗外降飞鹅毛大雪,下个不停,童子拿上了一个火炉和一些食物,道衍亲自拿了鹿脯烤了起来,一会儿肉香扑鼻,道衍请朱棣食用。
  朱棣奇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吃肉吗?」道衍大笑道:「这里离天庭最近了,人间仙界有何不同?陛下但放开怀抱,尽管用膳就是了。」
  朱棣也觉得饿了,就吃了起来。一会儿,忽然来了一队仙女,环佩叮当,个个美貌异常,都是凡间里少有的,朱棣看得呆了。
  那些仙女展歌喉,弄仙姿,歌舞曼妙,朱棣看得如醉如痴。此时道衍指着一个仙女,笑道:「陛下,请您慢慢享受吧!如果您得到这个仙女的仙气,那么您也就可以成仙了。」
  朱棣又惊又喜,虽然对道衍深信不疑,可是对此事仍是难以置信,狐疑地道:
  「真的?如此就可以吗?」
  道衍笑道:「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陛下。昔日很多先人遇仙上天庭的事情,载于史册,我是不会说谎的,陛下请相信老僧就是。别看这里石枕竹床的,却都是蕴涵仙气的,陛下住下之后就知道好处了。」说完笑着,带着那些仙女离开了,只留下那个最漂亮的仙女。
  那仙女袅袅来到朱棣身前,朱棣见她容颜美丽,竟然和他逝去的爱妃权妃面貌相似,不由更是情动,道:「爱妃,朕居然又见到你了。」那仙女道:「良宵苦短,陛下,我们还是及时行乐,然后再叙前情吧!」拥着朱棣,倒于床榻,忽然一声大喊,只见不知从哪跃出两个人来。
  朱棣大惊,见来人却是他的臣子金忠和袁珙,不由怒道:「你们来做什么?」二人也不答话,嘴里轻念咒语,只见朱棣怀里的那个美女一下变做了一具骷髅。朱棣大惊,立时昏了过去。
  朱棣醒来时,见床帏幔绕,金碧辉煌,床边金忠、袁珙二人闭目端坐,其余守护在侧的还有杨士奇、杨荣、解缙等几位大臣。
  朱棣一看,原来回到了他的寝室,不由怒道:「来人,把这两个妖人给我推出去斩了,竟然敢坏了朕成仙的好事。」
  此时金忠和袁珙也醒了,道:「陛下息怒,您是被妖人迷惑住了啊!少师已经不在了,您梦中见到的不是他啊!幸亏我们及时行法,否则陛下危在旦夕!」朱棣盛怒之下,哪里肯听,闻言更是震怒,喝令左右,怒道:「你们才是妖人,还不快快给我拿下。」
  左右的侍卫都齐看旁边站立的杨士奇等人,杨士奇道:「你们没听到皇上的命令吗?先把他们拿下。」那些侍卫这才把金忠和袁珙拿下押了出去。
  朱棣浑身冒汗,手脚冰凉,咳嗽连声。杨士奇等人连忙扶朱棣躺下,道:
  「陛下请息怒。」
  朱棣咳道:「这两个妖人,破坏了朕的好事,千刀万剐都不足惜。」杨士奇对解缙使了个颜色,解缙道:「皇上,他们虽有大罪,但赐自尽也就是了,他们以前也都为陛下立过功劳的。」
  杨士奇连忙道:「不错,他们二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臣未在陛下身边当官时,曾梦见自己登上高山之顶,俯视人间,茫茫一片,什么也分不清。抬头看去,见太阳就在眼前,红光闪烁,普照万里。臣于是举起双手把它捧起来,只觉那太阳滚烫滚烫的,一直热到心中。臣经过好长时间才醒来,看看自己的手,还直冒汗呢!臣感到惊异,便告诉了金忠和袁珙。袁珙解梦道:」太阳,乃是皇上的象征。
  如今你梦见自己登山捧日,这不是要当宰相辅佐皇帝吗?『后来,臣蒙皇上恩赐,果然伺候在陛下的身边,可见金忠和袁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解缙道:「不错,袁珙也给陶凯相过面,说他『五岳朝揖而气色未开,五星分明而光泽未见,宜藏器待时。不十年以文进,官二品,其在荆、扬间乎!』后来陶凯被陛下任命为礼部尚书、湖广行省参政,也算是为陛下识人举荐人才啊!」几人见朱棣眼神凝定起来,似乎在思索什么,知道他有些清醒过来了,应该趁热打铁。此时杨荣忽地跪下朗声道:「皇上,您忘了吗?您还是燕王的时候,留守北平。您和九个侍卫一起操练弓矢,在酒肆中饮酒。袁珙看见您就跪下道:」殿下何以轻身至此?『大家都笑他谬误,袁珙笑而不言,您便引他到宫中,他对您说:「龙行虎步,日角插天,殿下是太平天子也。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啊!』陛下能登基举事,袁珙等人出力不小,陛下难道要杀功臣吗?」杨士奇斥道:「杨荣,你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吗?袁珙和金忠乃是少师亲自举荐来的,陛下岂会有相害之心,如非他们有了大罪,陛下岂会处置他们?」朱棣乃是聪明的天子,虽被巫术蒙蔽了一时,此时也是清醒了不少,介面道:
  「你们不必再说了,朕此时有些明白过来了,让袁珙和金忠进来吧!他们和少师的关系非比寻常,是朕有些性急了。」
  袁珙和金忠进殿,朱棣道:「朕遇到了少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朕说说。」
  金忠道:「少师昨夜已经坐化了,不在尘世里啦!可恨有几个巫师,想趁此机会要谋夺陛下的性命。」
  袁珙道:「不错,这几个大法术厉害,要是差了一步,后果大是难料啊!不过现在陛下也还没有脱离险境,他们还会作法再害您的,请您一定要小心警惕。
  您以后千万不要走出宫门一步,由我和金尚书守护,和他们斗上一斗,胜负还是难料啊!可惜少师不在了,否则这些小丑怎么敢跳出来?」朱棣怒道:「朕天纵神武,威灵赫濯,何需怕几个小丑?怎么能示之胆怯呢!」朱棣成仙的梦被打破了,虽然知道金忠等人都是好意,但梦想破灭了,自然内心很是生气,不由恼怒起来。他本是武功皇帝,拚命得到的天下,此时震怒之下,不由脾气发作,失去了理智,令众臣退下,独自安寝。
  第二日,朱棣仍旧上朝,可是朝罢回宫,在车内猛见一个鬼魂仗剑杀来。朱棣急忙跳下步辇,向内殿疾步奔去,被门槛绊了,一跤跌倒在地。宫女们急忙扶起,朱棣挥拳把她们打开,恰巧被一个妃子看到,安抚了朱棣一会儿,又询问缘由。
  朱棣勉强说了,妃子便奏道:「陛下何不学唐太宗,用猛将把守宫门呢?」朱棣道:「朕昔年猛冠天下,何惧几个歹人吗?难道不怕外廷笑话?」幸好那鬼没再出现,朱棣等到晚上倒在御榻,又见一鬼掣剑,朝他的顶门砍下。
  朱棣闪过,跳将起来,浑身冷汗,乃秉烛而坐,拔剑在手,突然又觉得鬼魂已在背后。
  朱棣大喝:「何方妖怪?朕有命在天!你敢把朕如何?」大踏步转身砍去。
  鬼魂却在前即便又翻身迎向他,如此或左或右,或前或后,随其所向,面面盘旋,纠缠不休。朱棣使尽气力,抡剑击刺,直到天明。
  从此凡朱棣止息之处,鬼魂便在白昼现形,舞刀试剑,直逼朱棣而来。阴风飒飒,毛发皆竖,把两三个侍卫活活吓死。朱棣又见一个带赤金帕头,衣绛红衮袍的猛将,指挥猛士数十,杀进宫来。
  朱棣大叫左右,似梦非梦,霍然而醒,心里十分着急,想起金忠等人的话,不由悔恨不已,连忙吩咐传他们前来。
  命令才下,金忠和袁珙就步入内殿,跪下请罪道:「陛下,臣等道行浅陋,不能阻止贼人暗害陛下,真是惭愧,请陛下治罪。」朱棣这才知道,原来二人早在暗地里施法保护着他,否则恐怕那些鬼怪更要厉害十倍,连忙吩咐二人起身,又说了许多勉励的话。
  金忠道:「陛下,虽然有巫师暗害陛下,可是我们以前杀人太多,致使冤魂无数,陛下应该大赦天下,为陛下祈福。」
  金忠说的虽是实情,但他素性仁厚,一向以为以前杀戮过惨,几次要谏,又怕朱棣性子利害,惹出事来,不敢启齿。今见朱棣略有悔悟之心,又乘此机会便为天下百姓求利,也为他们求得福德。
  袁珙道:「不错,太子天性仁厚,不如请太子去宗庙祭奠,然后广赦天下,为陛下求福。臣二人得天之助,再勉力为陛下斗斗那几个巫师,一定能够除了那几个妖孽!」
  朱棣平素知晓二人的秉性,见二人一脸郑重,又要大行福利,才敢和那些巫师斗法,可见形势的危急,问道:「那几个贼子身在何处?朕封锁京师,难道还找不到他们吗?」
  金忠道:「他们法术高深,非凡人能够找到和制服的。陛下宽心,我二人必会维护陛下的安全的。」
  朱棣点头示意准奏,喃喃道:「我知道斗法不是你们二人所擅长的,你们一个善于卜卦,预知未来,一个善于识人善恶,预知前程。要是少师安在就好了,几个跳梁小丑,岂敢欺负到朕头上。唉!可惜少师没有留下一个传人啊!否则朕何至于此?」
  金忠和袁珙对望一眼,齐声道:「陛下,少师并非没有传人,他有一个师侄,现还在京师。」
  朱棣这几日被鬼魂缠的浑身无力,眼红目陷,此时一跃而起,大喝道:「什么?还有此人,他……他叫什么名字?」
  袁珙道:「他姓李名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朱棣听了,喃喃道:「李瑟……李瑟!」一下想起道衍临别的最后一语:
  「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
  朱棣哈哈大笑,道:「我懂啦!我懂啦!立刻传唤李瑟。李瑟乃少师传人,先袭少卿之位,若日后立了大功,再行奖赏。」一个皇上没见过面的人,突然得到高位,金忠和袁珙也不觉得稀奇,似乎是二人预料的一样,口中齐称皇上英明。
  袁珙道:「陛下,说实话,此次要害皇上的贼人非常厉害,我们二人心里一丝取胜的把握都没有。不过如今少师的传人要是能够襄助,就算他只有少师的一成本事,我们就胜算大增,再加上陛下乃万金之体,有神灵护卫,我等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朱棣听了大喜。
  金忠道:「我们还是先行布阵吧!之前我们二人只在外面行法阻止,浪费了许多法力也没什么效果,现在应该立刻布坛行法。」朱棣已经认识到了危险性和那些鬼魂的厉害,便命侍卫们配合二人行法。
  金忠和袁珙于是在寝室里选坎位方向,结起法坛。画定周围各七十二步,钉了桃神,布了鹿角,安置了五十名童子礼拜之位。后面竖立一柄大伞,伞下安长桌一张,摆列令牌法器朱砂印符等物。
  法坛四围以内,建皂旗七十二面,上书毒魔恶煞名讳。四周围以外,正北方竖立深黄长旆一面,上书「太上道祖灵宝大天尊」宝诰;正南方竖立绛幡一面,上写「九天玄女娘娘掌教法主」圣号;东方青帜上是庞、刘、苟、毕,西方素帜上是邓、辛、张、陶,共八位天将的符篆。
  金忠道:「如此,那些巫师的许多法术就都用不上了,陛下暂且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时侍卫报告,说李瑟带到。朱棣大喜道:「快请,朕不能亲自出去迎接,少师的弟子,朕真想看看他是何模样,你们还不快快让他进来?」世事无常,李瑟本是布衣,突然之间便得高位,卷入险恶的朝廷政治斗争之中。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奇遇?有什么样离奇的故事呢?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0:26:50

第八集  第一章 皇宫斗法
  李瑟在太监的指引下,一步步向内廷走去,师叔死了,他还没有见上几次面的一个亲人又离开他了。不过和第一次师父离开时不一样,他没有悲伤,不是他和道衍没有感情,而是因为他见识高了,也想通了一点,那就是人终究会死的。
  经历过一些生离死别的人,就都会把这件事情看淡的,何况师叔也是成仙去了,他还很羡慕呢!
  道衍离去的那晚,李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道衍在李瑟面前神采奕奕,丝毫没有一丝病态。他对李瑟道:「任何行业做到极致,都通大道,你不要以为行业有高下之分。当皇帝是大道吗?刘禅当皇帝,那么皇帝就是小道;种地是小道吗?
  陶渊明种地,种地就成了大道。红尘中人,藏龙卧虎,每个人都有你可以学到的东西,就看你是不是用心去体会。你的刀道,并不是你研究刀的本身就可以领悟大道的。」
  李瑟道:「师叔说的是,弟子以后再没有厌弃尘世,羡慕出世的想法了,我要学习师父和您,做一个混同世间,出于世俗的人,努力做出一番事业来。」道衍微微一笑,再不说话,递给李瑟一本书,道:「这本《道余录》,乃是我的心得,不过其中有很多真话,对儒家多有诋毁,儒家现在被当权者奉为正道,所以我的书不会被世人所容的,你看看吧!还有,我死之后,衣冠不可迁到太庙,不过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你把衣冠换了就是。」李瑟也不奇怪,道:「那么您的衣冠葬在何处为好?」道衍道:「大兴隆寺,那里终归会是我最后的地方。」说完再不说话。
  当晚,道衍趺坐而亡,可是身体柔软如轻纱,宛如只留衣冠。
  李瑟在皇宫里,想起师叔道衍的教诲,浑身充满了勇气,昂首向内廷走去。
  他要见的是当今的皇帝,皇帝虽然不懂武功,可是皇帝之气,上绝浮云,下绝地纪,一言之出,可以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比之任何武功高手都要厉害。
  李瑟见到一代宗师薛冠带,就被他的气势所左右,丢尽颜面,尽管他武功失去后气势大不如前,但李瑟见识到了薛冠带的厉害,知道他的心境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而他自己最厉害时也不过是强自振作,到不了收放自如的境地。
  李瑟由衷地知道了天外有天的含义。如今他又要见到皇上,之后又有一番什么收获呢!李瑟心里满是期待。
  李瑟通过这些日子出人意料的经历,知道他以前的见识太过浅陋,武功被废,先天之气已失去,这都不一定就会失去成仙的机会。虽然他不知道怎么破解,可是仙道之路本来就是虚无飘渺,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比以前更加难了,可是非常之事,便是巨难之事,只有刻苦努力,坚忍不拔,才有希望成功,坚持下去,必会找到门径。如今又要认识天下超绝的人物,必会对他有所启发,李瑟心里很振奋。
  李瑟被一个太监指引到了一处寝室,见床帐两侧站的是解缙和杨士奇等几个大臣,不过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只向帐里跪下,道:「皇上万岁,草民李瑟晋见。」帐里传来一阵大笑声,接着走出一人,把李瑟挽起,笑道:「你不再是草民了,朕已封你为少卿。你原来是少师的弟子啊!少师把朕瞒的好苦!来,让朕仔细看看,少师的传人是何模样?」
  李瑟不由自主抬起头来,见眼前的人一头白发,胡须又长又白,大是稠密,皱纹虽少,是个极老的老头,可是眼神炯炯,如电闪一般直透人心,威严气度震慑人心。李瑟虽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感觉到了异样,虽然皇帝对他如此亲厚,优待有加,可是天威难测的感觉仍是非常强烈。
  李瑟低头道:「陛下如此抬爱,折杀小子了,小子岂敢承受,请陛下回榻休息吧!」
  朱棣笑道:「朕确实重病在身,不过见你英气逼人,年少英雄,生气勃勃,朕仿佛回到了少年之时,身体也大好了啊!」
  金忠道:「不错,李少卿一身正气,又得少师真传,如今皇上被邪魔行法蛊惑,我和袁师弟正感头痛呢!你来的正好,施展出你的本事来,让我们一起和那几个邪魔斗上一斗,让他们识得我们的厉害。哈哈!」李瑟躬身对朱棣道:「陛下有爱屋及乌之意,可恨小子只见过师叔几次,又生性愚笨,师叔的本事一分也没学到,否则誓死也要报答陛下的。」朱棣听了心里一震,迷惑地道:「哦?你说你没有学到少师的道术?」李瑟思索了一下,道:「不错,小臣岂敢欺骗皇上?不过我的一个义妹,法术高强,陛下若得她相助,必会高枕无忧!」
  朱棣喜道:「如此甚好,快请!」
  楚流光到了宫廷,金忠和袁珙在殿外相候,二人上下打量了楚流光一阵,袁珙忽地惊道:「姑娘,你……你将有大劫难啊!不知道你预料到了吗?」楚流光微微一笑,道:「袁先生果然厉害,不过您不必担心,师叔已经指点过我了,我晓得怎么应对。请金大人和袁先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能安然度过劫难的,二位放心。」
  金忠道:「我们明白,你做的是逆天之事,一丝错不得的,你若有吩咐,我们必会相助。既然少师指点过你,你又这么有把握,我们也就不担心了。不过你看暗中谋害皇上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楚流光道:「不如速战速决,二位前辈若是信任小女子,就请归我调遣如何?」金忠「哈哈」笑着答允,袁珙抚须微笑点头,二人都是智能见识超群之人,见楚流光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口气如此之大,神情自若,又很直率,自然有绝技在身,否则一般的女子,就是抛头露面都害羞的很,岂会主动承担责任呢?何况既然道衍指点过楚流光,她必然有非常之能,二人也乐得让贤。
  楚流光在朱棣寝宫布置起来,隔帐对朱棣道:「陛下,您且休息三日,三日之后,您就可以安然的上朝了,这三日,您何不好好的休息一番?」朱棣躺在床上点头称是。说来也是奇怪,他听了楚流光的话,觉得心里轻松起来,再也不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害他了,过了一会儿,安稳地睡着了。
  是夜,楚流光守在门口,袁珙、金忠和李瑟守在殿中。本来依袁珙和金忠的意思,李瑟既然不懂法术,留下来没有什么用处,就不必在此了,不过见他主动请缨,楚流光又含笑答应了,也不好把他赶走。
  殿中袁珙和金忠轮流镇守法坛,每隔一更一换,楚流光独自坐在门口。
  三更十分,宫外忽然狂风大作,呼啸之声大是凌厉,令人毛骨悚然。忽地,宫门被风吹开,接着一些虎豹熊罴、长蛇封豕、魑魅魍魉等奇形怪物,舞爪张牙,直奔楚流光袭来。
  楚流光只是扫了一眼,便微笑置之不理,说也奇怪,那些怪物在楚流光身边掠过,一丝也没伤到她,就消失了。
  原来这些都是山魈木怪的精气,它们有幻影而无形,尽管手中执持很多兵器,不过都是些败草残枝,只能舞弄吓唬人,不能杀伤人的。如果见识法力不够,不知就里,逞匹夫之勇,运用法术对付它们,那就上当了。因为这些怪物宛如镜花水月,一派虚晃光景,是采不得、捞不着的,就算以剑仙的神剑,也不能斩这些摄来的魂魄,这样对付这些虚形而无质的东西,就会白白浪费法力。
