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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4/07/28 12:49 / 718 / 52
【小说】炮友是初恋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1:14

25黑色的湖
  “叮铃叮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车轮歪歪扭扭地行进在狭窄的步行街上,前方的行人听到铃声纷纷向两边让开。
  纪小梅在后车座上抬起头,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就在眼前。她看看周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里明显是学校后面那条老街。她知道,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出现在去农家乐的那条山路上,说不定还有自家家属院门口的那条大马路。
  梦,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场景都很模糊,心情却异常清晰,就算明知是梦,仍然开心无比。
  她甚至看不清面前男孩的脸,但能听到他的声音。
  “小梅!……”
  纪小梅睁开眼睛,盯着蓝色的帘布上的花纹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学校宿舍。
  还不到六点,窗外有一点发白,安静的空气里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应该都还在酣睡。她又闭上眼睛努力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起床。
  她轻轻拉开帘子,不料跟对面床铺的圆脸女生打了个照面。
  “你咋还起这么早!”对面的女生小声嘀咕了一句,轻手轻脚地爬下梯子,“不都保研了嘛,别跟我们考研狗抢图书馆座位。”
  纪小梅边下床边一本正经地说,“去图书馆看小说不行啊?”
  圆脸女生抓起书包虚丢了她一下,然后笑着去洗漱了。
  玩笑归玩笑,纪小梅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抢资源的。她打开电脑,把交流活动的报告检查了一遍,又开始整理照片。
  鼠标缓缓下拉,教室,食堂,安静的街道,露天咖啡厅,三三两两坐着人的草坪……然后一大片绚丽的照片出现在显示屏上。纪小梅一张张点开看过去,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音乐和呼声,她的喉咙动了一下。
  傍晚出门前,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照片发你邮箱了。哦,还打了几张出来,下午寄回去了。”
  “哎呀你多印几张嘛,”纪母乐呵呵地说,“算了,我看看你发的。有好看的我再印大的摆家里。”
  “你随便吧。”纪小梅有点无奈,“我要走了。今晚杨老师教研室喊我吃饭。”
  “哦,你们导师对学生真好!”纪母心情好像更好了,“你去了别光顾着吃,记得要给导师敬酒,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好的,我知道了。我走了。”纪小梅挂了电话,杨教授不到五十岁,个子不高,高高的颧骨上挂着一副黑框眼睛。他看见包间门口站着的纪小梅,赶紧挥手示意她进来。
  圆桌周围已经坐满了学生,女生有好几个。纪小梅大方地打了个招呼,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个女生看她的眼光有些过于关注。
  看人齐了,杨教授端起一杯果啤轻轻敲了敲桌面,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新学期新开端,今天大家聚一聚,下半年再接再厉。其实啊,早就说要好好犒劳一下大伙儿,尤其是暑假搞比赛的几个,真是给我们教研室争了大光,还有帮我整理文章的几个同学也辛苦了。当然了,大家的论文进度还是不能放松。不多说了,知道你们这会儿都听不进去,来来,欢迎新同学纪小梅,干杯!”
  “干杯!”
  十几个玻璃杯举了起来,每个人客气地打着招呼伸长了手臂,轮流碰了碰杨教授的杯子下沿,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纪小梅看了看周围,努力地灌下了这一大杯酒液。
  再次入座,她低头吃了两口凉菜,便看到一个颇为成熟的男生上前去给杨教授敬酒。
  “那是大师兄,博三了,”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主动跟她解释,“我研一。小师妹,你现在是那个系啊?”
  “就是本系的。”纪小梅低着头说,余光打量着不断上去敬酒的学生。
  “杨教授挺厉害的,”眼镜男很积极地跟她介绍,“很会拉项目,进来不愁发文章,拿的钱也比其他教研室多,有好多人想报他的研究生都挤不进来。”
  “真的吗?”纪小梅礼貌作答,“那我很幸……”
  “到我了!”眼镜男突然站起来,拿着杯子和酒瓶离开座位。
  纪小梅闭上嘴,一声不吭地吃起菜来。她看眼镜男边鞠躬边给杨教授倒了酒,满面笑容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回来。
  “给,下一个到你了。”眼镜男把酒瓶放她面前,“等会儿师兄师姐那边可以随意一些,你先敬大师兄肯定是没错的……”
  纪小梅把筷子彻底放下了。她依照嘱咐来到杨教授那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小梅啊,”教授脸已经有些发红,笑起来看不见眼睛,“吃得怎么样?放开点嘛,我们这儿大家都很好相处的。”
  “谢谢杨老师的款待,以后承蒙您的关照。”纪小梅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微微低头,象征性地给他半满的酒杯里斟了一点。
  “行了行了!”杨教授突然捏住她细细的手腕,“我喝不了那么多。”
  纪小梅迅速把手抽回来,后退了一步。
  杨教授的脸上不见丝毫异色,继续笑道,“你这么优秀的孩子,能来我这我都不知道多高兴。现在手上的活儿攒了一堆,正是要人的时候。这样吧,你把那个保研的协议签好了就赶快进教研室,位子都给你准备好了。当然,奖金肯定是有的。虽然不算太多,但我还是尽力想帮大家减轻一下生活负担的嘛……”
  纪小梅有些吃惊,她并未马上作答,只略显敷衍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她看眼镜男正跟几个师兄聊得热火朝天,忽然觉得一阵疲倦袭来,她低头抿了一小口热茶。
  “你叫纪小梅是吗?”一个女声从头顶传来。还未等她抬头,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已经坐在了她身边。
  纪小梅点点头,她认出了这个关注的目光。
  “我就是他们喊的大师姐,研三了,”她的笑容有些冷,“听杨老师说你成绩很好。”
  “大师姐好,”纪小梅跟她对视,“考试的成绩而已,不懂的还很多。”
  大师姐毫不掩饰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用懂太多,杨老师把你弄进来自然会罩着你。你放心好了。”
  “大师姐,”纪小梅平静地问,“能不能告诉我,杨老师是怎么‘罩着你’的?”
  短发女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咬了好几次嘴唇,才丢下一句“反正我快熬出头了”,然后转身傲然离去。
  散了局,杨教授起身边穿外套边摆手,“你们先出去,我来结账。”
  “谢谢杨老师!”谢谢……”道谢声此起彼伏,学生们从包间里鱼贯而出。
  “小梅!”杨教授突然叫住她,“这里还有两瓶饮料没打开,你拿回去跟宿舍人一起喝吧。”
  看到纪小梅没有马上作答,他又道,“这么重,我拿回去也不方便。你就当帮杨老师一个忙。”
  纪小梅找不出推辞的理由,只好走回他身边,俯身抓起瓶子抱在身前,“谢谢杨老师。”
  包间里就剩他们两人,她侧身让了一下,“老师您先走。”
  “别客气嘛,你走你走。”杨教授又咧开了嘴,他伸出手,似乎无意识地拍拍纪小梅的背,然后搭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纪小梅的身体一僵,她听见背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回去路上小心点。“
  黑暗中冰凉的湖水漫过她的口鼻,她感到窒息。
  “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机械般的回答。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1:21

26 月光桥
  “妈,票买到了。十月一号早上八点到江市。”纪小梅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掏出手机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哦……买到就好,你路上小心点啊。”对面纪母的声音似乎有些干瘪。
  “妈,你身体不舒服啊?我爸呢?又在出差?”纪小梅停下脚步,后背靠上一家商铺的外墙。
  “没有……”纪母含含糊糊地说。
  “好吧,”纪小梅说,“反正我回去一看就知道。”
  对面沉默了很久,只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到底怎么了?”纪小梅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脑子里迅速转过无数个可能。
  “你爸爸出了点……麻烦,现在家里正在想办法打点这个事。”纪母的声音里是少见的郑重。
  “什么麻烦?”
  “他不是局里监察部门的嘛,有老板给他塞钱他不收,人家就转头给你小叔了……”
  “小叔收了?”
  “是啊,他偷偷收了也不说!”纪母突然激动起来,“人家老板看你爸不松口就恼火嘛,跑去把你爸给举报了!”
  “我爸又没做,不会有事。”纪小梅冷静道。
  “唉,你爸是家里老大,你小叔是他带大的,他不会不管。上次问他,他已经打算认了……”纪母最后的尾音带了几分哭腔。
  “……小叔怎么说?”
  “他不表态。”纪母听起来咬牙切齿,“现在只能到处找关系,看能不能把这个事压下来。你三叔家给了点钱,还不算白眼狼。”
  纪小梅不说话了,许久她开口道,“我这周就回去一趟?”
  “你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好念你的书就行。”纪母稍微平静了一些,“你爸爸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片谁不知道啊……肯定有办法。就是你爸爸受打击挺大的。他正直了一辈子,临近退休出这种事,就算能平安出来也什么都干不成了,只能在单位挂个闲职。”
  纪小梅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纪母的话。沉寂了几秒钟,她又问,“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过阵子打吧,”纪母叹了口气,“现在他还不能用电话。”
  挂了电话,她一个人在街头发了好一会儿的怔,才上了一辆回学校的公交车。
  纪小梅推开宿舍门,里面空无一人,大概都去泡自习室去了。
  她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到自己的书桌边,盯着那一摞留学机构的资料和两本D文入门教材看了很久,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它们都扔进了垃圾篓。
  今年的十一过得特别的萧瑟。惯例的节日聚餐叔叔们都没来,只有纪家三口人在一起吃了顿家常饭。
  纪父看起来消瘦了些,两鬓添了几丛白发。饭桌上很安静,从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让这顿饭看起来没有那么落寞。
  “来,吃这个炸丸子,我昨天可炸了半天,你们快尝尝看。”纪母给父女俩人的碗里各夹了一个,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嗯,味道有点淡,不过炸的火候刚好。”
  纪小梅把丸子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仿佛不舍得咽下去一般。最终,她还是动了下喉头,看着桌上的菜开口道,“爸,妈。我商量个事。”
  纪母惊讶地看着她,纪父放下了筷子,“你说。”
  “我不想读研了。”纪小梅没有抬头,“我想马上工作。”
  “你这孩子,你……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保研你都不想去你……你都在想些什么?”纪母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研究生毕业出来找的工作不知道比现在要好多少,你怎么这么傻啊?”
  “小梅,”纪父看着她说,“家里这段时间是用了些钱,但供你读个几年研究生还是没问题的。不需要你做这些。”
  “不光是为了钱,”纪小梅说,“我想出国看看。”
  “出国?”纪父和纪母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你还想去D国啊?”
  纪小梅摇摇头,从客厅取来两本小册子递给他们,“我想去这里试试。”
  “维科国际人才公司,”纪父念道,皱起了眉头,“……招赴J国技术工程师。这是个搞外包的公司吧?”
  “外包?”看纪母好像还没弄清楚,纪父给她解释,“就是租给用人单位干活,不是正式工。”
  “那不准去。你成绩这么好,出去当个临时工太亏了。”纪母不满意地说。
  纪小梅早有准备,她推开菜盘,把打好的资料摊到桌上。“J国外包行业相当成熟,这个维科是最大的一家,还是上市公司,它的客户都是J国一流的大企业。”
  纪父戴上老花眼镜,拿起资料仔细地阅读起来。纪小梅又转头对纪母说,“只要能通过总公司的面试,就能直接去J国上班拿工资。我在网上问了一下,大概可以拿到……。”她说了一个数字,让纪母迟疑起来,扭头用眼神征询丈夫的意见。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纪父起身道,“我再想想,这事儿太突然了。”
  纪小梅并没有一把拿下的打算,她也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但纪父叫住了她,“小梅,跟我出去走走。”
  纪母余光看了父女俩一眼,冲纪小梅努了努嘴巴表示“快去”,然后扎进了厨房。
  纪小梅“哦”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碗,匆匆地跟上了已踱到玄关的纪父。
  江市的秋天,可能是一年中最舒爽的时节了。晚风徐徐吹来,饱满的月光照得树影轮廓分明。
  纪小梅一声不吭地跟在纪父身后,等着他开口。父女二人一路缄默地来到附近一座小桥边,纪父终于停下了。
  “小梅啊,”纪父扶着桥栏,抬头看月亮,“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还没搬来江市的时候,每年中秋节都会在院子里看月亮吃月饼。”
  “记得,”纪小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跟着回答,“不过月饼总是吃不完,葡萄倒是吃得多。那时候咱们家自己还种了几棵葡萄呢。”
  纪父幽幽地说,“是啊,乡镇上的房子很旧很破,但有个院子。那房子还是我跟你妈妈的婚房呢。”
  纪小梅静静地听着父亲的回忆。
  “你妈妈跟我是高中同学。我们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人家送的,连一件好一点的衣服都没能给她买。结了婚我又经常不在家,生你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赶上,被她念了好多年。后来啊,我好不容易调到江市,每个月一大半工资都寄给了你几个叔叔……”纪父缓了缓,继续说道,“她跟了我,吃了很多苦。我工作上从来没做过亏心事,唯独对她,时常觉得愧疚。”
  纪小梅第一次听这些,她有些吃惊地看向父亲,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后来日子好过些了,我给她买衣服,她也不要了。她说她穿那些也没什么用,你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要把钱都给你攒起来。”纪父继续说。
  纪小梅觉得眼圈有点酸,但这些话并没有解开她的疑惑。
  “所以,”纪父说,“小梅,你要明白,对于我们做父母的来说,孩子是最重要的。咱们家里条件只能说一般般,但也是我跟你妈妈尽自己最大努力换来的,只希望能让你未来的路好走一些。”
  纪小梅不敢出声,怕眼泪掉出来。
  “回去吧,”纪父转过身,“你已经这么大了,读研也好,出国也好,你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一些误解,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她听着桥下的流水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1:31

27 追梦人(微H)
  纪小梅背着书包,匆匆走进科技园区。她熟门熟路地穿过一个小花园,进了一排同款写字楼的其中一栋。三楼入口处,“维科国际人才公司”的招牌占了一整面墙。
  她跟前台的女孩子微笑点了个头,径直拉开右手边的一扇磨砂玻璃门走了进去。
  这房间布置得有点像个教室,摆了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放了台电脑。已经有几个跟纪小梅差不多年纪的学生坐在里面,都盯着显示器。屋里很安静,只有鼠标咔咔点击声不断响起。
  “纪小梅!”一个长发女孩看见她进来马上打起招呼,“今天答辩完了?怎么样啊?”这女孩看着瘦小,声音却是中气十足,把其他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
  “还行,还算顺利。”纪小梅简单回答道,坐到一台电脑前按下电源键,然后从包里取出几本书和一个水杯放到桌上。
  “啊?这就完啦?”长发女孩有点不尽兴,“欸,这可是毕业答辩呢!你怎么就跟吃了碗面似的。”
  纪小梅被逗得勾起嘴角,“这不还有公司的事儿没完嘛,结业课题刚做一半,下个月还有语言小考跟模拟面试。”
  “快别提那个结业课题,我都快烦死了。”长发女孩夸张地挤了个哭脸,“人家一个毕设都焦头烂额,咱们学校一个公司一个,还要学鸟语,我高考都没这么拼过。”
  “高考那会儿懂啥呀,”前排一个穿紧身衬衣的男生转过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现在路就明明白白摆在面前,拼的人就能走,不拼的人就只能回家吃屁。”
  长发女生拿书打他的头,“你吃个鬼的屁啊,就算通不过总部面试,你安心回老家当你的朱老板就行了,跟我们这些人抢什么赛道。”
  “欸欸欸,不是跟你说了,不准那么叫我!”衬衣男生无奈道,“我家里说了,养那么多猪就是为了让我以后不养猪。”
  “啧啧,全村儿的希望。”长发女生给他拍手鼓掌。
  男生看了一眼已经全身贯注敲击键盘的纪小梅,“欸,不跟你瞎扯了。给我看看你做的那个模型……”
  ……
  今天纪小梅比平时稍微早一点离开公司。她刚走到楼下出口处,就看见侧前方小花园前一个瘦高的身影。她迅速低头转过脸去,但那个不大不小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纪小梅!”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头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程总。”
  “好久不见?”程远见她过来便把烟按进旁边的露天烟灰缸里,“这半年咱们见几次了?每次你都跟躲鬼一样,老远就跑了。”
  纪小梅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这个维科就在程远公司隔壁楼,开始培训以来在楼下的吸烟处撞见过他好几回了,不过一直没说上话。
  “你在这里实习?”程远好像普通熟人一样,跟她拉起了家常。
  “嗯,维科。”她答道。
  “哦-----”程远似乎有些吃惊,“那不是个J国的外包公司嘛?你要去J国?”