  楚流光天分之高,举世无双,又胆识过人,一下便识破了敌人的诡计。要知高手相斗,一上来便用虚招,这很少见,可是楚流光一点也没中计,谈笑却敌,真是英雄了得,女中豪杰。
  楚流光在和敌人第一次交手,便不战而胜,可是心里没有一丝的得意,她知道敌人法力高强,一计不成,一会儿必然会使出更厉害的法术。
  哪知一会儿工夫之后,门外刮起了一阵风,风定之后,一个道士落在了庭院里。只见他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三十许年纪的样子,是个极潇洒俊美的道士。
  楚流光见了奇怪,道:「不知道长怎么称呼?道长瞧来一副好模样,没想到好大胆子,居然敢显身出来。谋害皇上,你难道不怕被诛九族吗?」道士「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倒有些手段,不过可惜见识太低,趟这样的浑水,对你有何好处呢?不如乖乖的让开道路,你如有所要求,小道或可帮你办到。」
  楚流光晒道:「你真是不知死活,敢在皇宫撒野,又大言不惭,对你这样的蠢人,多说无益。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你若不怕凄惨而死,就放出招数来好了。」
  道士也不生气,微微一笑,忽然和颜悦色起来,道:「姑娘美若天仙,世所罕见,让人一见就起怜惜之感,如果姑娘不介意,你叫我懋丞吧!姑娘法力高强,胆大心细,让懋丞很是钦佩,说来我们修道之人,原都有些渊源,如果能够化敌为友,那是再好不过。姑娘出身茅山派,若我没有料错,姑娘这样帮助皇帝老儿,无非是想讨回茅山的镇山玉印,然后重振茅山派的声威吧!」说完大笑起来。
  楚流光心下一惊,心想:「这家伙居然知道这件事情,必定是龙虎山的。」原来皇帝用的玉玺,据说是用「和氏璧」制成的。元朝被推翻时,这颗传国玉玺被元顺帝带着跑到漠南去了,所以洪武皇帝朱元璋做了三十一年皇帝,也没有用到这颗玉玺。
  永乐皇帝朱棣原是镇守北平的燕王,他起兵夺取帝位后,听说「和氏璧」被剖成三截,茅山的镇山玉印也是「和氏璧」的一部分。他觉得自己是富有天下的皇帝,正所谓:天下之财即我财,天下之宝即我宝,便想把茅山的镇山玉印取来,让精良的玉工重新镌刻之后,成为朝廷的玉玺。于是,他就发下一道金牌,传下一道圣旨,派出一名能干的官员,到茅山派把茅山的镇山玉印调进宫里了。龙虎山是道家第一派,又是朝廷御用的第一大道派,所以此事龙虎山有人参与,至于其余的江湖门派,绝不会知道此事。
  楚流光把此事想了一遍,便微微一笑,道:「哦?阁下果然厉害,一见面就点破我的来历,难怪敢做天下间最大逆不道,胆大妄为的事情。」道士傲然道:「小姑娘法力不错,见识却浅陋,若我没有十足把握,焉敢行此大不韪的事情?你若听我劝说,快快离开皇宫,我保你愿望实现,否则一意孤行和我们作对,茅山派只怕要灰飞烟灭。」
  楚流光假做吃惊道:「原来阁下亲自相见,是好心来劝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交手呢!」
  道士正容道:「不错,大家都是道友,我不想你小小年纪,吃亏上当,既然我敢逆天弑君,自有所恃,你小小年岁,懂得什么国家大事?朱棣做皇帝日子已久,到他归位的时候了,他老朽不堪,应该轮到有道明君来治理天下了。这乃是天机,不是你这个小姑娘能懂得的,不若听我的话,就此归山去吧!如有什么所求,小道自信能够帮你如愿。」说完得意而笑。
  楚流光心想:「为何总是遇到爱教训人的道士,和勿用那家伙一个脾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阁下是姓张吧!」
  道士一惊,道:「嗯?」
  楚流光继续道:「所谓:」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阁下就算法术高强,可是行事卑鄙无耻,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法力高强,也是有限的很。我若听了你的话,那才叫吃亏上当呢!「
  道士听了做声不得。原来他姓张名懋丞,是龙虎山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的三子,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是张正常的长子,四十四代天师张宇清是张正常的次子。
  道家祖师张道陵于龙虎山修道炼丹大成后,从汉末第四代天师张盛始,历代天师都居龙虎山,他们守龙虎山寻仙觅术,坐上清宫演教布化,居天师府修身养性,因此龙虎山可称为中国道教第一山。
  张懋丞在三个兄弟当中,天分最高。天师之位相传,立长不立幼,张正常死后,他大哥继任天师之位,原也合乎情理,他也不好说什么。不料他大哥没几年就病故了,因为无子,所以天师之位便要在张懋丞和张宇清之间产生,张懋丞自恃本领高强,以为定会继任天师之位,没想到教中的元老选了他二哥做了天师,张懋丞一气之下,离开龙虎山。
  张懋丞自恃本事高强,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他来到京师,见汉王朱高煦英气勃勃,有天子之相,便辗转投靠到了汉王朱高煦门下,希图拥立之功,做出一番伟业。他最近夜观天象,见有巨星陨落,觉得是时机谋害皇帝,立汉王朱高煦为皇帝的时候了,便亲自出手,想要谋害永乐皇帝。
  方才楚流光说的话:「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乃是天师府第的二门门联,张懋丞一听楚流光说出这番话,就知道楚流光识破了他的来历,不由又羞又忿。他本来以为瞧破了楚流光的所图,那么就算不能说服楚流光,如果打消楚流光争胜的念头,也是不错,没想到反被楚流光说的败下阵来。
  张懋丞大怒,从腰下拔出一把宝剑,先是将剑尖指着长空,飞画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
  这个张道人,要弄出什么鬼怪,助他行法吗?其实不是这样的,原来大凡仙真见了道祖,神将见了教主,都要避道。在皇宫里,都供奉了很多神灵,他恐虚空这些神灵,恼他施行法术,行刺皇帝,坏他的事,所以他施展的乃是假圣法,假借道祖之名,狐假虎威,在空中设立圣位,大放金光,使一切天神地只,皆不得过问他的行动了。这是他欺天瞒天之术,也可使金忠、袁珙在寝宫设置法坛的威力大减。
  张懋丞使法完毕,做好预备,然后忽地从袖中飞出一把伞来,这伞外表和普通的伞没有别的不同,只是颜色是五颜六色而已,不过它可不是普通的伞。此伞其名曰「灭阳杀」,有何厉害呢?《易经》云:「干为天,天者阳也。」日为太阳之精,龙为纯阳之物。
  《玄功诀》有云:「阴气一毫,不尽不仙;阳气一毫,不尽不死。」所以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天仙神将,皆秉真阳,一旦失却,不死也伤。因此假设有仙真鬼怪误入于伞之下,则五气全消,一真尽丧;假设有神将误越于伞之上,则堕落尘埃,轮回凡世;若在四围沾染了些气味,即不能飞升,法力大降。
  张懋丞祭伞于空,那伞于空中展开,如张开的大鸟巨翅,覆盖住了皇宫,张懋丞随即默念真言,又将剑在空中画道灵符,忽地狂风骤发,石卵石片,大小石块沙砾,满天扑地的卷向金阙,以楚流光为中心,漫天扑来,声势之壮,气吞山河。
  楚流光却不慌不忙,在袖中取出个碧玉小炉,焚返魂香寸许,空中念念不绝,然后吹口三昧火,炉内氤氤氲氲,吐出香烟。
  楚流光转头向殿中传音,道:「李大哥,请替我捧此香炉罢。」李瑟闻言听从。
  楚流光手中又托出一枚小红铜罐,仅如钵盂大,滴溜溜抛向空中。只见底儿向上,口儿向下,一道灵气,将空中无数的飞石尽行吸入,一些也不剩。然后弥弥漫漫,都化作灰,散将下来,竟如下了一天大雪。
  楚流光拿出一把蒲葵扇子,将蒲葵扇子略略一扇,石灰便迳直卷向张懋丞。
  张懋丞忙念起回风咒,霎时,有大风八面旋转,灰雾散尽。张懋丞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纸鹤,吹了口气,那鹤便活了一样,然后骑鹤于九霄,手执白旗,皇宫四周顿时布作危城峻壁。
  李瑟见四周都是壁垒,看不见那道士了,虽不识的张懋丞的法术厉害,但见楚流光脸色忽然大变,不由担心起来。
  这时袁珙和金忠也走了出来,金忠对楚流光道:「这乃是非常厉害的异术阵法。别看外面这些峻壁毫无异样,其实乃是按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布的阵法,为五行之正气;又夹杂有气、孛、罗、计诸星,为五行之馀气。所谓馀气,即属邪气。邪正夹杂,非常厉害,要想破解,非常之难。不过如果我们三人联手,或可搏上一搏。」
  楚流光道:「千万不要。两方斗法,譬如两军对阵,不单单比才斗智,更比的是心力,要静与忍。忍者,养气之道;静者,治心之法。能静者必能忍,能忍者亦必能静,事虽殊而理则一。如项羽欲烹太公,汉王笑曰:」幸分我一杯羹!
  『司马懿坚守不战,武侯遗以巾帼,恬然而受之,所谓忍也;撼泰山易,撼岳家军难,所谓静也。我们要以静制动,不可卤莽!「袁珙和金忠相对一望,想起当年靖难起兵之时,兵下皖江之日,皖江守将景佥都为海内英才,马太守也是淮南杰士,可是与道衍针锋相对,胜负未定的时候,误为道衍所激,忿然进攻,竟堕道衍计谋之中,全军覆灭。《兵法》云:「兵忿者败」,看来楚流光果然得了道衍的真传,二人不禁会心一笑,心中更是暗喜。
  金忠道:「楚姑娘言之成理,不过敌人厉害,使用巫术,用木头把圣上制成偶像,暗藏于某处,每日诅咒,或用针刺,七日之后圣上就危险了啊!此时敌人所设壁垒,此等法术虽然厉害,但攻击性并不十分厉害,显然目的是要困住我们,钳制皇上,我们如果不动,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楚流光道:「无妨,我不是置之不理,而是要等时机。」李瑟道:「天亮的时候,敌人法力最弱,他们见不得光,那时我们可以派士兵去围剿他们,岂不是好?妹妹定然知道他们藏在何处吧?」楚流光微笑道:「大哥说的不错。他们胆子极大,躲在皇宫里,这样法力可以发挥到极致。不过皇宫若无内应,这些人岂能进得来呢?岂能施展如此强的法力呢?派士兵捉拿他们,就算不能擒拿,骚扰他们一下也好,也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能够这样,当然是好,可是如此做的话,我怕费力不讨好,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
  袁珙叹道:「不错,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当此之时,我看就算皇上亲自下命令在宫内拿人,此时也是指使不动人了。」
  李瑟一凛,他本是聪明人,立时明白了永乐皇帝的处境,若非有极其强大的人物要谋夺皇位,这些巫师怎么可能混进皇宫,还直害皇帝呢!只怕这个人就是皇子,甚至是太子。当此大变之时,宫里任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以后的身家性命的事情。
  李瑟想到可怕处,忧心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楚流光道:「现在我们缺少一件法宝,如果有的话,就可以战胜他们了。这件宝物大哥可以拿到,就是不知道你肯去取吗?」李瑟道:「妹妹是我请来的,如有需要,自然是但有所命,无有不从。我还正愁不能出力呢!」
  楚流光道:「那好,我叫你去求一个宝物,一把绝世之刀。在花姑娘手里的刀君的宝刀。」
  李瑟听说楚流光提到刀君的宝刀,恍然间旧事在眼前流过,轻笑道:「是该它出山了。」
  楚流光也是嫣然一笑。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0:38:11

第二章 刀君求刀
  古香君被袁珙请来护送到皇宫,楚流光把她拉到一边细细叮嘱了几句,然后交给了古香君一个锦囊,道:「姐姐,若李大哥不能说服花姑娘,求刀不成,那么请打开锦囊。里面自有妙计。」
  古香君微笑应允了,又皱眉道:「你也要小心身休。千万不要拚命。」望了李瑟一眼,不再说话。
  楚流光眼渡流转,道:「姐姐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清。」然后招手让李瑟过来。
  李瑟才到二人身边,就见楚流光玉手轻挥,他和古香君二人不知怎么就来到了一处山谷空地。
  古香君忽见突然离开了众人,来到了一个山谷处,不免微微吃了一惊。
  李瑟笑道:「这是楚妹妹施展的缩地之法,我们这是到镇山附近了,走吧!
  我们虽然离家日久,但还是先办了正事之后,再看是否有空回家一探。」说完拉了古香君就走。
  李瑟先出了山谷,然后按记忆寻找那小狐狸精花如雪的大园,可是行到市里,发觉镇山已是大变了模样,街市气派了许多。到处还都是起屋盖殿的工匠。
  李瑟和古香君都大觉诧异,便询问路边的一个老者,老者道:「二位是路过的客人吧?这里谁不知道他们是给李家盖的房屋呢?镇山大半的产业都被官府征集了,就是给这姓李的老爷的。也不知这李爷是什么来头,倒害苦了被逼搬家的那些百姓,幸好老朽我家住的偏僻。否则不仅要背离祖屋,还要老来搬家,这把老骨头可是经受不了。」
  李瑟闻言有些咤异,短短几个月,看来镇山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也不知道酒楼是否还安然无恙,花如雪负气出走,料来交给她的酒楼的下场定会狠可悲。
  这时古香君问道:「老人家,这姓李的名字您可知道?」老者道:「知道是知道,可是传说他是个酒鬼,开始并无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他的夫人到还厉害,经营一个名字唤做『香君酒家』的酒店,据说年轻漂亮,还会武功,在镇上名声很响……」
  李瑟只听了几句。就皱起了眉头。才回镇山,就遇到了和他有关的事情,不过李瑟遇到离奇的事情很多,再加上已眼界大开,这点小事也就不放在已止了,还是先办正经事要紧,当下便拉着还欲再说的古香君就走。
  古香君边走边道:「这事莫非是我爹爹做的?他真是多事,我们好好的,他偏来多管闲事,郎君你不要怪罪他才好。」
  李瑟道:「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再补救就是,不必埋怨,我们先去取刀。」古香君笑道:「不是什么刀不刀的,是有人让你惦念吧?」李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有言语。
  古香君见了,心里一阵嫉妒,转念一想,却又高兴了,心想:「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我只要他一生陪着我,就算多几个人陪他,那又如何?」
  二人到了花如雪的山庄,李瑟虽经楚流光嘱咐,可是仍旧害怕花如雪不在这里,如果这里不在,酒楼再不在的话,还真不知道何处去寻她。
  可是二人一到门前,就听见里面大呼小叫。推门进去,李瑟心里便踏实了。
  庭院里小石头正在哄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听她说道:「喂,好啦,好啦!
  我不再责罚你,也不找你父母告状就是,你不要哭了,我只不过是吓唬你罢了,要是你再哭,让我们家小姐知道,就有你好果子吃了,她最近在气头上,说不定吃了你都不一定呢!她可是很厉害的呀!」
  小孩还是啼哭不止,这时小石头听见脚步声,一见李瑟进来,先是撇了撇嘴,落出鄙夷的嵌色,及至见到古香君,才道:「古姐姐好,你们来的真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呢!」
  古香君笑了笑,道:「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你这么聪明的小丫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脸一红,道:「附近家的孩子,很是调皮,被我说几句,就哭了,敢做不敢当,真是窝索,还男子汉呢!」
  古香君听了,先去把那孩子哄走,然后才拉着小石头的手说起话来。
  李瑟见小石头不理他,得空便问道:「那孩子怎么调皮了?怎么不见你家小姐?」
  小石头皱眉怒道:「你还问我家小姐!她都被你气死了,再也不想理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李瑟哭笑不得,古香君忙解围道:「是呀,他是活该被骂,不过姐姐没有对不起你吧!和姐姐说说吧!我很惦念花妹妹呢!」小石头道:「我家门口的墙壁被人家涂写得乱七八粉。我请人重新粉剧之后。
  郑重的在墙上题了『此处不准写』五个大字,心想,此后应该风平浪静、高枕无优了吧!没想到隔天起来一看,五个大字下。又被加了五个字」为何你先写「,我心有不甘,立刻提笔再加了五个字『我家由我写』,第二天一看,差一点气得昏倒,是五个字下又多了一行『要写大家写』。气得我守在门口,终于逮到了刚才的那个孩子,哪知只骂了二句,他就不停的哭起来。」古香君听了啼笑皆非,道:「你这丫头现在会和我作对了,我哪问你这事情,我是问花妹妹现在可好,我们要去见她。」
  小石头道:「这个我可不敢,小姐生气躲在房里,谁都不见,我都是躲着她呢!」
  古香君道:「那好,我们自去见她就是了。」说罢和李瑟往里面去了。
  到了闺房门前,李瑟道:「香君,你等着,我自己去吧!」古香君道:「好的。」心下奇怪:难道他转了性,会去哄花如雪吗?否则干嘛要自己回避呢?
  李瑟推门走进屋,过了二门,挑帘进去,见花如雪正容坐在椅上,见他进来,面色如水,扬手道:「难得公子大驾光临,请坐。」李瑟以前见到的花如雪,都是绝真可爱的模样。又特别的依恋他,如今一副老成的样子,倒很少见,李瑟不知怎地,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才正容坐下。
  李瑟道:「花姑娘别来无恙呜?一向可好?」
  花如雪道:「托公子福,还好。不过这花姑娘的称呼还请收回,我已经改名字了,我正想见公子一面呢!你来了省了我跑一趟了,酒楼的帐目我已经全部交给彩云公主了,公子是否因为帐目有什么疑问来问我呢?」李瑟奇道:「公主?朱无双吗?为什么交给她?她也来到这里了?我还没回家呢!酒楼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如雪没好气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哼,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你是来炫耀整个镇山都是你的吧!还是来让我搬家,或者来找丫环呀?」小嘴喊着,越说越气,可是话说完之后,忽地眼睛和李瑟的双眼一触,见他双目澄清,心里竟然大跳了两下,花如雪心里叫道:「奇怪,我紧张什么?难道还希望他说出希望我回到他身边的话。因此紧张?可我现在不爱他了呀!是了,我虽不爱他了,但仍然希望他回心转意,这样我就侮辱他一顿,出出气。他不知道珍爱我,失去了一个多么好的人儿,不好好把握机缘,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李瑟见花如雪忽然不说话了,犹豫一下,道:「先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此次来是……是来和你做生意的。」说完双目如水,平静地看着花如雪。
  花如雪本来芳心乱跳,这时却觉得浑身寒冷,不由冷笑道:「生意?什么生意?是来买回你的宝刀吗?你要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这宝刀我绝不会卖的,我何时需要钱财了?」
  李瑟缓缓道:「我可以多出银两!」
  花如雪大怒,起身道:「我才不稀罕,送客!小石头这丫头怎么了?越来越是懒惰,怎么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放进来呢!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是欠收拾了。」
  李瑟无奈起身出门,才出门,就听见花如雪把门匡当一声给关上了。
  花如雪把门关上,背靠着房门,酥胸犹自气的起伏不平,正在气头上,忽然听见敲门声,花如雪把门猛的打开,见李瑟站在门前,便怒道:「你怎么还不走,还想要说什么?我都说了不和你做生意,很讨厌你,你还纠缠什么?如果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容气。」
  李瑟道:「不是生意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想来,我做的不对。如果你愿意的话,能否回来。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岂不是好?」花如雪万料不到李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下子呆住了,过了很久,忽地咯咯娇笑起来。
  李瑟见花如雪神情古怪,道:「你怎么了,我说话很可笑吗?」花如雪好久才笑完,道:「不错,是很可笑,我以前是很喜欢你呢!就算我发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我一点也不好,我也还是喜欢你,方才你走了,我心很疼,心里很难过,这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很不好,我不想你离开我,我多希望你开始来就是为了要我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你不是,你只是为了你的宝刀,我知道你终究会用到它的,等你拿不到宝刀了,这时才想起要我回到你身边,那样你就可以人刀都得了,你其实根本从来不曾把我当做人来看,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始终都是一个妖怪呢?」
  花如雪说完这些话,眼泪纵横,其姿态让人瞧了又怜又爱,娇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纵是铁石之人看了,也不禁会心生怜惜之心。
  李瑟见花如雪清泪纷纷,神色虽是凄凉,但眉宇间仿佛有千般幽怨,万般风流,心想:「她不再像小孩般单纯了,她长大了。都怪我,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经历了这许多折磨,不能单纯地快乐地生活了。」定了定心,李瑟温柔地道:
  「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我此来的确是为了那把刀,我有大用,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为了天下百姓。当然我的确想有机会见到你,希望你快乐地在我身边,我们像亲人一样,彼此关心和爱护,让你不再一个人孤伶伶的。
  这是两件事,可是凑到一起了,我若不说,倒显得我是因为宝刀才来……」花如雪噗嗤笑了,脸上还有泪珠,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然傻,但我不笨,你别想再骗我了,你们人类的鬼域伎俩,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真的很伤心,你到现在才知道骗我,因为我有利用的价植了,不得已才来骗我,以前你若骗我,就算贪图我的美貌,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不会怪你,可你这次只不过是为了宝刀,一把刀啊!我是那么的不值钱吗?是啦!你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怎么会看上我这个狐狸精呢?好啦,请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若想做什么救世的大英雄,那好,请你来盗取宝刀吧!看你的真本事了,你若有非常手段,使我不能抵抗,我也就认命了。」说完轻轻合上房门。
  李瑟见到花如雪那决绝的神情,心里难过万分,缓缓回头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古香君见李瑟神色不善,道:「郎君,怎么了?事情没有成功?」李瑟脚步不停,喃喃道:「世上有这么多悲欢离合,有时都是看不透才闹出来的,幸好我总算明白了一些,还不太晚!」
  古香君见李瑟走了,本想跟随,转念一想。想起临来楚流光的话,便拿出锦囊,看完后先是抿嘴一笑,随即又神色庄重,叹息了一下,回头向屋里走去。
  古香君来到花如雪的闺房,还没等敲门,门便自动开了,花如雪倚门而立,道:「姐姐,你我现在虽没什么关系了,但以前的情谊还在。不过你若是为了劝我回去,为了宝刀的事情而来,还是请你离开吧!」古香君笑道:「妹妹太小瞧姐姐啦!姐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我来呢!是代楚姑娘和你说几句话。」
  花如雪奇怪地道:「楚姐姐有话要告诉我?」
  古香君道:「也不是什么话,而是一个故事。」花如雪听了大感兴趣,歪着头道:「故事?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姐姐请进。」二女在屋中坐定,古香君道:「楚妹妹的母亲,是一位绝代的奇女子,既聪明,又法术高强,人也长的很美。」
  花如雪咬唇道:「是呀!看看楚姐姐的样子,就知道了。」古香君道:「这个故事,就是楚妹妹的母亲的。楚伯母年轻时既然有诸般别人没有的好处,自然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因此发誓要找一位能配得上她的英雄为伴,而且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绝对不能负心。她觉得天下间男子大都三妻四妾,是对女子的极大侮辱,而女子因为太过唯唯诺诺,才助长了男子的这种气焰,因此要立志为天下女子出一口气,做出一个榜样。」花如雪听了,眼里放光,遥想这样的一个奇女子的风采,不禁神往,道:
  「楚伯母好厉害呀!那么后来呢?」
  古香君道:「后来她遇到了楚妹妹的父亲,一见倾心,二人恩爱非常,几年后有了楚妹妹。可是之后的一天,楚伯母竟然发现楚妹妹的父亲居然和一个别的女子在一起,楚伯母一气之下,就躲在一个幽谷里,还设了禁制,与世隔绝,再不和楚伯父见面,楚伯父求了许多次,楚伯母也是不原谅。将近二十年,一直等楚伯父去世,二人也没再见过面。」
  花如雪听得呆了。古香君道:「楚妹妹说。她母亲临去世时,时常道:」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侯,不能够和她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教训了那个负心人,可是终究吃亏的还是自己啊!既然爱他,为什么就不原谅他呢?『「花如雪咬着嘴唇,呆呆地道:「原来你还是变着法地劝我回头。」古香君道:「不是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楚姐姐言道:」人活一世,最忌讳争强好胜,为了面子,为了荣誉,为了别人的议论而活,如果去掉浮夸,让自己的真心做主,才会快乐的多。纵然心里有迷茫的时侯,可是也比为了什么外在的东西,而舍弃自己的幸福和追求强。『「
  花如雪明眸流转,喃喃道:「啊!姐姐说的是什么啊!我都听不懂啦!看来我的确太笨了,不能懂楚姐姐说的这许多大道理,姐姐,你必定不会害我吧!你说说,楚姐姐的意思是让我该怎么做?」
  古香君道:「她是告诉你,好好的想一想,到底你是不是还喜欢李郎,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负气做出让你以后觉得后悔的事情,我问你,李郎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答复他的?」
  花如雪把刚才和李瑟的对话重复了一通,道:「我现在心里乱纷纷的,不知道还喜不喜欢他了,见到他,我心里很难过。」古香君笑道:「那你还是喜欢他啊!如果你不喜欢他,怎么会恨他?你离开他的时日还短,因此还想着他的坏处,等再过几日,你就会急想着他,只记得他的好了。」
  花如雪无精打采地道:「喜欢又怎么样?他也不喜欢我,你们几人都比我好看又比我聪明,会哄他开心,我什么都不懂,自讨没趣。」古香君见花如雪一副幽怨的样子,知道她此刻不再怨恨,有回心转意的心思,便笑着把花如雪接在怀里,道:「傻孩子,瞧你把自己说的。要说容貌,妹妹可比我们几个粗人年轻美丽多了,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花如雪立刻笑道:「是啊!是啊!我很年轻啊!而且永远也不会变老呢!他若不喜欢我,是他瞎了眼。」
  古香君心里一惊,随即道:「是啦!就是嘛!李郎他不会骗人的,他不是说过是来找你回去的嘛!你怎么不信他?如果你还有疑问。不如我们一起去问他,听他的解释,如果他的回答你不满意,你再不理他也不迟啊!他若是一开始就求你回头,然后再朝你要刀,这样才是为了那把刀了。」花如雪听了,只觉得这话说到了心里,一下跳起来高兴地道:「是啦!我真笨,此刻才想到。」
  古香君也是高兴,笑道:「那好,我们去寻李郎吧!也不知他去哪里了!那刀又黑又沉,丑陋的很,也不知道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楚妹妹非得要。」花如雪笑道:「是啦!我把刀带去给李郎吧!方才让他生气了,赶快把他哄好吧!原来楚姐姐要用,必定是有大用处了。」古香君连忙点头称是,心里暗笑,想道:「这丫头到底心思单纯,没什么心计。她这么可爱,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却说李瑟离开花如雪的山庄,径直往家去了。走到一半的路程,就见绵延的城墙房屋,大是恢弘气派,再往里走,就见有人拦阻,不让他往里面去了,李瑟道:「在下姓李名瑟,以前有一处酒楼就是在下的,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倒弄得我有家回不得?」
  拦阻的那人听了大惊,说道:「请阁下稍等。」然后飞奔去了,一会儿工夫,就见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带了一堆人前来迎接。
  那人一副管家模样的样子,见了李瑟便拜。李瑟连忙把他扶起,二人说起话来,李瑟才知道果然公主朱无双来到了过里,这些房屋都是她盖的。
  到了原来的香君酒家,朱无双笑殷殷地在外面迎接,李瑟连忙跪下施礼,被朱无双拦住,抬手道:「你看,你的新家如何?」李瑟仰头看去,见旧时房舍街道哪里还有踪影,迎面的大门土挂着一匾,写道:「李家山庄」四个大字。
  李瑟吃惊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可把我弄糊涂了。」朱无双笑道:「你糊涂什么。这里是你的家,恭喜你成了一个大财主了,走。去里面看看。」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0:40:55

第三章 阴阳大阵
  朱无双带李瑟进门,只见里面回廊屋舍,极是华丽,朱无双道:「李公子在想什么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什么疑问?」李瑟道:「公主因何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大是不解,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不须这样大费周折。」朱无双道:「我虽然愚笨,但自信有几分本事,世上若有我不能办到的事情,多半旁人也是办不到。你不用心虑,这些房屋都是用你的钱置办的。」李瑟道:「我的钱?」
  朱无双道:「不错,你记得我初遇你时的情景吗?滴水之恩,当涌泉才相报。
  何况你给我的东西,是千金难买的宝物,尤其那颗舍利,我吸取里面的精华之气,令我武功大进,获益匪浅。」
  李瑟「哦」了一声,心想:「公主争强好胜惯了,不想欠别人人情,我那时虽是无心帮她,也不求什么回报。但于她而言却是不一样。不如随她,也好两不相欠。她贵为公主,和她少些瓜葛也好。」便道:「小子明白了。不过既然这里是我的家了,我可否把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乡亲请回来居住呢?反正这里这么广大,我一家人也是住不下。」
  朱无双道:「既然是你的家,你愿意怎么样自然随便了,何须问我呢?」李盛丢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就多谢公主了。」当下李瑟便请人快速办理此事。
  朱无双心想:「这人以后和我再无瓜葛了,他地位低下,被人瞧不起。哥哥答应我要帮他了,我又给他这么大的家业,可说是仁至义尽,他既富贵又荣华,我可以不必再挂心他了。」想到这里,朱无双不禁得意,便含笑自去了。也不和李瑟多做唠叨。
  李瑟这个大屋主回来,自然一些事都要主人来处理,那些手下作不了主的事情都来询问,李瑟便耐心处理。
  李瑟正忙的时候,忽见古香君和花如雪被仆人带了进来,花如雪躲在古香君背后,含羞带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古香君笑道:「郎君,她来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来就只要宝刀,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难道那把刀真的比她重要吗?」李瑟一怔,苦笑道:「香君你这问题还真尖锐。」之后转头对花如雪正容道:
  「说实话,花妹妹,要不是来求这把宝刀,我断不会这么快就来找你,不过我心里觉得对不起你,很快也要来寻你了。宝刀虽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我刀君一派的宝物,可是我已经用不着它了,再说我已经想开了,它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因为别人需要这把宝刀来解救,所以我才前来求刀。如果对我而言,当然妹妹比它重要得多。这次如果不能求得宝刀,只要我尽力了,我就没有遗憾了,说不上心理有什么感受,但如果妹妹不理我,我就会很难过。」古香君听了,悄悄伸出玉指,大赞李瑟说的好。
  花如雪听得花容带晕,道:「这么说你还是爱我了?」李瑟本见古香君的手势,有些难堪,及见花如雪的样子和说出的话,更是尴尬,岔开道:「你们来的真快啊!香君,你知道呜?这个大庄园是公主送给我们的,花妹妹定知道原委,不如说来听听。」
  古香君噗嗤笑了起来,在花如雪耳边轻轻说道:「你瞧他害羞了。不过他爱不爱你。傻瓜也瞧得出来。好妹妹,这回看你还生气不理他不?我看你别难为他了。」
  花如雪也是高兴。她本性天真,做事爽快。走过去挽着李瑟的胳膊。笑道:
  「我才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大变了模样,见到公主,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大的庄园是给郎君的。她原来也喜欢你啊!我早说嘛!你还不承认。怎么,你没见到她吗?你要想见,我们现在进去就是。」
  一席话说的李瑟尴尬不已,而古香君则一脸怒容。
  李瑟此时忙道:「妹妹别胡说,这是她欠我的,可和别的没什么关系。我们还要办正事呢!你不是说如果我把刀偷来才行吗?那今天晚上我可要去偷啦!」花如雪咯咯笑道:「傻瓜,我那是生气时说的话。我不是说过嘛!你只有娶了我,才能得到宝刀吗?看,刀我都带来了,你不用担心了吧!」说完从背后不知怎么拿出那把虬龙刀来。
  李瑟大喜,拿过宝刀,道:「好,这下楚妹妹可以大展神威了。」虽说李瑟的宝刀失而复得。可是他拿在手里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当真是看破了人间的一些虚幻的璋碍,不再为物所累了。修行比刚出山时不知高了多少。
  李瑟催促二女赶紧一起赶往京师,花如雪道:「别急啊!你不见公主姐姐了?」李瑟心想:「你还提她做什么?」道:「楚妹妹再三嘱咐我,见到公主不要提宫里的事情,我以前以为公主还在京师,自然宫里的事情她都知道呢!心里还怪她多心,没想到公主在这里,我们不要再见公主了,免得她知道她父皇危急,心里担心。」
  古香君也道:「是了,我们赶紧走吧!你的楚姐姐还着急等着呢!性命攸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如雪道:「好,那家里还在修建,我让小石头留下来把家里装修得漂亮些好了。你们不用着急,虽然我没楚姐姐的本事,瞬间可行千里。但几个时辰飞行千里,自信还办得到。」
  李瑟三人办理好在镇山的一些事情,花如雪便施展法术带二人飞行。夜半时分,三人到了京师,正好落脚在王家。
  三人才落地,便见金忠与袁珙前来迎接,王宝儿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见了三人极是亲热。
  金忠急切地道:「宝物何在?」
  花如雪递上一个包裹,道:「在这里,我用屏障法掩饰了。」袁珙笑道:「好聪明的女娃。李公子真是厉害。手上这么多精兵强将,还都美丽异常。」
  李瑟听了袁珙的调侃却不在意,道:「是呀!不过可惜的是我的本事太差,真是汗颜。」
  金忠道:「不是,决计不是,如果谁人手下有这许多美丽又有本事的女孩子,这人怎么会还无本事!」
  李瑟笑道:「那么看来我还是可以自豪一下啦!」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因为要进皇宫,袁珙和金忠怕花如雪的法术不够厉害,又施展了一道法术,掩盖住宝刀的精气,这才护送几人进去。花如雪既然来了,自然有热闹是要凑的,而王宝儿也是耐不住寂寞,当然是大家一起去了。
  一行人到了皇宫,只见楚流光闭目盘膝而坐,见了几人也不理会。
  王宝儿道:「楚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袁珙道:「别打搅她。她在和敌人斗法呢!」几女知趣地拉着李瑟躲远些,袁珙和金忠却坐在楚流光旁边。
  古香君担心地道:「楚妹妹这么文弱,不会出什么事吧?」花如雪道:「不会的,她本事大着呢!再说她旁边的两个老家伙也很厉害啊!」王宝儿随声附和,李瑟也是微微点头。
  古香君心想:「咦,你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花如雪和王宝儿一左一右挽着李瑟的胳臂,花如雪道:「李郎,你偏心。」李瑟哭笑不得,他本想去把花如雪亲自接回来,把她当做亲人——亲妹妹看待,心里存了一丝花如雪对他乃是一种亲情,而不是爱情的念头。谁想花如雪一往情探,不容他说出来,一味缠着他,看来她是情根深种了。李瑟既感激又感动,虽然多了一个女人在身边,大是麻烦。不过看来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李瑟道:「我偏心什么?你尽管说来,让宝儿来评理。」王宝儿道:「是呀!大哥很是偏心。」
  李瑟奇道:「她还没说什么,你就说你大哥的不是。我本想让你帮我呢!看来是白费心机了。」