  “想去。”
  “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说你要去读研?”程远紧追不舍地问道。
  纪小梅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想出国。”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程远才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纪小梅,我说过,你这个人很聪明。”
  纪小梅站在他对面,静静地听他说。
  “所以,你总想走捷径。”
  程远看着她,轻轻向她喷了一口烟。
  纪小梅有些狼狈地逃离了这场谈话。大夏天里,她的脸色却白得难看。她疾步走在步道上,越走越快,最后她忍不住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去年年底在杨教授办公室的一幕又在她脑中浮现。
  咚咚咚。
  她轻轻敲开了办公室门,走了进去。诺大的教研室,此时只有杨教授一个人。他从桌后站了起来,面色明显不善。
  “杨老师。”
  “我听主任说了。”他声音冷峻,走到纪小梅身侧,但并没有看她。“真是太遗憾了。你这么好的成绩,人也非常聪明,又能静得下心做东西。对于你,我其实是非常期待的。”
  “对不起。”纪小梅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算了,”杨教授转身背朝她,“你既然想出国,家里也同意,那就是你的选择,我们老师是无权干涉的。”
  她没有出声,静静等着下文。
  “不过,”杨教授忽然转回来,紧紧盯住她白皙的脖颈,“出国,并不是捷径。无论国内国外,这个世界都有它的法则,你不遵守法则,就会得不偿失,甚至遭到惩罚。”
  他看着纪小梅滚动的喉咙,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是学生,老师希望你以后多学习多领会,尽快让自己成熟起来,更好地融入这个社会。”
  办公室的空气越来越重,似乎要压断她纤细的脖子。
  纪小梅撑起头来,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谢谢杨老师教诲。我会记住的。”
  纪小梅还在不断地奔跑。
  道路两边苍蝇馆子的外墙上淌下几溜油渍,拉着推车的摊主侧身给她让路。这里是高中后门的那条老街。
  但这次没有自行车,她焦急地迈着双腿,努力想追上前方一个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形。
  “凡……”
  她重重摔倒在地上,黑色污臭的泥水溅了一脸。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摔倒了,她吃力地想撑起上身,可身体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制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纪小梅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屋顶和灯饰,是江市那个曾经属于两个人的小房子。身下的床单有些潮湿,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住她,缓慢但有力地撞击着她的下体。带着汗腻的肌肤紧紧相贴,滚烫又炽烈。
  “凡烈……”
  她的双手抚上了男人结实的后背,随着他前后耸动。
  “纪小梅!纪小梅!”一个大嗓门由远及近,“是不是你手机?响半天了!”
  她睁开眼睛,房间门口一个瘦个女孩穿着家居裙,正用毛巾擦着滴着水的长发。铃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机?哪里?”
  “外面,饮水机旁边。”长发女孩转头往自己房间走,“哦,对了,刚房东老太太过来了一趟,问咱们是不是八月底就搬走,说有别人想租。”
  “搬吧,”纪小梅顺手拿过两本商务语言书,盖住桌上一张画了一半的画纸,起身走出房门,“下周就是总部面试,结果能不能过都不会呆这儿。”
  “呸!这个点儿了你就不能说点吉祥话。”女孩甩甩头发,突然伤感起来,“咱们也算患难一场,说不定剩下这几个星期就是我们人生最后的相处时间了。”
  纪小梅一本正经道,“患难一场本身就是缘分。何况也说不定未来几年咱们都挤在J国同一个破房子里呢,哦,说不定还是上下铺。”
  “神特么上下铺!”长发女孩气笑了,“算了,反正我这种没名字的角色,陪跑你一段路也满足了。”她对着镜子打开吹风机,风扇的轰鸣声在狭窄的浴室里响起。
  纪小梅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她离开安大时的光景。
  她拉着四年前从江市带来的箱子走到宿舍门口,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房间里只剩空空荡荡的六张床铺,窗外绿荫轻轻晃动,好像在提醒她什么。
  “这辈子见还是会见的,但我们真的毕业了。”
  饮水机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让纪小梅回过神来。她拿起来手指滑了一下,一通未接来电,另外还有一条新消息提醒跳了出来,都是同一个人。
  静静:班长,听平头说凡烈的爸爸去世了,你知道吗?
  纪小梅背靠到墙上,让自己站稳一些。
  小梅:什么时候?
  静静:有两个月了吧。好像是交通事故……听说毕业典礼凡烈都没去。
  静静:他没跟我们说,我们也不敢跟他联系,怕搞不好让他状态更糟糕,就平头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纪小梅举着手机,窝在墙角一动不动,连长发女孩什么时候出的门她都不知道。直到房间里全部暗下来,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再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到回铃音响起,纪小梅稍微放心了一些。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她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一些。
  电话接通了。
  对面好像在室外,能听到隐约的人声,但没有人说话。这场沉默持续了很久,他们只能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
  终于,凡烈低声先开了口,“我在想,连你也不给我打电话的话,我就真的完了……”
  纪小梅没有回答,但她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忽然,她听到电话对面传来格外耳熟的一个女声,“这哪个宿舍的?!赶紧过来取!……”
  “你在哪儿?”纪小梅按捺住脑中那个不可能的念头,声音都有些发抖。
  “……在你宿舍楼下。”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条垂头丧气的小狗,“你们房间是黑的,阿姨说你们宿舍早就走光了。”
  “你……”
  “别怕,”凡烈声音高了些,“我没想找你,你……你应该都不在北市了吧?我就……就是突然很想你……”他哽住了,缓了几秒才接着说,“看不到你也没关系,能看到你住过的地方,也挺好的……”
  纪小梅觉得一股热气从胸口冲了上来,敲打着喉管。
  “到学校西门等我。”她边说边起身,甩甩已经发麻的腿。“我十五分钟后到。”
  不等对面回复她就挂断了电话,跑到门口开始换鞋,换到一半她又踢掉鞋子奔回自己房间,从床头的塑料柜里翻出一张照片放进包里,这才急匆匆地出了门。
  远远的,纪小梅就在梧桐树影下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对方高大依旧,却穿着一身她从没见过的衬衫西裤。她气喘吁吁地奔跑着,梦里的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近。
  “小梅!”
  凡烈把她抱了个满怀,“你好像又瘦了……”他的话被纪小梅的嘴唇堵住了。
  在这个到处是离别和泪水的夏天,他们奇异地重逢了。
  分别一年半,两个人都褪去了青涩,多了些沉稳,也有了各自的责任,连欲望都变得复杂了许多。但此时此刻,他们把这些统统丢到一边,无视周围的目光紧紧拥抱,唇舌交缠,痛痛快快地索取和占有。
  两人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刚把门关上,凡烈就把纪小梅摁在墙上恶狠狠地吻了下去。纪小梅抬头反亲回去,双手用力摩挲着他的脸颊和脖子。凡烈解开胸口两颗扣子,纪小梅马上把手伸进去,指尖轻轻捻动。
  “我操……”凡烈小声骂了出来,单手把皮带也解开,抵着她的小腹重重地撞了几下,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裙子撩起来,一只手就把她的内裤扯到膝盖上方。
  “班长,……你好骚啊。”凡烈的手伸进她的两腿之间,指尖在已经一塌糊涂的洞口拨动了两下就深入其中,直没指根。
  “闭嘴。”纪小梅闭上眼睛仰起脖子,打了个哆嗦,她蹬了几下把内裤甩到一边。
  凡烈抬起她的一条腿,稍微放低了身体,从正面挤了进去。纪小梅背靠墙大口喘着气,单脚踮在地上,另一条腿随着男人下体的耸动一晃一晃。
  这个姿势不深,凡烈低头,看见一截深色在有些充血的洞口来回进出,上面还沾着明显不属于他的体液。
  “操……”他加快顶了十几下,迅速抽了出来,全部喷到了洞口旁边的大腿根上。他发出满意的叹声,捏着还涨鼓鼓的大家伙,恋恋不舍地蹭了几下。
  “在我腿上画画呢?”纪小梅自己提着裙子,双脚落了地。
  “去洗澡。”凡烈把挂在腿上的长裤蹬掉,“里里外外都给你洗干净。”
  两个人好像回到了从前在江市的小房子的纯粹时光。谁也不愿意先问一句为什么,执着地将这场梦做到底。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热水淅淅沥沥淋下来,淌下两具赤裸的身体。
  “欸,”纪小梅拿屁股顶了顶身后的人,“拿出来吧,里面该洗好了。”
  凡烈没有回答,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抱得更紧了,好像进入她的身体,是宣誓对她的主权的唯一方式。
  “你很重呐……”纪小梅又挣扎了两下。
  “我爸爸给我买的书,他走了我才开始看。”凡烈突然说。
  纪小梅不动了。
  “以前他要带我去厂里,我总跟他闹脾气,现在……没有人带我了。”凡烈接着小声说。
  热水淋在两个人头上,顺着纪小梅的肩头往下流,她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眼泪。她反手轻轻拍了拍小狗的屁股,转身踮起脚尖,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眼睛。
  “小梅……”
  凡烈把她整个抱起来放到床上,压在身下。
  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木头,紧紧抱住怀中柔软的身体。他被温暖包围,舒服得像胎儿在母亲的子宫。这久违的安心感让他留恋不已,欲罢不能。
  他贪婪地吮吸。
  “小梅,小梅……”
  他的小梅没有说话,却夹紧了他。
  “小梅!”
  凡烈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一线阳光从窗帘缝里泻进来,房间里除了他再无一人。他拿过枕头嗅了嗅,又在上面找到了几根黑色的长发,这才确定昨晚应该不是做梦。
  这时,床头小桌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拿起照片走到窗前,缓缓拉开窗帘,让阳光洒在手中的女孩的笑脸上。这张明显是自拍,女孩抬起下巴,嘴唇微微张开,慵懒地看着镜头,眼神里透着戏谑,还有引诱。她身处一片绚丽招展的人群中,附近有人在接吻,身后不远处是一座高高的金色塔柱。。
  和纪小梅认识七年了,凡烈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怅然若失,望向窗外,手中缓缓捏紧了照片。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1:41

28 分开的轨道
  五年后。
  湛蓝的天空下,雪山连绵起伏,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压得平平整整的滑道从各座山头顺着坡面展开,一直铺至山脚,时不时有飘逸的身姿飞驰而下。
  中间最宽的一条滑道上,一名穿灰色滑雪服的男子手持滑雪杖,正以极快的速度画着弧线下滑。突然,从他前方的侧道穿出来一名红色上装的女子。她在交汇处猛刹一下脚底,放缓了速度,有些犹豫地转头向后张望。就在这一瞬间,她被灰衣男人从背面撞飞,在坡上翻滚几圈趴在雪上不动了。
  灰衣男人迅速爬起身来,把自己脚上长长的雪板踢掉,来到女子身边帮她翻过身来。
  “你在流鼻血,”他费力地卸下她脚上的雪板,“还有哪里不舒服?”
  红衣女子的护目镜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她看起来还有意识,自己捏住鼻翼有气无力地说:“浑身疼。“
  “别动,不知道骨头有没有事儿。”灰衣男人拿出手机拨打了滑雪场的紧急电话,不一会儿便听到雪地摩托的巨大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山脚下的管理处小屋里,暖风从炉子出风口呼呼地往外吹。简陋的小桌旁,当事人各据一方,一位穿着滑雪场制服的中年男人在中间的板凳上落了座。
  “能讲下当时的情况吗?”
  “我在主道,她从侧道出来。她减速了,是我从后面撞的她,我全责。”灰衣男子摘下了护目镜,他看起来年近四十,眼神有力。
  年轻女子已经止住了鼻血,她软软地靠在椅背上看了男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游客个人的事故不在滑雪场的责任范围内。这是两位的驾照复印件,麻烦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对方,自行调解。”工作人员熟练地把两张纸和笔推到二人面前,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很明显,这是不准备再管了。
  年轻女子接过对面递过来的纸瞄了一眼,马上抬起头看向对方。与此同时,男人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手里捏着她的驾照复印件。
  “纪小梅?你是中国人?”
  女子点点头。
  “和我说话有问题吗?”
  “没问题。”她终于开了口。
  “我叫雅乐川,现在先带你回市区医院检查一下。你开车来的?”
  “今天不是,跟同事一起来的。”
  “很好,我的车就在旁边的停车场。你现在能走路吗?能走你就把衣服换一下过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
  雅乐川把车打着火,电台音乐响起。他单手扶腮,看着手里的复印件,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复印件上的女人在他车前招了招手。他放下车窗,示意她上车。
  纪小梅哗的一声拉开了后车门,看着杂乱堆在一起的雪板和靴子的车厢,她一时愣住了。
  “到副驾驶来。”雅乐川没有回头。
  安静的车厢里,纪小梅靠在椅背上,一直侧头对着窗外。这么看上去她安静又温顺,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雅乐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好几次。
  幸好她的骨头没事,只是一些擦伤,雅乐川轻舒了一口气。
  纪小梅把裤腿放下,又把毛衣袖子卷到胳膊上方,“医生,还有这里。”
  雪白的肌肤上,一大片青紫格外触目惊心。雅乐川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麻烦您把这些都在诊断书里写清楚了。”纪小梅又叮嘱道,她不像受了伤,倒像是在跟商家谈索赔事宜。
  他微微勾起嘴角,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两人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
  “我饿了。一起吃个饭?”雅乐川按亮了车,停下脚步看向纪小梅。
  纪小梅露出明显的惊讶神色,她打量了这人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不出她所料,雅乐川开车带她来的这家店,入口看起来就是一户普通的人家,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门上特殊的金属光泽。一位系着黑色围裙发髻高高盘起的女侍者带路,引导他们穿过昏暗的走廊,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入了座,这里再无他人。
  注意到纪小梅打量周围的眼神,雅乐川笑笑,“别怕,我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纪小梅回给他一个无所谓的微笑。
  “我的名字很少见,”雅乐川拿起侍者送上的热乎乎的手帕擦了擦手,“我猜,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还有两个月选举,这个时候您应该忙着拉选票吧?”纪小梅的表情并无变化,“议员先生。”
  雅乐川笑出声来,“是,今天好不容易抽一天空来透透气,结果……”
  “非常抱歉。”纪小梅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道歉的意思。
  女侍者送上精致的前菜,两人细嚼慢咽起来。
  雅乐川先打破了沉默,“中国很大,你老家在哪儿?”
  纪小梅似乎对这种问题已经免疫,她打开地图应用定了位,然后把手机从桌上推到对面。
  一只黝黑的大手按住了她的手背。
  “你没有戴戒指,”雅乐川轻轻摩挲她纤长的指根,他无名指上的男戒幽幽地反射着银光。
  纪小梅抬头平静地看着他,“没用的。我做不了爱。”
  这直球打得雅乐川一个措手不及,他惊讶地笑了好几声才接上话,“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什么叫……做不了爱?这不是女人的本能吗?”
  “字面意思,”纪小梅耸耸肩,“做不下去,做一半就受不了,会逃跑。”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雅乐川反而来了兴趣,“你是性冷淡?一点儿都不会想要吗?”
  纪小梅停了一会儿道,“想的。”
  “那是欲望中途消失了?”
  “我不知道。”
  “能告诉我原因吗?”
  回答他的是长长的沉默。
  雅乐川理解地笑了笑,“也是,如果知道原因也不会这么苦恼了。”
  纪小梅突然开了口,“可能跟受到过的性暴力有关。”
  雅乐川面色一暗,大手再次覆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对不起,我不知道。……愿意跟我说说吗?”