  王宝儿嘟哝着小嘴道:「花姐姐,那你说,大哥哪里偏心了?」花如雪开心得正在咯咯地笑,此时见王宝儿在问,立时也噘着嘴道:「你给人家起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一样,你偏心,我不要这讨厌的名字了。你再给我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王宝儿听了,立时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姐姐想叫什么名字?我叫宝儿,你叫贝儿好了,我们是大哥的两个宝贝,呵呵!「花如雪道:「不好。什么宝儿贝儿的,肉麻幼稚的很。」王宝儿听了微怒,道:「你说我的名字不好听?」李瑟见了,心想:「我的姑奶奶,再让你们闹下去,不定会闹出什么结果呢!」连忙道:「不是,宝儿的名字好听的很,不过这样好听的名字只适合宝儿妹妹,花妹妹的姓就不用改了,名字嘛!我想好了,你看行吗?」二女齐声道:「是什么?」
  李瑟道:「花妹妹花容月貌,如此美丽出众,有诗云:」云想衣裳花想容『,不如就叫花想容好了。大家以后就呀你小名容儿,可好?「古香君一直在关心看着楚流光,微微听得李瑟几人的一些话。此时凑趣道:
  「哇,郎君果然是天才,这么快就想出这样一个好听得不得了的名字,花妹妹真是幸运。」
  王宝儿没什么主见,也跟着大赞。
  李瑟望着古香君洁白滑腻的面庞,心里满是感激,心想:「多亏香君行事机敏,这次能把花姑娘请回来,她出力不小。若不是她宽宏大量,心地善良。我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矛盾呢!新起的名字再好听,因为听不习惯,也感觉没原来的好,幸好她及时忙着解围。」
  花如雪虽觉新起的名字有些别扭。但看大家都很赞叹,念了几通,也便接受了,心里欢喜起来。
  几人正在研究名字的事情,忽听楚流光大声叫道:「李大哥,拿刀跟我来,金叔叔、袁叔叔护法行功助我。」
  李瑟闻言忙到楚流光身前,道:「去哪里?」
  袁珙把宝刀递给李瑟,道:「请坐下专心运气。」李瑟坐下才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轻点他的眉心,然后听袁珙道:「走!」李瑟感觉像是腾云驾雾一样,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一会儿睁开眼晴,但见四周云雾缭绕,茫茫然无边无际。在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李大哥。」
  李瑟闻言一见楚流光在离他几十丈处招手。连忙赶了过去。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在云雾里好像会飞似的。
  楚流光玉手轻轻拉住李瑟,李瑟到此奇境,原本大是好奇,但被楚流光拉着,只觉得那手滑腻异常。鼻中又有香气袭来,瞬时一阵迷醉。
  忽听高空处有人大声喊道:「小丫头,你独力支撑到了现在大是厉害。现在终于请来帮手了,不过小道本以为你拉的帮手是金忠、袁珙那两个老家伙,没想到你却拉来个毛头小伙子,这小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你是不想活了,特地拉情郎来陪葬?哈哈!」
  楚流光也不动怒,道:「等下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李瑟抬头见空中一个红袍道士,长得倒很端正,似乎不像坏人。
  楚流光轻声道:「他叫张懋丞,是龙虎山的道士,记住,千万别得罪他。」李瑟话还没等听完,便听道人张懋丞道:「嗯!你说他厉害,我怎么瞧不出,让我试试。」说完口里念念有词,接着空中雷电大作。一把雷电软发着耀眼的光芒,破空向李瑟打来。
  李瑟正不知如何是好,楚流光一抬玉手,念了个神木诀,一根小木棍飞出,把那雷电戟击飞。
  张懋丞大笑道:「好个古怪的小丫头,弄一个不会法术的家伙来做什么?不管你用什么玄座了。看我阴阳大阵,困死你们。」说完又语,把怀里的阴扣镜柱天空打去,大喊道:「天雷动,日月轮转,阴阳反覆,天地倒转……」吼声方起,天空轰然一声一阵巨响,但见云雾变黑,如乌云又恰似洪水倾泻而下,越来越快,黑雾千奇百怪,变化莫测成种种怪影,时如骷髅猛吼,时如魔鬼獠牙,厉鬼缠舌,极尽恐怖。
  那些黑云眼看要罩住二人头顶之时,猝然砰砰裂蹦出不少冤魂幻影,个个面目可憎地向二人逼杀过来。李瑟因为见过楚流光和道士勿用大战过,以为这些又不过是幻影而已,也不害怕。
  楚流光却面目凝重,口中念咒,祭起宝物乾坤伞,宝伞在空中发出一道金光,二人在金光的沐浴下,得以安然无恙。
  可是四周却是一片玄黑,无边无际。宛如进入地狱,四周黑暗笼罩。其中附有无数的魔鬼时时逼近,虽然近不得二人的身,但两人感觉全身发冷,像被冰水淋过一样。
  李瑟见楚流光也是瑟瑟发抖,便伸手抱住她,道:「怎么了?敌人很厉害是吗?」
  楚流光展颜一笑,当真是如花开放,心想:「得你怜借,纵死也是值得了。」道:「大哥不必担心。」
  楚流光说完之后,从怀中抓出一些宝物,朱砂红、符咒、鸡血、红糯米等等,然后展开轰向那些黑雾,然而似乎作用不大。黑雾照样滚滚通来,其中掺杂鬼哭狼嗦般的狂笑声,四面仍是昏天暗地。
  楚流光眼看档不住,娇叱一声,然后口里不停念叨,手里无数法符丢出,然后化做万千的宝剑,飞向那些妖魔鬼怪。那些被刺中的怪物都是怪吼连连,化做水滴流下。
  可是尽管楚流光的法术起了作用,然而鬼怪太多,杀了一批又有一批,似乎没有穷尽一样。这时空中传来张懋丞的戏谑声:「我这些鬼怪都是以水为核,附上怨死的魂灵,你只能破解我的水珠,可是我的水珠无数。我看你能有多少道灵符可用?」
  楚流光听了,也不答话,对李瑟道:「李大哥,这要你帮忙。」李瑟概然道:「妹妹尽管吩咐,为兄定不负所托。」楚流光道:「那好。」顿将舌头咬破,吐血于符纸上,双掌一阵猛挥猛抖,化成火光,疾速往黑云打去。顿时打出一道光亮,就如黑夜刚开的白光窗,火亮光束直直照射过去,亮光处处可见,形成一道光洞。
  楚流光一掌把李瑟托起,大喝道:「大哥,你一定要把宝刀送到出口处,然后亮出来。」
  李瑟还没等应诺,就觉身子犹如离箭射出,顺着亮光飞起。
  李瑟越飞越快,心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啊!忽然就觉浑身开始又冷起来。接着见无数的鬼怪飞来,虽然在光亮处有些嚎叫一声便破了,可是仍旧有些不惧光亮,眼看要扑到他的身上,李瑟急忙握刀准备迎战,突然见飞来无数飞刀,把那些鬼怪杀掉。
  李瑟还没等欣喜,就又见狂风大起,迎面吹来,李瑟立时便再也前行不得,脸皮被风吹的欲裂。
  李瑟大惊,忽听楚流光道:「大哥别怕。给你一颗定风珠。」一会儿果然飞来一颐珠予,落在李瑟身边,李瑟忙把它拿起,放在嘴里,那风便吹不到李瑟了。
  风是止住了,可是接着便有巨大的火焰朝李瑟扑来,李瑟又听楚流光道:
  「避火袋。」
  一个大袋子从后飞来,李瑟连忙钻进去。进去之后,一会儿觉得外面极热,可是恰好能够忍受,慢慢觉得外面不热了,便钻了出来,果然火焰已经过去了。
  只听得空中有人大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瑟眼见出口已经离他不太远,大概已经飞了超过一半的路程了。看来楚流光占了上风。
  李瑟正在欣喜,忽听一声闷哼,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接着李瑟就觉有急变,低头见忽然大群僵尸团团把楚流光围住,楚流光变化出万千的刀剑砍杀,可是仍然杀之不绝。逼得她举掌劈砍如伐树般猛杀,看起来情况大是危急。
  李瑟一凛,知道时间紧急,只有冲出这阴界,到达阳界,发挥出宝刀的威力,才能解救楚流光。他连忙奋力向出口飞去,眼看就要到了出口,可是不知怎地,旁边的那些黑云忽然似被戮伤的野兽,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景猝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和巨大的猛龙,咆哮怒吼、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一张张血盆大口一副像要吞掉一切般冲噬过来,血盆撩处,黑云暴涌而至,好像附着魔怪鬼魂的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李瑟通体生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
  楚流光虽然奋力迎战,忽见黑雾卷向李瑟,李瑟避之不及,猝然被淹没下半身,那黑雾似乎有魔手般,将李瑟猛往里拖,李瑟奋不顾身地抓住宝刀拚命挣扎,可是仍旧没用,转眼间给黑云吞没。楚流光见了大惊,心知敌人有厉害的帮手助阵。虽然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可是敌人之强,大出她的预料。更要命的是她自己此刻气虚体弱,更出乎她的预料。不禁暗恨自己过于托大,此时有心无力,局面再也不是她完全掌握的了。
  楚流光心如电闪,立时有了行动。她口中念诀,方念完毕,便打出两道灵符宛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黑雾中引燃,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面梳妆用的小镜——八卦镜照往灵符,灵符碎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外面的青天光亮处,其亮丽夺目,在黑暗中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一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陋黑暗的虚空,在黑暗里如指引人的灯光,又好似普照人间的太阳。
  李瑟感觉好像滚落巨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数饥俄而疯狂的毒蛇猛兽撩夺撕咬着他,纹得他身心又痛又苦。而四周的黑暗世界血腥片片,烂肉残肢通地,极是恐怖。
  李瑟又感觉像掉入地狱枉死城,一只只青面撩牙掠在身边,有的撩,有的吼,有的更撕碎脸面往他脸上丢。那去了皮的血骷髅速转着眼珠,青筋血管宛如蛆叫般蠕动,像腐肉中的蛆堆,钻爬得要扭断什么。还有一些血骷髅在他面前狂笑,嘴巴一张,蜈蚣毒蛇全呕出来。李瑟在黑暗里除了见到鬼怪之外,四周都是阴冷,黑暗带着死亡气味的虚空。李瑟又恶心又疼痛,渐渐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似乎在慢慢下沉,只想睡去,就这样死了算了,就可以摆脱这样非人的折磨了。
  正在最危险的时刻,李瑟忽然看见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亮光,似乎像一盏明灯一样指引着他,在灯光的尽处,李瑟见到了光明的出口。李瑟浑身一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急忙向出口奋力飞去。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0:56:25

第四章 人刀合一
  楚流光陷身在危局,身体越来越弱,这还罢了。精神更是疲惫,只想躺下来休息,别说还在凝神斗法,就是连说话都是不想了。
  楚流光知道自己旧伤发作,再不能抵挡了,现在能够抵挡,那是因为金忠和袁珙做法支援她的缘故,可是再要使出更厉害法术的后果就是心力衰竭,最终心脉断裂的下场。
  可是现在是最危急的时侯,李瑟被困,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及时解救他,别说不能发挥宝刀的巨大威力,获得胜利。恐怕李瑟陷进阴界,连性命都要不保。
  楚流光本以为合金忠和袁珙的法力,能够护送李瑟飞出阴界。可是敌人太过厉害,超出了楚流光原先的预先判断,居然把二人困住了。
  楚流光心里暗叹,天意如此,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至于输赢成败,已不是能掌握的了。楚流光银牙一咬,玉指往心口一点,随即从怀里取出两道纸符,盘膝坐好,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口鲜血喷出,激射在符咒上。与此同时,楚流光脑海里听见有人大叫道:「不可。」可是楚流光已经听不见了,她瞬时昏了过去。
  而那两道灵符,箭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蹿出去。顿将黑暗撕成两半。那光亮直投向黑暗的天空,犹如一个火球撩过。那光过处,好像带着巨大魔力,像烙红的利剑般,每触及的黑暗两边,都传来妖魔的厉声尖叫声,接着化成乌虚一片。
  李瑟原来昏昏欲死,似乎有个声音在心里叫道:「这困苦的人生,太多的痛苦和磨难了,不如放弃了,一了百了,不知睡去,就什么烦怕都没有了。」李瑟心里似乎也慢慢认同了这个想法,正要睡去时,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天空一道光亮划破黑暗,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光洞。光洞尽处,就是青天白日。那里离李瑟很近了,不过几丈的距离而已,李瑟见了大是振奋,奋力向洞口处爬去。
  可是这短短的几丈,李瑟却觉得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每移动一寸,身休的每寸皮肤都像被千刀万剑刻划一样,有着极大的痛楚,同时一个声音温柔地对他道:
  「人生在世,何必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是大梦一场。洪武皇帝的诗说的好:」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纵使做到皇帝又如何?还不是羡慕自在逍遥!阁下这么拚命做什么?不如躺下来好好休息,待明日回头来看今日的种种努力经营,不过是笑话一场罢了。「李瑟听了不由呆住,想起以往的种种经历,苦心努力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命运支配,不正是所谓的一场辛苦一场忙吗?李瑟不由迷茫起来,虽觉此时这种想法大是蹊跷,浑身都不自在,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李瑟忽然想道:「我和楚妹妹一起来的,她人呢?」李瑟想到这儿,连忙四周查看,忽见虚空下,黑暗的深处,隐约漂浮着一个人。那人通体宛如透明,隐约发出亮光,在黑暗里一闪一灭。李瑟一惊,忙定神细看,只见她眉目如画,异常美丽,恬静自然,正是楚流光。在黑暗中,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一开一灭,似乎还发出一阵阵香气。
  李瑟突然见到了这幅奇景,心里一下清明起来,大喝一声「咄」,眼里精光四射。再不管身边的遭遇,奋力向光亮处前进。
  可是这时的感觉再不是隐约和似有若无,犹如在梦中了,李瑟清楚地感觉每向前一寸,就受到各种各样的痛苦。火烧、电击、水浸、夹气……这些种种折磨,越离出口处越是强烈,饶是李瑟心境大开,忍耐力非凡,也是要忍受不住了。
  李瑟心中默念:「心体澄漱,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则无可厌之地;意气和平,常在丽日光风之内,则天下无可恶之人事」眼前受的这些苦楚,李瑟都浑然不在意,心中恬静自然,不沾染一丝怨恨,抵抗之心,可是再坚强意志的人,遇到巨强的非人受的难关的时侯,也会沦陷的。
  在离出口处还有一步距离的时侯,李瑟停住了,巨大的痛苦哀伤,人类的悲欢喜乐种种感觉,袭上了李瑟的心头。
  眼前的一步。就像是一个红尘的浊浪。迈进去,就只能承受人生的生老病死,离别和痛苦,这感觉在李瑟的心头是那么清晰和强烈,就像他原来是一个有着千年修行的老僧,从来没有苦痛和悲伤,可是忽然一天心里像是着了魔,他来到山门前,犹豫不决。往前迈一步,就是困苦的俗世人生,他能放弃原来的如神仙般的大快乐,去休验那带有太多悲伤别离痛苦的人生吗?
  李瑟停住了,呆住了,痴了。李瑟有记忆起的过往遭遇被唤醒了,从幼时的点点滴滴,到遇到古香君、杨盈云、冷如雪等等的片段,都在脑海里浮现,这一步,能迈吗?李瑟不能动。
  可是人生面临选择的时侯是不能不选择的。有时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这时侯。李瑟似乎是失去了感觉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光柱渐渐被黑暗所掩没,眼看就要全部被吞噬了。黑暗里,有人抹了把汗,舒了口气,同时,四周全部成为黑暗了。
  李瑟察觉不到四周变化,可是他心里忽然欢喜起来,有了变化。他身体微徽一动,在他心里被唤醒了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亲人重逢。
  不过也许这是他的本能,或者是习惯,他的手轻轻放在腰间,李瑟做出了一个做过千百,甚至是几万遍的动作,拔刀,把心神贯于刀上。
  李瑟大喊一声,接着出刀。
  黑暗的天空出现了一幅奇景,瞬间有一处大放光明,就像是暗夜里的一盏灯被点燃,发出光亮,一把人形的巨刀发出巨大的光芒,慢慢放出光线,向四周扩散。
  光线每到一处,那黑雾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发出白气,其中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哀号。
  光线慢慢投向黑暗天空的深处,照到楚流光的身上。楚流光宛如透明的水晶,在光线的照射下,似乎也发出别样的光芒,那光芒圣洁无瑕,令人不由心生顶礼膜拜之念。
  楚流光似乎被光源吸引,慢慢飘起,闭着双眼,双手张起,如痴扣醉般。似乎在聆听亲人的呼咦,其姿容艳丽绝世,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上前去怜惜呵护。
  那光刀划破黑暗,天空越来越亮。这时一个巨大的冰球向冰刀飞去,光刀光芒大盛,迎着冰球,一刀劈去,随着一声惨叫声,那冰球被斩的四分五裂,然后化做一个道士,狼狈地去了。
  那光刀也化显出一个人形,正是李瑟。带着夺目的光芒,威武如天神降世一般,黑暗渐渐散尽,李瑟凌空飞下,把楚流光抱起。
  此时一切都清晰起来,李瑟见此时在皇宫的上空,便抱着楚流光飞身投进皇宫。
  李瑟浑身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睁眼见王宝儿、古香君和花想容都关切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都欢喜异常。
  李瑟推开王宝儿捧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只觉得浑身真气流转,充满了力量,直想长声傲啸。李瑟大喜,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在身上搜索。王宝儿和花想容齐声道:「你在找什么?」
  李瑟喃喃道:「我的宝刀呢?」舒展了一下身体。道:「难道……」忽见古香君不在身边,扭头一看,见古香君和袁珙、金忠三人围着楚流光,楚流光躺在地上,不知情况如何。
  李瑟忙拉着王宝儿和花想容赶过去,轻声道:「楚妹妹怎么样了?」袁珙和金忠一脸严肃。却不答话,古香君一脸戚容,道:「恐怕……」李瑟惊道:「什么?刚才她不是好好的,这是为什么?」李瑟正想有所行动,楚流光忽然微微动了动,古香君连忙去搀扶。楚流光勉力坐起,对众人徽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幸好敌人被打退了,不过还没完呢!还要有所布置。」
  袁珙道:「楚姑娘,你别想那么多了,快点进屋里去,让我和师兄给你……」楚流光打断道:「两位叔叔别着急。让我把事情做完。否则可能会前功尽弃。
  你们放心好了,我说过我自有主意了。」
  金忠道:「不错,我们说不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一切看你的造化了,说不定你真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那可大出我们的意料了。」楚流光微笑不答,先要来了水,借用了袁珙的法力,用刀汤禁咒,过了一会儿,在水中出现了一个道士,身高才到一寸,背着个口袋,拉着个棍子,穿着红色的道袍正在行走,众人往水中一看,全都看到了那个道士。
  楚流光笑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用法术了。」众人除了金忠和袁珙,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楚流光取出一根做衣服用的针,伸进水中刺那个道士的左脚。众人看到那个道士一瘸一拐地走,楚流光对李瑟道:「这个人容易追赶,只有十多里地,大哥你去把他追到。」然后又吩咐了李瑟一番。
  李瑟带人就向北去追赶道士。追了十几里地,果然看见那个红袍道士正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与水中看见的那个道士的姿态相貌相同。李瑟喊道:「张真人,请留步。」
  那道士恶狠狠地回头道:「臭小子,你赶来做甚?那死丫头莫非想赶尽杀绝吗?」
  李瑟练成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张懋丞正又逢新败,对李瑟大是忌惮。
  李瑟笑道:「不敢,不过楚姑娘说了。她不知道阁下是什么门派,以后还要交手呢!却不知道阁下来历,是以特地要我跑来问问。」张懋丞听了,叹息了一会儿,知道楚流光此举的含义,是不揭发他出身于龙虎山的事情,使龙虎山免遭殃及,但有个前提是要他从此退出江湖。心想,『这个丫头大厉害了,有她在此,我不退出江湖又当如何?「想起以往的雄心壮志,更是心灰意冷,道:」你回去告诉那丫头吧!只要江湖上有她在一天,我便永世不出江湖,让她大可放心。她要有命能活下来,我还有什么本事在她面前逞强?