  他等了很久,久到他都快要放弃时,纪小梅终于小声道,“五个人,轮奸。”
  雅乐川攥紧了她的手,拿到嘴边轻吻她的指尖,“那些畜生!…女人的身体是神明的礼物,理应得到最小心的珍重。”他温柔地看向纪小梅,“我,会好好珍重你。”
  女人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她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冷,甚至多了些不耐和鄙夷。
  他失笑,“看来想珍重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纪小梅不置可否,专心致志地用筷尖夹起面前一颗又一颗晶莹的鱼子放入口中。
  雅乐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改天吧。你先好好养伤。记得把调解书跟银行账号发我邮箱,还有诊断书。”
  纪小梅没想到,他们的再次见面居然还是偶遇。
  两周后的一个周末,她的车在市中心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时,激情洋溢的演讲声透过车窗吸引了她的注意。身上斜背着写有“雅乐川”大字的背带,那人正手持话筒高声发表着什么,身后选举车上是一幅巨大的照片,还有两名助手向来往的车辆招着手。
  纪小梅把车窗放下,透过墨镜静静地看着他。雅乐川瞟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他身体转了个方向,继续卖力地吆喝起来。
  纪小梅滑上车窗,驶离了这个吵闹的路口。不多一会儿,中控台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
  “七点,高速出口停车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纪小梅把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熄了车灯。
  高速出口不远处几栋光怪陆离的楼群上,“HOTEL” 几个霓虹字十分显眼。它像是搭起来的场景棚,与背后静谧的雪山,周围老朽的民居格格不入。
  这个岛上的人,披着和善的笑容,说着恭敬的话语,遵守如麻的规矩,保持客气的距离,但又毫不掩饰地给欲望划一个圈,说“进来就自由了”,真是让人嫌恶又觉得有趣。
  纪小梅把暖气开大,放下椅背小憩。昏暗的车内,两年前跟凡烈见面时的情景又从她的记忆中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一条突然的微信好友申请扰乱了她的心绪。
  “班长你好,我是凡烈”
  这几年大家都开始用微信,凡烈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她的号一点也不稀奇。纪小梅没怎么多想就点了通过。
  很快凡烈的消息就过来了。
  烈:班长好久不见。下个月准备去J国玩,方便的话见个面?
  最后那次激烈的夜晚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他的语气平常得像普通朋友。
  纪小梅还在犹豫时,她的手指已经打出了两个字。
  小梅:方便。
  在首都一家海景酒店的空中餐厅里,她再次见到了凡烈。阔别已久,他似乎又高了一点,身形显得更魁梧了。
  两人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落了座,像普通老同学一样拉起了家常。可能是被这几年生活打磨过,凡烈说话圆滑了许多。他看似关心地问起纪小梅在J国的生活,又提起家里的厂子,侃侃而谈。纪小梅小口抿着咖啡,安静地听他说。
  从凡烈的话里,她才得知凡家这几年过得很艰难。他刚接手那会儿,全国的制造业都开始不景气,江市的中小厂子倒了快一半。他说服了几个叔叔辈,卖掉大部分生产机器,又到处融资引进了技术组和新的组装线,彻底换了一次血,近一年才逐渐走上了正轨。
  对面的年轻男人显得成熟又稳重,脸上甚至带着有一丝沧桑。他也才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毛头小子,纪小梅无法想象凡爸刚去世时他是以怎样的心情扛过这个担子的。但此时的老同学再会,他好像已经人生翻了篇,生机勃勃地奔跑在另一条轨道上,离她越来越远。
  窗外蓝天和海面连成一线,几艘白色的游艇正缓慢地驶向港口,纪小梅叉起一小块起司蛋糕送进口中。
  “班长,交男朋友了吗?”凡烈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纪小梅摇摇头。
  “哦,”凡烈的脸上看不出变化,“我准备结婚了。”
  纪小梅控制不住表情,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她一直以为非常遥远的话题,她设想过很多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凡烈结婚”这个选项。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就在这里?在下面酒店房间里?”纪小梅迅速调整了声音。
  凡烈有些诧异地看向她,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班长,你的第六感一直都是这么厉害。”
  “你们是一起来旅游的?”
  “对,她早就想来J国玩了,”他顿了顿,又挑衅般地盯着纪小梅说道,“你要看看她吗?”
  纪小梅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竭力压制住怒火低声质问道,“你和未婚妻出行,把她丢在酒店房间到楼上跟前女友喝咖啡,还企图看两个女人为了你撕逼?”
  凡烈肆意地大笑起来,“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你看了觉得她可以的话,我就跟她结婚。”
  “幼稚!”纪小梅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凡烈,这是你的婚姻,你要自己负起责任。”
  凡烈也变了脸,他双手按在桌面上低吼,“纪小梅!你一脚把我踹得干干净净,你对我负过责吗?!”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侍者走上前来,为他们添了冰水。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纪小梅一眼,然后走回柜台,远远地看着他们这边。
  纪小梅明白了,刚才的握手言欢都只不过是假象,眼前这个人仍然在跟过去纠缠不清,也没有丝毫反省的打算,反而拿未婚妻当成战利品向她示威。
  她冷笑一声,“我说不可以,你就不结了吗?”
  凡烈似乎在跟她较劲,“是啊!你不同意她,我就不结。”
  纪小梅无语了,她低头扶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凡烈似乎十分满意她的反应,靠在皮沙发上得意地翘起了腿。
  “人我不用看了,”她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我的意见是,对于凡总来说,婚姻只是一个名义,结不结都不会影响您的生活方式。”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几年她从同学群里也听了不少关于这人姐姐妹妹抢床睡的狗血破事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彻底走出来了。
  自那以后,凡烈再没有联系过她。而微信也没删,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手机里。
  再后来,同学群里传出了凡总结婚的消息,据说办得挺大,新娘子是圈内人。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1:50

29 玩具假说(中H)
  窗外车灯闪过,纪小梅听到不远处有车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她的车门就被“咔”的一声拉开,雅乐川低头钻进来坐在了后排座位上,“附近的情人酒店知道吧?Fiona A302。”
  纪小梅一声不吭地发动了车,向着那一片变幻着灯色的建筑驶去。
  打开房门,雅乐川熟门熟路地推门脱鞋,直走了进去。暧昧的灯光里,纪小梅看到宽敞的卧室中间是一张大床,床对面是一个雅致的榻榻米隔间,摆着一张矮桌和两个蒲草坐垫。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声,房门自动锁上了。
  雅乐川盘腿在矮桌前坐下,不紧不慢地往桌上透明的壶中注入热水,红茶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纪小梅在他对面坐下,掂起他推过来的玻璃茶杯尝了一口。
  “你逃跑过很多次吗?”雅乐川突然发问。
  “也没有,”纪小梅放下杯子,“跑过几次也就没什么兴趣再去尝试了。”
  “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久以前有过一个。”
  “哦?”
  “但我没办法跟他维持‘稳定’的关系。”她坦白道。
  我太贪心,我太无力。
  雅乐川没有再追问,他玩味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我看过你们国家的成人片子,你们那里的男人总是太寡淡,不懂得开发女人身体的快乐。”
  纪小梅知道还有后话,没有打断他。
  “女人的身体很美妙,不仅看起来美,她们各种奇妙的身体反应也让人沉迷不已。不好好欣赏就忙着乱插一气射个干净,啧啧……”他手里把玩着小巧的茶杯,“真是暴殄天物。”
  说完他打量下纪小梅的神色,自嘲般地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并不同意我的话。”
  纪小梅没有问他什么是“奇妙的身体反应”,但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只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缄默。
  雅乐川起身道,“我去冲一下。”
  纪小梅全身赤裸,躺在大床中间,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雅乐川跪坐在她的两腿之间,缓缓解开了腰间的浴巾。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根巨大的深色肉肠垂在他的胯下,似乎很努力地在抬头。
  雅乐川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梅,你真的很美。”
  纪小梅索性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略带粗糙的触手游走到了她的小腹,一路向那个敏感的突起滑去。
  “女人的这个地方,太有趣太可爱了。”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会动,会哭,还会叫。”雅乐川的指腹温柔地打着圈。这人的手指是魔鬼,位置和力道都精准得可怕。纪小梅觉察到他把另一只手的指尖也探了进来,在洞口处浅浅地拨弄。
  很快,她挺起腰身轻轻嗯了一声,身体弯成了一张弓。
  “舒服吗?”雅乐川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大腿内侧,伸手取过他带来的一个黑色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根黑色按摩器,插上电源。
  “你随身还带着这个?”纪小梅皱起眉头看着他。
  雅乐川似乎毫不在意,随口答道:“就一直放车里。”他推动开关,手中的玩具发出嗡嗡的鸣声。纪小梅咬牙看着按摩器的头部压上了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他手腕有节奏地切换着轻重,这又是一个老手。
  雅乐川把两根手指贴着她的上壁游了进去,一下又一下维持着稳定的揉压。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纪小梅的表情,像一个孩童在拨弄捉来的蚂蚱,歪着头琢磨先掰断它哪边的腿。
  纪小梅屈起膝盖,用身体表示抗议。
  “不要……”她侧过头,把脸埋在头发里。
  雅乐川笑了笑,不以为意。他轻松地掰开女人的双腿,兴致更加高昂,“忍耐。这是今晚的第二道菜。”
  按摩器的鸣声变得尖细,他手指的抽插也更快更重。纪小梅被越拽越高,就在她几乎感受不到氧气时,脑中轰然响起了爆炸声。
  雅乐川似乎比她自己还了解这具身体,他恰到好处地迅速抽出手指。纪小梅大口喘着气,好半天才平复了呼吸。
  男人满意地欣赏她尚在抽搐的花瓣,“梅,你喷了很多。”
  “什么!?”纪小梅坐直了身体。
  “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她的手掌覆上两腿之间的床单,脸色大变,“我……我失禁了?”
  雅乐川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不是……我说,你是第一次潮吹吗?”
  纪小梅嗅嗅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味道,但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还在发愣,就被雅乐川重新推倒在了床上,他身下可怕的怪物比刚才稍微起来了一些。
  “第三道菜,”他坐在纪小梅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快速地撸动半软的肉肠,“你知道吗?子宫口才是女人快感最强的地方。”他把手指伸进去搅动了几下,把粘液涂满穴口,单手扶着下身勉强挤了进去,可没动几下又软塌塌地滑了出来。
  雅乐川的头发散乱开来,额头沁出了汗珠。他恶狠狠地骂了两句,转头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巨大的假阳具。
  “够了!”纪小梅终于到了极限,她翻身想下床,却被男人一把拽回来按得死死的。
  “不准逃!你他妈不准逃!”雅乐川的眼睛都发红了,“你刚才不是爽得喷了那么多?相信我,我会让你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纪小梅咬紧嘴唇,脸色煞白。她一手按住胸口下方,想要再起身却又被按在了床上。
  雅乐川只用一只手就牢牢钳住了她的双腕。男人双膝用力分开她的腿,整个上身压上她的胸口把假阳具缓缓塞了进去。他的胳膊上肌肉暴起,血管分明,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放开!”纪小梅的声音尖锐。
  男人狞笑着按下了开关,纪小梅听到马达的声音从自己身体深处传出来,强烈的刺激让她泪眼模糊。
  她仰头看自己被按得紧紧的双臂,青色的静脉在扭曲暴动。这熟悉的感觉,有可怕的东西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她剧烈挣扎起来,躯干却丝毫动弹不得,只有十指无力地扭动。
  给我一把刀,斩断这怪物,祭血欲望。
  纪小梅紧闭双眼,那东西终究还是逐渐缠紧了她。周围的声音逐渐远去,她听见自己的胃像心脏一样剧烈收缩又胀大。突然,她眼前炸开一片白色。在一阵痉挛中,血液回流进大脑,唇尖像有细小的电流穿过,微微发麻。
  雅乐川把满是体液的假阳具抽出来满意地欣赏着,而他的下身已经完全软了下去。
  纪小梅侧身蜷作一团干呕两下,然后摇晃地起身,拿起内裤往腿上套。
  “承认自己身体的反应很困难吗?你刚才看起来明明就很爽。”雅乐川把玩具丢到一边,摊摊手道。
  纪小梅根本不理会他,胡乱穿好了衣服,跌撞撞地往门口走。
  “为什么要逃?”!雅乐川光着身子追了上来,把她压在墙上,“你明明就很舒服,为什么要故意做出这种厌恶的表情?是怕别人嘲笑你是淫荡的女人?是吗?!让那些人都去死,你不知道刚才你的样子有多美多吸引人!”
  纪小梅低头盯着他身下那一大团软肉,突然抬头轻蔑地笑了一声,“可能互动不够吧,挺没意思的。”
  雅乐川脸色一变,手上松了劲。纪小梅走到门口拉了两下把手,但丝毫不动。她看看门口机器上密密麻麻的按键,掏出一张卡按了退房结账,但一只大手突然从她身后伸出来,把卡夺走扔还给她。
  雅乐川冷脸看着她,“收起来,我这辈子还没让女人付过房钱。站这,等我穿好衣服。”
  纪小梅暂时缓了过来,靠墙站着看他慢条斯理地把玩具收进他的包里。
  “你想找个硬鸡巴猛男把你干得爽上天,然后妄想着跟他维持‘稳定’的关系?别做梦了!对于男人来说,一个玩具好玩不好玩并不重要,男人更在意玩没玩过。等到他对着你硬不起来了,你就会发现,还是雅乐川先生最靠谱……”他拉上裤子的拉链。
  突然门口传来机器女声,他急忙抬头,正看到纪小梅把卡收回自己的钱包。她脸色青得不像人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门扬长而去。
  纪小梅快速坐进车里启动引擎,但开出不远就打开双闪停在了路边。她双手哆嗦着翻出一个塑料袋,然后一头扎进去开始大吐特吐。
  许久,她才扬起脖子抹了两下嘴,发动了车子。
  这些年,那些带着冰凉触感和腥臭体液的羞辱记忆,总是随着她的欲望一起被撕扯起来,勒得她喘不过气。平日,她把欲望藏在秘密不可见人的角落,一旦有人试图拽出来拿它游街,她就发了疯。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凿开一个洞,让海水缓缓涌出,悄无声息地吞没整个船体。
  当夜,纪小梅摊开一张大大的画纸,用胶带固定在地板上,然后跪在上面开始一点一点地描画。她专注地盯着纸面,积攒的情绪从笔尖源源不断地流出。
  听到身后的电视里报十二点,她直起腰活动了两下肩膀。身下的画纸,才将将填满了一个角。纪小梅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扯过旁边的一块布扔在上面,把画稿盖得严严实实,像是怕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一样。
  今晚糟糕透了 。
  纪小梅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皮沉重得发疼却始终无法入睡。胸口似乎堵了一腔酸液,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她越来越烦躁。翻了几次身,她索性掀开被子坐起来,摸过手机查了下天气,然后光着脚走到衣柜前拽出了一个大睡袋。
  寒冷的漆黑中,纪小梅发动了车子。
  凌晨的道路很安静,偶尔有车在对面车道上呼啸而过,她是一名孤独的车手,在黑暗中行驶了很久很久。她穿过一条又一条长长的隧道,弧形的空间里两边的照明不断向身后飞去,让她逐渐产生了一种在乘坐时光机器的幻觉。
  “我为什么留下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小梅,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一想到以后天天看不到你,我真的…真的快要疯了。”
  ……
  纪小梅的眼前逐渐失去了焦点,脚下一点点踩重油门。
  “我是喜欢你才想跟你做啊。”
  “小梅, 我以后不会再干蠢事了,真的,你相信我……”
  ……
  “我准备结婚了。”
  一只无名指上套着戒指的大手掠过她的眼前,隧道已经消失不见,而她的意识似乎快要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突然,车身剧烈地震动起来!一阵低沉的旋律像山怪的吟唱,包围了整个车体,穿过骨骼,直击耳蜗。纪小梅回过神来,猛打了一下方向盘,把车拉回自己的车道。对面一辆大SUV与她擦身而过,远远传来几声充满怒气的鸣笛声。
  她在盘山道一处较宽的路肩处把车停下,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气,背上一身冷汗。等呼吸稍微平缓一些,她才把手机拿起来开始搜“429号公路 振动 音乐”。看着手机屏幕,她的表情开始变得轻松,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有意思……”她嘟囔着,把手机扔回中控台,发动了车子。
  纪小梅是被周围嘈杂的人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车外的天光已经有些发白,她顿时坐起身迅速地拉开睡袋钻了出来。
  这个不大的公路休息站几乎停满了各地牌照的车,已经有很多人占好了最佳地点,支着三脚架,把镜头对准了不远处那座白雪皑皑的巨大锥形火山。她等了没一会儿,朝阳逐渐从山顶探出了头,光芒四射,像镶嵌了一颗金色的钻石。
  “太美了……”周围传来低语,快门声咔嚓不断。
  纪小梅裹紧防寒服,打开车后盖坐下,抠开一罐热咖啡捧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嘬。迎着清晨的阳光,她的脸上布满朝霞。
  离开之前她在朋友圈上传了一张日出的照片。
  “走前打卡”
  纪小梅背着一个包,随着人流走向地铁出站口。她好像有一个约会,此时她的心情很好,鼻子里还在哼着歌。
  她蹦蹦跳跳地登上长长的台阶,四处张望。似曾相似的街景,这里应该是D国。
  “小梅!”
  不远处凡烈神采飞扬地朝她挥挥手,冲上来抱住她转了一圈,他们在川流的人群中接吻。
  “小梅,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凡烈捏捏她的脸颊,“那里有好多当地酿造的啤酒,我都没听过的。快走快走!”
  “好啊。”纪小梅笑意盈盈。
  凡烈嘻嘻一笑,低头又啄了一口她的嘴角,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拽着她的胳膊做出小跑的急样儿。
  纪小梅故意不急不慢地调整着背包,被他拖住往前挪。
  凡烈严肃道,“再不快点酒会卖完的!”戏精凡原地跺起了脚,“小梅小梅快点儿快点儿……”
  “哈哈哈哈哈……”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纪小梅睁开眼睛。
  她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天还没亮。一个箱子张大嘴躺在睡袋旁边,上面随意搭着几件衣服。她又愣了很久,刚才的梦过于自然真实,让她反应的时间比平时更长一些。
  纪小梅侧过身按亮了手机,才5点过。脑袋缩在睡袋里,她又翻了一遍今天的换乘路线和航班信息,打了一个呵欠。
  这两周她忙完工作上的交接,也卖掉了车子,今天退完公寓她又是一个流浪的人了。
  高速列车的候车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仰头在看墙上的电视。本届议员选举的结果昨晚就出来了,今天是重播。屏幕里雅乐川手捧一束花,满面春风得意地向四周鞠着躬。
  纪小梅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挂钟里的指针,起身拉起箱子向站台走去。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1:57

30 重逢
  “从今天起,我们中国分公司专属新项目‘罗卡计划’正式启动!”
  大会议室里掌声雷动,一个体态匀称的正装男人眼光扫过台下满满的员工。
  “想必各位已经听说,这次的项目志在打造为中国用户量身定做的全新产品,不仅要在现有市场上扩大份额,反扑友商,更要引导新市场的成长,成为大中华区实至名归的行业领头人。总部对罗卡计划极其重视,现在就有请总部专员,也是我们新的项目开发总监——高松先生为我们讲几句话!”
  在掌声中他侧身微微弯下腰,一名头发已经半白,身材中等,只穿了一件简单白衬衣的男人对他点点头,“谢谢李总。”
  他拿起话筒走到台前,“大家好,我是高松。二十五年前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它还是山脚下的一个小工厂。我看着它逐渐壮大,也参加过十几款重要战略产品的开发。我知道现在市场形势严峻,竞争可以说是白热化,但我相信你们,也请你们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李总带头鼓起了掌。
  高松对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一个年轻女子挥了挥手,她轻盈地走过来接过话筒。
  “大家好,”她说的是标准的中文,“我叫纪小梅,担任罗卡计划的产品经理,在此之前一直在总部做技术支持。希望和大家互相学习,互相支持。谢谢!”
  “纪小姐,以后承蒙你的关照。”高松对她礼貌一笑,象征性地点了个头,对方也回以浅浅一鞠。
  夜晚的南市,街市如昼。
  纪小梅抬头确认了下店名,快步走了进去。
  “班长!”
  隔老远就有个高个子姑娘站起来跟她疯狂摆手。
  “真没想到咱们还能在南市见上面!”赵静静用力抱了抱她,桌边几个人也站了起来,纪小梅马上从记忆中翻出了那会儿一起背书打闹的时光。她惊喜地一个一个握手,“耗子!你也在南市?还有东东!不是听说你出国了吗?……”
  她放下手,仔细打量最边上一个又高又黑,胸膛把衬衣都撑得鼓鼓的男人,“不好意思,你是……?”
  那人并不以为意,主动把手伸了过来,“好久不见,我是隔壁五班的张越。”
  纪小梅有些尴尬,看她愣神的样子,赵静静提醒她,“就往你身上丢蚯蚓的那个。”
  纪小梅这才笑了起来,毕业都快十年了,这些事儿反而越嚼越有味,成为同学聚会必不可少的谈资。她依稀记得远远是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男生,没想到现在个子长这么高。
  “你好。”她轻轻回握了一下对方的手,然后入了座。
  席间聊了会儿往日糗事,众人就开启了吐槽模式,从飞涨的房价一直骂到变态上司。纪小梅端一杯果汁,静静地听得认真,忽然有人道,“好像凡烈也在南市吧?”
  她微微顿了一下,继续低头咬吸管,余光感到赵静静和张越都在看她。
  “鬼知道呐,”赵静静往嘴里丢了颗虾仁,“他家厂子在江市,听说在南市只有个办事处,我就没叫他。”
  纪小梅把果汁放下,淡淡一笑,“我跟他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桌上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大家又有说有笑起来。
  散席的时候大家互加了微信,张越也很自然地把手机递到纪小梅面前。
  “常联系。”他笑容满面。
  纪小梅坐在一家J国料理店的包间里,托腮沉思。她抬手看看腕表,有点无奈地用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位身着长裙的女服务生拉起纱帘,恭敬地给她添满了茶。“等客人到齐了您再叫我。”她鞠了一个躬,后退着离开了。
  纪小梅轻轻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揣摩凡烈约她见面的意图。
  上次高中同学聚会后,不到两周凡烈的微信就来了,语气一如既往的热情又客气。
  烈:班长!听说你也来南市了啊。欢迎欢迎,我现在也在这边,改天一定让我请你吃顿饭!
  出乎她的意料却又毫不惊讶。
  以她的经验,这顿饭,凡总不搞点幺蛾子应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班长!”
  纱帘哗的一声被拉起来,纪小梅抬头,脸上的社交微笑表情始终如一,“你好。来了啊。”
  “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刚来南市可能不敢相信,路上能堵成什么样儿……”凡烈扶着身边女孩儿的腰大大咧咧地在她对面坐下,然后费劲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扔在桌上,用肩膀轻轻推了推身边使了个眼色,女孩儿马上乖巧地拿过手机放进自己的小手包里收好。
  不愧是凡总。
  他转头迎上纪小梅的目光,嘿嘿一笑。
  “姐姐好,”女孩儿看起来还未脱学生气,“我叫江舫。”
  “她在南十二小那边当英语老师,”凡烈十分热心地帮她补充,“天天带一堆小屁孩儿,都没时间关心我。”
  “哦。我姓纪。”纪小梅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点了没有,我来我来。”凡烈拿过桌沿一本厚厚的菜单边翻边按了铃,“刺身船来一个,最大的,烤鸡串拼盘……再点个热的,寿喜锅我记得你爱吃的吧?”他几乎要把嘴巴贴到女孩儿耳朵上。
  纪小梅抬头张望,装作研究这店里的装修。
  点完菜他总算看向了纪小梅,手里还一直拉着江舫的手掌。“班长,这里虽然比不上你那边正宗,也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不够的你尽管说,随便点。”
  “已经点很多了。”纪小梅客气道。
  “大部分都是给她点的,”凡烈做出一个苦恼的笑容,拍了拍手里的小手,“她呀,别看这么瘦,可能吃了。”
  江舫被他一直拽着似乎有些腼腆,轻轻捶了他一拳,“讨厌……”她笑吟吟地看向纪小梅,“姐姐,他倒说得没错,我是真的吃得多。你别客气,菜少了再加。”
  凡烈听得这话扑哧一声,一副“你也知道啊”的表情,使劲拉拉她的小手跟她对视一笑。
  纪小梅低下头,认真地品尝碗里的小菜。
  “江市资源太少,还得是南市这种大都市,我们公司主要的客户都在这儿,”凡烈跟她随意地聊着,手里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女孩的手指,“班长,你这次回来在南市呆多久?是不是就留这不走了?”
  “不确定,为了一个项目来的,完了说不定回总部,也可能继续留在南市的分公司。”纪小梅擦擦嘴。
  饭吃得差不多了,江舫起身去了洗手间,包间里一下子冷场下来。
  凡烈靠在身后的木格子墙上,抬起下巴用鼻孔打量着对面。
  纪小梅慢慢放下筷子,“怎么?你是觉得我没资格见你正房吗?”
  凡烈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干笑了两声,“真不愧是你,比他妈狗鼻子都灵。”
  “直觉而已。”她淡淡道。
  凡烈不知哪来了兴趣,“想见我夫人?”
  “没兴趣,没必要。”纪小梅擦擦手,准备结束这场闹剧般的饭局。
  很快,江舫回了座位后三人又尬聊了一会儿,纪小梅起身告辞。凡烈似乎已经过足了瘾,也没有挽留,打铃叫人结了账。
  他拉着江舫起了身,抢在纪小梅前面往外走去,故意似的拍了一下女孩儿的屁股。江舫回头嗔他一眼,他只咧嘴一笑,半回头瞟了一眼身后。
  “啊!……嘶——”纪小梅一头撞在凡烈背上,瞬间捂着额头退了好几步,“你……干嘛突然停下?!”
  凡烈也不知道是被撞到哪块了,明明没喝酒,脸却烧了起来,他俯身把被踩掉的皮鞋后跟拉起来,“我哪知道你跟那么紧?”
  纪小梅意外地没有回怼他,他偷偷抬眼看去,从她捂着额头的手掌下捕捉到了脸上的一丝红晕,心中一动。
  江舫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店门。
  “班长,有时间下次再聚啊!”凡烈冲她挥挥手,跟江舫一起上了车。纪小梅一动不动地站在店前,着看二人驱车离去。
  凡烈调高车里音乐的音量,手里打着方向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江舫坐在他身边,扭着脖子沉默地看向窗外。
  “走,送你回家。”凡烈似乎心情很好,“从前面走高架,一会儿就能到。”
  江舫终于转回头来,“明天上午没课,去你那不行吗?”
  凡烈表情一顿,“别了吧,白天太热你还得跑。”
  “我在影响你跟人家聊天是吧?”江舫又把头扭到一边。
  “别乱想,乖。”
  “好,那我信你,信你跟今天这位姐姐就是纯同学,信你对人家一点点的心思都没有。”江舫提高了声调。
  “我今天很累,不纠缠这些有的没的了好不好?”凡烈有些不耐烦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江舫一双小手把胸口的安全带攥得紧紧的,眼泪嗒嗒地啃起了手指。
  他有些无奈,但丝毫没有松口,“好了,乖,别哭。下次我去接你下班,今天先送你回家。”
  车子安静地驶过了两个路口,突然江舫开口了。
  “我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啊?”
  “我以为我会不一样……我想着,你都为我离婚了……”
  凡烈脚底下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前面的车。
  “我要纠正一点,”凡烈沉下脸,“不是我为你离婚,而是我准备离婚时刚好碰到你。”
  江舫的眼泪彻底决了堤,她扭头就推门下了车,“砰”的一声把车门摔上,噔噔噔地离开了。
  “你去哪儿!”凡烈开始觉得太阳穴那块儿一跳一跳,他滑下车窗,“回来!”
  前面的车动了,他顺着江舫离开的方向转了个弯也没看到她,突然觉得很无趣,低声骂了一句。在下一个路口,凡烈毫不犹豫上了左转车道,直直向自己家驶去。
  刚打开家门,凡烈裤兜里的手机振了两下。“哭完了哈……“他嘀咕着掏出手机,打定主意今天绝对不再出门哄人。但看到屏幕的一瞬间,他蹬掉皮鞋,一个飞跃纵上了沙发,然后平躺下翘起腿,两只手快速地打字。
  小梅:谢谢凡总今天的款待。
  烈:谢什么,你这客气样儿,J国呆太久了吧?
  发完他把手机搭在胸口,仔细回味刚才那一撞,还有纪小梅那个似有似无的害羞神情,不由自主地按住下身搓了两把。
  胸口的振动吓了他一跳,拿起一看,纪小梅居然这么快就回了消息。
  小梅:我以前就这样。
  凡烈嗅到了一丝丝的暧昧,他被挠得直痒痒。
  烈:班长,骗我你就见外了,你我可太了解了。以前不提醒你连瓶可乐都不知道给我买。
  小梅:我买了呀,就是拿到教室时可能没那么冰了。
  烈:我为班级流汗争光的时候你到哪儿去了?连瓶水都没有。
  小梅:篮球赛的时候你缺人送水吗?
  ……
  直到纪小梅发过来“我去洗澡了”,凡烈还准备嘲笑她借机澡遁时,他的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刻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经十一点过了,他拿着个手机,像一条蛆一样在沙发上又拱又爬了两个多小时,一身板直的西装被他折腾得皱皱巴巴。手机屏幕暗了下来,映出凡总一张咧嘴傻笑的色脸。
  “哦,那我也去洗澡了。晚安。”他无奈地发出一条消息。
  洗完出来他又看了一遍手机,再没有纪小梅的新消息,倒是江舫来过长长的两条,凡烈大致瞟了一眼便按灭了手机。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找个时间跟江舫说清楚。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不能说完全不图他什么吧,但应该是真的挺喜欢自己的,明知道他的性子,还想认真跟他处……还是老方法,先晾她一阵子,让她自己想明白了再说。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4:22

31 愿者上钩
  第二天中午,凡烈把大老板桌上的键盘推开一些,打开了外卖的饭盒。最近他格外青睐这家江市私房菜馆,几乎每周都会让助理点两次。今天他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下,用手机拍了一张发出去后才开始狼吞虎咽。
  小梅:看着挺正宗(大拇指)
  凡烈十分满足,生生抑制住今晚就把纪小梅约出来的冲动。毕竟,前一天自己还带着别的女人在她面前显摆来着……凡总还是有点廉耻感的不是。
  他难得的不聊骚,跟昨晚一样清水里趟了几个来回就结束了聊天。
  纪小梅似乎对他完全放下了敌意,消息也都回得相当及时,他觉得应该有戏。
  助理小月隔着玻璃窗,只能看见老板的大红色电竞椅的椅背左转右转,晃悠不停。“在讲电话嘛?”她嘀咕了一声,还是抬手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椅背瞬间停止了晃动,凡烈缓缓地转过来,满面严肃,“什么事儿?”
  “我想问下您今年三家新客户的接待安排,”小月赶紧拿起手里的文件板,“还跟以前一样,南市看样品,介绍公司发展概况,然后飞江市参观工场。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中旬,您看您哪个时间段比较合适?”
  凡烈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上,若有所思,“下个月吧,这个月我可能比较忙。”
  小月飞快地在纸上记下,然后退了出去。
  “老板可能是在烦恼公司的事儿吧,”她有点忧心,“唉,还不好在员工们面前表现出来。”
  凡烈捱过了煎熬的几天,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趁着中午意图满满地送上问候。
  烈:今天晚饭吃什么鸭?
  小梅:不吃鸭,准备吃过桥米线。
  烈:你一个五百强外企驻派,怎么吃得跟上学那会儿差不多。
  小梅:见笑。米线挺好吃的,一个人点菜也麻烦。
  凡烈终于逮到机会的尾巴。
  烈:那一起啊!南市这片哪里有合你口味的,没人比凡总更清楚了。
  这次纪小梅诡异地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回音。他一拍脑袋,追发了一条。
  烈:就咱们俩。
  小梅:好的。这周末吧,平时下班时间不好说。
  凡烈吹了声口哨,从椅子里跃起身潇洒地甩了个投篮动作。
  纪小梅放下手机,一条消息从电脑屏幕右下角跳了出来,她的脸色变得凝重。
  高松: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纪小姐,你发过来的市场报告我已经看过了,基本跟我的预想一致,”高松把办公椅转过来,示意纪小梅在他桌前坐下,“有些细节我加了些批注,你等会看着再补充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你的资料思路都很清晰,动作也很快。有你这样的人才在,我放心了很多。”他用赞赏的眼神看着纪小梅。
  “我不懂的还很多。”纪小梅神色自若回道。
  “改好了下周把报告内容给李总还有项目组的其他人都讲一遍,”他难得的弯起了嘴角,“最好能给个大概的产品企划案出来,这样大家比较容易理解。”
  “下周?企划案?“纪小梅有些诧异,“对不起,这个时间是不是太紧了?我……不太有把握能赶出来。”
  “不用担心,纪小姐,”高松露出轻松的笑容,“项目规划书我不是上周都发下去了嘛,上面已经写得很详细,你照着做就行了。这不用花你太多时间的,对吧纪小姐?”