  不过以我之见,你还是快些回去见她一面好了。「李瑟笑道:「甚好,那么在下就不送前辈了。」心想,楚妹妹来时好好的,她法术那么高明,岂会有什么意外?这贼道士害怕我要杀他,让我赶紧回去,连这个主意都想出来了。「
  张懋丞叹息了一下,再不答话,一瘸一拐地去了。
  再说楚流光等李瑟走了,对王宝儿道:「请你拿这副对联贴往门口,然后站在门前好吗?」
  王宝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对联写的是什么。见楚流光脸色苍白,明白不是追问原因的时侯,便应命去了。在门上贴上对联,看上面写道:「滴水恩,涌泉报;旧时恩。今日毕。」
  王宝儿心里纳罕,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楚姐姐吩咐的时侯非常郑重,只好暂且忍耐,等以后再问了。
  王宝儿在门前左顾右盼,很是无聊,却不知在她身前一个极小的小人,在石缝里呆呆地瞧着她。
  那小人年纪很老。看着王宝儿喃喃道:「一晃十年了。这丫头长这么大了,我自然也老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老头陷入了沉思。
  这施展法术变作小人的,就是方才帮张懋丞和楚流光斗法的人,他本是建文帝的旧臣,建文帝兵败出逃,他便隐居江湖,寻机暗杀永乐皇帝,自称为飘渺风尘。建立了扛湖上最机密最厉害的杀人组织一一缥缈楼,十年前他行刺皇上,事败受伤。无意中逃到王家,被当时五岁的王宝儿所救,如今他看到对联,想起往事,不禁浮想联翩。
  缥缈风尘想起永乐皇帝以下犯上,谋夺了仁义宽厚的建文帝的皇位,如今风流云转,已经坐稳了江山,就算是把他杀了,也只能由他的儿子承位。可是只要能杀了朱棣,就是替建文帝报了仇,也好了却他这桩心愿。因此当汉王朱高煦派人找到他请他刺杀永乐皇帝时,他便一口答应了。
  张懋丞自持本事高强,又极爱面子,拒绝和他合力与楚流光斗法,直到危急的时刻,缥缈风尘才无奈出手襄助,可是已经晚了,李瑟人刀合一,破了他们的法术。张懋丞也受伤潜去了。如果二人团结一心,必能取胜,便可以杀了朱棣了。
  如今他想趁楚流光伤重不能再战,独立去暗杀皇帝,可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王宝儿。
  缥缈风尘喃喃道:「难道这真是天意!朱棣命不该绝?」此刻就算不顾王宝儿的恩情,杀将进去,可是袁珙、金忠也是法术高强之辈,以前就曾败于他们手里,虽然现在他法力大进,可要说必胜,也是没有把握,何况楚流光这个丫头诡计多端,神秘莫测。就算重伤了,也未必不能使出什么奇谋。胜负更是难以预料。
  缥缈风尘寻思了半响,叹了口气,飘然自去了。
  李瑟赶回皇宫。见古香君几女围着躺在床上的楚流光哭作一团,袁珙、金忠在旁摇头叹息。忙赶到床边,道:「怎么了,你们哭什么?」王宝儿泣道:「他们说楚姐姐心脉断了,伤重去了。」李瑟脑里嗡的一声,道:「不可能,她那么聪明,法术又高强,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花想容道:「不错,楚姐姐法术厉害的很,是我的十倍不止,就算是伤很重。
  可她怎么可能医不好自己呢?」
  这时古香君擦泪道:「郎君,你们不晓得原因。郎君记得第一次我见你带楚妹妹回来时的事情吗?她对我说,她因为救治郎君,施展了逆天的法术,导致她心脉裂了,最多不过三年的寿命而已。」
  李瑟跌坐在床上,悲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我那次伤重而死,以为是幻觉呢!原来是楚妹妹用她的性命来换我的。」
  李瑟转头对袁珙、金忠道:「二位大人,楚姑娘当真是没救了吗?」二人缓缓点头。李瑟呆了半响,起身把楚流光抱起。楚流光的身休还有余温,身子又轻又软。
  李瑟忽地笑道:「我真傻,原来有人这么对我。我还像瞎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就向外走。
  花想容道:「郎君,你要去哪里啊!」
  李瑟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大踏步去了。
  古香君喃喃道:「从来没见过郎君为一个人,这么伤心过。」王宝儿哭道。『楚姐姐人那么好,大哥这么难过是应该的。「花想容咬着嘴唇,道:「郎君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楚姐姐了吧?」古香君道:「岂止是不忘记,是会魂牵梦系的呢!」花想容道:「为什么?难道他最爱的人是楚流光吗?」古香君道:「以前不一定,以后一定是了。」
  花想容道:「为什么是以后?」
  古香君道:「其实郎君最爱的是谁,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楚妹妹死了,那么永远在他心里有一个完美的印象了,而且失去的东西才是宝贵的东西。楚流光以后不在他的身边了,那么她的缺点就永远不会被郎君发现了。其实楚妹妹再好,也是个女孩子,肯定也会有女孩子的缺点。可是郎君不知道,便会永远记得她的好。最重要的是楚妹妹为郎君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郎君心里感激,又没有报答的机会了。所以他会永远的在心里记住她,爱她的。」花想容听了,不由痴了,喃喃道:「不可以,我才不要郎君最爱的人不是我。」忽然,花想容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古香君大惊,喊道:「花妹妹,你去哪里啊?」可是花想容像没有听见一样,转眼间不见了。
  这时袁珙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她是去救楚姑娘了。这下楚姑娘有救了。」古香君惊异地道:「您是说楚妹妹死不了了?」金忠肃穆道:「花姑娘是狐狸修炼成人的,有一颗内丹,如果她肯将内丹舍弃,放弃不老的容颜的话,便可以救的活楚姑娘,不过楚姑娘法力尽失,她能否想的开,还是疑问。」
  古香君道:「花妹妹失去了内丹,就不能青春永驻了,是吗?」袁珙道:「不错。花姑娘施展法术,让楚姑娘体温不变,不至于完全死去,以致不能救治,说明她还在犹疑,还没下决心救不救。只是刚才夫人说的一番话,我料来她必会去救治了,夫人的话,不是楚姑娘死前嘱咐你说的吗?」古香君道:「不是。」心里却大是不舒服,心想:「难道楚流光这丫头在利用我吗?」
  袁珙吃惊地道:「我明白了,原来楚姑娘是用性命在下赌注,她把一切都交给上天了,李公子见到花姑娘,若是应答不对,楚姑娘也许便要糟糕。」古香君听了,把所有怀疑都忘记了。道:「那我们快去找李郎,他不知道原委,别把事情弄糟,害了楚妹妹。」
  金忠叹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相遇了。」
  李瑟抱着楚流光,脑里不知在想什么,一切的发生,于他像虚幻一样,他人刀合一,武功和道行大进,可是突然间失去了一个身边的亲人,一个平时不曾留意和关心的人,等到发觉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瑟心中大痛。看着怀中的女子,安详平静。美丽无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可是这样如花的美人儿,却失去了生命。她对他那么好,可是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回报。甚至他对于她的天大的恩情,一点都不知道,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子,怎么会死了呢!上天何其不公?
  李瑟悲痛欲绝,抱着楚流光,心想:「妹妹,我把你安葬在茅山,你母亲的墓旁吧!也许这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次你甘冒生命危险救我,若是不成功,我们二人岂不是要一起死在你母亲的墓里,也许那样也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而我可以永远陪伴你了……」
  李瑟胡思乱想,茫然地走着,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挡住去路。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1:03:56

第五章 龙归大海
  李瑟痴痴地道:「花妹妹,你来做什么?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楚妹妹好吗?你放心好了,等我葬了她,心情好了,自会找你们的。」李瑟人刀合一,武功大进,不用抬头,听见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花想容。
  花想容道:「郎君你别难过,我有个法子可以救楚姐姐。不过我怕那样的话,我就会变老了,你会嫌弃我。」
  李瑟听了,兴奋地道:「什么?你有办法可以救流光?是了,你也会法术。
  我以为你没楚妹妹厉害,就没办法救她,忘记问你了。真是笨的可以!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来听听。」
  花想容道:「我用我的内丹可以救回她的命。可是我失去了内丹,就和普通人一样了,再也不能容颜永驻,永远年轻了。过得几年,那时又老又难看,你就不喜欢我了。」
  李瑟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妹妹,幸好你心地善良,把这番话告诉我了,否则日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这样做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花想容道:「那你说来听听。」
  李瑟把楚流光轻轻放在路边,然后搂着花想容道:「你想啊,你救了你的楚姐姐,我感激在心,自然更加爱你。再说你如果不救她,你容貌是可以永远这么美了,可是香君她们岂不会很嫉妒?到时她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你处境就糟糕了,我那时虽然有心维护你,可能也力不从心啊!」花想容拍手道:「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不过我老了,你不爱我怎么办?你要发个誓来。」
  李瑟当即跪下发誓,心想:「她们都是美丽善良的姑娘,只有她们瞧不上我的份儿,哪有我嫌弃的份儿呢?既然她们真心爱我,我李瑟岂可辜负她们呢?」花想容见李瑟说的誓言很诚恳,欢喜之下,便吐出玄珠,放在楚流光的嘴里,那珠慢慢进了楚流光的腹中。
  花想容见李瑟目不转睛,道:「郎君,你紧张什么?楚姐姐一定会好的,不过她以后身体虚弱不堪,远弱于常人,再也不能使用法力了。」李瑟道:「只要她好好活下来就行,什么法术不法术的。我以后就是拚死也会保护你们的。」当下李瑟把楚流光抱起,和花想容返回王家给楚流光治伤。
  皇宫却是另一番景象,金忠和袁珙把朱棣唤醒,朱棣当即下令整治皇宫内务,命兵部尚书金忠把全城封闭,内宫护卫一并归金忠和袁珙统领。
  朱棣召集一些心腹重臣,在宫内密议。朱棣先问尚书赛义,赛义支吾不敢回答,朱棣叹了口气,对杨士奇道:「朕今番遭人暗害,贼人胆大妄为至此,卿但所知闻,请直告朕。」
  杨士奇思索片刻,道:「臣访得汉王高煦私造兵器,蓄养亡命之徒,及以漆皮为船,演习水战等事,请陛下详查。」
  金忠道:「汉王高煦擅募军士三千余人,他们不隶属兵部,只是终日逐鹰纵犬,骚扰京都。先前臣部下兵马指挥徐野驴,捕得其中一二纵凶杀人的,按罪惩治,汉王竟到署亲自索要,与野驴谈了一二语,不称己意,竟从袖中取出铁爪,挝杀野驴。此事臣先前不敢上报,如今陛下遭此大难,臣扣心自问,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敢再欺瞒陛下了。」
  朱棣面如土色,叹道:「这些事朕都知晓,卿等有何想法,但请明言,朕不会怪你们的。嗯,这里再无外人,你们但可放心。」解缙道:「汉王曾对人言道:」如我英武,难道不配做秦王李世民么?『又尝自作诗云:「申生徒守死,王祥枉受冻。』这两句诗,明明是挟恨陛下,流露夺嫡的意思,请陛下三思。」
  朱棣怒道:「那么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杨士奇顿首道:「汉王初封云南,不肯行,复改肯州,又仍不行,心迹可知,无待臣言。惟愿陛下早善处置,使有定所,保全父子恩亲,得以永世乐利。」朱棣勃然大怒,立刻传召汉王朱高煦。
  朱棣上朝,在殿上踱步,然后传召文武百官并太子上殿,又对金忠道:「楚姑娘的病情如何了?如果无大碍,请李瑟上朝。」金忠领命。
  移时文武群臣毕至,汉王朱高煦才一上朝,朱棣就盛怒质问,面诘各事,声震雷霆。
  朱高煦无可抵赖,一味支吾。朱棣足骂了汉王一个时辰,最后冷笑道:「你也不用抵赖了,你勾引妖人,欲致朕于死地,不忠不孝,此事我早已查明了。此刻,你的府邸我已让人围困了,勾结你的一干妖人,一个也跑不了。来人,把此孽种勒褫冠服,囚絷西华门内,废为庶人。容后查明罪证,再凌迟处死。」朱棣盛怒之下,群臣都是战栗倾听,此刻见汉王被废,不过他乃是逆上谋位的大罪,暗地支持汉王的也不敢出声。太子朱高炽却越众而出,泣道:「父皇,万万不可啊!高煦怎么说也是您的骨肉,就算一时糊涂,也应该给他悔过的机会,再说弟弟有罪,我这个做哥哥的有失监察之罪,愿意为他分担,请父皇饶恕他吧!」朱棣厉声道:「我为你计,不得不割去私爱,你欲养虎自贻害吗?」太子泣请不已。
  这时汉王朱高煦却腾地起身站起,轻蔑地对太子朱高炽道:「你不用假怪怪地猫哭老鼠,我也不领你这个人情。」
  汉王朱高煦笔直挺立,大声对朱棣道:「父皇要杀儿子,就不要婆婆妈妈的。
  昔日靖难之变,父皇曾经答应我,打得天下之后,便立我为太子,可是父皇却食言而肥。我功劳不小,英明酷似父皇,难道不可以为太子吗?我一气之下,是做出了很多出格的事情,可是谋害父皇的事情,都是我的属下希图拥立之功,才这么做的,不过孩儿的罪责不能推托。既然父皇偏心把皇位让给这个废物,那我没什么可说的,请陛下即刻把我凌迟处死吧!我身体发肤来于父母,如今归还,也不为过。请陛下成全。「说完一脸毅然。
  汉王这番话说出来,众人都是呆了,殿中一片寂静。朱棣看着汉王,良久不说话,然后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微微皱了一下眉,突地对在殿尾的李瑟道:「李少卿,你上前来。」
  一些人不知所指,李瑟见朱棣望着自己,便跪上前去,道:「臣在。」朱棣道:「朕多亏有你相助,才脱离这次的危险。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李瑟已非吴下阿蒙,心思快转,道:「此事乃陛下的家事,不过天下公器也,天子家无私事。臣以为,鹰翔长空,龙游大海,陛下只要做心中所想的事情就行了。陛下英明神武,必会处置好此事。」
  朱棣连连点头,殿上众臣却听得云山雾罩,大部分人想:「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原来这小子善于阿谀,难怪骤升大位。」朱棣想起道衍曾经对他说道:「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自有十八子相助。」如今李瑟的名字暗合该语,又说二王争位,不必理会,而李瑟说话的意思,乃是自然行事,不要干预,正所谓物竞天择的含义,不禁心里了然,但仍是大怒道:「好,来人,把朱高煦押迁回府,闭门不出三个月,其余处罚,等日后看其悔过效果再做处置。」
  众人都是大惊,见皇上发了这么大的怒,但手掌扬起很大,落下来却很轻。
  汉王犯的是仵逆的大罪,居然最后所受处罚如此轻徽,都是大出意料。可是没等他们回过味来,朱棣便宣布退朝了。
  解缙和杨士奇与李瑟几人一起出殿,解缙道:「李公子果然是人中龙风,说的话滴水不漏,两不得罪,不像我等以后没好日子过了。」李瑟羞愧地道:「我参与朝廷之事不久,不知道该帮助谁,所以实话实说了。
  其实皇上自有主见,不是我等说什么就可以改变的。」杨士奇道:「不错,太子殿下虽然天生仁义无双,可是失之于不够英武,圣上神武非凡,以武力得大下,所以不喜欢太子情有可原。」金忠道:「再加上汉王在殿上当面敢顶撞皇上,敢作敢为,和哭哭泣泣的太子一比,太子自然更加不能入圣上的法眼。圣上为以后的江山社稷着想,怎么也不会杀他的了。」
  解缙道:「汉王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真是大妙,看来汉王背后的高人的确厉害啊!这么惊大的大案,放他这么轻轻一招就给化解了,高明!」杨士奇道:「从此以后汉王恨我们入骨,我们以后可要小心了。李公子,你别以为我们有私心才帮助太子,好希图拥戴之功。天下需要宽厚的仁君,我等是经过许多年才确定的,你只要不误解就好。」
  几人谈话之间,出了皇宫,然后各自回府。
  李瑟回到王家,刚到门口,就见王老财和王容在门口迎接,李瑟受宠若惊,笑道:「伯伯和王兄太客气了,叨扰多日,已是不安,如何敢劳二位大驾亲迎呢?」王老财满脸堆笑,道:「李公子客气了。公子现在可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请公子看在小女面上,对以前的怠慢多多担待。」李瑟道:「伯伯真是太客气了。我和宝儿义同兄妹,伯伯就是我的亲人,再要客套,那可真是见外了。」
  王老财乐开了花,道:「对,对。既然李公子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王老财还要宴请李瑟,李瑟忙道:「我还有要事,不如改日再打扰好了。」王容道:「既然如此,那我和爹爹就不勉强了,李兄请自便。」李瑟急忙去楚流光住所,前去探看楚流光,楚流光被花想容救活,但身体虚弱的很,需要调理。她虽然吃了宝丹,但她和花想容的体质不同,因此要慢慢化解宝丹才行。
  楚流光躺在床上,见李瑟虽然满面堆笑,但眉宇间隐然有怒气,便勉强坐起询问。李瑟只好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楚流光道:「大哥,你和我一样,都需要调养。事情过去了,千万不要动气了。你人刀合一,需要心境平和,才能和解你所得到的真气。」李瑟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就觉得浑身极不舒服。
  楚流光道:「你以前忘记了这件事情,光想着救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快回去休养吧!」
  王宝儿道:「是呀!楚姐姐这里有我照顾,大哥不用担心。」花想容因为失去内丹,身体也是不适,自去练功,好让身体受的损害减少到最小。
  李瑟见楚流光没有大碍,便放心回房去了。李瑟在半路上,便遇到了冷如雪和古香君。
  古香君道:「妹妹,你看,我说郎君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偏不信。」冷如雪早投入李瑟怀里,道:「郎君,都几日不见你了,宫里我又进不去,什么忙都没帮到。你回来两次,也不见我,是不是厌烦我了呀!」李瑟笑道:「好啦!办的是紧急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埋怨什么?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先回去再说吧!」
  冷如雪道:「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楚流光真的那么厉害吗?你以前不早说,害我见识不到了。现在香君姐姐说她失去法术了,是不是真的?她好可怜啊!我若失去了武功,不定多伤心呢!她现在这样,要我看是生不如死呢!」李瑟在二女的陪伴下回房。
  第二日,永乐皇帝派人探望楚流光,又送来许多的礼物,赏赐了李瑟一座府邸,并下旨言道务必要治好楚流光,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人去办理。如是过了几日,楚流光身体渐渐康复了,李瑟便和古香君带着几女搬到李瑟的府邸去了。
  一切停当,李瑟便带楚流光入宫拜谢皇上。
  朱棣见楚流光安然无恙,大是欢喜,笑道:「楚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凡俗之人,该赏赐你什么朕也不知晓。你立了偌大功劳,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朕能办到的,务必让你满意就是。」
  楚流光含笑道:「既然陛下这么慷慨,小女子也就不客气了。说来我要的东西,对于陛下也是没有用处的,不如就请赏赐给小女子吧!我要的就是茅山的镇山玉印。」
  朱棣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皇帝用的玉玺,据说是用「和氏璧」制成的。
  元代被推翻时,这颗传国玉玺被元顺帝带着跑到漠南去了,所以开国皇帝朱元璋做了三十一年皇帝,也没有用到这颗玉玺。
  朱棣即位之后,传下一道圣旨,派出一名能干的官员,到茅山要这颗玉印进宫。
  钦差大臣到茅山的前一大晚上,茅山道观就有了预兆。这一大的半夜子时,茅山元符宫和崇禧宫的值夜道士,发现大茅峰九霄宫红光灿灿,忙鸣锣报警。两宫道士起身一看九霄宫的红光,便都争先恐后地抢上山来,但山上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大家回至各宫后再看大茅峰,依然是红光似火,道士们又往九霄宫赶,却仍旧看不见有何灾情。就这样翻来覆去,搞得道士们忧心钟钟,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等到大刚破晓,钦差就捧着金牌、圣旨到了茅山。
  原来朝廷在茅山设有「灵官」,是正七品、正六品的官。因为茅山派曾经帮助元朝抗击过明朝,所以茅山都在朝廷的监管之下,一见金牌和圣旨,道士忙备香案,跪拜接旨。
  一听说是宣调茅山的镇山玉印,虽是一万个不情原,也只好捧出玉印交给钦差。钦差接过玉印,心满意足地回朝覆命去了。
  玉印到京,正值永乐皇帝早朝,钦差进宫覆旨,值班大监接过玉印奉上,永乐皇帝龙目一观,果然是隐隐瑞气、霞光闪闪的一颗四寸见方、无理美玉精制成的玉印;再看印面,却镌着「九老仙都君印」六个篆体阳丈,心想:「只要将这原来六字磨洗去掉,再刻上奉天承运之宝六个篆字,不就是我大明皇家的御用之玺了吗?」于是传下旨意,着文华殿掌中书事中书舍人篆写印面;着尚宝司卿负责侍护管好玉印;着工部尚书拣选天下民工镌刻印面篆字;着钦天监拣吉日良辰。
  刻日兴工。
  圣旨下了之后,中书舍人斋戒沐浴,熏手起草印面篆字。钦天监天官运周易,推八卦,精度日月,详掐黄道、黑道。工部尚书即时发出许多文书牌票,拣选镌玉匠人。
  工部拣选工匠,并严格考校,精中选精,强中选强,给果拣选出三十五名个个身怀绝技的良工巧匠。工部将这批玉匠逐一填表登记,以使有功奖赏,有过罪罚。
  天下至宝都有灵性,因这颗玉印是「和氏璧」镌制,因此工部不敢轻易功手改镌。但圣谕催逼,不敢动手也得动手,因此要钦大监择取了一个吉日良辰,工部尚书朝冠朝服,先焚香拜告天地,并在工部大堂之上陈设了两张公案,恭恭敬敬地到尚宝司,向玉印大礼参拜后,才捧到工部大堂的茵褥上。各玉匠亦依次拜天、拜地、拜玉印,然后拈香焚纸,默默祷告。只见玉印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这时云版一响,钦大监差官喝道:「辰时已到!」工部尚书即令兴工。
  三十五名玉匠被分为上、中、下三班,每班九人;尚余八名,则两名添砂,两名换水,两名补空,两名提点,三班轮流,周而复始。每日不到时辰不兴工,一切都循序而行。其活功大致是:寅时玉匠进衙,卯时准备,辰、已兴工,午、未磨洗,申时停息。为什么有这么多讲究呢?因为寅、卯之时红日初升,大阳尚斜;辰、已、午、未四个时辰太阳居顶;而至申时,大阳西坠,所以每日之间有可用工之时辰,也有不敢用工之时辰。
  转眼间已是一个整月时间,工程才告圆满。工部尚书率先验看,只见印面上雕镌着「奉天承运之宝」六个阳文篆字;尚宝司卿验看如旨无误,于是两衙同乐,众玉匠也欢呼雀跃,静等封赏。要图吉利,于是将玉玺铺绞盖缎,插上一对金花,喜气洋洋地捧着上殿覆旨。
  五更三刻,永乐皇帝登殿临朝,尚宝司卿捧了玉玺,工部尚书出班奏道:
  「万岁洪福齐天,开玺工程圆满完竣,臣等覆旨。」永乐皇帝龙颜大悦说:「捧上来,待朕一观。」尚宝司卿即双手将玉玺捧与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捧与掌朝阁老,掌朝阁老捧与司礼太监,司礼太监上与皇帝。
  永乐皇帝见印面上果然镌上了「奉天承运之宝」的阳文篆字,仿佛自己这才真正像那南面君王的皇帝!心中大喜,忙道:「司礼太监将玺用到纸上递与朕看!」朱笔太监急忙刷上朱砂,司笺太监急忙打开素茧笺,司礼太监一连三印,奉与圣览。不想看了印文,永乐皇帝的脸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众臣僚全都莫名其妙,近旁太监伸头往素笺上一看,脸都吓白了,不知何故,那素笺上竟还是赫然印着「九老仙都君印」六个篆字。文武大臣也全愣了,一个个呆若泥塑木雕。金銮殿一下子静悄悄、阴森森,竟像变成了阎王殿。
  半天才晌起永乐皇帝十分不悦的声调:「传旨工部尚书,再行开洗。」工部尚书领着这颗王玺,两泪双抛,哭哭啼啼,转回本衙。心想,十年寒昼,多载勤勉,才捞到这二品之位,今日看来要断送在这颗玉印上了。好在玉匠并未发放,于是又将其拘到一处。众匠人听到这段惊奇的故事,都十分惊讶,可是身不由己,只得照原样分班协作,每日寅时众匠入进衙,卯时准备,辰,已兴工,午、未磨洗,申时停息。工部尚书害怕因此获罪,催促不停,不足一月,又已镌刻完毕。看看确实一字不差,而且字字清晰,便又捧进宫来交旨。
  小太监说:「万岁爷在谨身殿议事。」工部尚书又慌忙投谨身殿而来。到了谨身殿,他也不待三宣两召,径自走进。
  永乐皇帝道:「卿何事来得这样急促?」
  尚书道:「开玺完工,特来覆旨。」随即双手递上玉玺。
  永乐皇帝看上面确是「奉天承运之宝」的篆字,忙命人刷朱砂印在纸上;待掀开看时,却依旧又是「九老仙都君印」。永乐想,该印是古灵之器,难道是我对其尚不够恭敬,故不愿为我所用?