  “可是……”纪小梅刚开口却又停住了。
  “怎么?是我的规划书里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高松关切地看着她。
  纪小梅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声音出来,最终她说道,“没有。”
  她从高松办公室出来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这天她在公司一直忙到八点过,离开前她瞄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走上前敲了两下。
  “进来。”
  她站在半开的门口,带些歉意地问道,“李总,不好意思,能打扰你一会儿吗?”
  李总把目光从桌上那台弧形的大显示器移到她身上,“纪小姐你还没回家呢?行,什么事儿?”
  “就想问您一点儿事。高松总监的规划书是从总部那边下来的吗?有好多细节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李总盯了她一眼,用力揉了几下发红的眼睛,“你也是总部过来的,应该你比我清楚才对啊。”
  “哦,不好意思我误会了,”纪小梅微微低了低头,“这么详尽的规划方案,我还以为是有了您的助力呢。”
  “我也不知道,”李总挥挥手,“我所知道的,只有上边下来的大目标,没有具体战略方案的指示。那个规划书我以为是你们总部的人讨论出来的呢。”
  “哦……那能听听您对这个规划书的意见吗?”纪小梅紧追不舍。
  “罗卡计划的主管是你们外驻项目组,我们分公司主要负责配合,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人员。有什么尽管开口,总部批的预算也是管够的。”李总不动声色地跟她打着太极。
  “非常感谢,”纪小梅迅速回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只是个人觉得,现在市场调查还有一部分没做完,规划书里的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可能会有变化……”
  李总坐在宽大的沙发椅里,紧紧地盯了她一会儿。
  “纪小姐,听说你原来是外包公司的?”
  “对。”纪小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看来你的能力非常优秀,才会被总部挖过来。”李总脸上现出温和的笑容,“你来这边的表现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我很欣赏你。希望你在高松总监的下面好好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争取把罗卡计划做开做大,把我们这边国内的业绩拉起来。”
  纪小梅沉默了几秒,“多谢李总的厚望,我会尽力的。……那我先告辞了。”
  看着她转身离开带上门,李总舒了一口长气。
  周五下午,凡烈早早结束了会议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对着墙边的大玻璃柜摆弄头发。他抽了两张散发着清爽薄荷香味的湿巾,伸进衬衫下边擦了个遍,最后闻闻领口,露出满意的笑容。
  出公司大门前,他又对着锃亮的大门拨了拨刘海,嘱咐了小月两句才哼着歌儿离开了。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小月摇摇头,“又有哪家的良家少女要倒霉了。”
  地方是早就订好的,凡烈挑了家离地铁站不远的南菜馆,方便纪小梅下班赶过来。包间不大,胜在安静雅致,最适合二人世界。
  “一顿便饭,让凡总费心了。”纪小梅微微一笑入了座。
  跟上次一样,凡烈包揽了点菜,还坚持给纪小梅点了一瓶红酒。
  “撤掉一个杯子吧。”他吩咐服务员,“我今天开车,不能喝。”他察觉纪小梅好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他装作没看到,心中却暗暗嘀咕:这晚上要是有个什么进展,喝酒容易影响发挥啊。
  他们很有默契地避开交往那两年的话题,聊起了纪小梅那以后的大学生活。
  “北市我再没去过了,真是遗憾,”凡烈边给她夹菜边说着客套话,“有空还想去玩。”
  纪小梅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那带你女朋友去啊,听说现在旅游开发得不错。”
  凡烈有点得意,他微笑不答,决定再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现在还跟安大同学联系吗?你当时怎么会想去J国哦?”他换了个话题。
  “联系不多,”纪小梅摇摇头,“当时……整个人比较消沉吧,想出去走走,换个环境。”
  听了这话,凡烈有点心酸,还有点暗戳戳的喜滋滋:消沉?想出去?看来跟我分手对她打击其实挺大的嘛。
  他清清嗓子,“那干嘛不去D国?我听说你被派去搞了个什么活动是不是?”
  沉默片刻,纪小梅开口道,“那会儿家里出了点事儿,就想早点拿工资。”
  凡烈吃了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纪小梅家里的事。他自己也是从那种艰难的情况下过来的,更是深有体会。他心里闪过一瞬间的心疼,马上又换了话题,“说明你当时的选择非常正确!你看现在多好,你回来了,咱俩还一个城市呢,周末还能约上饭。不像以前还得来回跑,给国家航空铁路事业做贡献……”他及时打住了话头。
  纪小梅笑笑,“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
  这简单几个字,听得凡烈大喜,这是很有戏啊!他劝酒劝得更起劲了,连着给她斟了好几次。纪小梅也不推辞,扬起细长的脖子一杯又一杯,没一会儿脸上就红扑扑的。
  凡烈是越看越喜欢,越说越高兴,使出浑身解数逗她乐子,对方也极其配合地笑得恰到好处。
  又吃了会儿,他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收网。
  “班长,”他轻轻拍拍已经强撑在桌上的纪小梅,“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哦,谢谢。”纪小梅半睁着惺忪的双眼站起身来,打了个趔趄。凡烈不失时机地一把扶住她,另一只手悄悄地搭上她的腰。纪小梅并没有回避的样子,而是顺从地靠在他身上,慢吞吞地迈着小步跟他往外走。
  又来了!凡烈的心怦怦乱跳,这种又紧张又兴奋的感觉,比上次见面被她撞到的那回更强烈。
  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把纪小梅整个搂入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小梅,我好想你,天天都在想你。”
  不知道纪小梅听没听见,但怀里软乎乎的女人身体似乎主动贴近了他一些。
  凡烈紧紧搂着纪小梅走进地下车库,把她小心地放到副驾驶座位上。他坐进车里,理直气壮地靠过去给乘客扣上了安全带。嗅着女人久违的香味,他恨不得马上下嘴把她吃光抹净。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从车前走过,他马上坐端正了。
  “我操!”他扯了两下裤子的胯部,调整调整坐姿,缓了一会儿才发动了车子。
  车里很安静,凡烈随便上了一条路慢慢往前开,不时转头观察纪小梅的样子。
  她好像睡着了,头垂在一边,头发把脸庞遮住了大半。
  他试探性地把手摸上她的大腿捏了捏,然后看似自然地把手掌伸进她两腿之间,“班长,是不是头晕?我送你去休息一下?”
  纪小梅轻咛一声,没有抬头回应他,却把右腿翘起来搭在左腿上,夹住了他的手。
  凡烈看看自己被女人两条大腿咬得紧紧的右手,再看看继续闭眼作无事发生状的纪小梅,心花怒放。
  这女人,八成是装醉!
  他感觉身上有个地方要被勒出毛病了,手上用力捏了把布料下的滑腻,才悻悻地抽出来专心开车。
  看到路边出现一座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凡烈就直接拐进去了。他喵了旁边一眼,纪小梅只是眯着眼睛并不说话。他按捺住剧烈的心跳把车停好,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班长,到了。”
  纪小梅缓缓偏过头来看着他,眼神迷离。
  凡烈觉得自己快爆了,他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低头就吻住了她。
  这个吻温柔又绵长,还有红酒的余韵。凡烈都忘了上技巧,只顾贪婪地吮吸她的唇瓣。他还算克制,没把舌头伸进去捣鼓。
  纪小梅没有后退,也没有反抗,相反还迎合地回吻他。
  凡烈微微喘着气松开她的下巴,跟她额头相抵,蹭着她的鼻尖,“小梅……”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4:32

32 十级选手(中H)
  他几乎是半抱着纪小梅进的客房。
  凡烈强制按捺下把怀中女人扔到床上的冲动,先扶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开了一瓶水递到她嘴边。刚才车里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嘴唇有点干,他琢磨着纪小梅应该是有些口渴了。
  纪小梅歪歪头,还是一副迷糊模样,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嘴唇红润了许多。
  凡烈蹲在她面前,盯着她的嘴,见她放下了水就凑上来想继续亲。
  纪小梅看似醉笑了一下,脚尖点了点踢掉了高跟鞋,轻轻在他裆部一踩。
  夏天面料薄,凡烈这一路上开过来,裆前已经颜色深了一块,这一脚踩得他尾巴骨都要翘起来了。他差点没稳住身形,一把拽住纪小梅的双臂,顺势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拥入怀中。
  都是成年人了,他无意掩饰,拿已经硬邦邦的下身顶住纪小梅的小腹,一个转身带着两人倒在了客房中间的大床上。
  凡烈把纪小梅压在身下,痛痛快快地亲了下去。他感到女人的胳膊主动围上腰来,高兴地几乎要开花。
  “小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坐起来扒光自己的上身,又弯腰用舌头在她脖子上游走,手已经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不断地揉捏。
  “小梅,你是不是又变大了?……”他坏笑了两声,三下两下把纪小梅剥了个精光,熟练地舔过她的胸口和小腹。他伸手探了探,纪小梅像清晨的花苞,鲜润可口,随时可以把他吞进去。
  凡烈为了今天特地选了条修长款的西裤,这会儿他感觉要被撑爆了。他站到地板上,盯着床上全裸的女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皮带。
  纪小梅曲起两条光滑的腿,双臂撑在床上歪头看着他,秀发懒洋洋地搭在肩上。
  凡烈一般会先让女伴给他口一会儿,但今天他有些迫不及待。而且这重逢后的头一回,他总觉得不太好马上提要求。甩掉内裤,大兄弟总算是舒展开来了,毛也顺顺的,这可是凡总昨天专门修剪过的。
  凡烈伸手拿过外裤,摸了摸口袋,然后顿住了。
  靠!刚好像扔车里没放进来……
  纪小梅不解地看着他。
  他又迅速翻遍了自己所有的口袋,接着开始一个个拉酒店柜子的抽屉。
  “小梅,……我好像忘带套了,”他挠挠头,“要不我们就这么来吧好不好,我保证不……”
  他边说边回过身,话却停住了。
  纪小梅从自己包里取出一片塑料小袋,递到了他面前。
  凡烈觉得喉咙有点梗,“哦谢谢啊,你这还带着呢……”
  纪小梅身上刚才的那股媚劲儿一扫而光,神情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在给战友递头盔。
  他接过那个小袋子,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这玩意儿是从她包里拿出来的,常备还是特意?
  果然是在装醉!凡烈心里嘀咕了几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犟劲上来了。
  他把东西放下,“不用行不行?”
  纪小梅声音极其温柔,“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觉得,你带了对我们都好。”
  凡烈感觉下面的大兄弟已经开始低头了。他故意提高了声音,“怎么?担心怀孕啊?我真的不会射里面,我保证!”
  这个对话的气氛……他有种回到江市小屋的感觉。
  纪小梅很耐心,“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性行为是很危险的。体外有很大的怀孕风险,另外带套也是出于健康方面的考虑。”
  凡烈一时没反应过来,“健康方面?什么意思?你身体不舒服啊?”
  纪小梅不说话,盯着他。
  “靠!你那什么眼神?……你在怀疑我?!我跟别人做都戴的好不好!”凡烈气愤地说,说完他又觉得尴尬,这显得好像自己确实属于高危人群。
  果然,纪小梅依然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
  凡烈硬着头皮争辩,“也没你想得那么多……总之我都是很注意安全的!”
  “跟你老婆做也戴?”
  “我他妈早就……等等!”凡烈猛然打住话头,“你明知道我有老婆还跟我投怀送抱,还跟我来开房还踩我鸡巴……还他妈自己备套?!纪小梅!你现在可以啊,这几年你还真是长进不少啊!”
  纪小梅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他,凡烈不知道怎么的,从她眼神里看出来了深深的失望。
  纪小梅一声不吭地起身,开始穿衣服。
  “别走!”
  纪小梅没理他,继续提内裤,被他一把扯住,然后整个人都被扣在了床上。
  “嘿嘿,”凡烈龇了龇牙,“别生气,我就……一时有点激动,对不起啊。”
  “没生气,”纪小梅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觉得,今晚你的状态不适合做爱。”
  凡烈低头看了一眼,大兄弟已经完全软了下去。
  “先别管它,你听我说,”凡烈光着屁股跪坐在她两腿之间,“我没老婆,三个月前离的。”
  纪小梅诧异地看着他。
  “不到一年就离了,”凡烈挠挠头,“快离那阵儿,家里都没一件好东西,全砸了,还把警察闹过来过。”
  “哦……”纪小梅若有所思,“离婚这事儿江舫倒没跟我说过。”
  “什么!”凡烈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前两天她微信找过我。”
  “她怎么联系到你的?”
  “不知道,”纪小梅耸耸肩,“可能是找哪个老同学打听的吧。”
  “她找你干吗?”
  “你觉得呢?”纪小梅反问他。
  “是跟你宣誓主权来了?别信她,我们没在谈,我准备过阵子就跟她说清楚。”凡烈把锅甩得又远又快。
  纪小梅以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哪来的自信?”
  “她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别陷太深。”
  “啊?”凡烈傻眼了。
  “说你一直花名远扬,总是对女孩儿们温柔体贴,深情款款,搞得人家都以为自己能上位了。结果不出两个月就故意冷落,置之不理,让人家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最后黯然消失。实力派海王,PUA十级选手。”
  凡烈有点尴尬,他觉得就……还归纳得挺准确的。
  “那你信了?”
  “嗯,她没撒谎,我看得出来。”
  “那你今天还……”凡烈把“勾引我”几个字吞进肚子。
  纪小梅反而奇怪地看着他,“你只是想做爱,碰巧,我也是。海王配欲女,我觉得我们很合适啊。”
  凡烈脸上发热,心情直坠一千公尺。这几天来他舔得尽心尽力,却原来是个冷屁股,他到底在指望个什么?
  “那……那合适就做啊,别跑,我一会儿就满血给你看。”他伸手来回撸起他那掉链子的大兄弟,“江舫没跟你说吗?我床上也是十级选手。”
  纪小梅偏过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笑屁!”凡烈的火起来了,“你!给我躺下!”
  他撸了几下,下边已经半硬,抬头一看纪小梅的神情又上头了,“炮友!过来!让我看看你嘴上的技能有没有升级?”
  纪小梅强忍着笑,十分干脆地拒绝,“没有!”
  凡烈气得跪着直起身来,握住胯下的大家伙就想抽她脸,但怕她又要穿衣服走人,只好气呼呼地抽了几下她胸前晃悠悠的两只小白兔。
  纪小梅终于笑出声来。
  他咬牙切齿地戴上套,“老子今天干死你!”
  凡总今天这个爱做得太憋屈了。
  面子被踩了还得支棱起来,口中放着嘴炮,下边却不敢真的动粗,怕把人给干跑了。心情影响太大,他感觉技巧都没发挥好,姿势都还没来得及没换,一不留神就没刹住,草草结束了战斗。
  他取下套子打个结,用抽纸包好扔进垃圾桶,躺下看着天花板发愣。
  纪小梅看了眼他,“那我去洗澡。”
  一听这话凡烈气又上来了,“洗个屁啊,你出汗了嘛就洗?”
  纪小梅小声笑了两下又坐回床上,从包里拿出一瓶绿茶开始喝。
  凡烈偷偷观察纪小梅,她似乎情绪没什么波动,看起来还算愉悦,这让他稍微安心又有些失落。
  凡总的嘴又开始欠,“看你这事后样儿,会抽烟的话这会儿都该点上了吧?”