  于是永乐帝将玉玺恭恭敬敬地奉于御案之上,三鞠躬,九叩首,然后念念有词地祝道:「玉玺,玉玺,朕今有礼,听旨莫傲,珍贵无比!」祝罢仍旧传旨工部尚书再行镌造。
  古语说「伴君如伴虎」。这颗印两次镌造不成,工部尚书真所谓惶惶不可终日。
  他胆颤心惊地仍旧点齐全部制玉匠人,吩咐道:「旧字要洗得清,新字才开得明。众匠人要小心了!」
  众匠人齐声道:「明白了。」
  这一次,大家格外认真地开洗,只因这「洗得清」三字,就将这王玺洗薄了一半。众匠人恭恭敬敬地按时而作,细心镌刻;工部尚书须臾不离,认真检查每个环节,丝毫不敢马虎敷衍。终于再次完工了,众人看到印面上「奉天承运之宝」六个篆字格外醒目耀眼。
  五更上殿,尚书献上玉玺,忙刷朱砂,印在纸上掀开看时,仍是「九老仙都君印」!
  这下可把永乐皇帝气得七窍生烟,恼羞成怒,雷霆大发。举了这玉玺,往九间殿丹樨之上就是一摔,骂道:「纵是能者,不过草仙,怎敢戏弄朝廷!」接着,便传出一道圣旨,押入国库,封锁不用!
  永乐皇帝想起前事,道:「既然楚姑娘开口,朕自然应允。」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1:20:40

第六章 颠三倒四
  李瑟一夜之间,大名传遍大下,是京师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名人,自然巴结的人无数。李瑟平素不喜见陌生人,再说身边几女都缠着他,因此多半对于访客都闭门不纳。
  这日李瑟好不容易哄了几女不再缠他,闭门练功。忽然听见敲门声,李瑟只好开门,道:「香君,有什么要紧事?是皇上有旨?」古香君道:「不是,汉王派人来请你去赴宴。你去是不去,我拿不了主意,因此来问问你。」
  李瑟沉思半响,道:「你没和楚妹妹商量吗?」古香君道:「她说见见也好。」
  李瑟道:「那我去就是了。身在朝廷,身不由己。不过能见识到这么多的奇人,也不错。」
  李瑟备马去汉王府邸,才到门前,就见汉王带领一群人前来迎接,李瑟连忙施礼,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劳王爷大驾!」汉王含笑把李瑟扶起,二人说笑着一起进入大厅。李瑟见汉王英气勃勃,暗自钦佩。想起他敢当面承认刺杀皇上的大罪,敢作敢为的大丈夫气概,真是世间罕见。虽然似乎汉王有不孝的失德处,但李瑟觉得大下乃是公器,如果为了大下,那么私德就可以放在一边。
  宴会上许多都是朝廷里的大官,众人品尝佳肴,观赏歌舞,都是言笑甚欢。
  酒正酣时,汉王道:「李少卿,那日多亏你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否则小王恐怕要遭不测呢!早就想邀你来把酒言欢,可是待罪之人,不敢不避嫌疑。今日但放开胸怀,畅饮一番才好。」
  李瑟道:「王爷客气了。小子只是胡言乱语一番,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一时众人都夸李瑟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云云。酒酣之时,大臣们便开始说些汉王的好话,说只有汉王才能当皇帝的话。
  李瑟听了,便喝酒掩饰过去,也不接话,内心很警惕。要知皇上老迈,如今皇子争位,胜负未定,如今看他在老皇帝面前得宠,便着力拉拢他。杨士奇等诸位大臣都不支持汉王,必有其道理,如果不陷入到两派之中,方是上策。
  李瑟装出一副醉了的样子,适时一群舞姬翩翩舞毕,汉王见李瑟一脸迷醉的样子,戏道:「李公子醉了,是因为美人儿呢?还是喝得多了?」李瑟假意朦胧起双眼,笑道:「自然是王爷的美人啦!」随手指着一个舞姬道:「如许美人,只有王爷家有此佳丽。」
  汉王笑道:「少卿果然年少风流,既然你对她青眼有加,不如就送给你如何?」李瑟笑道:「在下有些醉了,方才胡言乱语,唐突之处,还望王爷海涵。王爷的心意,小人心领了……」
  汉王道:「怎么?难道你看不起小王吗?以为小王舍不得吗?只不过送你一个美人而已,少卿就不必推迟了」
  李瑟笑道:「非是不想,而是怕家中有人哭闹罢了。昔日太子丹送荆轲美人,最后只送美人玉手,定是太子丹知道荆轲家有悍妻,不敢授受。哈哈!」汉王听了大笑,也不再相强。一会儿李瑟装作不胜酒力,起身告辞,汉王亲身相送,道:「少卿不必着急,请拿着小王送的礼物再走。」说罢叫人端上来一个盘子。
  盘子打开,李瑟见了,差点晕倒。只见盘中放着一个美人头,正是方才他随意夸奖的舞姬的。
  汉王笑道:「太子丹为义士不惜美人,难道小王就不如他吗?少卿想要什么,小王绝不会吝惜的。如果少卿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掉,这点和小王颇类。哈哈!」李瑟勃然变色,怒道:「汉王你大错了。我本随口说上几句,并无要这女子的意思,虽然王爷大是器重在下,要让我投靠王爷,不借任何代价,可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王爷若要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是一位仁君的话,自然有人爱戴。
  可是王爷草菅人命,视人命如儿戏,这样的人,恕在下不敢高攀。告辞。」李瑟大怒而去。
  汉王一脸惊愕,这时他身边走来一老者,神采奕奕,气度非凡,道:「这次老朽失算了,没有拉拢成此人。不过此人的弱点已经被我们知晓,日后要是控制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汉王道:「这小子早被我哥哥拉拢过去了,在我父皇面前卖乖,装做一脸正义的样子,不过是想讨得我父皇的信任。小王得脱大难,还不是亏先生的神机妙算?小王之前糊涂,不听先生之言,几乎铸成大错,幸亏先生的计策高妙,才化险为夷。」
  那人道:「王爷不必客气。我张玄机得王爷器重,自然为王爷分忧。欲成大事,焦急不得。夺嫡之事,容我们慢慢图之。圣上既然想要能者得天下,王爷还怕不能面南背北吗?」
  二人一起大笑。
  李瑟愤怒回家,但于事无补,心中歉疚不已。回到家里,到大厅的门前,听见几个熟悉的声音。李瑟推门,就见不清、司徒明、古玄中六大门派的三位掌门听见门响,齐齐望来。
  三人见到李瑟,立刻满脸堆笑,迎上前来。司徒明道:「恭喜先生,恭喜先生啊!多日不见,先生便大展宏图,名闻天下,先生真是大才啊!」古玄中道:「是啊!真是高深莫测啊!谁想到先生能得到当今皇上的宠爱,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啊!」
  不清见李瑟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先生,难道您功成名就,不想再见到我们了吗?难道不愿意理会我们这些老家伙了?你忍心看着我们六大门派被人剿灭?」李瑟这才笑了笑,道:「前辈不必多心,我因为刚才遇到不开心的事,是以有些失态。前辈请借一步说话。」
  李瑟示意在客厅陪三人的古香君陪着司徒明和古玄中,然后拉着不清到外间客厅。
  二人落坐后,李瑟喝了一口茶,道:「大师,您不必瞒我什么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做六大门派的门主,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请实言相告。您也看到了,我不再是刚出道时懵懂的小伙子了,您要再想糊弄我什么,再也办不到。」
  不清嬉皮笑脸地道:「这个先生多虑了。先生聪明过人,雄才大略,乃人中之龙,如果率领我们六大门派,一定可以胜任盟主的位置,是以我们求贤若渴啊!
  我们所做的,就是求您出任我们六派的盟主啊!」李瑟勃然变色,怒道:「好,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来人,送客,你们再要来厌烦我,一定把你们打出去,到时别怪我不客气。」不清连忙道:「别,别,别忙!先生何必动怒呢!」李瑟道:「那么你就给我说实话。」
  不清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的的确是实话啊!」李瑟冷哼了一声,道:「好,算你说的是实话。那我问你,为什么我一出山,你们非得要废了我的武功呢?你们都不是糊涂的人,当中必有隐情,你说是有高人指点你们,他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听他的?」不清道:「这个,这个先生日后定会知道的,要小心些就是了,我答应过他,不能泄露。不过既然先生敞开说话,小的能告诉您的,自然不敢隐瞒啦!」李瑟原本以为不清三人是受师叔道衍所托,废掉自己的武功是为了磨练自己,但见不清不肯说出实情,看来他们和师叔道衍没有瓜葛,否则师叔已死,要有什么旧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抬眼见不清一脸媚态,不由叹气道:「大师乃世外高人,何苦戏弄小子呢?不必做出一副巴结的样子,我知道你们定有所图,请直言相告吧!能帮的我必然会帮,否则的话,别怪我袖手旁观。」不清堆笑道:「先生别客气了。还是按原来的叫法,叫我阿大就行。其实初始我们的确是想除了花蝴蝶的,后来见先生的武功的确很像刀君的,就不想杀您了。」
  李瑟道:「但你们为什么要废了我的武功?」
  不清叔然道:「嘿嘿,因为您如果是刀君的话,就不会理会我们六大门派了,只会修炼您的刀道。只有废除了您的武功,利用您的才智,才会助我们渡过难关。」李瑟若不是境界高深了,武功又恢复了,非气得吐血不可,道:「没有武功,你们相信我的才智就能帮助你们?」
  不清道:「刀君可不是一般的人,这点我们坚信。再说,嘿嘿,凭您和剑后的关系,剑后难道还不会襄助您吗?」
  李瑟一口气噎住,心想:「这些家伙真是好深的打算。」用手点着不清的秃脑门道:「你们这几个无耻的家伙,为了这事,你们就这样来算计我?还装出这样一副无耻的样子!你们真是六大门派的败类。堂堂武林正派,就是被你们搞的鸟烟瘴气的。」
  不清道:「是,是!先生教训的是,我们领导不好,日后先生您多多教诲,我们在您的领导下,就一定会重振声威了。」
  李瑟这时负气骂了几句,随即冷静下来,道:「你们若有因难,我帮忙可以。
  至于什么盟主,说什么我也不会当的。」
  不清还欲再说,被李瑟阻止了。李瑟先安排三位掌门住下,然后把古香君拉到内堂,适时冷如雪也在内堂,被李瑟赶回她的房间。
  李瑟对古香君道:「其实你爹让你在我身边,用来监视和控制我的,是不是?」古香君笑道:「郎君,看你严肃的样子,好怕人。你在开玩笑吗?不要啦!我不喜欢。」
  李瑟愣愣地看着古香君,道:「其实你根本不爱我,只是想利用我,否则没有一见面就爱上的道理。」
  古香君见了李瑟的神态,她本聪明,知道此刻若不能说服李瑟,后果大是不妙,脸上先是一白,然后一红,微笑道:「其实郎君说的对,我不是见你才爱你的。」
  李瑟茫然道:「唉!」
  古香君道:「其实我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李瑟大出意外,抬头道:「啊?」
  古香君微笑道:「我小的时候,听人家说刀君如何厉害,如何拯教我们六大门派,我那时便知晓天下唯一的大英雄,便是刀君。长大之后,虽然我知道刀君年纪应该很大了,可是我有预感:我遇到的刀君一定年轻英俊,会娶我为妻。你从花蝴蝶手里救出我那刻,我就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郎君,你说我是不是没见过你,就爱上你了?至于我爹爹的事情,我们女孩家,怎懂呢?」李瑟本来有千般疑虑,万种猜疑,此刻都被打消了。李瑟强辩道:「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思。」
  古香君笑道:「傻瓜!」二人一时浓情蜜意,依偎在一起。
  不清等三人到了李瑟的府邸,赖着不走。这倒也罢了,多日未见踪影的四大淫贼突然也登门来找李瑟。李瑟把四人拉到僻静的房间,四人一脸的兴奋,见到李瑟,都是又赞又夸,说李瑟果然厉害,大长了蝴蝶派的威风云云,和三位掌门的言语表情颇类。
  李瑟哭笑不得,这时梁弓长道:「玉大,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听了一定开心!」
  李瑟道:「什么消息?」
  杜开先哈哈大笑,介面道:「我们联络了江湖上的同伴,有几百人呢!人人武功都不错,技艺非凡,听说玉大在朝廷里当了大官,纷纷都来投靠,加入我们蝴蝶派呢!」
  李瑟大惊,道:「什么技艺非凡?他们人呢?」杜开先愣道:「自然是采花的功夫啦,不过也有当盗贼的。玉大如果嫌他们还不够厉害,可以教他们几手,他们都在京师隐藏起来了,就等玉大安排见面。」李瑟听了,心中气愤,可是又无可奈何,几百采花贼和盗贼聚在一起,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瑟对梁弓长道:「你可曾叫他们别轻举妄功?我说了我们要做大事,那些小偷小摸可千万要不得。他们要是败坏了我的大计,我可饶不了你们。」铁鼎道:「玉大放心,他们都是不想再做小贼了,要做出一番大事业,这才来投靠玉大的。将来我们蝴蝶派要像那些名门正派一样,在江湖上大摇大摆地做事。」
  李瑟道:「好,那你们立刻去约束他们。我安排好住所,一切吃住都包,但千万不许他们再出去做案。等我想好让他们做什么,再行安排。」四人连连称是。
  四大淫贼安排好那些人后,便搬进李瑟府邸居住。李瑟开始有些不情愿,后来一想,让这几人住在府里,正好看着他们,省得他们做坏事。
  不过李瑟府里这下可热闹了,尽管李瑟懒散,不喜欢朝廷里的事务,官位只是挂了个虚名,不用每天上朝,可是花想容、冷如雪、王宝儿三女就够他忙的了。
  花想容和冷如雪在李瑟和古香君的调理下,总算还能安然相处了,可是李瑟总觉得时间一天天的不够用。薛瑶光等人只是不时来拜访,这倒罢了,可是李瑟自从人刀合一后,对于自身的真气仍是参悟不进,不能融会贯通,需要时间潜修,可是哪里有空闲!
  这日李瑟练功完毕,在廊下经过,想去探望楚流光,忽见古玄中和司徒明在前面走过,满面春风,好不得意。  李瑟心中一动,喊道:「咳,那个阿二、阿三,你们过来。」因为三位掌门赖着不走,缠着李瑟就任盟主,李瑟好不耐烦,便仍旧用旧日称呼了。
  古玄中闻声拉着司徒明过来,笑道:「先生好啊!先生叫我们有什么吩咐?