  纪小梅看看他不说话,转头继续喝绿茶。
  “我也渴。”
  “喝你自己的水。”
  “我就要喝绿茶。”
  纪小梅无奈地把手里地瓶子递过去,“我对嘴喝的。”
  凡烈一把抢了过去,“切,矫情什么,刚没跟我对嘴啊?”他扬起脖子吨吨牛饮了一通。
  纪小梅无所谓地笑了笑,起身开始穿衣服。
  “等等,”凡烈把盖子拧上,“你干嘛?”
  “回家。”
  “回个屁啊!你很急嘛?我这才刚进入状态好不好?”凡烈捶床。
  “哦,”纪小梅坐下又马上起来,“那个……我还是回家吧。”
  “怎吗?对我不满意?跟你讲,我才发挥到3级,等会儿让你见识下10级水平!”
  纪小梅扶额,“我挺满意的,真的。”
  她确实已经很满意了,如果凡烈知道她是这几年来第一次能做到最后,他尾巴可能会翘上天。
  凡烈有点意外,“啊?”
  “你的10级就留给江舫她们吧,我这儿你给3级就足够了。”纪小梅把胸衣套上,这是真心话。
  “你别看不起人啊!”凡烈的火呼的一声就起来了。这女人的话,伤害不大,侮辱性倒是极强。
  “没有别的意思,”纪小梅整理着上衣,“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方式,既然是炮友就应该互相尊重。”
  凡烈气急了,“你这还教育上了?你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去找江舫?”
  纪小梅以反问的眼神看他,“你鱼塘里只养一条鱼?”
  凡烈愤然,“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不是按尺寸跟工作日分组管理,每天按心情翻牌子?”
  纪小梅气笑了,她不说话,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凡烈不打算放过她,“我说怎么只跟我约周末,工作日晚上都排满了是吧?”
  纪小梅回头道,“那我走了。”
  “靠!你居然不等我一起走?”
  “哦,凡总既然没发挥尽兴,也可以叫人来续摊儿,我就不叨扰了。”
  “你……!”
  “今天晚饭凡总破费不少吧,”纪小梅拿出手机,“房费我出,记得收账,您玩得尽兴啊。”
  “纪小梅!你他妈还大度上了,当初你可是揪了根头发就把我踹得干干净净的啊!”凡烈破罐子破摔,扯起了大嗓门。
  他刚出口就后悔了。果然,纪小梅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外走。
  “啊……啊哟哟……”凡烈捂住小腹,表情扭曲地侧倒在床上蜷成一团。这点小把戏他知道一眼就能被纪小梅看穿,但他赌的就是她的一个态度。
  纪小梅没有马上过来,但他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觉得还有希望。
  凡烈把身体缩得更紧了,“晚上咱们吃的一样的吧,你肚子没事儿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声,然后感觉床垫陷了下去。他很辛苦地忍住不要笑得太夸张,一个翻身从背后抱住纪小梅,抬起一条腿压住她,像是生怕她跑了。
  “沉。”
  “哦。”他把腿往下挪了挪,下身悄悄凑近了一些。
  “别拉我身上。”纪小梅毫无感情地怼他。
  “我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不是肚子坏了。”凡烈虚弱地说,卖力演绎。
  纪小梅没再理他。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会儿,凡烈下边的动静实在藏不住了,手上悄悄开始扒她裤子。他老实问:“你包里还有套儿没?”
  纪小梅没有回头,掏出来反手递给他。
  凡烈没费什么劲就挤进去了,里面还软趴趴热乎乎的,他舒服地抱住纪小梅的腰,胸口紧紧贴住她的后背。这个姿势不会太深,他转着屁股悠悠地在口子上磨。妈的,都出来一回了,还是这么舒服。
  纪小梅没有出声,但凡烈感觉下面那张小嘴像小奶猫,乖巧地一吮一吸,他得意起来。
  “班长,”他嘴巴又开始不安分,“你饿了啊?凡哥喂你,来,多吃点儿…”
  他明显感觉纪小梅身体停了一下。
  “闭嘴。”
  “哦,你不喜欢听骚话啊?”凡烈有亿点点尴尬,竭力想找回些面子,“哎哟,当你炮友可真无聊。”
  是挺无聊的。
  纪小梅闭上眼睛。
  “就是个床上的小情趣嘛,又不是要让你在大街上骚…”凡烈的小情绪还没下来,嘴里叨个没完。他看见纪小梅又抬起上身,赶紧识相地闭了嘴,把她按回去。
  纪小梅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剥了个干净,凡烈把她的背再往下压了一些,忘情地往女人身体深处顶去。一声细微的“嗯……”传到他耳朵里,听得他心尖儿一颤。
  “我操……”凡烈刚张开嘴就及时地收了声,看着纪小梅泛红的耳垂,他忍不住低头嘬了一口,试探地小声叫道:“小梅。”
  纪小梅拒绝骚话,但似乎并不反感凡烈这么叫她,反而微微仰起头,下身轻轻地迎合他。
  凡烈大喜,憋屈了一晚上,可算捏住这女人的软肉了。
  “小梅……小梅……”随着动作的加快,他放飞了自己的音调。
  纪小梅像是在回应他一样,突然回过头来,她的眼圈潮红一片,这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儿让凡烈一下子招架不住了。他掰过纪小梅的下巴狠狠吸了几下她的舌头,开始快速打桩,看着身下的臀肉一撞一抖,他忍不住上手使劲抓了两把。
  这女人屁股好像也变翘了,是不是练过?……
  “我要出来了。”他压着声音说。
  纪小梅拿屁股顶了他两下,这是在说“射吧”。多年不见,肢体交流的默契倒是还在。
  获得女方许可,凡烈放开手脚大开大合,最后顶在纪小梅深处停下了动作。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快速拔了出来,捋掉套子扔到一边,马上又挤了进去。
  “你……”纪小梅被他的骚操作整得语塞。
  “射都射了,让我泡会儿不行啊?”凡烈理直气壮。
  纪小梅没出声,但他马上感到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已经有点软下来的小兄弟哧溜一下被挤出了洞口。
  他气得捏了纪小梅的大腿两把,果然,这女人飞快地躲开了。他继续攻击着她的痒痒肉,问道:“爽不爽?够不够十级?”
  纪小梅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头都不回地往浴室走去,“洗澡。”
  待两人都收拾好准备退房了,凡烈还是有点不甘心。“我说,到底把你干爽没有?有什么不满意你说出来,我们下次可以再改进嘛。”
  纪小梅的表情已经恢复冷静。她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淡淡回道,“有空联系我。”
  “靠!”凡烈按捺住扑腾的小心脏,“让你夸我一句就那么难吗?”其实他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因为纪小梅说的是“有空联系我”,而不是“有空联系你”,这至少说明她应该没有夸张到要每天翻牌子的程度。
  他把纪小梅送到她家小区门口,看着她进了大门,然后挥挥手离开了。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3:35:21

33 精神快乐
  办公室门被急促地敲了两下,纪小梅刚抬起头,房门就被打开了。
  “纪小姐,”高松探进半个身子,“我要下班了。”
  “哦,”纪小梅站起来,“您先走。我再忙一会儿。”
  “怎么今天又要加班?”高松关切地问道,“企划案初稿不用太详细,你就照着我的资料稍微整理一下就好了。”
  纪小梅微微低头回道,“谢谢,我明白了。”
  听到高松离开的关门声,纪小梅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视线收回到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眉头紧锁。
  桌上的手机振了好几下,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来瞟了一眼,果然是凡烈。
  烈:(照片)烈:江市菜还得是这家正宗。
  烈:敲好吃.jpg!
  烈:明天晚上怎么样?周六人多,我订个位子。
  纪小梅轻轻翘了一下嘴角,从办公椅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手指轻快地点起屏幕。
  小梅:明天不行。有事约了人。
  凡烈看到回信,笑容凝固了。
  “有个屁事!”他骂了一句,但还是回了一条充满成年人礼貌的消息:“哦,那下次再约。”
  他把手机啪的一声扔在桌上,站起来在办公桌前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没能把这股子烦躁压下去。又踱了两圈,他打开办公室门走出去,在助理小月桌上敲了敲。
  “南边那几个友商的资料,上次让你找的,找好了没?”
  “……还没好。”小月有点迷糊,她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那耽误你十分钟,现在手头上的东西给我发过来就行,我先看。”凡烈吩咐,看着小月不解的目光,他补充解释道,“他们离下边的零件商近,可能会跟我们打价格战,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小月手上马上开始操作,“这是一部分印出来的,还有我给您发邮箱。”
  “谢了。”凡烈淡淡说了一句,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月敬佩地看着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资料看到快八点,公司就剩了凡烈一个人。他把几个要点给小月发过去,让她下周再查详细一些,然后仰躺在电竞椅上闭眼小憩。
  公司里其他人早走光了,就剩他总经理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这半层楼里一片寂静。
  凡烈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刚收藏的几个小视频,还勇敢地开了外放。
  “哦……哦……啊……啊……”
  他托着腮,迷起眼睛打量手机全屏播放的画面。切了好几条视频,他看哪个女的都像纪小梅,被不同颜色的大肉棍捅来捅去。
  凡烈把自己那根掏出来撸了两下,还是忍不住直接打了电话。
  “嗯?你还没下班?!”他坐直了身体。
  “这就准备下了,最近比较忙。”纪小梅的声音透着疲倦。
  “宝贝儿,心疼死我了,”凡烈嘴里又开始跑火车,“你这样儿明天还能不能行啊?”
  “?”
  凡烈旁敲侧击,“你明天不约了人吗?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啊!”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笑声,“乱想什么,是高中同学……就是那个五班的叫张越的,这次回南市见到的。他小舅子想去J国留学,他帮忙问问那边生活环境。”
  凭直觉凡烈马上呛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吧,怎么赵静静不找你就他找你?”
  “赵静静肚子里七个月了,她老公车都不敢让她碰。”纪小梅扶额。
  “哦。”凡烈的危机感挥之不去,他总觉得,今天要是见不到纪小梅,明天可能就真会发生点儿什么。
  “什么?这会儿?”纪小梅有些惊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凡烈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了口。
  “……也行,”对面似乎有些犹豫,但语气很快变得轻松起来,“刚加班时吃了点果仁,不太饿。直接去酒店吧,你说地方,我打车过去。”
  这善解人意的回答却让凡烈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失落,他有点生气地说,“合计着你就馋我身子对吧?”
  他清晰地听见了纪小梅的一声轻笑。
  “不准否认!上次我躺你旁边的时候,你看我腹肌了对吧?你炮友里可没我这么优秀的你承不承认?”他嘴里像点了炮仗。
  “到底做不做?”纪小梅的声音里带了些无奈。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凡烈今天是铁了心要把面子绷到底,“凡总今天就是单纯想跟你吃顿饭!我就是想让你也体验下美食曾经带给我的快乐。”他加重了声调,“快乐,纯精神的那种,你这种开口闭口就知道做的女人懂吗?”
  “哈哈哈……哦,行,那少点几个菜,麻烦凡总带我体验一下纯精神的快乐。”纪小梅似乎心情不错。
  凡烈不失时机地顺着台阶下,“那我去问问现在有空座没。”
  他运气很好,半个小时后,两人顺利入座。这家外卖他经常点,堂食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纪小梅不停地动筷子,凡烈暗戳戳地高兴起来,他觉得今天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凡烈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纪小梅客气道,“谢谢凡总。这家菜确实不错,味道很正宗。
  “谢什么。你家啥样啊,一个人住安不安全?……”他摸上纪小梅的大腿。
  纪小梅拍了拍他的手背,一个闪身就下了车,“现在这里车多不好停,我就先上去了,晚安。”
  凡烈急了,“我……我停后边去,我送送你。”
  “真不用,天也晚了,凡总快回去吧。”纪小梅体贴地跟他挥挥手,迅速转身消失在小区门后。
  凡烈气得捶了下方向盘,后面有人摁了下喇叭让他别堵道儿,他只好发动车子开出了两条街,才找到一个能靠边停车的地儿。
  他马上掏出手机打过去:“到家了吗?”
  “嗯,凡总这么快就到家了?”纪小梅的声音带些戏谑。
  “我担心嘛……”凡烈嘴里胡扯着,“就在路边停下来给你打一个。”
  “我都进小区了,放心,这附近治安不错。”
  “……我他妈是担心你家里!”凡烈扯不下去了。
  “?”
  “我看你走那么急,是不是家里有人等着啊?”
  凡烈只听到手机里纪小梅笑的出气的声音。他有点尴尬,确实,他支起了耳朵也没听到对面有什么可疑的动静,他咳了两声,“我开玩笑的。那……你忙,晚安。”
  他蔫蔫地挂了电话,这个纪小梅!肯定把他看得透透的,就是故意在整他。
  凡烈一路憋屈到家。他孤单地靠在客厅沙发上,狠狠拍了扶手几下,好像这沙发是纪小梅的屁股。
  “你给我等着!”他嘴里无声地骂了几句,把刚才的小视频又打开单手划着,另一只手拉下裤子,把硬邦邦的大兄弟掏出来抚慰。
  “叮咚----”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差点儿把他吓软。他一个人住在南市,平时基本没什么访客,何况是这个点儿。凡烈定定神,悄悄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去,顿时忍不住骂了句“我操!”
  江舫直直地站在门外,好像穿了条浅色的裙子。隔着门凡烈都能看到她乳沟。
  凡烈犹豫了一下,但门外的女孩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很有耐心地继续按了两下门铃。
  门开了,两人对视一眼。江舫越过他径直向卧室走去,“我有个精华霜忘你这了。”她俯身低腰,拉开床头柜,又开始在床边的大书桌上左右翻找。
  凡烈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饱满的臀部线条在修身的裙形下若隐若现。他有些心神不宁。等他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已经手握女孩的胯骨,硬起来的大兄弟紧紧抵在这个屁股的臀缝里。
  而且这个屁股还在轻轻蹭它。
  江舫双手撑在床上,微微侧头,好像在观察他的表情。
  纪小梅!你自作自受,可怪不了我了!
  凡烈咬牙切齿,把江舫的裙子撩了起来。
  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连续的振动像催命符般在卧室里响起来。
  凡烈转头看了一眼 ,魂儿都吓得飞起来了。向来只在微信上发发消息的纪小梅,破天荒地向他发起了一通诡异的视频通话。
  这一瞬间,他彷佛听到了自己“咔咔”萎下去的声音。
  反应了半秒,凡总就做出了决定。
  凡烈双手放开那个诱惑的屁股,把江舫转过来,指了指床,“坐下,我们谈谈。你稍等,我先跟人打个招呼。”
  江舫咬着下嘴唇,不甘不愿地坐下了。
  纪小梅也很有耐心,一直没有挂。凡烈整理了下表情,按了接通。画面里出现了纪小梅清爽的模样,她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挂着水滴。
  “准备睡了?”凡烈主动打招呼。
  “嗯,”纪小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找他,“今天谢谢你。”
  “没事儿,”凡烈冷静地回道,“现在我家里有客人,我有些话要跟她说,等会给你打过去可以吗?”
  纪小梅露出一瞬的讶然,然后笑了起来,“好的。”
  凡烈挂断了视频,视线落回到江舫身上。他用脚扒拉过来一个矮凳,放到她面前坐下。
  “江舫,对不起.”
  女孩儿听到这话就哭起来。
  凡烈无奈道,“我确实如你所说,渣男,PUA十级。对不起,你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不值得你为我浪费感情。”
  江舫不回答,就一直哭。凡烈劝了她半个多小时,她才抽抽嗒嗒止住了眼泪。
  “那……你对她是认真的吗?”