  啊?难道是先生想通了,想做我们六派的盟主了?好,那我立刻去通知老和尚他们,这可是大喜事啊!」
  李瑟没好气地道:「你给我回来。我都说了不当什么劳什子盟主,你们整天缠着也没用我问你,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古玄中脸色一红,司徒明有些忸怩地道:「这个……先生就不要问了吧!」李瑟道:「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司徒明只好道:「我们得了几个药方,所以……」李瑟道:「什么药方,拿过来。」
  司徒明磨蹭了一会儿递过来一张纸单  李瑟看时,见单上写着两个药方。
  兴阳丹药方:雄狗胆一个,麝香、当门子一钱制法、用法:将麝香放入狗胆内,搅匀,线悬通风处阴干。临战,少许津调涂于玉茎头。
  功用:行房耐久不泄。
  金枪不倒方药方:人龙一条〔瓦上烙干〕、丝瓜干十五个、乳香五分、没药五分、杏仁七个〔去油〕、麝香五分、橙脑五分制法、用法:碾为细末,油、胭醋为丸如麦子大。临战,纳一丸于马口内。
  功用:长大、坚硬,持久。
  李瑟看得目瞪口呆,却听司徒明笑道:「我们早说先生惊才绝艳,深不可测吧!先生还不肯透露,还是从先生的四位朋友那里,我们才知道先生的一些才能。
  这些药方梁大侠他们说都很普通,先生的手上还有更厉害的药方呢!我说怎么薛姑娘是京师的才女,王宝儿是天下钱王家的宝贝小公主,却都痴迷先生呢!
  她们那个离不开先生的劲,看了真让人羡慕钦佩。先生的功夫真是厉害啊!您说天山的冷姑娘那么冷艳,可是在您的调教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啧,啧,先生真是能人所不能!「
  古玄中也道:「还有我那宝贝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让人头痛极了,真没想到让先生给制服了……」
  李瑟醒过味来,怒道:「住口!」把纸单掷给古玄中,大步便走。
  李瑟听见背后古玄中教训司徒明道:「你看看,你把我的爱婿给气跑了吧?我都说了你不要说他是花蝴蝶的事!」
  司徒明道:「什么你的爱婿?先生是世外高人,天下无双,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再说我什么时候说他是花先生了?」
  古玄中道:「你没明说,可是你在暗示。」
  李瑟加快脚步,尽快离开他们,径直往四大淫贼的住所去了,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的欢笑声。
  李瑟到了窗前,听见梁弓长在屋里道:「宝儿小姐,您的谜语太难猜了,把我们几个都给难住了。您真是又聪明又漂亮,不愧是我们门主的妹妹老婆。」王宝儿咯咯笑道:「胡说八道,真难听,什么『妹妹老婆』啊!」杜开先瓮声道:「你是我们玉大的老婆,又是他妹妹,自然是妹妹老婆啊!」王宝儿道:「胡说,谁说我是他老婆啦?」
  杜开先道:「你不是?怎么可能呢?古丫头、薛丫头、冷丫头都是他老婆,你为什么就不是?」
  王宝儿生气起来,噘嘴道:「就不是,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再说谁说薛姐姐也是大哥的老婆了?薛姐姐也喜欢大哥?」
  铁鼎道:「好,好,好!我的宝贝姑娘说什么都是对的,老三你不许胡说!」杜开先怏怏地道:「做我们玉大的老婆有什么不好?你没看那么多又漂亮又厉害的小妞都抢着要嫁他吗?听我劝,你这小妞可得抓紧,晚了就没地方了。」李瑟听到这里,吸了口冷气,本想去教训这几个家伙,不要和不清等三人搅在一起的,不过听见他们说的话,要是进去的话,一来宝儿会尴尬,二来宝儿盘问起来可不得了,便悄悄走了。
  李瑟信步来到冷如雪的房间,冷如雪见了笑道:「郎君怎么一脸愁容的?难道是气脉仍不顺畅吗?」
  李瑟道:「不是,是那三个掌门还有四个淫贼麻烦之极。」冷如雪笑道:「原来是生颠三倒四的气啊!」
  李瑟道:「什么颠三倒四?」
  冷如雪道:「三个掌门,四个小贼,办事糊涂,做事可笑,不是颠三倒四是什么?」
  李瑟听得有趣,想想的确是这样,笑道:「颠三倒四!这些家伙的确是颠三倒四!」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1:21:42

第七章 碧海之心
  「颠三倒四」住在李瑟府邸,李瑟越想越是头痛,三个掌门还罢了,四个淫贼可是带了几百淫贼和盗贼的,那些家伙要是在京师闹将起来。可绝不是闹着玩的,可是怎么解决却是个大问题,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了事!
  李瑟越想越是担心,便请人唤来梁弓长,问道:「你带来的那些人现在情形如何了?」
  梁弓长道:「他们有吃有喝,都说玉大您招待的大好了,只是……」李瑟惊道:「只是什么?」
  梁弓长笑道:「只是白吃白喝的,不能为玉大出力,都是过意不去。再说也闲的慌,都纷纷请命,说只要玉大吩咐,他们为玉大做什么都行,什么杀人放火,抢劫杀人,只要玉大吩咐下来,那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啊!」李瑟道:「不可,我们蝴蝶派要发扬光大,就不能再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我们所图的目标远大,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大事。」梁弓长道:「玉大误会了,我是说他们为了玉大,甘愿做任何事情,是说明他们的决心有多大。玉大厉害之极,连六大门派的三位掌门都听您的。您的伟大的目标,小的都猜侧不到,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切都听您的吩咐的。」李瑟这才安心,道:「三位掌门和你们四人见过面了?」梁弓长道:「是呀!三人对我们很是客气。而且真够义气,他们答应一定要带我们出席武林盛会。让我们在江湖上出名呢!嘿嘿,以后我们可以正正当当的做武林大侠了,以前我们说我们是『四大淫侠』,旁人非说是『四大淫贼』,以后我看谁再说我们是淫贼!」
  李瑟道:「不好,淫侠也不能说,一定要改。」梁弓长道:「是呀!他们也说不妥,说我们以后就叫『四大奇侠』好了,泰山的掌门还说我们给的药方的确很神奇呢!说我们不愧是奇侠啊!哈哈!」李瑟目瞪口呆,梁弓长走了之后,李瑟便请三位掌门客厅叙话。
  三人落坐,李瑟开门见山道:「三位不愧是老江湖,几下就搞清了我的一些底细,说吧!你们到底想要知何处置那四位淫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
  不清道:「先生多心了,我们真的是想让先生出任我们盟主,拯救改造我们六大门派,至于先生的四位朋友,都是奇才啊!我们欣赏的很,岂有他念呢?」李瑟道:「好,我也不妨把话言明。这四人原本是淫贼出身,可是在我的教育下,已经改邪归正了,他们手下还有几百号人马,都没有出路。三位能不能帮我个忙,把这些人都妥善安置了,派人监管他们,使他们弃恶从善呢?一来,这可是好事一件;二来,你们帮我这个忙,我便回报你们。除了名义不就任盟主,其余的我会帮助你们六大门派。你们说吧!到底六大门派为什么非要我帮忙呢?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三人互相望了几眼,几人在李瑟府邸磨了几日,再加上如今的李瑟不是初出江湖的无知小儿了,三人知道再也哄骗不了,也勉强不来。
  不清徐徐道:「既然先生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隐瞒了,现在我们六大门派在江湖上可是举步维艰啊!天龙帮势力强大,内有汉王撑腰,已经在日前消灭了我们六派之一的衡山派,衡山派掌门沈重言英勇不屈,已经英勇就义了!」李瑟「啊」了一声,道:「一个江湖大派,这么容易就被灭了?怎么江湖上没有传言出来?」
  古玄中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六大门派是朝廷钦定的,昔年太祖皇帝朱元璋亲封我们六大门派为江湖正统,并允许我们六派在我们门派的所在地,可以征收薄税,用以维护六派的生存,保证六派的实力的,其明文规定,朝廷税中,我们可以十中取一。」
  李瑟叹道:「原来其间还有这么多的隐秘!你们继续说吧!」
  司徒明道:「天龙帮围灭了衡山派,因为这触犯朝廷旧例,自然不肯声张。而我们剩下的五派,青城派掌门齐岳留下来布置,产加防范天龙帮的袭击。我等三人前来京师,想寻些门路,讨要朝廷的支特,用以对抗天龙帮。」不清道:「可是我们的门路已经被堵死了。朝廷传下话来,说是江湖争斗,朝廷不便干预。天龙帮背后有汉王支持。改变了朝廷对我们六派的态度。知果天龙帮把我们五派灭了,那么整个江湖就都是天龙帮的了,如此,汉王便一统江湖了。昔年太祖就是出于江湖。而后坐了龙庭,汉王要走太祖的老路,先生和太子殿下大有渊源,知果不能帮助我们对抗天龙帮的话,恐怕一旦汉王一统江湖,势力强大,再要撼动他,可就难了。先生大才,其间的道理不会不知,知果先生就任盟主之位,联合武林各派,对抗天龙帮,协助太子,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李瑟沉吟不语,良久道:「此事我此刻才明了,其实我和太子并无干系,不过我知道了,此事,容我考虑一下,看如何帮助你们。对了,你们先说说那些个淫贼知何处置好呢?」
  三人道:「先生放心,只要先生肯帮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力有去解决这些人的问题的。」
  李瑟道:「如此甚好。」
  李瑟出门去拜访杨荣,虽然他对杨士奇和解缙等人都很信任,但一来和杨荣还有些渊源,二来自从做官后和杨荣没私下见过一次,按理说他该来拜访的。
  李瑟到了杨府,杨荣在客厅接见,李瑟见杨荣很是客气,并无一丝亲热的言语,心里纳罕,道:「杨大人莫非嫌弃在下官位卑微,不配拜见阁下吗?」杨荣沉致了一会儿,凛然道:「既然少卿见问。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便直言相告了。至于你听是不听,就非我所能左右的了。」李瑟道:「呃?请直说。」
  杨荣道:「阁下出于江湖。自然对于杀戮之事看得平淡,也喜欢侠义豪强之士,因此阁下和汉王结交,毫不稀奇。可是天下需要仁君。治理天下可不是江湖争斗,需要武力解决问题,现在天下已定,和你师叔道衍辅佐当今圣上夺位的时期不同,现在需要一位仁君让百姓休养生息,安定地过好日子。阁下若是要辅佐汉王,那么你我以后就是敌人,再无私情可交!」杨荣说完拂袖站起。
  李瑟听完「哈哈」大笑,道:「多谢大人教诲,让我茅塞顿开,其实小子哪里和汉王交好呢!大人误会了。」
  杨荣惊喜地回头道:「真的?你没骗我?可是解缙告诉我说你有襄助汉王之心,而且你这人很有见识,自然主见颇深不容易改变,还说劝你也是徒费口舌呢!」李瑟道:「解大人定是误会了,我前几日被汉王邀请喝酒。见他残忍好杀,果然做不了好君主的。」
  杨荣道:「非也,汉王也是一代袅雄,可是适合于乱世当皇帝,皇帝自来都是杀人如麻,也不稀奇。」
  李瑟叹道:「大人说的的确对,可是如果没有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我就归隐山林算了,不趟这浑水。」
  杨荣笑道:「那你是归隐不了了,当今太子外表虽然愚笨,可是宽厚仁爱,心思敏捷。乃百年难遇的好皇帝。」
  李瑟道:「听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原来太子那日向皇上求情,不要杀他的弟弟。乃是料到皇上不能杀掉汉王,我原来还以为是大子儒弱呢!」杨荣道:「你不了解太子,太子信奉的是堂堂的孺家学术,不以阴谋示人,凡事浮厚宽仁,以为这样最终必可以感化他人,虽然这些想法和我原先颇类,不过有些固执,只知道仁恕,不知道变通,但这样一来,只要我们忠心保举太子,那么太子必可成为一代圣君。」
  李瑟听得也是眉飞色舞,二人齐声大笑起来。
  李瑟原来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支持太子,但听了杨荣的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把六大门派的事情说了。
  杨荣道:「这事透露给太子,就说江湖有贼人野心甚大,图谋不轨,祸害百姓甚大,其余不必深说,然后我们暗中支持六派就是,太子对汉王、赵王两兄弟,是不肯动手的,其实太子太过自信,不信汉王能撼动他的太子之位。」李瑟答应了。
  李瑟满载而归,才出杨府,忽见梁弓长浑身带血,出现在车马旁,喊道:
  「玉大,快去,快去家里,您的几位夫人和杜开先、铁鼎那些个兄弟,都被一个怪人给擒住了,如果您去晚了,他说就要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李瑟一听之下,来不及有别的想法,立刻骑了一马,往家里奔去。
  李瑟在马上调整运气。把状态调整到最好,准备迎接一个绝世高手的挑战。
  要知道能一举擒拿几个淫贼的人不算稀奇,可是在家中三大掌门都在,冷如雪也是江湖高手,都被一人擒拿,可见此人有多么厉害。
  李瑟到了家中,闻声奔到后花园,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吵吵闹闹,围了一个大圈,当中一人安坐在凉亭上,凉亭里古香君几女和三个淫贼都昏迷在凉亭里。
  王老财见李瑟赶来,拉着他道:「你可来了,宝儿被这人掠到这里,我们跟踪追到这里,没想到此人还擒走了你的夫人,言道让你出来见他,才肯放了宝儿他们。此人太厉害了,你可要小心。」
  李瑟见围着的众人不少都是各个门派的高手,其中还有锦衣卫,三大掌门也都虚张声势在那里呐喊,见李瑟来了,这才过来。
  李瑟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你们怎么这么废物?这么多人,连他一个人都抢不下?」
  不清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投鼠忌器,不敢过分相逼,恐怕伤了他手上的人质。若我所料不差,碧海山庄的主人到此啦!」李瑟惊道:「碧海心?」
  亭上那人适时睁开眼睛,双目精光四射,格外有神,轻声道:「既然李瑟李大人大驾已到,为何不敢上前呢?」
  李瑟分开众人,跃众而出,笑道:「原来是碧前辈大驾到此,小子有失远迎。
  既然前辈来了,不若去饮酒言欢,至于小子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赔礼道歉也是不迟!
  碧海心几身跃到李瑟面前,打量了李瑟一番,然后负手冷哼道:「的确是一表人才,难怪能祸乱天下,可惜你做什么不好,偏要招惹我!」李瑟见碧海心身材高大,双目有神,隐然有夺人之气,想起戏弄碧宁的事情,自然是此事东窗事发了。李瑟道:「前辈误会小子了,可否放了拙荆和在下的一些朋友呢?容小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该承担什么罪名,小子一定不会推托逃避的。」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06/19 01:34:10

第八章 李家总管
  碧海心仰天大笑。然后突然冷言道:「好一个妖孽,你欺骗了天下,但欺骗不了我。今日我碧海心揭穿你的真面目,让你身败名裂。然后在天下豪杰面前结果了你,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碧海心飘身来到亭中,然后话音一转,指着古香君道:「此女乃是华山掌门的千金,可是却甘心跟随李瑟。这个女孩大家自然知道,她是天山派的冷如雪冷姑娘,可是她全然不顾脸面,公然住进李瑟府邸。一个姑娘家,若不是李瑟有媚惑的功夫,有天山玉女之称的此女怎么会这么不要脸面呢?还有王家的王宝儿,她痴迷这位李公子。京师的人谁不知道?至于这另外二位女子,花容月貌,都非凡品。可是她们为什么都甘愿为奴为妾,任李瑟摆布呢?」碧海心顿了一顿,目光扫封全场,众人感觉仿佛有偌大的魔力一样,浑身都不自在。只听碧海心一字一句地道:「原因就是李瑟乃是江湖闻名的大淫贼花蝴蝶!」
  众人这时一片哗然。碧海心道:「这还不算,花蝴蝶还欺骗朝廷,当上了官员。老夫若是不除此妖孽,日后此人不知要怎么样祸害天下呢。亭中其余这三人,就是大闹京师的淫贼,他们都是李瑟的属下!而且蝴蝶派齐聚京师,有几百人马了。若是不加铲除,后果不问可知!花蝴蝶,事情到了这步,你抵赖也是无用,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还想受受老夫的霹雳手段吗?」当此之时,李瑟作声不得,一句话也是说不出口。
  突然人群窜出三人,道:「碧庄主先慢动手,这里还有误会,先等等再说。」三人正是三位掌门。三人不管碧海心,把李瑟拉到旁边,不清笑道:「先生,您不要怕,只要您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您是六大门派的盟主,您就会安然无恙啦!
  我们会全力为您解释,并且帮您的。」然后不清大声道:「各位武林同好,大家请听李公子的解释,碧庄主所说的有些误会,大家先不要相信。」李瑟缓缓走到碧海心面前。道:「不错,前辈说的事情,有几分是真的。前辈杀人如麻,江湖闻名,只是亭中的人,要么是无辜的,要么是我的属下,自然所有罪名都由我承担。可否前辈只杀我一人。放了他们呢?」碧海心「哈哈」大笑道:「痛快!好,我就答应你小子。你出招吧!」李瑟身形一动,手臂轻点,就算出了一招。旁边的三大掌门目瞪口呆,都不明白李瑟为什么不按他们说的去做,而要白白送死。
  碧海心和李瑟战做一团,碧海心喝道:「好小子,难怪不惧老夫,武功的确厉害。」
  李瑟凝神作战,也不答话。
  碧海心哈哈大笑,手上却全不放松。一招招雄奇壮大,一泻千里。其气势无敌。李瑟也毫不逊色,一招招潇洒自然,进退有据。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场外众人只见场里霹雳风暴般,劲气弥漫。两个人影上天下地,如天神激战,都是看得呆了。
  斗到分际,二人忽地分开。碧海心叹道:「汝武功不错,老夫竟有怜才之意。
  可惜这样更留你不得了。连老夫都对你大起好感,天下还有不被你迷惑的人吗?」「拿命来吧!」碧海心大喝一声。瞬时,李瑟只觉得天昏地暗,天地翻覆一样,脚下震颤不已,一股股真气如海浪般涌来。李瑟大惊,连忙运气奋力抵挡。
  可是宛如置身于大海中一样,受尽颠簸之苦,呼吸越来越是不畅。
  李瑟当机立断,大喝了一声,化掌为刀,用尽浑身力气。奋力劈去。可是犹如刀劈水中,水先是分开,随即又复原样。
  李瑟连劈了三掌,可是仍旧摆脱不了这样的险境。李瑟忽地合掌坐下,全身心神凝聚,接着宛如一把大刀砍出。
  围观的众人虽然已经远离场中观战,可是仍然觉得好像在急流旁边一样,感觉到阵阵真气的激荡声。场中两人看不清面目,只是像一团气流在四处激战。
  忽然,只见刀光一闪,一把巨刀显现出来,砍向四周盘旋激动的气流,然后惊天霹雳声响,众人都大惊,胆小之人发出惊叫声。
  巨响之后,场中慢慢恢复寂静。只见场中两人相对而立,李瑟胸前起伏不定,大口地喘气。碧海心傲然如山岳,良久叹道:「你竟然炼成了人刀合一的境界!