  这个问题凡烈确实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答道,“这个对你来说不重要。”
  “那我等你,”江舫擦擦眼睛,“你要跟她分了就给我打电话。”
  凡烈一阵头疼,他心里知道这事儿是不可能了,但嘴上还是应着,“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么晚了,起来,我叫车送你回去。”
  他看着江舫上了车,右手从裤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不好意思久等啊。”他咧咧嘴。对面的纪小梅已经睡眼迷蒙的模样,怪可人的。
  “凡总挺持久的啊。”她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凡烈找了个路灯下面站住,让自己脸映得更清晰一些。他正色道,“你可别乱讲。我什么都没做。我跟她说清楚了,再不会联系了。”
  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点心酸。江舫还以为他俩在谈恋爱,其实自己不过是人家的炮友,说不定还是之一。
  “凡总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纪小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凡烈觉得她好像在笑。
  他转身回了家。这一夜凡烈居然睡得异常安稳香甜,连飞机都忘了打。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4:42:12

34 弱小又愚蠢的直男(中H)
  “……项目组大概有二十个人吧,大家都挺好的……适应了,公司里嘛,哪儿都差不多……这周是有事,等会儿跟以前高中同学见个面,过阵子还要去趟北市。现在高铁方便得很,找个不忙的周末我就能回家。”
  纪小梅手里摘着菜,把手机放在一边跟纪母聊着天。
  “还是回国好吧,不过南市还是远了点,你们公司在江市没有分部啊?有的话争取赶紧调回来多好。”纪母絮絮叨叨,脸上却是笑得眼睛都看不到。
  “没有,再过两年看看吧,”纪小梅把菜丢到菜篓里拿起来往厨房走,“妈,我去下碗面。”
  “再过两年?!”对面提高了声音,“你都错过最佳生育年纪了还要再过两年?我跟你说啊……”
  画面里早没了人影,纪母叹了口气,把视频掐了。
  晚上跟张越的饭局还算轻松愉快。
  纪小梅一直客客气气,也给了些中肯的意见,张越则是礼貌周全,时不时给她添添茶,舀碗汤。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菜也差不多干净了,纪小梅便站起来告辞。
  “我没留过学,只能说些知道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参考一下就好。”她点点下巴,客套道,“这次多谢老同学款待,下次让我请你,记得把你老婆跟小舅子都叫上。”
  张越也站起来,很自然地向她伸出手来。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一下,却被张越轻轻捏住后迅速放开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有机会再约饭。”
  纪小梅转过身微微皱了下眉,加快脚步离开了。
  张越一直站在路边,看着她上了一辆网约车。他掏出一根烟点上,静静地抽完了才悄然离去。
  纪小梅坐在车后座上,从包里翻出一张消毒纸巾仔细地擦起手来。刚才只不过跟张越的手碰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被碰到的地方滑腻腻的,怎么也擦不干净。
  处理好手上,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以她对凡烈的了解,今天晚上他不查岗打几发嘴炮估计晚上都睡不着觉。
  果然,两分钟前有一条信息进来。
  烈:吃完饭了?
  小梅:嗯。
  烈:还饿吗?
  小梅:?
  烈:怎么?不馋我身子了?
  纪小梅放下手机,鼻子里轻笑一声。手里又振动了两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张还算线条分明的腹肌特写。
  小梅:(大拇指)
  烈:拜托,多给点反应,不然我给你发更劲爆的。
  小梅:(流口水)
  烈:这还差不多。
  凡总似乎消停了一会儿,但很快,纪小梅的手机又开始振。她抬头看看司机,小心把手机竖起来点开。
  巨根少爷18cm: 美女约吗?器大活好坐标南市随叫随到。
  纪小梅又气又笑。
  小梅:太不敬业了吧?改了个名字就来了,小号都懒得换?你想干嘛?”
  烈:想啊。炮友你呢?
  小梅:……这么快又改回来了?
  烈:微信上几百号人呢,凡总要脸。干吗干吗干吗干吗干吗干吗?
  小梅:我都在回家路上了。
  凡烈再没回消息,纪小梅觉得这回他应该是真消停了。她把手机塞进包里,靠在后座上阖眼养神,半睡半醒中晃到了家。
  纪小梅刚下车,就看见凡烈的黑色大商务车停在路边,冲她闪了两下灯。车窗落下,凡烈探出头跟她扬了扬下巴,“嗨~送货上门。”
  纪小梅抱起双臂,“你就不怕我先到进去了?”
  “那我就在这打一夜手枪。”凡烈打着嘴炮,“等会儿我,不准跑,我停后边去。”
  纪小梅无奈地在小区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才看到远远的树影下一个大高个儿颇为滑稽地奔了过来。
  她看看凡烈三条杠的运动外套和长裤,再看看他光脚夹着的一双沙滩人字拖,扑哧笑出声来。
  “笑屁啊,快带我上去。”凡烈抬起腿,佯装要用脚趾夹她屁股上的肉肉,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我靠!你这……你家这是遭贼了吧?”凡烈刚进门就瞪大了眼睛。
  “我东西少,屋子里简单点儿看着舒服,”纪小梅打开鞋柜递给他一双一次性拖鞋,“搬家时候也方便。”
  “哦……”他接过来。
  妈的,这女人还想去哪儿?
  凡烈坐在卧室床上,听着浴室里小梅洗澡的声音,开心地在床上滚了两圈。他注意到卧室有张大得不寻常的书桌,但没有书,只有一个笔筒,插着几只铅笔,桌上压着几张没用过的画纸,几乎铺满了整个桌面。
  凡烈有些意外,想不到纪小梅这么多年还保持着绘画的习惯。
  莫非是我不在,太寂寞想我了?
  他得意地点了点头,一定是这样。
  “炮友!”凡烈听见水声停了,扯起嗓子喊起来。
  纪小梅擦着头发走进卧室,就见他坐在床上,一把掀开盖在下半身上的薄毯子,快乐地冲她招展。
  她无奈一笑,把手上毛巾扔过去,正好挂在旗杆上。
  凡烈晃晃屁股甩掉毛巾,闭眼躺平,“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纪小梅扭头抿了抿嘴,这是什么古早梗?她褪下衣衫,上前轻轻抱住他。
  两人赤裸交缠。
  凡烈挺老半天了,他生生按捺下急不可耐的冲动,边吻她双手边在她的后背上游走,胸前和大腿贪婪地贴紧对方。他怀疑自己的皮肤是不是涂了春药,不然为什么每一次的摩擦都让他战栗不已?
  纪小梅的皮肤很滑,像绸缎一样,凡烈一直知道的。他还知道,轻抚她的后背和臀肉就足以让她变得湿哒哒的,会像猫一样嘤咛着用下身拱他。
  他把几句骚话闷回肚子里,只低声唤了一声,“小梅……”
  今晚他依旧规规矩矩,把两条匀称的小腿架到肩膀上,骚花样都暂且收起来,兢兢业业地挺动腰臀。
  这个姿势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纪小梅的表情。他觉得至少现在,她看起来还是很享受的,特别是轻声呻吟的时候,简直像在发光。
  凡烈深吸一口气,闭眼调整了下,继续一波一波耸动下身,时不时看身下的女人一眼。
  纪小梅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转过头去捂住半边脸,提出了一个请求。
  “可以蒙住我的眼睛吗?”
  凡烈一怔,马上回道,“可以。”他顺手抓过自己的黑色运动裤,把它绑在纪小梅的双眼上。
  失去了视觉的纪小梅扬起了修长的脖子,呼吸似乎也变得急促了一些,下边那张小嘴吸得他尾骨发麻。一般他都会想办法把女伴弄舒服了再完事,但这会儿看着纪小梅的微张的嘴和身上的潮红,他不想硬扛了。
  而且,他一想到小梅看不到自己,就忍不住冲动想干点坏事。
  “小梅……”凡烈开始加速,“我想射你身上,好不好?”
  他看不见纪小梅的眼神,但能感觉到她好像浑身突然绷紧了。
  纪小梅双眼被蒙住,手里抓紧床单,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凡烈并未在意,他觉得能玩蒙眼的女人,这方面接受程度应该比较高。他拔出来取了套快速手冲。
  “额……”几股带着他体温的白色液体喷在了纪小梅的胸口上。
  他微喘着气,手上还在缓慢动作,享受着后劲。待他完全回过神来才发觉,纪小梅好像不太对劲。
  “小梅!”他赶紧解开她眼睛上的屏障,刷刷刷抽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她的胸口。
  看着他这副讨好的样儿,纪小梅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一时没有出声。
  “不好意思啊,这几天存货比较多……”凡烈又抽了两张兜住一滩正往下淌的浊液。
  “你为什么会想要射在别人身上?”纪小梅突然开口问。
  凡烈停下手上动作,“你是不是很讨厌这个?讨厌的话咱们下次就不玩这个了。”
  纪小梅顿了一顿,“………也不能说是讨厌。”
  “哦,其实……其实就是想……小小地羞辱你一下。”凡烈挠挠头。
  纪小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那个……不是真的想要羞辱你,”凡烈慌忙解释,“就是……想弄脏你……啊呸!就是……一个可怜弱小无助直男的小小的愚蠢的自尊心,他想获得一种……”他憋得脸都红了,“……一种‘在这场做爱的过程中我有完全的支配权’的优越感,把自卑转自大。哦,就像狗撒尿做标记划地盘一样……那个,你懂了吧?”
  纪小梅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把头埋进胳膊弯,肩膀剧烈地抖起来。
  凡烈舒了一口气,踢了她的脚一下,“你笑点真他妈低。……欸,你去哪儿?要洗澡?那一起啊……”
  “挤。”
  “不会,欸,你等等我……”
  凡烈早上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他侧过头,枕头边纪小梅正蜷在他身边沉睡,嘴边好像带着些笑意,大半个上身和一条胳膊都露在毯子外边。
  凡烈手贱地捏了一把她胸前的小樱桃。纪小梅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他看了很久,好像在确认是真实世界还是在做梦。
  “怎么?有眼屎?”凡烈揩了下自己的眼角。
  纪小梅避开他的目光,翻了个身背对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紧紧贴过去,挺腰顶她,“你这是要我从背后来的意思?”
  纪小梅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头都不回反手就擒住了他,轻轻握住。
  “挺上道的呀!”凡烈表扬她,他正高兴,就听见她发出一阵逼真的鼾声。
  “就你戏多。”凡烈笑骂。他不甘示弱地耸动屁股,在她手里前后抽动,还配上了十分夸张的欧美式呻吟。
  纪小梅的肩膀抖个不停。
  凡烈仿佛回到了江市的小屋里,周末早上两个人一起赖床,有时候做爱,有时候就这么在被子里你摸一把我捏一下,天南地北地胡扯瞎聊。闹够了就起床一起做饭,纪小梅做得多,他就是装装样子,逗逗电磁炉前的纪小梅,再从锅里抢块肉尝尝味道。
  凡烈停下了表演,他突然从背后拥住纪小梅小声说:“简直跟做梦一样……”
  纪小梅也不装睡了,沉默地把脊背贴在他的胸口。
  他伸手把纪小梅翻过来,一双眸子正深深地看着他。
  这眼神好像不一样,凡烈有些恍惚,至少……跟昨天晚上不一样。
  清晨的阳光中,纪小梅茶色的眼瞳反射出玻璃一样的光泽,怔怔地与他对视。
  凡烈的心跳陡然加快。此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妈的!这辈子应该是要栽这个女人手里了。
  他吻下纪小梅的额头和眼睛,蹭了蹭她的鼻尖,舌头顺着脖子滑下,咬住小樱桃吸吮。
  纪小梅闭上眼睛,双手在头顶举高,腰身轻轻上拱了两下,凡烈立即会意俯身压住她,双手从她的大腿下面穿过去 把这具软绵绵的身体拉近自己的身前。
  他低头用嘴唇碰碰纪小梅膝盖上一条斜长的伤疤,“这是……那会儿摔的那个?”
  纪小梅轻嗯了一声。
  这声钻到耳朵里,凡烈心跳得更厉害了。他把纪小梅臀部抬高一点,挺腰抵在她大腿根上哑声道:“你再不抵抗我就要进去了。”
  纪小梅动了动眼睛:“戴套。”
  “先让我进去玩两下,”凡烈跟她讨价还价,“等会再戴,我保证,真的我不骗你~~”他换了个撒娇的声线。
  纪小梅没吭气,只稍微歪了下身子,把抵在大腿上的那根迎到两腿正中来。
  凡烈就当这是默许了,难得见这么主动的纪小梅,他按捺不住,有点心急地顶了进去。
  进去的一瞬间,一股酥麻窜上他的尾椎。他以为会比较干涩,特意稍微用了点力,没想到里面又潮又暖,一下子就把他全部吞了进去,而且还在他进去时候狠狠地咬住他,差点害他一秒破功。
  凡烈心里暗骂一声,马上拔出来。他缓了口气,一抬头发现纪小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个……还是戴上吧。”凡烈双手撑在自己大腿上, 一脸严肃道,“毕竟我孩儿们这么有活力,哪怕就溜出来一丢丢也可能让你中招。”
  戴好套子再进去……靠!还是好舒服。凡烈搞不懂是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起作用了,还是今早的纪小梅特别会。可能是主场优势,她的神情很放松,两颊泛红,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
  凡烈决定不换姿势了,就想一直这么看着她的脸,欣赏自己每一次的动作带给她的反应。纪小梅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把脸转向一边,还把一只手也搭在了眼睛上。
  凡烈感觉她下面一阵一阵收缩得厉害,忍不住加快了身下的动作。这个节奏,他太熟悉了。
  “嗯………”纪小梅颦紧眉头,咬住了下唇。
  他被一阵律动包围了,温暖又紧实,柔软却有力。
  你其实没有腻,对不对?
  凡烈闭上眼睛,抵在了她的最深处。
  两人没有分开,也没有谁出声,只听到彼此轻微的喘息声。
  这种遵循本能不炫技的性爱,真的是太久没有过了,太撩了,凡烈都射完了心口还在一阵阵发麻。
  “小梅……”他喉咙里低喃了一声。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4:42:20

35 危机潜伏
  不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坐在最前面的高松不发一言,脸色愈渐沉重。
  “……今天主要给大家分析了我们这段时间收集的市场动态,给出了这次新产品的一个企划方向。具体的方案我们会在后续的深入讨论后把细节填起来。”纪小梅转向台下,“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高松盯着小梅,眉头紧皱。他的指节敲打了两下桌面,缓缓说道:“我们做项目,最重要的就是细节,踏踏实实的把每一点都考虑好,而不是像你这样搭一个空架子,看起来好像都涵盖了,仔细一问却可能是漏洞百出。”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像凝固了一般,一群员工面面相觑。公司内部意见不合是常事,但像这样从开始就当众打脸的实不多见。
  纪小梅平静地说:“您说得对,细节非常重要。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接下来我会跟市场部多沟通一些,把模糊的地方逐渐摸清楚。您能再具体指出哪些地方需要重点……”
  “时间时间,我们这个项目最紧缺的就是时间。”高松冷哼一声打断她,“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看到一个明确的方案?看你今天交出来的东西,我非常担心。行了,今天我没有看到我期望的东西,希望下次纪小姐不要让我失望。”
  会议室门打开,员工们抱着笔记本电脑小声交谈着走了出来。
  “总部那边的人不是一向都出了名的脸上笑背地里才阴嘛?怎么这个高松正面就刚起来了……”
  “人家可能是敬业型领导吧,你看他那个规划书,我的妈耶,密密麻麻几十页。我感觉呀,他一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儿都不止……”
  会议室里只剩两个人,纪小梅沉默地站在高松面前。
  “纪小姐,刚才又看了一下邮箱,我确定我把规划书发给你了,”高松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举到她面前,“但你好像还没有时间看。”
  纪小梅脸色有点发白,但她仍然镇定地回道,“我看过了,高松总监。”
  “那今天会上你搞的都是什么鬼东西!”高松突然提高音量厉声质问道。
  有两个同事在远处回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纪小梅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垂下头,十指抓紧了捧在胸前的电脑。
  高松似乎在试图控制自己的声音,“我的资料是有什么地方你没看懂吗?”
  纪小梅摇摇头。
  “那你照做不就行了,复制粘贴你都没时间吗纪小姐?”高松重重地拍了两下桌子。
  纪小梅依然低着头,“总监,我仔细看了您的规划书,特别是产品企划部分。我非常赞同您的理念,但您的规划书里涉及范围非常广,有些超出我的预想,还有一部分要求难度非常大,我担心我们无法按期上线,所以想跟您再商量一下。”
  高松盯了她很久,突然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这些人典型的思维。”
  “您是什么意思?”纪小梅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们总是不肯静下心来打磨,什么东西都搞个差不多就满世界吹得天花乱坠,”高松不屑地合上了电脑,“靠小聪明赚快钱,能走多远?”
  纪小梅这才明白他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她马上说,“您误会了。我是想跟您谈可实现性,并没有产品降级的想法……”
  “那就认真做给我看。”高松打断她,“我们是这个行业的TOP,不要跟那些二流企业做比较。最完美的品质,这才是我们保持这么多年TOP的根基。”
  “但就是您口中的二流企业,正在抢走我们的市场份额,”纪小梅正色道,“我们无法忽视他们的速度,当然我们也必须保证自己的水平。所以我才想跟您再商量一下产品方案的优化。”
  “优化?”高松抬头盯住她,一字一顿。
  沉重的空气几乎要压断纪小梅的脖子,她吃力地抬起头,“是的,优化。再把市场调查深度分析一下,看有没有可以暂时……暂时放缓一点点的地方,比如说……”她在壁挂白板上边写边解释。
  高松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抱起双臂靠在会议桌上,纪小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讲了一个主要的点她便停下,无声地把笔帽盖好放了回去。
  高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纪小姐,你能为这个项目主动思考这么多,我很高兴。但我们时间非常紧,我希望你能集中精力到手头的工作上,尽快找到跟我们要求匹配的本地开发团队,保证我们能有碾压那些二线友商的新产品按期上线。这,才是罗卡计划,你明白了吗?”
  “总监……”
  “好了,”高松制止了她,上前拿起板擦挥动手臂,一一擦去她刚才的字迹,“好好看看我的规划书,抓紧把企划案发出来让下边的人都动作起来。还有,合作商的资料要仔细审查,分部这些人写的东西不能全信。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纪小姐,这些工作非常重要,如果你没能做好,我们整个项目组的进度都会受到影响,你听明白了吗?”
  纪小梅看着干干净净的墙面,机械般地回道:“明白了。”
  窗外阳光很好,周末的话这种商务圈里人并不多,纪小梅只看见几个白领模样的女孩子手挽手走过写字楼下。她把手中剩下的半杯咖啡一口气倒进嘴里,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外面的工位一片空旷,她自己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空调的嗡嗡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纪小梅抬手接通视频。
  “小梅啊……哟,你这是在哪儿?”
  “公司,”纪小梅回道,苦笑了一下,“今天加班。”
  “哦哦,你在忙啊,”纪母赶紧道,“看来你们公司很器重你,是不是?你专心做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啊。”
  “没事儿,公司就我一个人。”
  “我晚上再打,你先认真工作,”纪母坚持,“我跟你说,这样你们领导才会信任你,你工作上也会顺利很多。”
  纪小梅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回道,“其实……我昨天跟领导有点意见不合……”
  “啊?你刚去就跟上边闹起矛盾了?”手机屏幕上的纪母瞪大了眼睛,“你这孩子从小就死脑筋,不会跟人搞好关系……”
  “单位里总会有些这种东西,”一旁的纪父突然发声道,“你别太在意,慢慢就适应了。”
  “对,早点忙完早点回家睡觉,身体最重要,明白了吗?”手机画面又转到纪母。
  “明白了。”纪小梅淡淡道,挂断了视频。
  她再抬起头来时,窗外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纪小梅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脖子,这才注意到两个小时前凡烈发过来一条消息。
  烈:查岗查岗。拍张手看看,右手伸大拇指食指小指。
  纪小梅忍不住轻笑着摇摇头,还是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凡烈的回信几乎是马上杀到。
  烈:嗯?这你公司?怎么今天还在上班?
  小梅:赶活儿。
  烈:你一个人?
  小梅:对。
  烈:方便视频吗?
  小梅:可以。
  “我操!炮友,你咋蔫成这了?”刚接通凡烈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什么活儿这么催人命?”
  “你也好不了多少。”纪小梅揉揉眼睛提醒他。这几天凡烈回江市,看背景这会儿也是还在厂里。
  “凡总不累,”凡烈装模作样地拿起桌上的工作手机,“嘿Siri,把季度财务报告摘要一下,哦,再整一份上半年总结的PPT。”
  纪小梅忍笑:“顺便帮忙准备一份合作开发计划书。”
  “哦,你加班就在忙这个?”凡烈难得正儿八经,“活儿这么急?”
  “……”纪小梅迟疑了一下,“昨天快下班时领导突然加了几个新要求,下周又要马上发,只能加班……好了,没什么,已经改好了。”
  她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没关系的话。
  “傻逼。”凡烈毫无表情地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骂了一句。
  “?”
  “你们那个领导是不是傻逼?太鸡巴恶心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他怎么不去死啊。”凡烈面不改色地口吐芬芳。
  纪小梅托着下巴,看向手机的双眼逐渐眯成了一条缝。她含笑点点头,轻轻说了声“谢谢”。
  凡烈觉得自己快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了,他装做搓下巴上的胡茬把脸转到一边,但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舔得是不是有点儿太明显了?
  凡总的嘴炮又开轰了,“我主要是怕你累趴了不经操,这不影响约炮质量嘛!”
  纪小梅恍然大悟的表情,“哦。”
  “我下周回南市,在那之前你把手上那些事弄完,调整好状态洗干净乖乖等我。”
  手机画面里凡烈挑挑眉毛,食指虚点了两下她。
  “可能有点困难,”纪小梅实话实说,“下周末要出个私差去北市,给以前外包公司里的新员工做演讲,还约了几个大学的老同学吃饭。”
  凡烈一听“老同学”这三个字,立马绷直了背不假思索道,“这么巧啊!我下周也要去北市。”
  纪小梅毫不掩饰地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正好有几个客户要见。”凡烈点点头。
  纪小梅同情地说,“凡总你真忙。”
  “没办法嘛这不是,”凡烈摊手叹了口气,“等会把你安排发我,我看看能抽出空的话就找你吃个饭,难得这么巧。”
  “我周六去周日回,除了早饭都有安排,真没时间陪你。”纪小梅耐心跟他解释。
  凡烈啧啧了两声,“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呢?我就顺便过去找找你,”他不满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加重了“顺便”两个字,“有空就见你一面,没空你也不要太失望。”
  “好好好,您可千万别勉强。”纪小梅无奈地说。
  挂断视频,她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犟。”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纪小梅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把手机举到嘴边。
  “嘿Siri, 炖一锅排骨汤,我回家想吃,”她抬起下巴看向华灯初上的窗外,“不用放盐。”
  南市的另一个角落,小月夹在地铁站的人流中边往外走边接起手机,“喂,凡总,什么事?”
  “你在外边儿啊,”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一些焦急,“那……周一也行。”
  “什么事您说。”小月肃然道。
  “上次华北展会收的名片都还在吧,把北市的筛出来。”
  “北市?”
  “对,北市。”凡烈声音沉着,“看这季度的财务报告,北方市场还是很有潜力的,值得深度发掘一下。你联系一下人家,就说我要去拜访,时间嘛,就下周,周四周五都行……周六不行,我有安排。……”
  凡烈又吩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刚一听老同学三个字他的警觉性就上来了。以前他去北市找纪小梅玩时跟她班上几个男生打过照面。那会儿纪小梅还是青涩小果子,周围就是一副虎视眈眈的表情了,现在她这个垂露欲滴的样子,估计见上面那伙人的眼睛里都能冒绿光了。“老同学约饭”?他是万万不可能放心的。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07/28 14:42:28

36 音乐喷泉
  北市,不大的会议室里热烈的掌声响起。十几个面色兴奋的年轻人上前围住小梅,似乎意犹未尽地问着话,还有人拿出手机想要交换微信。
  “别急别急,”一个穿短袖衬衫的男人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喊道,“晚上安排吃饭,大家可以慢慢聊……”
  “总经理请客吗?”有人打趣道。
  “我请我请。”男人使劲点头,已经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纪小梅今天一现身说法,比他打什么广告都管用,看样子今年的招工指标可以提前达成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维科人才公司的大门,往科技园外走去。
  纪小梅看着今天订的餐馆觉得眼熟,这正是程远住的小区门口那一家。她走了半秒的神,便跟着众人走了进去。
  没了职场的约束,今晚的饭局对她来说很轻松。和一群还未完全踏出校园的大孩子们聊天,气氛活跃又随意,纪小梅也时不时开口大笑。
  九点刚过,凡总的消息杀到了,“我到你吃饭地儿的门口了。”
  纪小梅无奈地点开手机。
  小梅: 让你先回你酒店休息,怎么还是跑过来了?
  凡烈发过来一条长语音,她看了看身旁两边,小心地捂住手机贴在耳边。
  烈: 有个屁的酒店!我一个老总,千里迢迢跟你约个飞炮,你他妈还要我自己备房?我跟你讲,今天你住哪儿我住哪儿,标间我都要跟你挤一张床!”
  纪小梅再次抬眼看了看周围,手指飞快划动。
  小梅: 快散了。
  烈: 我等着呢,就在你们吃饭地方旁边那个小卖部门口。
  纪小梅有点坐不住了。她借口上厕所,出去站在餐馆门口往外瞅了一眼。果然,凡烈站在路灯下的树影里,正埋头玩着手机。他腿边一个小行李箱,一身衬衫长裤板直,十足的商务精英人士派头。
  凡烈抬头看见小梅,冲她招招手,然后又马上摆手示意她先进去别管自己。
  小梅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转身消失在店门里。
  凡烈继续低头划手机,突然旁边传来一个礼貌的男声。
  “能借个火吗?”
  一个瘦高个男人走近他身旁,大概四五十岁,面色十分和善。
  凡烈不抽烟,但他出门拜访客户,身上总是带着的。他掏出来打着火,那人凑近点上了烟。
  “谢谢,”男人轻轻吐了一口,“等女朋友呢?”
  凡烈有点小得意,“对啊。”
  男人笑了笑,“你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在里面吃饭,你在外面等着啊?”
  这话可就有点儿阴阳怪气了。
  凡烈忍住打人的冲动,转头直视这人,“你个傻逼在说什么?”他上下打量了下对方,这人其实看起来相当斯文,衣着得体,保养得也很好,没想到嘴里能吐出来这么掉品的话。
  男人退后一步,又朝他吐了一口烟。
  “我是说,你女朋友奶子嫩得能掐出水,特别是奶子下面的那颗痣,真是性感至极。小梅子,酸甜可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凡烈听到后面如五雷轰顶,举到一半的拳头停了下来。
  什么借火儿?!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傻逼就是故意来恶心他的。
  你女人是我玩儿剩的,你享受的是我调教出来的,你跟她做的我们都做遍了,说不定还有你不知道的……
  他愣神的这功夫,那个男人已经闪身进了旁边的小区大门里。
  “我操你妈了个比的!”凡烈咬牙切齿跟上去,却被铁栅栏门拦了个正着。
  他用力摇门,“你个婊子养的给老子滚出来!”
  “你干什么!”保安出来瞪了他一眼,拿根棍子敲敲门口的大牌子,“非小区住民不得入内。”
  凡烈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绿化带里的树后面,似乎还回头瞟了他一眼。他捂着快要气炸的胸口,极力平稳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人清楚纪小梅的身体,两人应该是有过关系的,但从年纪上看,怎么也不像她会交往的对象,应该不是男女朋友,那……就是炮友咯?!
  “操他妈了个逼的!”凡烈狠狠踹了一脚树干,有路过的小学生看他。
  他整整了衬衣的下摆,来回踱起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男人看过纪小梅的裸体照片或者视频。
  靠!纪小梅这个跟他做爱都害羞地要蒙眼睛的人,居然会让人拍她发情的样子,这更不能容忍了!
  他双手叉腰,边转边骂了起来。
  小卖部的老板娘同情地看着他。
  凡总太憋屈了。
  要是当年分手原因不是那么狗血,或者分了后他守身如玉痴情等待,现在都能揪紧纪小梅的小辫子把她这几年床上床下的事儿都问个底儿朝天。
  可惜,趁纪小梅不在先跟别的女人胡搞的是他,分手后到处散布后宫新闻的是他,三番两次带着女人在人家面前得瑟的还是他,他甚至还结了一次婚……
  “操操操……”凡烈绝望地用双手揪住头顶的寸发,现在他的道德点比北市的地下水水位还低,连碰见她的前任炮友这事儿都不敢声张。
  他清楚,这事儿要说出来,他哪个哥们儿听了都会会心一笑,拍拍他胳膊,“都是玩儿,你当什么真。”
  他更清楚,他要是真问了纪小梅,那个女人只会装出想起来的样子,“啊……是啊,以前约过,很温柔的一个人。哦,口活儿还不错……”
  “凡烈!”
  他猛地回过头,纪小梅出了餐馆的门,边唤他边向他走来,打断了他脑中的小电影,“让你久等了。”
  纪小梅今天穿了件无袖的裸色丝绸衬衫,走起路轻纱飘盈,衬上她的白皙的手臂,看得人心神荡漾。凡烈现在突然很想找件衣服给她披上遮严实。
  “累了吧,”纪小梅掏出手机,“我住的酒店离这不远,我来叫个车。”
  “我想看音乐喷泉。”凡烈脱口而出。
  纪小梅愣住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今天?”
  “对!今天,现在。”凡烈也掏出手机,大拇指飞速点击。
  “等等……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不累吗?再说,你以前不是去过了吗?……你要带这个箱子去看?……对了你吃饭了没?”
  纪小梅试图阻止他。
  “最后一场秀在四十分钟之后开始,我们时间充裕。凡总精力充沛,把你扛肩膀上看演出都没问题。先打车把我箱子放到你酒店前台,然后再一起去喷泉广场。车已经叫好了,两分钟内就到。”
  凡烈把手机放回口袋,抬起头来,“上次去都是七八年前了,听说现在多了很多新景点。晚上吃的烤肉跟麻酱涮牛肚,味道很好,就是一个人吃有点寂寞。”
  纪小梅愣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凡烈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想去什么音乐喷泉广场了。但有一点他敢肯定,刚才那个落荒而逃的傻逼,纪小梅绝对没有跟他去过。
  他余光扫到一辆接近的黑色轿车,“车来了,走吧。”
  仿佛不经意一般,他拉住了纪小梅的手大步走了过去。凡烈脸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重逢后两人最隐私的部位都进行了好些次最深入的交流,可当街拉手这种小学生情侣都热衷的把戏还是第一次。
  到了车上凡烈没松手,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纪小梅,对手也没有反抗,温顺地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拽到大腿上搁着。
  车里谁也没说话,司机安静地驶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凡烈听见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手心都出汗了。下车前他抽手打开车门,趁人不注意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一转身又把纪小梅的手给拉上了。
  纪小梅稍微歪头看他,凡烈莫名觉得她似乎是在笑。在她面前就是这样,好像在裸奔,总有一种什么都被看透的羞耻感。
  他清了清嗓子,“这里人太多,要不拉着转眼你人就没了。”
  纪小梅配合地认真点点头,凡烈感觉手掌被轻轻握了两下。他摸摸鼻子四处张望,好遮住他要翘到天上的嘴角。
  “这个点儿了还这么多人。欸,那边那个舞台是新修的吧,以前没见过……”
  他紧紧抓住纪小梅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天气有点闷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仲夏季节人群聚集时的气味,周围有叽叽喳喳来回奔跑的孩子,向游客兜售照相服务的小贩,还有慕名打卡的大学生情侣。
  对于凡总,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约会地点,但他突然觉得很浪漫,恨不得就这么一直拉着纪小梅的手走下去。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停下来等演出的开场。
  人越来越多,两边都开始有人开始向他们挤过来。凡烈放开手把纪小梅拽到身前,用双臂轻轻拥住她。他垂眼看去,只能窥见她修长的后颈,还有耳垂上的粉色的小耳坠。
  这女人,脸肯定已经红了!
  凡总没来由地笃定。
  音乐响起,水柱由地面徐徐喷出。
  “开始了!开始了!……”
  围观的人群中竖起无数支手臂,举起手机屏幕记录这场声势浩大的灯光音乐秀。
  凡烈稍微俯下身,凑在小梅耳边小声说,“上次你带我来,还是大一那会儿吧。”
  小梅侧过脑袋点了点头,“大一下学期,快放暑假那会儿。”
  凡烈努力回想,来了北市好几回,好像也没逛几个地方。那时候太年轻,哪有心思搞这些,每次来见了面就不让纪小梅出酒店门,主要活动都在床上,一副不把攒的子弹都打光誓不罢休的发情公狗样儿。
  他把胳膊收紧了些,下巴虚搭在纪小梅左肩上,两个人一起静静地看完了表演。