  当今世上,纯以武功而论,你可算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我在武功上不能占到便宜的人了,不过你的功力不足,真气又有些驳杂,不受你控制。你要想在我手上逃生,恐怕是不能够了。「
  李瑟道:「我知道前辈还没使出威震天下的奇功异法呢!前辈若真想杀了小子,小子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您的手心。不过前辈乃当世奇人,从我武功的路数上,难道分辩不出我的来历吗?如果您真的相信传言,那么小子也全无办法了,不过就是可惜了前辈的一世英名。」
  碧海心听了,良久之后,才放声大笑。然后道:「不错,我知道你的来历了。
  可是我碧海心做事,只凭己愿。你得罪了我的宝贝丫头,就得该死。任他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若是让我女儿不高兴,我也要他不高兴。你命该如此而已!」说罢就要出招。
  忽听两声女音同时道:「不可,请手下留情。」只见飘然飞来两个女子,落在李瑟和碧海心身前。李瑟见其中一女笑容灿烂,和蔼可亲,正是多日不见的剑后杨盈云。不由叫道:「杨姐姐?」想起危急时刻,她突然显身,心中一阵温暖。
  杨盈云对李瑟轻轻一笑,这才转头向着碧海心。李瑟这才把眼光转向另一个女子,见她竟然是公主朱无双,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失声道:「公主?」朱无双冷哼了一声,噘嘴不理李瑟。
  此时杨盈云对碧海心道:「庄主,您再履江湖,要开杀戒,忘记了昔日的誓言,必定有您的原因。小女子大是好奇,您能不能讲给我听呢?」杨盈云美目流盼,注视着碧海心,说话声带着依人之态,宛如小儿女对着父亲撒娇般。
  碧海心却苦笑了一下,对杨盈云道:「你来帮这小子,情有可原,老夫还能略知一二。只是这位姑娘,看你身法奇妙,莫非是黎山圣母的弟子吗?却和这小子有何瓜葛,也要助他?」
  朱无双冷哼一声,道:「本公主愿意帮谁就帮谁,难道还要什么原因不成?
  这小子乃是朝廷命官,本公主今日既然遇到了,自然要鼎力相助了,庄主这有什么奇怪的?庄主笑傲江湖,做事痛快淋漓,几时这么不爽快了?「碧海心仰天长笑,良久才罢。道:「今日来的有趣!」环视了四周一下,对李瑟道:「居然有这么多姑娘和你有瓜葛,老夫还是小瞧你了啊!薛兄,为何来了,却躲在一旁,默不作声呢?」
  只听一人「哈哈」大笑,带着一人,落入场中,拱手道:「碧兄怎么和后辈一般见识?走走,陪我喝酒去。」
  李瑟见来人竟然是薛冠带,手上拉着一个美丽女子,乃是薛瑶光。
  碧海心道:「且慢。薛兄也是来助这小子的吧!到底这小子有何魔力,竟然连薛兄也大驾光临呢?你给我说个明白。」
  薛冠带先是一指薛瑶光,然后又指着杨盈云和朱无双,笑道:「我的宝贝女儿发下话来,我哪里能不听从则个。我都说了就算我不来,有这两个丫头在,你也讨不了好处去,可是仍是被强拉来了。来了也好,正好解救你这魔头。走吧!
  这些丫头们我们两个老家伙加一块都惹不起的,还是快走好了。」说完左手一挽碧海心,右臂一挥,亭中那些人都被解了穴道。
  碧海心如坠迷雾中一样,道:「这个家伙比江湖中传说的大淫贼花蝴蝶还要厉害,这些个丫头个个都是人上人,怎么都喜欢这一个小子?」薛冠带「哈哈」大笑,却不回答,只是拉着他就走。忽听亭中一女子道:
  「碧前辈,你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在你面前哭诉,说有人欺负她?您哄了良久才告诉您是谁欺负她了?您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跑来京师了?」碧海心听这话里有话。答道:「不错,姑娘猜的不错。」女子道:「我自然不会猜错啦!因为您女儿有了我大哥的骨肉。如果您不是太急燥的话,岂会动这么大的干戈,要杀我大哥!」这番话一说出来,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李瑟见说话的人乃是楚流光,为什么她要说出这样的说话出来,实在让人费解。李瑟一下呆住了。
  碧海心听了,也不由呆了。良久才醒悟过来,挣脱了薛冠带的手,不过也不回答楚流光的话,放声吟道:「主人一去池水绝,池鹤散飞不相别。青天漫漫碧海重,知向何山风雪中。万里虽然音影在,向心终是死生同。池边巢破松树死,树头年年鸟生子。」吟毕,碧海心双臂一振,跃上墙头,如大鸟般去了。
  薛冠带摇了摇头,也飞一般的去了。众人好久才醒过味来。王老财强拉着极不情愿离开的王宝儿走了,场中众人也都慢慢散了。
  李瑟在众女面前极是尴尬,不过再见到杨盈云,心中激动不已。道:「杨姐姐,经日未见,你还好吗?小弟甚是想念,终于又见到你啦!」杨盈云一扫众女的脸色,轻笑道:「你还是先收拾你的烂摊子吧!改天再聊!」说罢轻笑一声,就自去了。
  李瑟大是尴尬,见朱无双背对着他,负手站立,显得很是气愤的样子,便赔笑道:「公主。多谢您大驾光临……」可是还没等话说完,朱无双霍地转过身来,白了李瑟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李瑟呆立当场。
  过了一会儿,这里只剩下薛瑶光算是客人了,可不能怠慢。李瑟对薛瑶光道:
  「薛姑娘,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情,赶来相救?」薛瑶光也是哼了一声,不理李瑟。李瑟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些姑娘了,正自纳闷。忽然听见一个人放声大哭。李瑟闻声过去,见梁弓长三人围着杜开先,连声叹气,大哭的人正是杜开先。
  李瑟道:「杜兄。你哭什么?」不问还好,一问之后,杜开先哭声更烈。
  铁鼎悲声道:「玉大,老三……老三已经被碧海心那老家伙给阉了。从此再也不能人道啦!」
  李瑟惊道:「什么?」
  董彦道:「三哥顶撞了那个碧海心几句,他便把三哥给割了。」李瑟叹了口气,盼咐三人照料杜开先,又派人去请最好的医生。此时众女都自散了。
  李瑟心想:「四人作恶多端,如今受此惩罚,也是个警戒。」李瑟回到房中。古香君、冷如雪、花想容、楚流光四女都在。四女见李瑟来了,都抿嘴偷笑。
  李瑟一脸难堪,对楚流光道:「楚妹妹,你怎么戏弄起我来了?什么碧宁有了……有了我的骨肉。」
  楚流光笑道:「碧海心敢欺负我们,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的女儿也和我们一样背负不好的名声!至于你嘛!反正淫贼的名声也跑不了了。不在乎多加这一项罪名。」
  李瑟转念一想,想起今天她们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碧海心说成是他的情人,的确是坏了名声。三女倒罢了,不过楚流光受的可是不白之冤,难怪她要惩治碧海心。
  李瑟尴尬一笑,冷如雪和花想容也是做鬼脸羞他。李瑟无可奈何,道:「今日这事可真麻烦了,我得去处理善后,你们别取笑我了,我头都大啦!」花想容道:「哼!你是不是要去讨好你的相好们,不让她们生你的气。虽然郎君是好色了些,不过那些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也难怪郎君动心。」冷如雪道:「你知道什么,她们还很厉害呢!你千万别在她们面前胡说,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是在吓唬你,我可是吃足了她们的苦头了。」花想容吃惊不已,连忙追问。李瑟虽然也很好奇,不过知道要是待下去,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了,便告辞去了。
  李瑟派人打探,然后径直去拜会杨盈云。
  到了杨盈云的住所,杨盈云见他来了。笑道:「怎么,你的拦摊子这么快就收拾完了?果然是厉害了呀!大有长进,大有长进!」李瑟道:「姐姐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取笑人。再要这样的话,我以后可不敢见姐姐了。」
  杨盈云笑着让座,道:「好啦!我不说笑就是。还有正经事和你说呢!你可不能走了。」
  李瑟道:「姐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杨盈云道:「你当真奇怪的很,为什么几位掌门那么逼你,你还不做他们的盟主呢?」
  李瑟笑道:「姐姐当真以为我愚笨啊!当他们的什么破盟主,还不是有名无实,只不过当他们的替罪羔羊而已。真要有难的话,还不是白搭。今天的情形,要不是姐姐来的话,三个掌门都是废物而已,能堪碧庄主的一击吗?」杨盈云笑道:「你说的也是。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让我好好给你解说吧!」
  李瑟连忙道好。喝着茶,听着杨盈云温暖的话语,心里安稳的很。
  杨盈云道:「六大门派和天龙帮在江湖上势不两立,如今已经由对峙到开战了。衡山派被剿灭了,这事你知道了吧?」
  李瑟道:「此事我有耳闻。只是天龙帮到底和六派有什么纠葛,天龙帮怎么能凭一派之力,竟然可以强过六大门派?我都不知道原因。」杨盈云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天龙帮帮主白笑天是一代奇人,他创立了天龙教,以铲除恶人为己任,天下英雄闻风景从,后来声势越来越壮。白帮主雄才大略,治理有方,致有如今江湖第一帮的江湖地位,这都是形势所迫的。」李瑟奇道:「什么叫形势所迫?」
  杨盈云道:「太祖皇帝得天下之后,为了对付江湖上闻名的魔教,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他钦定如今的六大门派,可以在他们的地盘征收一点税银,以用来增大六派的势力,消灭当时在武林里呼风唤雨的魔教。后来魔教消声匿迹了,因为没有了对手,六大门派除了少林派还可以之外,其余五派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奢侈,致使赋税越来越不够用。无奈之下,六派便巧用各种名目,多增赋税。这样一来,百姓怨声载道,六派的名声越来越差。六派索性也就不在乎名声了。如此循环下来,六派在江湖上可是臭名远扬了。」
  李瑟叹道:「原来如此。我本以为六派既为名门正派,怎么也不至于这么荒唐呢!」
  杨盈云笑道:「官匪一家,这话你没听过吗?连官府都是越来越腐败,何况江湖上的门派呢?」
  李瑟道:「我明白了。六大门派在江湖上名声这么臭,自然是但凡有些能耐和骨气的,都会投靠敢和六派作对的门派。这样一来,天龙帮就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强了。是不是?」
  杨盈云道:「的确是这样。我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剑客,专门和各派的高手挑战,只是为了精进剑道。他先是拜会华山、泰山,但都被拒之门外。说他无门无派,没有江湖地位。我听说之后,追踪他到了衡山,可惜晚了一步,没有遇到他。
  他一气之下,加入了天龙帮。起初六大门派有朝廷支持。天龙帮尽管势力强大,也不敢怎么样。现在天龙帮钻到了汉王的门路。便开始动手啦!」李瑟道:「既然六大门派这么可恨,不如就让天龙帮把他们剿灭吧!」杨盈云笑道:「你倒忍心。难道你不顾及你妻子古香君了?华山派可是她的娘家。」
  李瑟脸上一红,道:「为了大义,自然不能顾及自己的私利了。」杨盈云笑道:「你啊!和我还藏心眼。六派虽然不对,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被天龙帮所灭,让天龙帮一统江湖了。那样的话,天龙帮没有牵制,慢慢也会变坏的。这是往小了说的,大的说来,他们要是支持汉王夺位,那么就会天下大乱了。」李瑟道:「姐姐说吧!你要我怎么样?」
  杨盈云道:「我要你就任六派的盟主,整顿六大门派,还江湖一个和平安静的环境。」
  李瑟拜别杨盈云之后,想了想,便去宫里求见公主朱无双。等了良久,宫里传出话来,说公主不见,李瑟无奈回家。
  李瑟走到街心。忽然听人喊道:「阁下可否陪我去八仙楼用餐呢?」李瑟回头一看,见正是女扮男装的朱无双,不由大喜。正想说什么,朱无双一牵他的衣袖,道:「别在大街上站着了,边吃边说去。」二人到了八仙楼,酒菜点齐。李瑟道:「今天公主仗义相救,我很感激,又很愧疚。让公主的清誉受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心安。」朱无双盯着李瑟道:「我自幼跟随师父修炼,这辈子不想嫁人了。身外的名誉,我不在意。」
  李瑟听得饶有兴趣,高兴地道:「公主的想法高妙啊!能够脱离凡俗人生的束缚,那才自在逍遥呢!请公主一定要好好修炼。公主天资聪明,一定能够成有非凡的道行的。」
  朱无双道:「是吗?多谢你的鼓励。说实在话,我本以为你一定会劝我不要修道呢!」
  李瑟奇道:「怎么会呢?修道是好事情啊!我又不是愚民愚妇!」朱无双冷笑道:「你的确自小就有成仙修道的想法,可是你现在变了,变得贪恋凡尘的荣华富贵和美色了。我以为你也会劝我享受这些世间的美味呢!」李瑟叹道:「我这是不得已啊!我也想一个人自在逍遥的修炼,可是现在陷在红尘中,就只能走这条入红尘修炼的道路了。」朱无双冷笑道:「是吗?好啦!不说这个了。你说,我们算是朋友吗?」李瑟道:「如果公主不嫌弃我地位低下的话,我当然当公主是朋友。」朱无双道:「那好,我问你,我在镇山为你大盖庭院。可是你却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这也没什么,可是我父皇在危难中,怎么你也不肯告诉我一声?你真是贪婪无耻啊,难道怕我分了你的功劳吗?」
  李瑟见朱无双动了真怒,忙道:「公主误会了。我们是怕公主参与在宫廷争斗中,左右为难,不好做人。公主纯洁无暇,还是不要碰这些污秽的东西为好。」朱无双原本大怒,心想非要教训一下李瑟不可,不过见李瑟说得都有道理,也不好发怒。闷了一会儿,忽然扭过身去,怒道:「都是你不好,你口口声声说都是为我好,却处处欺负人家。」
  李瑟见朱无双原来都是一副雍容华贵,波澜不惊的素女形象,可是忽然做小儿女样,不由吃惊,又不能置之不理,不由头痛。当下把声音放柔,小心地道:
  「公主……是在下的不是。您别生气了,别气坏了千金之躯。您若是能高兴,我做什么都甘心。」
  朱无双旋风般地转过身子,笑道:「真的?这可是你说的。」李瑟见了朱无双的表情,心里暗悔。咬牙道:「我说的。公主吩咐下来吧!」朱无双想了想,道:「好,你把你和杨盈云的一切,都要详细地讲给我听。」碧海心在李瑟府邸的一场大闹,在京师是路人皆知,人人都知道了李瑟和众多美女都有纠葛。和薛家的才女以及和王家的宝贝女儿的关系不明就够神奇的了,还加上了武林中的剑后,而且此事居然还牵扯到了公主,真让人目瞪口呆。朝中官员人人都很关心,各种各样的流言遍布京师。流传最广的自然是李瑟乃是江湖闻名的淫贼花蝴蝶,是以迷倒众多美女,也不希奇。
  这日李瑟被永乐皇帝招入宫中。皇帝道:「你现在在京城可是红人啊,处处都是你的传言啊!」
  李瑟苦笑道:「连圣上都知道臣的丑事了。臣真是汗颜!臣大丢朝廷的脸面,请陛下降罪革去我的官职吧!」
  朱棣笑道:「你倒打的如意算盘,不想为朕出力,去躲清闲了。你放心,朕知道你,不会和外间那些愚人一样误会你的。年轻人风流一点也没什么。朕年轻的时侯也是个风流人物呢!哈哈!」
  李瑟赔笑道:「微臣怎么敢和陛下相比呢!」
  朱棣道:「别的朕不想知道,不过听说你和无双有些瓜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丫头脾气坏的很,如果她要对你有意,倒了结了朕的一番心愿。」朱棣捻须微笑。
  李瑟道:「我和公主最多算是朋友而已。承蒙她不嫌弃臣卑微,有时遇到说上几句话。公主是千金之躯,岂会看上微臣呢?外间传言。大都是凭空捏造。请陛下不要相信。」
  朱棣只是微笑不语。李瑟心虚,便告退了。
  李瑟回到府邸,前去探看杜开先。其余三大淫贼都在陪着杜开先,见李瑟来了,梁弓长道:「玉大,老三的伤是好不了啦!他整天哭闹要去寻死。」李瑟道:「我去劝劝他吧!」
  李瑟挑帘到了杜开先床前,杜开先见了,哭道:「门主,您行行好,让他们别再看守着我,让我自杀算啦!」说着扑在李瑟肩膀上大哭。
  李瑟正无奈之时,忽然听背后有人说道:「真没出息,受点小伤就想死,你要死了,谁还陪我玩啊!」
  李瑟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是王宝儿,她身后是花想容,眨着眼睛对着李瑟微笑。
  王宝儿走到床边,道:「你别想着死啦!宫里太监多的是,也没看谁想死,都活的好好的呢!」
  李瑟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单纯的王宝儿懂得这么多。
  杜开先哭道:「可是……可是我再也当不了淫贼啦!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让我去宫里当太监?」
  王宝儿道:「你可以陪着我啊!」
  花想容凑话道:「是啊!我们郎君有这么多老婆,身边都是丫环,没有个力气大的,正好缺你这样的太监使唤呢!」
  李瑟茅塞顿开,忙道:「对,对。我正缺少一个管家呢!除了你之外,没有合适的人选。你看我这几个老婆这么美丽,让谁当管家我都不放心。可是老三你最讲义气,人又聪明,而且现在已经是太监了,当我的管家的话,不是正好吗?
  难道你嫌弃当我的管家丢脸不成?」
  王宝儿道:「管家是很重要的啊!等我大哥将来有了孩子,你还可以管教孩子,当他们的奶妈。他们不听话,你就打他们的屁股!哇,杜麻子,你真厉害啊!居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杜开先破涕为笑。道:「真的?那我不死了。不过……」杜开先皱起眉头。
  李瑟道:「不过什么?你快说,你家门主难道还会为难你不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好了。」
  杜开先嘟囔着嘴道:「不过你要把那些漂亮的姑娘都拿来当你的老婆。宝儿这丫头不说啦!那个你的什么杨姐姐,薛家的小姑娘,嗯,还有……还有,公主也很漂亮,统统你都要拿来当老婆,这样我伺候起来才有身分啊!这么多的美女,都是江湖上最漂亮的美女,我天天都能见到,这样多有面子啊!我从今天起,就是李家的大总管了。哈哈!哇!这么美的差事,早知道我就自己把自己阉啦!」王宝儿羞道:「你别胡说,我才不当大哥的老婆呢!」花想容调笑道:「你不当谁当?」
  王宝儿害羞,转身跑了。花想容去追,二女转眼就不见了,留下一脸还是愕然的李瑟。
  李瑟从杜开先那里离开,去找三位掌门。进门见三位掌门正在房里争论什么。
  李瑟道:「我看完倒四,又来看颠三来啦!」
  三人见李瑟进来,连忙让座。李瑟道:「阿大,我和你说过那几百淫贼的事情了,你想好了怎么安排他们了吗?不如就加入你们少林派好了,都当和尚,省得再做恶。」
  不清苦着脸道:「不可,不可。老衲可养不起他们。我们少林派每天只吃青菜豆腐,都度日艰难呢!我看不若问问华山、泰山两派行不行好了。」古玄中立刻说道:「不,不行。我们华山派弟子众多,个个都要吃饭的。要不是度日艰难,我们还想方设法,去什么杭州开钱庄做什么生意啊!」司徒明也道:「是呀!我们挣的多,可是开销也大。这么多号的人马,我们小小泰山派是接纳不下的。」然后赔笑道:「再说这些人都是先生您的亲信,我们总不能真的给他们青菜豆腐打发吧?那先生您的脸面也过不去啊!」李瑟铁青着脸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没有办法了?」不清道:「有办法。」
  李瑟道:「那有什么办法?」
  三人齐道:「开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